當黎明的第一縷光線穿透避難所狹小的氣窗時，我們已經圍坐在那張搖搖欲墜的舊桌子旁研究了整整一夜。桌面上散落著從互助會總部『帶』出來的文件、筆記和圖表，還有輝仔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城市地圖。我們像是在解讀一本用外星語言寫成的密碼書，試圖從中找出拯救這座城市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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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個，」蘇曉珊指著一份泛黃的羊皮紙上的符文，「這是『門扉』的象徵，代表通往星空之主領域的通道。」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扭曲的線條，彷彿它們隨時會活過來一般。「根據互助會的教義，只有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當星辰排列形成特殊圖案時，這扇門才能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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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那些符文，胃部隱隱作痛。線條在視野中扭曲蠕動，彷彿不是墨水痕跡，而是活物在紙下悄然游移。我移開目光，揉了揉太陽穴，像是要將那份不適從腦海中擠出去，但它依然殘留，如同耳邊揮之不去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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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已經知道時間是後天晚上的新月，」輝仔說，他的眼睛因熬夜而佈滿血絲，但仍然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地點是IFC頂層的星辰塔。但我們還需要更多細節。他們會在塔的哪個位置進行儀式？安全措施是什麼？有多少信徒會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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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塔是在新港市最高的建築，」蘇曉珊說，「它的頂層有一個私人觀景台，平時對公眾關閉。何靜儀曾經提到過，那裡是城市能量最集中的地方，是『星辰之力』最容易被引導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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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地圖，研究著標示出的星辰塔位置。它矗立在新港市金融中心的核心地帶，被其他摩天大樓環繞，像一根直指蒼穹的巨大針。「如果儀式在頂層進行，那麼我們該如何上去？」我問，「那裡的安全系統一定非常嚴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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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蘇曉珊點頭，「星辰塔的安保系統是全城最先進的。電子鎖、生物識別、24小時巡邏。而且在儀式當天，何靜儀一定會加派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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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個系統都有漏洞，」輝仔說，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我熟悉的興奮，那是他每次面對挑戰時都會有的反應，「我有個朋友在星辰塔的安保公司工作，也許他能提供一些內部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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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危險了，」我立刻反對，「我們不能冒險接觸任何可能與互助會有聯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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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反駁，但最終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但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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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珊站起身，走到房間另一端的小黑板前。那是我們昨天在避難所的廢棄物中找到的，原本可能用於某種教學或會議。她拿起一塊粉筆，開始在黑板上繪製星辰塔的簡易平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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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塔有三個主要入口，」她一邊畫一邊解釋，「正門、側門和地下車庫。正門全天有保安駐守，側門需要員工卡才能進入，地下車庫則有車牌識別系統。」她的筆觸流暢的程度顯示出她對這棟建築的熟悉程度。「電梯分為三組：公共電梯只到50層，員工電梯可以到75層，而VIP電梯則直達頂層的私人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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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畫出的圖，思考著可能的突破點。「如果我們無法直接上去，也許可以找到其他方式？比如相鄰建築？或者某種維修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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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珊搖了搖頭。「星辰塔與周圍建築之間的距離太遠，無法通過外部途徑到達。至於維修通道...」她停頓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等等，也許有一條路。每棟高層建築都有緊急疏散樓梯，按照消防法規，這些樓梯必須能夠通往所有樓層，包括頂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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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門一定都上了鎖，」輝仔指出，「而且可能有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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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蘇曉珊承認，「但比起正面突破安保系統，撬開一扇緊急門可能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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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陷入沉思，各自權衡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就在這時，我注意到桌上一份文件的角落有一個奇怪的標記——一個由點和線組成的複雜圖案。我拿起那份文件，仔細研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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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我問蘇曉珊，指著那個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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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湊過來看，眉頭微皺。「這是『星之印記』，互助會用來標記重要文件的符號。」她接過文件，快速瀏覽著內容，「這是...這是儀式的詳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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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立刻圍在她身邊，緊張地閱讀著那份文件。隨著閱讀的深入，我感到一陣寒意沿著脊椎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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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需十二祭品，依星象排列，』」蘇曉珊念道，聲音微微顫抖，「『每一祭品須與容器有情感連結，越深厚越佳。容器站於中央，接收星空之主的意志，成為祂在人間的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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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器...」我低聲重複這個詞，「就是被『標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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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珊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同情。「是的。何靜儀相信你是最理想的容器，因為你的『殘留感知』能力表明你已經與星空之主建立了某種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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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祭品則是與我有情感連結的人，」我繼續說，感到一陣噁心，「朋友、家人、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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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阿文會成為目標，」輝仔恍然大悟，「也是為什麼他離開對我們來說可能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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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阿文離去時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的離開是出於恐懼，但也許正是這種恐懼救了他一命。然而，我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安全。互助會的勢力範圍有多大？他們是否已經派人追蹤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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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看，」蘇曉珊催促道，「還有更多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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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閱讀文件，發現了更多關於儀式的資訊。「『儀式必須在新月之夜進行，當天狼星與北極星形成一線時。祭品的鮮血將依照星辰圖案灑落，打開通往星空之主領域的門扉。容器將首先接收祂的意志，然後引導其力量流向忠實的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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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星與北極星...」輝仔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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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珊走到我們帶來的一堆書中，翻找著，最終抽出一本天文學著作。「這裡，」她快速翻到一頁，指著上面的星圖，「天狼星是夜空中最亮的恆星之一，北極星則是指向北方的指標。當它們在視覺上形成一條直線時，互助會認為這是一個強大的能量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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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情況會在三天後的晚上發生？」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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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點頭，「天文預報顯示，三天後晚上十一點左右，天狼星將與北極星幾乎完美對齊，同時也是新月之夜，月光最微弱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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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知道了具體時間，」輝仔說，「晚上十一點。但我們還需要了解更多關於儀式本身的細節。他們會如何進行？有什麼可能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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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珊繼續翻閱文件，突然停了下來，臉色變得蒼白。「這裡說，『儀式開始前，容器將接受淨化，飲下星之露，以打開心靈之門。』」她抬頭看著我，眼中充滿擔憂，「星之露是一種強效致幻劑，由多種植物提取物和某些...某些不明成分混合而成。它會使人陷入幻覺狀態，更容易受到暗示和控制。」
「所以他們計劃先讓我喝下這種藥物，然後控制我的思想？」我感到一陣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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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蘇曉珊繼續說，「文件還提到，儀式結束後，容器將成為『星空之主在人間的眼睛』，永久性地與祂建立聯繫。」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這意味著...你的意識可能會被完全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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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籠罩了房間。我們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即使我活下來，我也可能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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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切，」輝仔最終打破沉默，聲音堅定，「不僅是為了明光，也為了那些將被作為祭品的無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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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珊點頭贊同。「但我們需要更多資訊。這裡提到了『十二祭品』，但沒有說明他們是誰。我懷疑何靜儀已經選定了目標，可能正在秘密監視或控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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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能找出這些人並警告他們...」我開始說，但隨即意識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我們只有三個人，時間有限，而且還在被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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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集中精力，」輝仔說，似乎讀懂了我的想法，「找出如何進入星辰塔並阻止儀式。這是最關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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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次轉向地圖和星辰塔的平面圖，開始規劃可能的進入路線。蘇曉珊提出了幾個可能的弱點，輝仔則分析著每條路線的風險和成功率。我則試圖回憶自己曾經在星辰塔參觀時的細節，希望能找到一些被忽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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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深陷討論時，一陣輕微的震動從我口袋中傳來。我拿出那部從黃老闆那裡借來的舊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簡訊，來自一個陌生號碼：「我很安全。到了M。保重。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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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我低聲說，感到一絲寬慰，「他到澳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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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和蘇曉珊也鬆了一口氣。至少，我們的朋友暫時脫離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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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應該休息一下，」蘇曉珊建議，注意到我們都已經疲憊不堪，「輪流睡幾個小時，然後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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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同意，但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入睡。每次閉上眼睛，那些符文和星圖就會在我的腦海中浮現，彷彿它們已經烙印在我的意識深處。而在那些圖像的背後，是一個更加模糊但卻更加恐怖的存在——一個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意識，正從宇宙的深處注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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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先去休息，而蘇曉珊留下來陪我。我們坐在桌前，沉默地整理著文件。她的手指偶爾會碰到我的，那短暫的接觸帶來讓我心安的安慰，彷彿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中，人與人之間的連結是唯一真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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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嗎？」她突然問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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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不，想表現得堅強一些，但在她面前，謊言似乎毫無意義。「害怕，」我承認，「非常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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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沒有說「不要害怕」或「一切都會好起來」這樣的廉價安慰。相反，她只是輕輕握住了我的手，「我也是，」她說，「但我們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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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我感到一種奇怪的平靜。是的，我們面對的是難以想象的恐怖，我們可能會失敗，可能會死，甚至可能遭遇比死亡更糟糕的命運。但至少，我們並肩作戰。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中，這種連結或許是我們僅有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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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應該準備一些武器，」我說，試圖將思緒拉回實際問題上，「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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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靜儀的追隨者中有些人擁有...特殊能力，」蘇曉珊警告道，「不是像你那樣的自然能力，而是通過儀式和藥物獲得的短暫力量。他們可能能夠影響他人的思想，或者在短時間內展現超常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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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該如何對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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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能力有限且不穩定，」她解釋，「而且使用後會有嚴重的副作用。最重要的是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要被幻象迷惑。」她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小瓶子，「這是我從互助會帶出來的。一種解毒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抗他們使用的藥物和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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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瓶子，看著裡面的淡藍色液體。「你確定這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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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自配製的，」她說，「在加入互助會之前，我是個藥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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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提到自己的過去，我意識到雖然我們已經共同經歷了這麼多，但我對她的了解仍然非常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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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會加入互助會？」我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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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變得複雜，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這是個很長的故事，」她最終說，「也許等一切結束後，我會告訴你。」她停頓了一下，「如果我們都還活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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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追問，但她的眼神告訴我現在不是時候。相反，我只是點了點頭，將那個小瓶子小心地放進口袋。「謝謝你，」我說，「為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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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不要謝我，林生...還是可以叫你光？我們在一起，記得嗎？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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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輝仔從休息室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緊張的表情。「有動靜，」他低聲說，「外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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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立刻警覺起來，迅速熄滅了桌上的燈，只留下一盞微弱的應急燈。蘇曉珊悄無聲息地走到窗邊，小心地向外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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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她低聲報告，「穿著普通，但動作很專業。互助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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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心跳加速。他們是如何找到我們的？是阿文被跟蹤了嗎？還是我們在某處留下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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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沒有確定我們的確切位置，」蘇曉珊繼續說，「看起來像是在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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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怎麼辦？」輝仔問，聲音緊張但冷靜，「撤退還是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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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散落在桌上的文件和地圖，那些是我們阻止儀式的關鍵。「我們不能丟下這些，」我說，「但也不能冒險與他們正面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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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避難所有後門，」蘇曉珊說，「通向廢棄的鐵路隧道。我們可以從那裡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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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迅速收集了最重要的文件和物資，準備撤退。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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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了，」輝仔低聲說，「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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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著蘇曉珊穿過狹窄走廊，來到一扇生鏽金屬門前。她推門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避難所迴盪，像是遠古生物的低吼。門後露出的隧道黑得如同宇宙邊緣，似乎能吞噬一切光線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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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腳下，」她警告道，「隧道裡有鐵軌和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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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即將進入隧道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一聲巨響——避難所的前門被撞開了。我們來不及多想，立刻鑽進了隧道的黑暗中，將門在身後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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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輝仔手機的光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隧道潮濕狹窄，空氣中霉味與腐朽氣息交織，彷彿時間在此凝固腐壞。我們的腳步再輕，也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身後的搜索聲如影隨形，像是夢魘中無法擺脫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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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追上來嗎？」我低聲問蘇曉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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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她回答，「但這些隧道像迷宮一樣複雜，他們不熟悉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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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前進，轉過一個又一個彎道，爬過倒塌的石塊和生鏽的鐵軌。每一步都可能是通往安全的道路，也可能是將我們引向死路的陷阱。但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繼續前進，希望能甩掉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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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隧道中，我感到蘇曉珊的手緊緊握住了我的，那溫暖的觸感成為了我在這片黑暗中唯一的慰藉。我們默默前行——希望我們能夠活著走出這個隧道，希望我們能夠阻止那場即將到來的儀式，希望在這一切結束後，我們還能看到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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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內心深處，我明白這不過是浮在水面的泡沫，輕輕一碰就會破滅。此刻的新港市某處，何靜儀正準備著那場儀式，而我，不由自主地成為了它的核心。時間如同從指縫間流走的細沙，新月之夜步步逼近。我們不過是黑暗中摸索的螞蟻，妄想撼動星辰的運行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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