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03章：暗夜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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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點整，我準時出現在便利店門口。說實話，一整天都沒睡好，那個怪客昨晚的再次出現讓我心神不寧。他這次甚至沒有購物，只是緩慢地在貨架間遊走了幾分鐘，然後停在雜誌架前，盯著某本雜誌看了許久，最後什麼也沒買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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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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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見輝仔從街角跑過來，手裡還拎著兩杯奶茶。不知為何，他看起來比昨晚更加亢奮了，眼睛閃爍著探險家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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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怎樣？那個怪人再來了嗎？」他連珠炮似的問道，遞給我一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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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接過奶茶，有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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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就知道！」輝仔得意地笑了，「直覺，職業病。所以，他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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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單描述了昨晚的情況，輝仔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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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這更確定了我們的方向。」他說，「你覺得他為什麼要看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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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也許只是無聊？」我聳聳肩，「我注意到他的手在發抖，風衣裡面好像有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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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眼睛一亮，「血跡？這可是重要線索！可能他剛完成了什麼任務，或者...」他壓低聲音，「處理了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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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鳩估啦，」我皺眉，「也許只是紅墨水或番茄醬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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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說不定，」輝仔沒有氣餒，「總之，我們開始行動吧。我已經安排好了，先去失蹤者王凱的住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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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們就這樣闖入他人住所？」我警覺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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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輝仔神秘地笑了，「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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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我們站在石硤尾邨一棟老舊唐樓的五樓走廊上。這片老舊的公共屋邨籠罩在暗沉沉的陰影中，走廊上的燈管一明一滅，發出細微的「滋滋」聲，營造出一種詭異的氛圍。牆壁上的剝落油漆和斑駁水痕彷彿在訴說著無數年來發生在這裡的故事——其中也許包括王凱的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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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敲了敲503號的房門，沒有回應。他又重試了幾次，依然無人應答。走廊盡頭傳來不知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嚇得我心臟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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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很好。」輝仔自言自語，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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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撬鎖？」我嚇了一跳，「這是違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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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小聲點！」輝仔嘶聲道，「技術上講，我們只是在調查失蹤人口，這是公民義務。再說，王凱是我的線人之一，他突然失蹤前告訴我，如果他出事了，希望我查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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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一方面，這確實違法；另一方面，我內心深處確實好奇得要命。最終，好奇心戰勝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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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別被鄰居看見。」我低聲催促，同時緊張地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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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的撬鎖技術出乎我的意料，不到一分鐘，門鎖就「咔嗒」一聲開了。我們迅速溜進去，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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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著霉味和某種難以名狀的古怪氣息。我摸索著按下了牆上的電燈開關。燈亮了，但光線卻微弱得可憐，只能勉強照亮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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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的住所是個典型的狹小劏房，大概只有十幾平方米。一張單人床，一個小桌子，一個迷你衣櫃，再加上一個簡易的洗手間，就是全部了。令人意外的是，房間非常整潔，像是主人隨時會回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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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整齊卻不知為何讓我感到一絲不安。這整潔得過分，就像是被人刻意整理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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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不對勁，」我低聲道，「感覺不像有人匆忙離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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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輝仔環視一周，聲音也壓低了，「太乾淨了。王凱是個毒撚，他的房間從來不會這麼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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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做什麼的？」我問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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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狗，」輝仔隨口回答，已經開始翻找桌上的物品，「在一家小型軟件公司工作，收入尚可，但在新港市這種地方，也就只能租個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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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認識互助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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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他自己說，是在一次科技展上，有人給他派了傳單，說是免費心靈輔導課程，可以緩解工作壓力。」輝仔打開一個抽屜，「王凱說他一開始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的，沒想到越來越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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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你互助會做了什麼嗎？」我走到窗邊，輕輕撥開窗簾一角，確認外面沒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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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具體說，只是說他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需要更多證據。」輝仔皺眉，「然後他就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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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手機震動聲讓我們兩人都僵住了。聲音來自房間某處，但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難以確定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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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手機嗎？」輝仔緊張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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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將手伸進口袋確認我的手機是靜音的。「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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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眼睛睜大，「可能是王凱的另一部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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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迅速搜尋起聲音的來源，最終在床墊下發現了一部還在震動的手機。輝仔小心翼翼地拿起來，屏幕上顯示一個未知號碼的來電。我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在思考是否應該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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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輝仔決定不接，將手機靜音放在桌上，等待它停止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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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手機很可能含有重要資訊，」他低聲說，「我們盡快檢查完就帶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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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書桌，那裡有一台筆記本電腦。「電腦密碼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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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過我備用密碼，以防萬一。」輝仔走過來，輸入了一串字符。電腦解鎖了，但裡面的文件寥寥無幾，看起來已經被清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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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輝仔喃喃道，「王凱不可能刪除自己的文件，他是個數據收集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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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我感到一絲不安，「而且很可能知道要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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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那部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這次是收到了一條短信。輝仔迅速拿起手機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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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是剛剛那個號碼發來的，上面寫著：『半小時內到達，確認房間已清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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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我問，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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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著有人要來這裡，而且——」輝仔環顧四周，「這個人之前已經『清理』過這個房間了。我們得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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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繼續搜索電腦，而我則走向牆上的一個小書架，那裡擺放著一些技術書籍和科幻小說。每翻開一本書，我都期待能找到什麼線索，但大多數書似乎都是普通的閱讀材料。忽然，一本不起眼的筆記本吸引了我的注意。當我拿起它時，發現這是一本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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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看這個。」我招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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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翻閱日記，發現王凱確實在互助會活動了半年多。最初的記錄相當正面，說互助會的冥想和心理輔導讓他感到放鬆和充實。但大約三個月前，記錄的語調開始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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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參加了進階課程，何導師說我們已經準備好接觸更深層次的知識。那些符號和經文讓我感到不安，但我竟莫名吸引忍不住一直讀下去。』」我讀著最後一頁，「『他們說，星之眼即將睜開，選中者將獲得啟示。我被選中了，要參加下週的封閉儀式。我既興奮又恐懼。如果一切順利，我將見證真相；如果不對勁，希望有人能找到這本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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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日期，」輝仔指著最後一篇，「這是他失蹤前三天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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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眼？封閉儀式？」我重複著這些詞，感到一陣寒意，「這聽起來像是某種邪教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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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輝仔若有所思，「王凱提到的何導師，應該就是互助會的負責人何靜儀。我查過她，表面上是個有執照的心理咨詢師，背景相當光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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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沉浸在日記中的時候，樓道裡突然響起了電梯運行的聲音。我們兩人同時抬頭，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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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來了！」我小聲說，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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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立即關上電腦，我們迅速把日記塞進他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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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時間嗎？」我緊張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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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我們得躲起來。」輝仔環顧四周，「衣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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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迅速躲進那個狹小的衣櫥，關上門，卻發現衣櫥內部比想像的要小，兩個成年男子擠在裡面，呼吸都顯得格外沉重。我的背緊貼著某個堅硬的物體，但現在不是調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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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分鐘，我們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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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衣櫥門縫，我看到一個陌生男子走進屋。他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大約四十歲，表情冷峻。他不像是在探索房間，而是目標明確地走向書桌，彷彿早就知道自己要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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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找到了。」那人自言自語道，從抽屜深處取出一部手機——不是我們剛才發現的那部——迅速檢查了一下，然後放進口袋。接著，他環顧四周，似乎在確認房間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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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淨，很好。」他輕聲道，從另一個口袋掏出一部對講機，「五樓已清理，沒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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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講機傳來沙沙的回應：「東西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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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找到手機了。但沒看到那本日記，可能已經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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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講機那頭沉默了一會，然後傳來一個冰冷的女聲：「徹底檢查一遍，確保沒有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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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西裝男收起對講機，開始系統性地搜查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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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輝仔在衣櫥裡幾乎不敢呼吸，我感覺到輝仔的手握緊了我的手臂，示意我保持絕對安靜。我們都知道，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西裝男的一舉一動都表明他不是普通人，而可能是互助會派來「清理」證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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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打開書櫃，翻查每一本書；掀開床墊，檢查床下；甚至打開空調出風口查看。當他走向衣櫥時，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輝仔在黑暗中悄悄將手伸向口袋，我不確定他想做什麼，但本能告訴我他可能在準備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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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我背後的堅硬物體突然鬆動了，似乎是衣架或者什麼東西。在我能反應過來之前，一聲清脆的「咔噠」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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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立刻轉向我們藏身的衣櫥，眼神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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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嗎？」他冷靜地問，聲音中帶著威脅，緩緩走近衣櫥。他的手同時移向了西裝內側——我幾乎可以肯定那裡藏著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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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凝固了。距離衣櫥只有三步之遙，西裝男的手已經搭上了衣櫥門把手。我聽到輝仔極輕微地抽了一口氣，也許他正準備在門開的一瞬間採取行動。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大腦飛速轉動，尋找可能的逃生路線，但在這個狹小的劏房裡，被發現後幾乎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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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人即將拉開衣櫥門的刹那，外面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有人在大聲爭吵，伴隨著重物砸地的聲音。那人的手在門把上停頓了，頭轉向房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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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對講機裡傳來急促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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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快步走到窗邊，偷偷往外看，「可能是鄰居吵架。等等——」他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是警察，有巡邏警車停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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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對講機裡的女聲命令道，「立刻撤退，不要引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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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最後環顧房間一眼，眼神在衣櫥上停留了一秒，然後迅速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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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輝仔在衣櫥裡屏氣凝神，又等了至少十分鐘，確認外面真的沒有動靜後才小心翼翼地出來。我的腿因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而發麻，幾乎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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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差點就完了。」輝仔臉色蒼白，額頭滲出冷汗，「你聽到他們的對話了嗎？他們是衝著日記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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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的聲音微微顫抖，「幸好我們找到了它。但那個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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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恐怕層級不低。」輝仔環顧四周，「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西裝男可能還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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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是怎麼回事？真的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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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小心地走到窗邊看了看，「看不到警車。可能是他緊張過度，也可能是某種巧合，但不管怎樣，它救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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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迅速檢查房間確保沒有留下痕跡，然後悄悄離開了王凱的住所。一出門，差點撞上一位拄著拐杖的老婦人，她困惑地看著我們從一個「應該無人居住」的房間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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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王先生的朋友？」老婦人問道，「他已經好久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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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阿婆，」輝仔迅速反應，「我們是來幫他整理一下房間的。他出差去了，還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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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點點頭，但目光依然懷疑。我們快步走向電梯，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終於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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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已暗，新港市的霓虹燈開始點亮，為這座城市披上一層華麗而虛幻的外衣。但在我眼中，那些絢爛的燈光此刻卻顯得格外陰森，就像是某種危險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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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去哪？」我問道，心仍未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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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互助會的公開資料。」輝仔說，「我知道附近還有家I-One，那裡的電腦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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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ne網吧在旺角的一條小巷內，環境嘈雜但人多眼雜，反而安全。我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輝仔開始搜索關於「寧靜星光互助會」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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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助會的官方網站看起來相當專業，充滿治愈系的柔和色彩和積極正面的口號。網站上詳細介紹了他們提供的免費心理輔導、壓力管理工作坊、冥想課程等服務。何靜儀的照片出現在「關於我們」頁面上，她看起來四十多歲，端莊優雅，笑容親切溫和，完全不像是邪教頭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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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起來很正規。」我評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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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能吸引這麼多人。」輝仔說，「現代社會壓力大，很多人需要心理支持，而免費服務更是難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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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總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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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鑼灣一座甲級商業大廈內，還挺高檔的。」輝仔指著網站上的地址，「但根據王凱的日記，那些怪異的儀式顯然不是在那裡進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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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下來我們去銅鑼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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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現在過去太冒險了。」輝仔搖頭，「我們先去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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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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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文，」輝仔說，「也就是阿文。他現在在一家大公司的HR部門工作，可能有辦法幫我們查到更多關於互助會的資料。而且他一直都很理性，也許能給我們提供不同角度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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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阿文？我好久沒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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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從他進入那家廣告公司後就忙得不可開交。」輝仔笑了笑，「不過幸運的是，今晚他約了我一起吃飯，你正好可以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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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你在調查這些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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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只知道我在做一些『獵奇報導』。」輝仔做了個引號手勢，「阿文一向對這類事情嗤之以鼻，認為都是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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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三天前的我也會這麼想。」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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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開網吧，搭地鐵前往中環，那裡有家阿文常去的酒吧。一路上，輝仔更詳細地告訴我關於互助會的調查情況。除了王凱，還有八個人在過去三個月中離奇失蹤，全都是互助會的成員。每個人失蹤前都留下了「需要時間獨處」或「去旅行散心」之類的訊息，有些甚至還定期在社交媒體上更新狀態，但沒人見過他們的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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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警方不立案也情有可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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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是這樣，」輝仔點頭，「但根據王凱的說法，互助會在政府和警方中應該有人，所以就算有可疑之處，也很快被掩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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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這麼大規模的陰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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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輝仔難得地猶豫了，「但我相信王凱不是無的放矢。他是個非常謹慎和理性的人，如果他說有問題，那就一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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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更新社交媒體的賬號，可能不是本人在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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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現在的AI技術，模仿一個人的寫作風格並不難。」輝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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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達目的地時，阿文已經在酒吧等候。他比我記憶中的樣子成熟了許多，穿著剪裁完美的深藍色西裝，領帶一絲不苟地系在白襯衫上。他的頭髮用髮膠固定得一絲不亂，梳在腦後，露出寬闊的額頭。鏡片後的眼神銳利而自信，臉上的線條也變得更加分明，整個人散發著大公司高級管理層特有的那種自信和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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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當年和我們一起打電動、吃大牌檔的阿文，如今已經完全融入了商業精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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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阿文站起來招呼我們，然後看到我，微微驚訝，「光仔？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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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兩年了吧。」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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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下來，點了啤酒和小吃。阿文熱情地詢問我的近況，我簡短地說了說便利店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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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家店啊，」阿文笑笑，「有沒有考慮換個工作？我公司最近在招行政助理，雖然起點不高，但前景比便利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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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但我暫時沒這個打算。」我委婉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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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隨時歡迎你改變主意。」阿文轉向輝仔，「怎樣，最近在追什麼獵奇新聞？外星人還是都市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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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看了我一眼，然後對阿文說：「實際上，我正在調查一個叫『寧靜星光互助會』的組織。聽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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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的表情略微變化，但很快恢復正常。「聽說過，好像是做心理輔導的？我公司有時會請他們來做員工減壓工作坊。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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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他們如何？」輝仔不動聲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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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專業的，效果也不錯。」阿文喝了一口啤酒，「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別告訴我你要寫什麼『心靈治愈團體背後的秘密』之類的標題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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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全是，」輝仔微笑，「我聽說有些人參加他們的課程後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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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皺眉，「失蹤？有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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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還在調查中。」輝仔含糊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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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阿文搖頭，「你又來了。每次都是這樣，捕風捉影，最後發現不過是烏龍一場。記得兩年前那個『醫院鬼嬰』的報導嗎？結果不過是醫院的貓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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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一樣，」我突然開口，「我親眼見過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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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轉向我，驚訝中帶著擔憂，「你也捲進去了？光仔，你一向是個理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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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聽起來很瘋狂，」我嘆了口氣，「但事實就是如此。那個互助會，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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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問題，也可能只是一般的詐騙或者不正規經營，」阿文強調，「不要把一切都想得那麼玄乎。這個世界已經夠亂了，不需要再添加什麼超自然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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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麼確定世界是按照我們理解的方式運作的？」輝仔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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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定的是，大多數所謂的『無法解釋現象』，最終都能找到合理解釋。」阿文堅定地說，「而且，即使有些事情暫時無法解釋，也不代表就是超自然力量在作祟。這種思維方式太危險了，會把人引向荒謬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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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覺到阿文是真心為我們擔憂，但他的話卻讓我感到一絲煩躁。他根本不知道我這幾天經歷了什麼，那個怪客、那個監控錄像中的異常影像，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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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我盡量冷靜地說，「我理解你的擔憂，但有些事情，你必須親眼所見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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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看著我的眼睛，似乎在評估我的心理狀態。最後，他嘆了口氣，「好吧，你們有什麼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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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猶豫了一下，然後從包裡拿出王凱的日記，遞給阿文。「這是一個失蹤者的日記，記錄了他在互助會的經歷。最後幾頁尤其值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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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接過日記，認真閱讀起來。看到最後幾頁時，他的表情變得凝重。「這確實很奇怪，」他承認，「但也可能是這個人有妄想症或者其他心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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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個人，阿文。」輝仔強調，「九個人在三個月內離奇失蹤，全都是互助會的成員。這已經超出了巧合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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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沉默了一會兒，「好吧，這確實值得調查。但我建議你們把這些資料交給警方，別自己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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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不會處理的，」輝仔搖頭，「沒有足夠證據。更何況，我懷疑互助會在警方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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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陰謀論。」阿文嘆氣，「你們這樣很危險，知道嗎？如果互助會真的如你們所說那麼邪惡，你們這樣調查只會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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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險，但總得有人做。」輝仔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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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看看輝仔，又看看我，最後無奈地說：「我幫不了你們，但請答應我，不要做傻事。如果發現真的危險，立即撤退，找專業人士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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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輝仔笑了，顯然沒把這個警告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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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轉向我，「光仔，你一向是個實際的人。別被輝仔的狂想症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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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但內心已經決定繼續這場調查。不是因為輝仔的影響，而是因為我親眼所見的那些無法解釋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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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看出了我的心思，搖了搖頭，但沒再說什麼。接下來的時間，我們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氣氛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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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酒吧時，阿文單獨把我拉到一邊，「光仔，我是認真的。這些事情很危險，不要太深入。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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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誠懇地說，「我會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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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想說更多，但最終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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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輝仔目送阿文離開，站在霓虹閃爍的街頭，各自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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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解。」輝仔最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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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關心我們。」我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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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但這不會改變事實。」輝仔看著遠處的摩天大樓，「我們必須繼續調查。明天，我們去參加互助會的公開活動，看看能不能發現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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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點頭，感到心中充滿了莫名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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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過，帶著新港市特有的潮濕和喧囂。遠處，那些高樓大廈的燈光像群星般閃爍，美麗而冰冷。我突然意識到，每個人都正一步步走向那深不可測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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