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來到就來到了弗里德里希當時和阿莉薩約定好的時候。弗里德里希在踏進阿莉薩的公司前,他住停在公司門口,仰望著這棟直達天際的大廈。大廈高聳的身影如同一隻沈默的巨獸,將他籠罩在黑暗之下,緊張與不安感也在心中悄然擴張。
弗里德里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拍散瀰漫在心中的緊張感,他知道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徒增緊張,倒不如直接面對。他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外貌後,毅然邁步走進那高聳的建築物中。
向櫃檯的服務人員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櫃檯人員露出職業性的笑容,請他在意旁稍作休息,隨即撥打內線電話。過沒多久,另一名服務人員出現在大廳內,快步向弗里德里希走去。服務人員向弗里德里希伸出手,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而他也伸出手與對方握了握,簡短地寒暄問好。
「請多多指教,弗里德里希先生,您的事情我已經從上司那邊了解到了。接下來的情況請容我在路上和您說明,請跟我來。」
語畢,服務人員轉身向身後的走廊走去。弗里德里希微微頷首,跟在對方身旁。一路上對方向弗里德里希大致說明了接下來面試流程:
「依照我的了解,您要面試的是『保鑣』這一職位吧。保鑣這個職位會有四輪面試:第一輪為筆試,將會評估應試者的語文基本能力、對於這個行業的了解,還有評估應試者對於各類情況的判斷力和問題解決能力;第二輪則是體能測驗,測試應試者的各項身體能力,例如:耐力、爆發力等,還會測驗應試者的近身格鬥能力;第三輪面試是模擬情演練,主要會考驗應試者的識別危機、危機處理與保護目標的能力;最後一輪是面談,在這一階段,我們只會簡單了解一下您的個人背景與期望薪資,並做個心裡評估。」
「噢對了,這一間就是第一輪面試的房間,裡面的位置都可以坐,祝您面試成功。」
服務人員輕輕欠身,向弗里德里希致意,隨即向其他地方走去。在對方離開之後,弗里德里希停留在那間對方所說的房間門口前,他望著眼前這扇被關起來的門,內心感覺一切都不太現實:他真的來到阿莉薩的公司裡面試。他在腦海中迅速回憶下剛才那人所說的各項面試內容,隨後伸手推開房間門,走進房間裡。
房間內的燈光通明,潔白的牆面無任何一絲髒污,數張排列整齊桌椅散落在房間各處,給人一種既專業但卻極具壓迫感的氛圍。房間裡已有幾名應試者坐在座位上,等待著面試的開始。
弗里德里希默默選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將隨身包包掛在桌子旁後,他翻看著這兩天所記錄下來筆試有可能會考的東西,並回憶過去在僱傭兵團中的各種經驗。緊接著陸續有人走進房間裡,不久後,房間內座無虛席。鈴聲驟然響起,劃破了原本喧鬧的房間,隨即面試官提醒眾人將參考資料收下去,開始發下答題卷與答案卷。
窗外的一束陽光照射進來,落在弗里德里希的試卷上。他緊握著筆,手心微微冒汗,但是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的。
第一輪筆試結束,緊接著是第二、第三輪的體能測驗與模擬情境測驗。雖然弗里德里希已經脫離了僱傭兵生活已久,身體機能早已不復巔峰時期,但多年的戰場經驗仍使他保有基本的反應速度與肌肉記憶,加上退隊後每日堅持不懈的運動健身,能夠勉強應付各類型的考核。
跑步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義肢與身體連接處的地方傳來隱隱地刺痛感,像是在提醒他那段慘痛的過去與日後復健的艱辛;攀爬、越過障礙時,他的動作雖不如旁人俐落,卻穩健扎實,如同一條老獵犬不再敏捷,仍知獵場規矩。
至於模擬情境測試,不論在他面前所構建的是城市巷戰、保護雇主人身安全,抑或是敵我難辦的混亂場面,他幾乎都能憑本能去做出應對,彷彿這不是在應試,而是重新體驗過去所經歷過的一切。
他不是表現最為亮眼的那一個,但是在每一場的面試中,他都是那樣沉著、冷靜,不急不躁地展現自己。即便沒有在各項數據中取得頭籌,他的名字卻在每一場的考核後都被畫上了紅圈。他就像一把埋藏在箱中的刀——鋒芒雖藏,但從未遲鈍。
經過三輪面試後,弗里德里希終於來到最後一輪面試:面談。儘管有阿莉薩的支持,但他仍會擔心自己是否能通過這一個關卡,順利在阿莉薩的公司就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人也越來越少,原本嘈雜喧鬧的等候區,逐漸剩下零星幾人的低聲交談,整個空間中瀰漫著一股緊張與疲倦混合的沈默。弗里德里希只是靜靜坐著,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將自己與人群的談話聲隔絕,獨處在自己的空間裡。
過了幾十分鐘後,弗里德里希聽見廣播傳來他的名字,他睜眼起身,默默地走去面試室,前往面試室的路上靜得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聲。站在面試室的門口,弗里德里希舉手敲了敲面試室的門,得到一聲短暫的「請進」後,他轉動手把,推門走了進去。
面試室裡燈光明亮,三名面試官一字排開地坐在長桌後方。他們神情各異卻都不約而同地沈默地打量著剛走進來的弗里德里希,而在長桌的對面是一張簡單的單人椅子,顯然地,那是屬於應試者的位置。
最靠近弗里德里希的面試官點頭示意他可以向那個位置坐去,而他向面試官微微頷首,便走向那張座位坐下。空氣安靜了一瞬,坐在中間的面試官率先開口。
「弗里德里希先生,根據資料顯示,你曾在僱傭兵團擔任過一段時間,後面因傷而退隊,想請問一下你在退隊之後的情況,以及為何會想要來我們這一家公司面試?」
年長的面試官語氣公事公辦,但在最後一個字上帶了些許的試探意味。他身體微微向前傾,雙手交握在桌上,銳利的目光凝視在弗里德里希身上,從未移開過。
弗里德里希略為點頭,思索如何回答面試官的問題。他雙手自然地放在膝上,語氣平緩地說道:
「退隊之後,我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進行療傷與復健。在之後的時間裡,我做過一些臨時的保全工作,也在雜貨店打過工。老實說,那一段時間過得十分平靜,也很空白。」
他略微停頓了下,在挑選適當的措辭。
「會想來貴公司面試不只是因為有熟人介紹,更多的是貴公司的發展路線與我所期望的職業發展高度吻合。我在面試貴公司前,有略為了解過你們在處理東歐談判案的模式,以及你們在中亞設點時選擇用情報先行而不是武力推進——這些手段,外加上剛才幾輪面試的內容足以證明貴公司不單純是一家看重武力的公司,而是皆具手腕與判斷的公司。」
他的聲音穩定,但說到後面時語氣略沉。
「儘管我的身體不如從前,但如你們可以在前面幾輪面試數據所見,我依然可以承擔工作上的任何事,而我相信我符合你們的各項需求。」
弗里德里希話音落下,那位先前發問的面試官並未立刻做出任何回應,只是靜靜地望著他,眼神中多了些許的欣賞;而另外兩名面試官也被剛才的回答吸引了注意,頗有興趣地翻閱著他的個人資料,時不時抬起頭來端詳著他。
接下來的時間裡,另外兩名面試官順著他剛才的回答中,依序追問出更多的細節,提出更深入的問題。弗里德里希面對這些問題神情鎮定,經過充足的思考過後,語調平穩地回答每道問題。他的聲音不高昂,卻帶著一股令信服的力量,讓原本還在旁觀的面試官不禁豎起耳朵。
隨著面試逕行下去,儘管面試官並未聲張他們對於弗里德里希的看法,但眼神中的讚許意味卻透露出來他們的想法。
「我們需要做一些內部討論,你可以先回去了。謝謝你今日的到來。」
說完,年長的面試官起身伸出手,而弗里德里希也站了起來,和對方簡短地握了一下,微微頷首致意。之後,另外兩名面試官也站起身來,和弗里德里希握手告別。在三人的禮貌的道別聲中,弗里德里希離開了面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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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試結束後,所有應試者陸續離開,只剩三名面試官坐在面試房裡整理資料,準備決定最終名單。年長的面試官率先開口。
「今年的人數真不少,但令我有印象也就那幾個。」
「有幾個表現普普通通,有些明顯只是試試水溫的。」
年輕的面試官翻著筆記,邊說邊寫著筆記。
「不過,確實有幾個表現挺亮眼的,像弗里德里希・魏斯,他的履歷還滿特殊的,而且從他的回答與其他輪面試中可以看出他有這方面的經驗。」
帶著方框眼鏡的面試官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我還是對他的身體狀況持保留意見,畢竟他的狀況看起來不是那麼地......穩定。」
年長的面試官開口說道
「我個人傾向於讓他進入到最終名單裡。」
「雖然我沒那麼看好他,但我覺得他能被列入到最終名單裡。」
「我也是,那我把他列入最終名單。」
三人達成共識,隨即繼續討論最終名單內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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