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短暫的休整後,所有人都重新回到了崗位上。在離開皓星本土前,他們仍需做好應對帝國軍的準備。
星塵開採站建在黑障區的邊緣,不時可見星塵開採艦從遠處駛來。在開採的黑障區內使用曲速的效率極低,往往也伴隨著巨大的危險。所以開採的礦艦都以常規方式航行,一趟的開採往往便是數日其至數週的深空作業。
表面看上去,開採站的運作與日常無異。
突然,皓星本土的方向中出現陣陣空間扭曲。伴隨著閃徹四周的綠色光點,一支數量龐大的艦隊出現了。那是一支擁有超過五十艘主力母艦、五百艘驅逐艦和百多艘各色輔助艦的艦隊。
位於中央的潔白巨艦側面,一個巨大的閃耀長形十字星上,一條白色的祥龍盤旋向上纏繞著,在整個徽章的背後,一雙巨大而同樣聖潔的羽翼半擁著祥龍十字星,背景上還有著點點星光的點綴。
開採站內的空間管制看著眼前看上去有點熟悉卻又陌生的艦影,一時之間呆住了。皓月號的身影是每個皓星,乃至諾瓦人都熟知的,但它看上去不一樣了。
此時,巨艦的背面一艘小艇飛了出來。
「這裏是皓星艦隊指揮部,我們需要登陸面見開採站負責人。」通訊中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沒有見過這等場面的管制員立即通報了他的上級,得到了同樣荒亂的上級答允後,對著通訊回應道︰「請航行至第十二號泊位,站長在那裏等你們。」
通訊器中只傳來了一聲冷漠的謝謝,但這仍讓他鬆了一口氣攤坐下來。
登陸艇很快便飛到了內港的泊位上,包括站長在內的管理層人員站了在泊位間的廊道上神色有點不善地等待著,但站長抱著的雙手、踏著的腳和不時的四處張望還是透露出了他的緊張。
尾艙門打開了。為首走下來的是一個穿著淡藍色皓星軍服的年輕男性。他走到了站長的面前,伸出了手說道︰「皓星艦隊代理參謀總長,闌洛恆上校向你致意。」
在耿寒風不在,王驍代理指揮的當下,他代理起了參謀總長的職務。
站長握了握洛恆的手,板著的臉露出一絲疑惑,問道︰「闌洛……你是闌大使的兒子?」但他很快搖了搖頭︰「不,請你們立即說明來意,以我所知議會已經通過投降了。」
只見洛恆撓了撓了後腦,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正是家母。」但很快又擺正臉色︰「如你所言,議會已經投降了。現在的行動是艦隊的私自決定,我們希望從閣下手中獲得盡可能多的星塵。」
聞言,開採站的人員中傳來了騷動。站長也沒有制止,只是嘆了口氣問道︰「我有選擇嗎?」
洛恆背後的士兵不自覺地握緊了武器,洛恆吞了吞口水後回答到︰「抱歉,沒有。」
這時,一個站內的職員破口大罵了起來︰「要不是你們,我們也不會跟帝國打起來!現在還想把整個皓星拖下水嗎?」
一些士兵瞬間被這句話觸怒了,握著槍的手抖了起來。洛恆猶豫了一下,伸手壓下了他的槍,讓他從持槍立正轉到了垂立。
「星塵隨便你,但至少給作為國民的我個說法吧,上校。」站長的語氣與神息充滿了無奈與憤怒。
正當洛恆猶豫著該怎樣回答時,後方的冬月推著全息通訊儀走了上來,王驍的映像浮現了出來。
「堅叔,是我。」他說道。
「你是……驍仔?」站長遲疑著問道。
「是的,很久不見。時間不多我就直說了,前線開火的不是我們,是不知來歷的部隊,帝國的反應也很不尋常。這是我能告訴你的全部了,但我希望你能當作沒聽過。」王驍認真地說道。
「所以,是帝國的陰謀?」堅叔握緊了拳頭問道。
「恕我無可奉告,這也是為你們著想。我只能說,艦隊的行動是為了皓星的火種,請你協助我們。」全息投映中的王驍看著堅叔說道,說著向他鞠了一躬。
「火種嗎……驍仔,老闆不會想你出事的……你保重……」堅叔雙眉深鎖說道。
深深地看了王驍一會後,堅叔便轉身去安排手下著手交接星塵了。士兵們隨著職員進到了開採站的核心區,雙方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地走著。
看著場面沒有向最壞的方向發展,洛恆暗自鬆了一口氣。但他心中還有一個憂慮,他對王驍問道︰「準將,我們會連累他們的吧。」
王驍也是一臉不忍,卻還是冷著臉說道︰「帝國可能會把他們當成通敵,但我們也沒有選擇。」
皓星的驕傲反過來要犠牲皓星的巿民來求存嗎……這個苦澀的現實在眾人的腦中盤旋著。
開採站的職員從儲藏庫中將星塵裝到罐中,再由士兵運到運輸艇上。交接的雙方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是默默地執行著。看到垂頭衰氣的士兵和苦澀無奈的巿民,洛恆感到深深的不甘,他低著頭氣惱著。
突然,他腦中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重新接通了皓月號的通訊,對王驍說道︰「要不,我們做戲做全套吧。」
「說下去。」王驍說道。
「我們把現場打造成行兇搶劫現場,再讓他們通報出去。這樣帝國追究起上來也怪不到他們頭上。只是我們的行動風險就會變高了,但逃出本土應該不成問題。」洛恆乾著喉嚨說道。
只見王驍聽後也是皺著眉。這個方案的確可以保護巿民們,但很可能引來帝國的艦隊,為艦隊的行動帶來變數。
「如果要犠牲市民,那我們還有成為火種的資格嗎?」見王驍仍在考慮,洛恆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周圍的一些士兵都聽到了洛恆的話,原本便士氣全無的他們也低頭沉思了起來。從正規軍轉為流民的打擊對他們已經夠大了,這句話更是在拷問著他們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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