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禾記：王爺與探貨郎 - 39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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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39

飄呀飄的羽毛

Jul 16, 2025

7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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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我見過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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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人之後，符祐帶著深受重傷的金賜，從王府的側門低調入府，並將金賜帶到葉程的書房中，劈頭就報上自己所知道的情報。

葉程坐在書桌前，掌心捏著另一張黑鷹捎來的字條，英俊的深邃面容上呈現凝重的心緒，銳利如寒星的眼眸，停在眼前這名奄奄一息的陌生女子。

「在宮裡見過嗎？」葉程平淡地反問。

「是。五年前，此女入宮擔任女眷護衛，下官曾在練武場見過她。」符祐低聲應答，站在金賜旁邊，她跪坐在地，嘴邊綁了布巾，雙手纏起，身上的衣服染血，模樣比獄中囚犯還要淒慘。

「給她鬆口，我要問話。」

「不可，王爺。」符祐硬著頭皮婉拒，「此女三番兩次想尋死，下官這才綁了她的嘴。」

葉程聽了，似乎對此並不意外，他面不改色地從桌上拿起一枚玉佩，甩手精準的丟到金賜的身前，見到玉佩的那一刻，原本氣息微弱、眼神絕望的金賜，瞬間回過神來，纏起的雙手顫抖的拿起玉佩。

「嗚嗚！嗚呃！」金賜瞪大雙眼，似乎有話想說，但礙於身體的傷痛，她無法輕易起身。

「想保命，就如實回答我。」葉程說道，金賜立刻大力點頭，雙手緊緊捏著玉佩，似是要將其印入自己的骨頭中一般。

見況，符祐蹲下身，鬆開綁住金賜嘴邊的布巾。

「妳的主人是誰？」葉程平靜的問道，語氣中帶有無形的氣場。

「咳、咳⋯⋯」金賜緩過氣息來，雙眼混濁複雜的瞪著葉程，她捏著玉佩，沒有回答葉程，反而大膽地回問：「王爺為何⋯⋯會有小人的玉佩⋯⋯？」

「王爺在問妳話！還不回答？」符祐立刻大聲斥責。

「小人不曾與燕王的人有所接觸⋯⋯究竟是誰給您的⋯⋯？」金賜無視符祐的吼聲，堅持的逼問，雙眼毫不懼死，流露的決心與執念令人頭皮發麻。

──看來，她非常需要知道是誰害了她。

──說不定會想辦法給她的主人通風報信。

「差人通知閔騰。」葉程起身，看穿金賜的意圖，接著走向書房外，對著待命的康叔低聲說道，「讓呂婆給她準備乾淨衣裳。」

「王爺。」符祐跟上來，一臉嚴肅的低聲追問，「接下來該如何做？」

「等。」葉程站在門外的長廊上，沉著冷靜的回應，「我已經命賀榮在那邊守著，她的背後之人定會有所行動。」

於此同時，葉程的掌心依舊緊握字條。

上頭印著一個名字──游羼。

＃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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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偌大華麗的皇宮內，一名俊俏風姿的青年坐在尊貴金亮的房間內，膝蓋邊上擺著一排行醫用的長針，他將細針仔細排整，並把醫包捲起。

青年施針的對象，乃是南禾帝國至高無上的尊聖──弘安皇帝。

他依靠在雕花床榻上，身上披著一件寬鬆的玄色雲紋錦袍，衣襟微敞，露出裡頭的銀白中衣。他半倚著紫檀軟枕，原本雍容的帝王儀態，顯得有些憔悴，手邊的花梨木桌上擺著一盞溫熱的藥茶，茶氣四溢。

見青年收起醫包，弘安皇帝低聲開口，打破這凝重的寂靜。

周圍的內侍屏息而立，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陛下龍體康健，好生休息幾日便能恢復了。」青年爽朗的語氣，瞬間轉化了沈重的氛圍，宛如清新的夏風，帶來盎然生機。

聽聞此言，端坐一旁陪同看診的太子，也難掩驚喜之情，急忙起身走上前來。

他嘴角露出欣慰的淡笑，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多謝你了，閔騰。」

這位替弘安皇帝行醫的俊俏青年，便是曾在宮中師承第一神醫，柳太醫的閔騰。

他一襲墨青長衫，衣袍簡約不顯浮華，身形修長挺拔，墨色長髮隨意束起，幾縷髮絲垂落耳側，透著幾分瀟灑不羈。

閔騰五官輪廓分明，長眼深邃，相貌溫潤剛毅，唇角自然上揚，面相柔善親和，眼眸如夜幕，沈穩柔和，診治時展現全然的專注，平日則是流露俠氣與悠然。

「別跟孤說笑。」

然而，皇帝卻絲毫不信，他一聲嚴厲又自帶威嚴的話語，再次扭轉原本放鬆的氣氛，太子的笑容僵住，不敢多言的退後了一步。

「小的不敢。」

仍坐在牀榻邊的閔騰，雙手恭敬的拱起，不似太子神色僵硬，反倒泰然自若，氣息自在緩和。

「太醫院內，所有人都說孤氣息微弱，夜半易有咳疾，難以入眠。」弘安皇帝語速緩慢，字句卻像岩石一般，壓在所有人的腦門上，令人頭疼欲裂，「你卻說孤龍體康健，這不是在跟孤說笑嗎？」

「陛下息怒，請容小的詳細稟報。」閔騰依舊沈穩冷靜，沒有被皇帝的氣勢鎮住，「根據小的診斷，陛下身體並無重大病症，故確實為龍體康健。」

他的聲音低沉且充滿磁性，語速不疾不徐，能在不知不覺中穩定心緒。

「然，陛下難以入眠，乃為心病引發。」

突然，他話鋒一轉，大膽地指出皇帝多年來的隱患。

此話一出，太子臉色更加僵硬，他急忙上前試圖制止閔騰的話語，但皇帝卻朝太子眼神示意，叫他不准輕舉妄動。

「說來聽聽。」皇帝淡淡的開口，充滿威嚴的雙眸，盯著閔騰半低垂的臉。

「陛下日理萬機，憂勞國事，久而久之，心氣受損，心神不寧，致生夢多易驚，胸悶氣短。」閔騰恭順的說著，語調誠懇溫和。

聞言，皇帝卻冷笑了一聲，彷彿早已知道他會如此回答。

「連你都不肯跟孤說實話嗎？」皇帝低沉的呢喃，語氣中的無奈與苦楚，令人心寒。

「小的句句屬實。」閔騰再次強調，放下拱起的雙手，抬起眼看向皇帝的愁容，「陛下，柳太醫曾告訴小的，心乃是關鍵。小的知道陛下自從痛失惠妃後，身體每況愈下，直至今日，憂思過重致使心火內擾、氣血失和，難以入眠。但也請陛下相信，您的龍體康健，這幾日務必靜養心神，調養氣機，不日便能恢復如初。」

惠妃，即是太子和葉程的母親，更是皇帝的愛妃。

對於痛失惠妃之事，皇帝始終心中有愧，即使為了權衡，他不能表現出悲痛之情，但長期壓抑於心的情緒，卻逐漸成了他的病疾。

皇帝不發一語的陷入思緒，雙眼恍惚疲倦，似是想起惠妃的模樣。

「父皇⋯⋯」太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心中滿是擔憂。

「程兒呢？」皇帝微闔雙目，嘴中呼喚自己最年幼的兒子。

「程弟在府上。」太子走上前，溫和的回應，「兒臣這就派人請他過來。」

對弘安皇帝而言，他錯過葉程的成長，沒有做到父親該有的責任，在惠妃離世之後，他選擇將他送出宮，雖遠離自己，卻始終印在他的心頭，尤其見到葉程成熟穩重，又屢建功績，名譽響亮之時，他心中的愧念便更深，因為他優秀的成就，並非作為父親的自己所教，而是靠他自身，一步步的摸索努力而來。

「你知道，他每次來見孤的時候，都在做什麼嗎？」

皇帝微微一笑，雙眸依然疲倦，但多了一些生氣。

「兒臣不知。」太子稍微放鬆緊繃的心緒，站在皇帝的牀榻邊，聽他閒談。

「他從未把孤當成生病之人。」皇帝無奈的嘆息，指向床榻旁邊的空地，「每次一來，就強拉著孤陪他在房間走動，還會要孤陪他蹲馬步⋯⋯一邊蹲，一邊講他在東北軍營的往事。」

聞言，太子詫異的與閔騰對望了一眼。

「上回，還偷偷給孤帶了一瓶酒，要孤喝光他才離開。」皇帝再次輕輕一笑，「說來有趣，喝完之後孤那一夜睡得特別香，隔天還有精神上朝，太子你可還記得？」

「兒臣記得。原來，父皇的好精神是拜程弟所賜。」太子也勾起嘴角，見皇帝有了些氣色，他的憂心也淡了不少。

「孤，虧欠程兒太多了。」皇帝語重心長的低語，抬頭瞥向太子，「你可理解孤的心？」

「兒臣明白。」太子上前，坐在皇帝的牀榻邊，此刻的他不是太子，只是一個孝順的乖兒子，「陛下放心，兒臣定會照顧好程弟。」

「嗯。」皇帝拍了拍太子的手背，隨即話鋒一轉，提及重要的案件，「刺殺案後續如何了？」

「回稟父皇，舉國上下正在擒拿四海幫，由侯尚書主理，現下已有多名幫派份子逮補入京，一些反抗者則是直接就地斬殺。」太子清晰的回應道，「如今，剩下四海幫的兩位重要幹部，以及幫主，尚在追捕當中。」

「都幾天了？人還沒抓到嗎？」皇帝聽了，有些抱怨的碎語。

「是兒臣失職，四海幫到處逃竄，又擅長賄賂跟威脅，怕是有藏匿的風險。」太子面不改色的回應，「兒臣已經加強執行了，相信明日定會有結果。」

皇帝搖了搖頭，語帶不悅的呢喃，「這群狗賊⋯⋯」

此時，閔騰緩慢起身，恭敬的向皇帝告辭，「陛下，小的先行告退。藥方已經交給盧太醫，還請陛下睡前飲下。」

「好。這陣子，要多勞煩你了。」皇帝的雙眸看向閔騰，和緩地說道。

「小的應盡之責。」閔騰拱手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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