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華陰城,那座他們用血淚守護,最終卻只能黯然離去的孤城,已在身後化為一個模糊的墨點。李墨與婉兒兩人一馬,行進在佈滿屍首的廢墟中,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踏在亡者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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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他們在一處破敗的驛站殘骸中歇腳。夜風淒厲,吹過斷壁殘垣,發出鬼魅般的嗚咽。李墨靠著一堵斷牆,閉目養神,傷勢未癒的身體與沉重的心事讓他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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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則藉著微弱的月光,從隨身的包裹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疊用細麻線勉強縫補起來的、泛黃的紙張。那正是數日前,在茅草屋中被李墨盛怒之下撕毀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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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李墨身邊,將那疊修補好的遺書,輕輕放到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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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猛地睜開眼,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跡與斑駁的淚痕,身軀一震。「婉兒,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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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夫君決意與華陰城防兄弟們同生共死後,妾身暗地將這些家書撿起。縫縫補補後,有些字跡已經看不清,有些還尚可辨識。妾身自作主張,望夫君莫怪。」婉兒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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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沉默了。他粗糙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被淚水與漿糊浸潤過的紙張,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了小林子,想起了那些在城牆上與他並肩作戰,最終卻化為冰冷屍骨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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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封封地看下去,婉兒則在一旁,為他輕聲念出那些因破損而難以辨認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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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來自一個叫王二牛的憨厚士兵,字跡歪歪扭扭:「爹,娘,兒不孝,恐不能再侍奉二老。勿念。若有來生,不做兵卒,只在家耕田。」地址指向的,是早已淪陷的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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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封,來自一個叫陳三的年輕斥候:「阿秀吾妻,見字如面。此簪乃我月餉所購,本想親手為妳戴上……如今,只能託人轉交。妳尚年輕,若我……若我回不去,莫要等了,尋個好人家嫁了吧。勿念。」地址寫著:南陽城西,德順布莊,柳氏親啟。髮簪早已丟失,徒留下一紙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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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封,來自一位姓張的隊率,筆跡沉穩有力:「虎子吾兒,見信時,爹恐已不在人世。記住爹的話,好好讀書,莫學爹舞刀弄槍。照顧好你娘……」地址同樣指向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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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封遺書中竟有三封遺書的末尾,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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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與婉兒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決意。他們原先對未來一片茫然,不知何去何從。而此刻,這幾封沉甸甸的遺書,卻像三盞在黑暗中點亮的引路燈,為他們指明了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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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南陽。」李墨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就算是踏遍千山萬水,也要將兄弟們的遺願,親手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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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再是逃亡。這是一場,承載著數百忠魂遺願的、莊嚴的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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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和婉兒兩人一馬,急切地在荒涼的道路上前行。當他們遠遠看見一個小村莊的輪廓時,李墨知道,這是他們打探消息,甚至補給的唯一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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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李墨勒住馬,輕輕一躍而下。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疲憊與不安,努力讓自己的神情顯得平和而無害。他朝著村口幾個正在張望的村民拱手行禮,語氣盡量溫和地問道:「敢問各位鄉親,去南陽的路該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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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村人們的反應卻遠比李墨預想的要警惕。他們穿著破舊的衣衫,臉上滿是風霜與不安,眼神中透著深深的防備。看到李墨一身軍裝,即使已經洗褪了顏色,又看到他身後蒙著臉的婉兒,以及那匹高大的戰馬,他們立刻繃緊了神經,幾個人甚至悄悄握緊了手中的鋤頭或柴刀。他們沒有回答,只是互相交換著眼神,似乎在衡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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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注意到了他們的戒備,他知道自己的打扮容易讓人誤會。他趕緊收好手中的武器,露出誠懇的笑容,抱拳解釋道:「鄉親們莫怕,我們只是尋常百姓,途徑此地,想往南陽去投奔親友,絕無惡意。」婉兒也適時地向村民們微微福身,儘管蒙著臉,但她溫順的姿態多少緩和了緊張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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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看見了李墨真誠的眼神,或許是婉兒柔弱的身影打消了他們的疑慮,村人們的戒備稍稍放鬆了一些。一個年長的村民走上前來,指了指東邊的小路,語氣急促地說道:「往東邊那條小路走,一直往前,繞過那片林子就能上官道了。官道直通南陽,可得快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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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其他的村民也紛紛附和,但無一例外,他們的眼中都帶著一絲催促:「對啊,快走吧!」「這裡不安穩,你們還是趕緊離開的好!」「別在這裡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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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和婉兒感受到了村民們語氣中的急切和隱含的恐懼。他們知道,這個村莊或許剛經歷過什麼,或者正在擔心什麼即將到來。雖然心中充滿疑惑,但他們也明白,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亂世之中,明哲保身是所有人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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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再次拱手致謝,婉兒也向村民們點頭示意。他們沒有多做停留,迅速翻身上馬,朝著村民指引的方向,再度策馬奔馳而去。村莊漸漸被甩在身後,但那種壓抑而警惕的氣氛,卻像一塊無形的大石,壓在他們心頭。這趟去往南陽的旅程,恐怕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充滿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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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村子裡的警惕不是沒道理。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一群手裡拿著傢伙的劫匪就從路邊的林子裡衝出來,顯然是盯上了他們。李墨心裡一緊,身上有傷,可沒法跟他們硬拚。他當機立斷,沉聲對婉兒說了聲:「坐穩了!」隨即雙腿一夾馬肚子,戰馬一聲嘶鳴,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衝破了那夥人的圍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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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們沒想到這馬跑得這麼快,一時追不上,只能在後面氣急敗壞地罵罵咧咧,聲音漸漸遠去。李墨和婉兒有驚無險地脫了身。直到確定安全,李墨才放慢馬速,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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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四周一片寂靜。他們找了處地勢稍高的小樹林邊上,生起一小堆篝火。火光映著兩人疲憊卻堅毅的臉龐。婉兒仔細地替李墨看了看,幫他處理了一下因為趕路而有些隱隱作痛的舊傷,又把隨身的肉乾和麵餅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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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兩人並肩坐在火堆旁,聽著遠處偶爾傳來的夜梟叫聲,心裡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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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多虧了這匹馬,」婉兒輕聲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後怕,「真是嚇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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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輕輕拍著馬脖子,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是啊,這世道,哪兒不是刀口舔血。咱們這些沒家的,能活著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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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看著李墨略顯蒼白的側臉,想起了在臨洛城被羯人圍困的恐懼,還有華陰城那場生死一線的惡戰。兩回逃難,都是一樣的絕望無助,可這一回,卻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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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回……有夫君你在,」婉兒輕輕握住李墨有些冰涼的手,聲音雖輕,卻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再大的難,婉兒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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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轉過頭,望進婉兒蒙著面紗卻依然能感受到溫柔的雙眼。他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而這份真心,正是他這重傷之身在亂世中最大的安慰與力量。他緊緊握住婉兒的手,低聲回應:「我也是。有你在,再苦再累,也能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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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手緊緊相握,篝火跳動,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過往的血淚,未來的迷茫,都被這一刻的溫暖與相伴所撫慰。他們不再是一個人在漂泊,而是彼此的依靠,共同面對這殘酷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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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的風沙,是李墨與婉兒記憶中,最後一抹蒼涼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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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日的奔波,馬蹄聲日夜不絕,是他們對抗亂世僅存的節奏。**那條通往未知的土路,寫滿了險象環生。**他們幾次與潰兵的殘部、流寇的眼線擦肩而過,全憑李墨那雙歷經戰火的眼睛,與那即便帶著舊傷也未曾半分遲鈍的身手,在千鈞一髮之際,強拉馬頭,衝出絕境。那些呼嘯而過的箭矢,或是驚險劃過的刀光,成了他們對胯下良駒與身上那身褪色軍裝的無聲禮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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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這一切更重要的,是身後傳來的,屬於彼此的呼吸與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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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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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的聲音,如一滴清泉,滴入了行路間那枯燥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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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循聲望去,只見那片彷彿被上蒼遺棄的黃土丘陵,此刻正漸漸地,被一片片青綠色的影子所浸染、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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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的初期,他們像兩粒被烈風捲起的沙塵,穿行在黃土高原的邊緣。入目皆是無盡的、沉默的土坡,乾涸的溝壑如一道道猙獰的傷疤,深刻在大地的肌膚之上。偶爾才見到幾株稀疏的棗樹或楊樹,以一種搖搖欲墜的姿態,固執地掛在坡上,像是被風霜遺忘的枯骨。空氣中永遠帶著一股土腥氣,即使晴朗,天際也總蒙著一層化不開的、淡淡的昏黃。那些村莊破敗得不成樣子,殘垣斷壁在血色的夕陽下,透著說不盡的蕭索,無聲地提醒著他們:故土,已是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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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馬蹄聲不歇,他們漸漸感覺到腳下土地的變化。黃土的顆粒不再那麼粗礪,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細膩、肥沃的、帶著濕潤氣息的泥土。地形也變得圓潤起來,原先陡峭的黃土梁,在時光的打磨下,變成了平緩起伏的綠色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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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的蒙面紗輕輕飄起,風中,帶來了一股久違的、草木的清香。那是水的味道。果然,前方出現的河流,不再是掙扎求存的細細溪流,而是變得寬闊而從容。兩岸的林地也變得茂密,楊樹、槐樹、不知名的雜木,一叢叢、一片片,層層疊疊,翠綠得彷彿要從葉脈中滴出水來。有時候,他們甚至能聽到林子深處,鳥兒在肆無忌憚地鳴叫,那是在雍州幾乎聽不見的、屬於太平歲月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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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越發深入這片土地,彷彿連陽光都變得溫柔了幾分。廣闊的平原漸漸取代了起伏的丘陵,視野所及,是無邊無際的肥沃土地。即使許多田地已經荒蕪,但那一片片曾被耕耘的痕跡,依然訴說著這裡曾經的富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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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郎,你看那邊!」婉兒再次指向遠方,聲音裡帶著難掩的驚喜。遠處,錯落有致地分佈著大小不一的水澤,如同一面面破碎的鏡子,將蔚藍的天光盡收其中,閃爍著粼粼波光。一條條細長的河流如銀絲般蜿蜒其間,路旁也多了許多高大的楊柳,柔軟的枝條在風中搖曳,甚至還有不知名的野花點綴在草叢中,為這段艱辛的旅途增添了一抹亮色。空氣清新濕潤,帶著泥土和草木特有的芬芳,這是他們在戰火中久違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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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數十日的跋涉,不單是腳下的路變了,他們的心境也隨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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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初對黃土殘破故土的絕望,到如今漸漸出現的綠意與水澤,婉兒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輕鬆。她知道,那一片片的綠,那些蜿蜒的河水,不只是風景,更是可以觸摸的希望。它們無聲地告訴他們,他們正一點點地告別那個滿目瘡痍的過去,走向一個或許有著喘息之機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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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看著這些景色,緊繃的肩膀也似乎放鬆了些。這片土地的豐饒,讓他對南陽的期盼更加堅定。他想,若這裡能安穩下來,哪怕只是尋一個小小的村落,也能讓婉兒不必再蒙面遮掩,不必再提心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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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和婉兒循著漸漸豐沛的水氣和變濃的綠意前行,連日來的緊繃總算鬆懈了幾分。婉兒看見路邊一棵低垂的棗樹,枝頭掛著幾顆泛紅的果實,在陽光下透著誘人的光澤。她歡喜地伸手摘下一顆,剝也不剝地就往嘴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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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郎,你看!紅棗子!」她興奮地叫道,一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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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預想中的甘甜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乾澀。婉兒的臉瞬間皺成一團,雙眉緊鎖,嘴巴裡像含了一團棉花,她趕緊把那半拉棗子吐了出來,連連作嘔:「呸呸呸!這是什麼怪味兒,又澀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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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見她那副滑稽的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朗聲道:「哈哈哈哈!傻丫頭,這野棗子哪有那麼好吃?多半是沒長熟的!」婉兒被他一笑,也忍不住跟著噗嗤笑了出來,兩人笑聲在曠野中迴盪,沖淡了連日來的疲憊和壓抑。這段笑聲,就像這片漸漸豐饒的土地一樣,滋潤著他們乾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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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大半日,日頭漸漸西斜,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一片連綿的屋脊。那並非尋常村莊,而是幾座用土牆夯築而成的屋堡,高大的牆體和少數對外的窗戶,顯示出這並非尋常的農家。堡外有幾名提著簡單武器的漢子在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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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勒住戰馬,跳下馬來。婉兒則小心地將臉上的布巾攏得更緊了些。李墨上前幾步,朝著那些巡邏的漢子拱手行禮:「各位兄弟,我夫妻二人路過此地,想討口水喝,也問問路。我們想往南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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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漢子們仍帶著幾分警惕,眼神銳利地掃過李墨身上的軍裝和他們胯下的戰馬。但在李墨誠懇的語氣和婉兒溫順的姿態下,他們的戒備漸漸放鬆。其中一個壯實些的漢子擺擺手:「進來吧,外頭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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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引進屋堡內,堡內有零星的婦孺和老人,顯得有些擁擠,但屋子都很整潔。婉兒給兩人倒了碗水,甘甜的井水潤澤了乾涸的喉嚨。李墨趁機向漢子們打探路況和當地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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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南陽去?那邊是官道,走著是不錯。就是路上偶爾能見到些難民,都是從西邊逃過來的。」漢子解釋道,「不過比起西邊嘛,我們這兒算是太平多了。這些年,靠著大家夥兒抱成團,修了這些個屋堡,倒是沒被那些胡人零散的潰兵騷擾過。官府嘛……有也跟沒有差不多,這防衛全靠我們鄉里自己組的鄉勇,和這些個屋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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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李墨和婉兒心頭都鬆了口氣。雖然仍有難民,但「治安比西邊好很多」這句話,簡直是天籟。而「鄉勇」和「屋堡」的防禦模式,也證實了南陽附近的民間自保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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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從包袱裡取出幾塊肉乾——這些日子他們實在是吃得快要吐了。他遞給那漢子:「多謝各位告知。我們身上也沒帶多少錢糧,這些肉乾還請各位收下,換個安身之所,借宿一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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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乾在當時是稀罕物,那漢子眼前一亮,接過肉乾掂了掂,爽快地說:「好!看你們也是個正經人,今晚就在這堡子裡歇息吧,總比在外頭風餐露宿強!」
當晚,李墨和婉兒在屋堡裡分到一間簡陋的屋子。雖然屋內只有簡單的床鋪,但能有一個頭頂不漏風、心裡踏實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已是莫大的奢侈。伴隨著堡外巡邏鄉勇的腳步聲,以及堡內偶爾傳來的嬰兒啼哭聲,兩人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寧。這是亂世中難得的喘息,他們終於能安安心心地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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