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天,上完課之後,一如往常地與轟焦凍道別。乘了一段車之後,卻開始下起了暴雨,而且一看天氣預報,發現會不斷下著雨,直到深夜。因為,轟焦凍的住處,和陶藝教室並不位於同一個地點。綠谷出久離去的時候,並沒有在門口看到長柄雨傘。他記得,轟焦凍一向只會帶長柄雨傘,而不是摺疊傘。所以傳了訊息關心,但是對方卻沒有回覆。綠谷出久怕轟焦凍會淋雨回家,所以返家拿了把傘,又再次回到了幾個小時前曾經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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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回頭想想,轟焦凍也從沒說過,今晚非得回家。記得這間陶藝教室還有一扇永遠不會在他面前被打開的門,那裡有著小憩用的空間。而且,也並不知道,轟焦凍會不會有著其他的備用雨傘。或是,人家沒回訊息,就是代表著他有別的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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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忙著指導學生。綠谷出久正是因為知道,在自己的課程之後,轟焦凍得繼續待在陶藝教室。原因就是因為,在那之後,轟焦凍還有其他學生要帶。只是他沒料想到,所撞見的,會是這種「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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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的臉由紅又轉白,一顆心直直下沉著。他呆愣著的那段時光,轟焦凍已經扯著對方的頭髮,深深地壓了進去,而那名女子流著被嗆出來的淚水,擦了擦嘴角,似乎想要求更進一步的接觸,但是卻被無情拒絕,於是她氣沖沖地推開了有綠谷出久在其後呆站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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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該待在這裡的。綠谷出久只是不想轟焦凍因為淋雨而感冒⋯⋯真的只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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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今夜的雨,實在很大。淅瀝瀝的聲響,與陰暗的天色,都讓位於室內的人,沒有注意到綠谷出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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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在雨中奔波,以及又在門外待了一小會,即使撐著雨傘,還是讓他的肩頭與鞋褲都濕透了,透著一種椎心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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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從門裡出來的人撞個正著,他只好裝作是初來乍到,連忙收了傘,綠谷出久正想著要解釋些什麼,就和那名氣在頭上的女子擦身而過了。對方根本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急匆匆又難堪地,逕自往雨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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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扶著被撞開的門,尷尬地走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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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你怎麼回來了?東西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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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的身上,並沒穿上他平時會穿的防污用圍裙。他的衣襬與褲頭皆整齊平順,讓人完全無法想像,在幾分鐘前,這名陶藝教師,曾在做著見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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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從他的表情判斷,轟焦凍看起來根本完全不像是在享受——而像是在發洩,並且還是很粗魯地發洩著。
綠谷出久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昔日同窗,會有這麼一面。
就連現在,轟焦凍對他的態度,仍然平靜和煦。溫溫緩緩地、不疾不徐地,像是一池深不見底的暖水。因為溫度宜人,而且霧氣氤氳,所以會讓人在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自己所浸泡的東西,其實並不是水。而是——
泥漿。
只要在其中動動手腳,就會發現有著無比阻力的、泥漿。
他只是用溫度與霧氣,掩飾著某些濃稠的、邪穢的,逐漸污染至日常生活的蠢動。
綠谷出久第一次在轟焦凍身上,感受到了某種毛骨悚然的寒意。雖然他表現得滲人,但即使如此,綠谷出久也不可能去嫌棄他。因為,不管轟焦凍所藏著的那些事物是什麼,他仍然盡可能地在自己面前展現出正常與溫暖。寒意的來由,綠谷出久又更說不清、道不明了。是失望嗎?但是,綠谷出久又有什麼好覺得「失望」呢?所以,只能將這種冰冷的感覺,解釋為,是因為不小心淋了太多雨,而感到濕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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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濕透了。怎麼回事?」轟焦凍仔細一看,才發現綠谷出久原本捲翹的頭髮,也都因為沾滿了雨水而髮尾下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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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得多話,來掩飾自身的慌張。在女子離去後,緊接著進來的人居然是綠谷出久,這讓轟焦凍感到非常吃驚,使他的感覺失準,沒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綠谷出久異常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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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自責自己的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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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一下,我拿條毛巾給你。」他說完之後,也不等人回話,急切地就往那個小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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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原本想跟他說不用,只是多帶了一把傘要給他而已,用不著那麼大驚小怪。但是轟焦凍行動得太迅速,讓人找不到插話的時機,只能夠目送著對方急急地轉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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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開啟的一瞬間,綠谷出久覺得自己好像⋯⋯瞥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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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慌的轟焦凍,竟然沒有去注意身後之人的視線,就直接地開了那個房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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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請趕快擦乾。」轟焦凍拿了毛巾回來,輕輕將房門帶上。對上了綠谷出久的視線,又再度讓他感到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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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將毛巾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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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綠谷出久沒有伸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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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在思考該如何啟齒。
剛才看到的畫面,令他重疊上了自己的影子。這讓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關於他最初會來到這間陶藝教室,的問題。
是一個困擾許久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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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轟焦凍見對方遲疑,只當他是遇到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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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壓根沒想過,綠谷出久下一句問出口的,會是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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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君,我問你。跟不喜歡的人,……也可以做那種事嗎?」綠谷出久抬起頭,他的瀏海濕溽地貼在了額頭上,然而眼裡卻炯炯有神,讓人無法忽視。狼狽的外表與其內的決心,造成了巨大的反差。他一向如此,外在再怎麼損傷,綠谷出久強韌的內心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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