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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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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不要碰到我………」黛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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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的烈焰將暗夜染成紅色，羅德披著破爛布袍，原先是打算扶黛涵起來的，聞言他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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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被人碰到………」黛涵眼淚才剛剛停下，她將裹著的衣衫拉得更緊，低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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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需要道歉…放心吧，我不碰妳，這是妳本來就該得到的權利。」羅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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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髏人和活死人一個接一個的瓦解倒下，直到最後，只有骷髏牧師還站立不動，那是用菲牧師的亡靈所重鑄的不死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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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魔法太驚人了…如果是更強大的靈魂，應該可以重鑄出難以想像的魔物吧。」羅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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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你的靈魂嗎？」黛涵問道。
「哈哈，如果有那一天，把我做好看點！」羅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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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涵在那麼一瞬間，露出了那麼一絲淺淺的微笑，被羅德給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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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應該知道我是誰了，不問我…為什麼還活著嗎？」羅德再笑道。
「你想說的話，我隨時想聽。」黛涵答道。
「這樣啊…我暫時不想說。」羅德道。
「那就是了…誰都有不想說的事…」黛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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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黛涵的模樣，羅德不想問也不忍心問，這個女孩究竟遭受過多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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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涵…我能這麼叫妳吧？接下來呢？妳打算怎麼辦？」羅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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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黛涵思索一下，淡淡的道：「…你要不要殺了我？如果不殺我，我要回我的村子，去殺光裡面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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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恐怖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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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羅德的反應超乎黛涵的預期，他問道：「妳一個人可以嗎？我幫忙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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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涵望著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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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勇者羅德嗎？那個犧牲自己，拯救人界的偉大勇者？」黛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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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一次，我不會再拯救任何人……」羅德道：「我想跟妳談一個買賣，我幫忙妳殺死所有妳想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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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你要我的什麼？」黛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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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妳的力量…跟我一起創造新的世界。」羅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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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的笑容是如此明亮，黛涵甚至忘記買賣的內容裡，羅德正在談的是幫忙她屠殺一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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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有任何不能失去的…如果你幫我，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黛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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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有任何不能失去的，身體、心、還有靈魂，就算是過去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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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藏在這副美麗軀殼中的，是一個如此悲傷的靈魂，黛涵的目光裡沒有任何的情感，如同冬雪裡的冰封之湖，美麗、平靜…卻如此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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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那我們走吧。」羅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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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二人的目的地，是在二十公里距離的村子，這個村子是在末日之戰後，人們逐漸聚集而成的村落，就座落在荒原的邊境，一道小溪流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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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村』，這裡連接了便捷的交通，陸運有坦道，可以行駛車馬；水運有流河，可以運輸小船。原先這裡就是戰時的人軍補給駐地，駐紮著軍營，戰後則吸引了清掃戰場的平民，而所謂清掃實際上就是撿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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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戰的規模所帶來的龐大數量死傷，留下了種類豐富的武器盔甲、魔法道具，這些都造就了意外的經濟效益，使戰後村經歷大約五年的繁榮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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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份繁榮終究是一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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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撿寶人不再容易挖掘到寶物，戰後村的退潮速度快得驚人，短短兩年之內，村子的人口剩下不到一半，旅店關門大吉，市場萎縮蕭條，街道上坐了許多乞丐，治安敗壞，人們的生活苦不堪言。而由於末日荒野寸草不生，穀物可種植的範圍不足，村子沒有了商業，原本過度膨脹的人口頓時成為了最大負擔，糧食的價格漲到周邊地區的三倍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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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力的人都離開了，沒有能力的，留下來等著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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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絢爛過後，只剩死寂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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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村，就是這麼一個帶著末日般灰暗色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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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妳出生的環境啊…」羅德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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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行駛著，這是村人帶著黛涵來懺悔之地時的交通工具，木造車廂裝飾著神意圖騰雕刻，帆布敞篷、四顆鐵輪，這在來時原本是菲牧師的座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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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拖行著馬車的並不是馬，而就是菲牧師，他像隻畜牲一樣帶著轡頭，以身體之力拖著車廂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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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說，一般人類要拉著馬車，那是非常吃力辛苦的工作，可是菲牧師已經不是活人，他的殘餘生靈之力也就是為了遵從黛涵的命令而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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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讓馬來拉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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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人應該受到比畜牲還低等的對待，黛涵趕走了兩頭配馬，非要讓骷髏牧師來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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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菲牧師，也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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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後村迎來崩潰之時，菲牧師如同英雄般的出現，帶來了末日之際人們最需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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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如果說人類的身體依靠食物維持，那麼精神就依賴希望支撐，當現實的一切都已經絕望，信仰就像流河之中的一支浮木，載浮載沉的人們只會毫不猶豫的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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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有資源，但人們拆了那些曾經豪華裝潢的旅店，替菲牧師蓋了一座大教堂；即使家徒四壁，但人們仍然有錢為菲牧師大舉捐獻。村子裡的大小事情不再經過集會程序討論，而在教會中請示大神歐瓦，由菲牧師傳達大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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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極短的時間裡，菲牧師就成為了戰後村的救星，他的每句話都成為村裡最有份量的指示，成為人們的救贖，菲牧師說修橋，戰後村就修橋；菲牧師說拆房，戰後村就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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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久，人們都不記得了村長是誰，只知道有一天，菲牧師說這個老人貪汙了村子的公共費用，才使得這些年村子再無建設，聽得村人們憤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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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那位老人就在懺悔之地，在大神歐瓦之名下，被村人們活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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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牧師這才突然發現，自己不再是人，而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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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人們的生死、言論的導向、思想的意義、靈魂的清白，這些全部都由菲牧師一人做主，用一句話就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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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無法壓抑的野心，如同野草般生長，無法克制的慾望，像燃燒烈火般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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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夢想著更大的權力，夢想著無止盡的金銀財寶和女人美酒，在分不清的晝與夜、清醒現實與醺醉迷夢之間，一直到這一刻，他仍然在做著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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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牧師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他的靈魂被夢境牽引著，在一片迷幻之中無止盡的執著追逐野心和慾望，而且永遠不會醒過來，他就這樣拉著馬車，不知所以的拉著馬車跨步前行，空洞的骷髏身軀，沒有眼珠、耳朵、鼻子、舌頭，沒有皮膚為他帶來任何的觸感，沒有神經告訴他疼痛、冰冷或是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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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先生…你見過『神』吧？『神』為什麼沒有制裁他呢？為什麼這樣的人可以作為牧師，可以任意妄為？」黛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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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有一天妳會知道的。對了，叫我羅德就好。」羅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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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穿越黑暗，在村口的夜哨所，兩名衛兵抽著菸，翹腳坐在哨所裡賭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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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較長的鬍子衛兵甩著木杯，幾顆骰子在杯中來回碰撞跳動，從他熟練的動作可以看得出是老手，他大力蓋下杯子，賊笑盯著年輕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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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大還小？」鬍子衛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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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衛兵思考許久，堅定的大喊一聲，結果杯子一開，他懊惱抱頭：「啊～～～～學長，太詐了啦！！」那學長笑道：「什麼詐？這是神意啊，神意！！」學弟張手：「屁啦，明明是你控制的，怎麼可能連開那麼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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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衛兵一邊玩樂，一邊聊天打發這無聊的衛哨時間，夜哨最是漫長了，現在可是平安時代，在戰後村這種鳥地方，半夜別說人了，連隻狗都不會出現，白痴才會認真的站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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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算起來，他們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學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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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快了吧，不過還真是可惜啊，幹嘛要這麼急著把那魔女處決啊…我才玩過一次耶。」學弟道。
「哇哈！！早叫你要把握時間了吧！！」學長指著學弟哈哈大笑。
「還不是都先給學長你們爽！真想再玩一次啊～那嬌嫩柔軟的感覺…」學弟懷念道。
「現在人都燒成黑炭了，你還是回家搞你老婆吧！」學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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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突然，車輪行走的聲音傳來，二人走出哨所，居然望見菲牧師的座車停在門前空地，穿著白袍的菲牧師五體投地趴在車下，一位美女將他的背當作台階，優雅的踏下座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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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兩衛兵都是一陣錯愕，那不是魔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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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涵的美目望了過來，但那對眼神除了冷冽的冰寒殺意之外，什麼溫度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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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牧師？」學弟望向菲牧師，這時菲牧師抬起頭來，嚇得他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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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已經不是熟悉的莊嚴臉孔，而是一顆骷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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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啊啊！？？？」二人都是驚叫退後，一名陌生人這時從旁走了上來。
「死吧。」羅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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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羅德直接了當一拳揮過去，兩衛兵連搞清楚狀況的時間都沒有，頭殼被整顆打得爆裂而開，腦漿噴發，鮮血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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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勇者羅德居然能空手打爆人的頭。」黛涵驚訝道。
「他們的靈力密度很低，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羅德笑道。
「那為了讓他們可以動久一點…就鑄在一起吧。」黛涵目綻青藍，魔法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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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重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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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光芒從兩衛兵的屍身同時釋放，它們的亡靈和肉體被合而為一，成為了一條殭屍獵犬，站立體型半人之高，毛皮半禿分塊，肉體處處潰爛，空洞眼眶和尖利獠牙，吐出的舌頭都只有半片，模樣恐怖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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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合併鑄造啊。」換成羅德驚訝了，黛涵道：「他們的靈力密度很低，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羅德聽了先愣一下，然後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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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牧師站到了空地中央，黑霧般的魔力匯集在他的雙掌之前，燃燒成一顆大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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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黛涵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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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熱火球朝著村子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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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爆炸聲響之中，黛涵閉上雙眼，很多無法忘記的畫面一一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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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些可怕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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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望著她的身體，露出的慾望淫笑，漆黑的牢籠裡，衛兵們脫下衣褲包圍撲上，冰冷堅硬的鐵鐐，染著自己的血和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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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畫面裡，每一幕都有尖叫聲和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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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那華麗的教堂上，數不清熟悉的村人臉孔，都掛著魔鬼的表情，說著彷彿刀刃的詞語，有些人已經在盤算著要怎麼發洩他們的獸性，有些人冷漠木然的隨堂附議，也有些人不明所以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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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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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的村子裡，不斷站起可怕的亡靈魔物，拆解著它們所到之處的一切事物，尖叫聲和慘叫聲聽起來並沒有值得留意之處，黛涵在這個村子裡一步一步的走著，長髮悠然飄盪，步履輕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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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是魔女。」黛涵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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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鄧氏黛涵！！沒有在懺悔之地洗清妳罪惡，回來作甚！！！！！！！？」吼聲傳來，遠處一名僧人居然轟開兩隻骷髏人，朝著黛涵直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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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僧人高大壯碩，黑鬍白鬢，身穿純白袈裟，頸掛瑪瑙珠鍊，揮舞著手中寶金法杖，活死人一一逼上，卻都給僧人輕易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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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牧師，你的好友來了，不上去迎接嗎？」黛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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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牧師沒有答話，當然了，它在重鑄的時候，並沒有被給予說話的功能，也沒有被允許與尊敬的主人作任何雙向交流，只有遵照黛涵的思想，是它靈魂仍然存在的唯一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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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菲牧師毫不猶豫的朝著僧人面對奔去，張開雙手接下了僧人揮來的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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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綻放，兩道白袍迎風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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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菲啊………是你吧……！！？你怎變成了這副樣子啊！！！」那僧人一眼就認出了菲牧師，悲痛欲絕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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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羅德在黛涵身旁問道。
「菲牧師的搭檔、摯友，藏法師。」黛涵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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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成雙，一牧一僧，『雙白袍』這是菲牧師和藏法師年少時作為冒險家的稱號，早在他們來到戰後村之前，活躍於平安時代的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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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期，神魔大戰隨著末日之戰宣告落幕，大魔王的戰死迫使魔軍主力撤退，只剩下零星的殘餘魔族勢力在人界四處發動游擊，而對抗這些游擊隊的主角，也隨著時代改變成為了這些人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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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家』，擁有強大靈力和魔法，在人界的邊境追逐神魔大戰的痕跡，尋找那些傳說中的寶物和遺跡，也幫忙守護著這個得來不易的平安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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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白袍，就是那時代裡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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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菲啊……很痛苦吧！這就讓你解脫！！」藏法師舉起法杖，靈光綻放，一道紋章蓋印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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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杖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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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金法杖包覆靈光，由天而降朝著菲牧師敲下，菲牧師雙掌相擋，卻爆聲突響，一陣閃光大放，菲牧師的兩隻手掌當場被震成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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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輸了呢。」黛涵皺眉道。
「對方是近身戰的魔法，妳讓他這樣打當然會輸啦。」羅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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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牧師倒躺地面，藏法師法杖高舉，只要那杖頭落下，菲牧師就將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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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藏法師的動作卻暫停下來，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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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啊……為甚……如此呢…………？老僧……早奉勸千百遍……莫縱己欲、修身唯戒……可……老菲啊…………可知這杖下去……我倆就此永別呢…………」藏法師痛哭失聲，真情流露，只是菲牧師什麼也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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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牧師用那被碎爛的手掌朝向藏法師，魔力匯集，藏法師對於老友的魔法可是再清楚不過，若是讓他在這近距離發火球過來，自己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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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是說永別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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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法師哭吼一聲，寶金法杖落下，砸向菲牧師的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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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法杖突然就被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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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何人！？」藏法師驚愕一看，羅德居然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來到身邊，用著單手輕鬆握住法杖，阻止了這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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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火球法師還很好用，不能讓它現在就被你幹掉。」羅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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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法師驚異莫名，施力抽回法杖，想不到卻紋風不動，法杖在羅德的掌握下彷彿被釘在了半空，藏法師眼看菲牧師的魔法將成，只好先棄法杖，向後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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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球撲了個空，藏法師與羅德來到一旁對視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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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魔法相當強，如果不是在這裡相遇，真想讓你活著。」羅德微笑，一邊將寶金法杖扔回藏法師面前：「這樣吧，我接你一杖，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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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法師緩緩撿起法杖，瞪著羅德，從剛才的表現他可以知道羅德相當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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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閣下能接下，老僧確實心服口服。」藏法師不敢大意，現在的處境若被圍攻，自己估計有生命危險，可是若能用這一擊打敗眼前這個男人，情勢就扭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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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章顯現，藏法師將全部靈力都灌注在這次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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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啊啊啊！！！！」這擊爆杖天威夾帶天崩地裂之勢，朝著羅德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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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沙走石，暴風迴旋，在驚天巨響之後，只見羅德單掌擋杖，右手握著不知從哪拿出的黑鐵之劍，劍身穿過了藏法師的身體，鮮血噴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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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究竟是………誰……………？」藏法師緩緩跪下，口吐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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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羅德，以前當過勇者。」羅德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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