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群青編-(其四．下)

意料之外，一生最愛死去，淨下她一個和不親的女兒。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em5C0ewZ

如是者，拼圖缺失了最中心的一塊，使重新構築到一半、半成品的未來理想像再次崩潰，再次散落一地並破碎。伴隨今次的已不只是挫折程度，一刀一刀深刻的創傷殘留到心中。她被擊沉，用拼圖拼出的小舟漸漸浸進海洋。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oSmir0VE

為了自保，心裏選擇抵制那一塊新拼圖。面對無理的現實，精神面的脫軌的她將一切發洩在女兒身上。要是沒有她的出現，一切也不會淪落如此地步。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70XTr7J7S

剛分別在那一陣子的夢境，每天也是與丈夫的美好回憶，美夢的同時亦最為痛苦；使現實也好，夢境也好，再不安穩。於是對她而言，淨下的已只有工作。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jx8IHke6

在升上小學後，連親子接送再不需要，最少的接觸也再沒有必要。拼命工作賺錢，不斷賺錢，在辛苦過後，深夜回到家的時份，她已在房睡覺。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rBOgi9vq

一觀察垃圾桶，發現晚飯是自己簡單所造的三文治，討厭的麵包邊也有好好吃掉，用過的餐具也好好清洗掉。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rz8goahd

她唯一能慶幸的是，是他所教育並留下的女兒雖不聰敏但十分自律，沒有自己這位母親在旁也能獨自生活。從而不再過問她的事，慢慢拉開距離成為陌生人，這對雙方也合適的一個距離。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F9hh2EgHJ

就一天，她特意抽空，出席了女兒學校的實技試。作為監護人，她感到這是最後的使命。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qQIuIwwK

在得知女兒在學校受人歡迎後，心裏不禁雀躍起來。雖深知她們母子間無話可談，但被喜悅沖薫腦袋，主動找女兒搭話。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LOLwwyKq

結果當然鬧翻，甚至被臭罵自己根本沒有盡母親的責任。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2iBRekKx

在女兒眼中，她只一直在強人所難，在困着自己的同時，也困着女兒。為保護自己，連孩子的臉孔亦沒有好好正視。讓她活得自由，只是自己獲得解脫的藉口。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gnwbKwzr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OqTG5FIc

善於口舌的她想高聲反駁，但嘴巴只在抖震，絲毫也反論不了。而一氣之下首先動了手，促使關係決裂。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zhJIVRpv

回家等了整整一晚，打算今次才好好道歉。結果還是等了一場空。那片不理想、亦是惟一選擇遠離自己，再沒回來。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V8Jsehk1

之後的晚上她則喝到爛醉，據丈夫而言，她的酒品並不好。襯着酒醉，她首次進入女兒的房間，擅自打開那道未曾鎖上，而自己拒絕進入的門。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5158NzD8

令她驚訝的是，門後那是一片混亂。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fCRYZcNP

踼一踢便會散亂一地的書本、沒有摺疊好的被子、少量的化妝品、一打開櫃子便看見破爛的校服和書包，比較舊的書本則有着明顯是被戲弄的字眼。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nDC1Avwg

愛整齊但不重外表，成績一般但也一臉淡然，這與她印象中那個凡事也一臉不在意的女兒，完全不相符。她到底經歷了甚麼？正如女兒所說，她未曾了解。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JsVafzn4

以前一切的事都靠在飯桌前道出⋯話說，一起坐在飯桌前已是多少年的事呢？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6y88Mc6Q

現時的女兒也好、過去的女兒也好，她一個也不懂。於是繼續翻着，不斷的翻着物品，透過物品嘗試去理解她、糾正自己。打算重新開始另一場拼圖遊戲，但一切也是徒勞。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Yj3EOZrN

因為途中女兒將現在珍重的東西帶走，房間裡只能拼出過去的女兒。對她而言，已沒有再接觸女兒的手段。自此，她亦沒有再見過女兒。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5mC44v5j

「…我倆坐在這裏真的刹風景呢。一旁都是朋友和情侶在玩樂，享受現實…我們到底在幹甚麼。」她沒有再說把話說下去，只用我們的突兀把故事圓回，並再次露出苦笑。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MLn0yMrb

原來同級生也有跟阿晴一樣離家出走的孩子。這就是我當下的感想。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sbEPHsIG

「那如果⋯有方法能找回那個女兒的話，你會怎麼做？」我問道。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ELpklHDa

「那建基於她生活得怎樣吧⋯？如果住在些破房子⋯與陌生男人居住⋯做些不見光的工作的話便強行拉她走。」她卻淡淡再說：「但是，果然如果她認為現在過得幸福的話，不回來也可以。」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6K417bqtq

「⋯那樣好嗎？」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4msjrYo4

「因為那些是她自己尋找得來的幸福。無必要跟我這個壞母親炫耀吧。如果她是故意的話，我應該會逃走吧⋯也沒有面目面對她。」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c28selBu

她此時口中散發的不只是啤酒的苦味，而是現實的苦澀。能驅走這股苦味的確信，我並沒有，只能原地站立，不知所措。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arKX3bMx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P2ZN2sRC

「這種心情，說你也不懂吧。」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UDtjjyAV

這一番話點醒腦袋。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HjXVc8jf

我的確不懂，沒有悲傷或者可憐。相反，青則泣不成聲，奇怪的果然是我。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WCDG47y6

面對這樣的我，祂突然說暗語：「人與人比較悲慘當中獲得的從不是幸福，是優越感。」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LlY9ycwk

「人總會想與別人競爭、站在台階上，獲得喜悅。誰不知優越感取代不了幸福，追求優越感是距離幸福最遠……」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NnmLNUvp

青在半途失去反應，似是睡着、又突然大哭，哭後便睡，十足麻煩的醉漢。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VDnrS58b

我只顧慮祂，忽略回應女士，使空氣陷入一片靜寂。為了模糊過關，只好再次帶上「面具」。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kieKh4it

「如果我是你女兒的話⋯⋯」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QBG5ciuu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xmRsQAkL

只要謊言出於善意，便沒有所謂。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pJLKhQST

「不是的」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r9WQhcEO

「果然世上最廉價的是半吊子的溫柔」

「沒有臨來失敗的覺悟，便不要選擇助人」「總虛飾自己，只會變得更難堪」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P3mSx2oX

雖只是口形，青這番話把喉嚨壓住。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ev1ME9Lq

也因撞上發聲時間，我低下頭不斷咳嗽。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wLTXSxqJ

「明明本性不喜歡虛偽，但習慣以虛偽說服自己、害怕真心會被別人否定…對別人的事太上心看來害了她……明明做自己便好了呢。」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hJRXAp5I

先不管喝醉的祂為何會突然自言自語，本來內容都被祂吹飛。我不懂祂口中的是誰，但內心總感覺變得沉穩。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jyfV8B8T

「那個，如果我是你女兒的話⋯⋯」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ju5QiIb0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M6VndTWx

在數秒前，我還打算支撐她、打算接受這樣的她。安慰、支持、如果是十秒前的我，想必會如此選擇。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46KYrr2j

「絕對會找你炫耀。用囂張無比的態度向作搭話，等你逃避的時候，不斷追趕着你，直至天涯海角。」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fAyxFi25

作為人，這就是我的真心。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K53YEIdt

即使可憐，我也不滿她的所為。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fDCeRO3u

何來共感，有的只是厭惡感。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UzAV3QJe

媽媽每逢我小時候做不好事的時候，她也不會生氣，亦不會將我與其他孩子比較。只會跟我說「下次會做得好」「做不到也沒有辦法」等等。話雖為人隨便，但至少我會從心感到溫暖。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2rnjqzy4

所以獨自面對年幼的小日小月，比同齡孩子頑皮，成績不好也好，我亦怎少生氣。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oAN5bIA0

多虧她，我才能清楚自己是幸福的。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E8Gl3MTq

真是不要得的大人。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TP1DgfiH

「…所以，你們絕對能夠重遇。」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KnPnCaRv

由他人所予的善意，我純粹將那份溫暖傳遞下去。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EUtdzpHP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pF8avpz7

「既然想到這點，就做好反擊的準備。將反省後自己的感情傳達給她，絕對要弄哭她！」我發自內心的笑說。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7uxId8T6

「…你已醉了嗎？說的話都變得這般跳脫。」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hI8uz7eS

「不，我是一百分中的九十九清醒。」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1nYBOpxu

眼前的她正用真心與我交流，就連如此難說出口的故事亦願意道出，用違心的話回應等同向別人展現傷口後周圍只用咒語騙她再不痛而已。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Uc8O8Pis

我沒有令她今後感到的內疚消失的力量，

可做的只有為回憶增添一絲可笑，中和以往和今後的悲痛。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K41vhuq4

「這也是我獨自照顧了弟妹十多年，而產生的一個想法⋯⋯」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2mSD7L0p

仔細一想，我從未向外人主動提及弟妹的事。中學時期有為避免他人有所顧忌、害怕再次被人孤立的藉口。那現在呢？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AyCaPjbK

他們是我自豪的家人，從心裏最疼愛他們了。但依然不知覺下避免提及⋯到底為了甚麼？沒有吧。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2oNACnCsW

我這個人到底能荒唐到甚麼地步……明明我不再是獨生子。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PHNbN71e

至於我的想法能否產生共感，誰管你。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gKWiHrwv

說出來不就知道了。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Bj95qZRo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jEgKSL28

「弄哭孩子和哄回他們就是長輩的責任⋯甚麼的。那個⋯怎麼了？」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1nUBWdVs

「抱歉⋯可以借你的肩膊一下嗎？」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hJY6EcIy

話雖如此，已經借了。然而尚未數秒，她已移走。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5DuzRIGx

「可以了，謝謝你。」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tCkNH1e6

「難道我的肩膊不太舒服嗎？」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RAHhrxbG

「比想像中的更硬。」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TfgZI8E6

「這說法可有點過份欸。」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i0iUDqdX

在這一段時間，我們不知不覺已變得親近，是一位年齡相差二十多年的新朋友。我討厭過去的她，這點不會改變；但我喜歡有所反省，願意去諒解別人的她。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mFHeatDy

作為大人的習慣，我們安換了卡片。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DPfa5b7e

「妳是獸醫來的嗎？不就很厲害嗎！」她驚訝的表情使我十分高興。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uUbzTMGo

「對吧！？但數年前的新年可被親戚當了白痴，明明課程比一般醫生要多的欸，很不公平吧？」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5TgccDS1

酒很苦，不過沒有酒的話，大人連說出真話的機會也沒有。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s7VUcwWIz

長大成人果然很荒誕。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TGTpi1zu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sBO9Abq4

「我回來了～！」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OGu9e9kUi

「姐姐你去喝酒嗎？臉都紅透了！」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7kcQQ5Du

「我買了披薩回來～記得留給爸媽哦。」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BF7kIyPH

「太好了！！」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iPUkp7Kb

然後，就沒有然後。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IrwcuHCN

青所說的散心早已不在意，躺在床上，皮膚通紅，心臟跳動異常的響亮。聽着那鼓動，我不知不覺睡着了。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O7k845Gd

本以為能安心的睡至天亮，現實可沒有這簡單。「那傢伙」真的很愛遲到。

ns18.222.183.244da2

群青編-(其四．下)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