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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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點了點頭，讓準備放工的蕭智堯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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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歲、畢業後渾渾噩噩地工作數年，每天仿如複製貼上地過著，當網上與旁人談論著所謂的上進心，天天為賺更多的錢而拼搏、奔波，他卻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路該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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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咩，唔想升？」上司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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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梗係想，邊有人唔想加人工，不過……」蕭智堯尷尬地笑著回答。「講真我做嘢都唔係特別好嗰啲人，係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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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rek走咗之後Team Leader呢個位點都要有人頂㗎，咁合適人選其實就得你同Paul。」上司聳了聳肩。「上頭同我都想升個後生啲嘅，所以……你自己考慮下先，辛苦啲就一定㗎啦，但出嚟社會做嘢一定係會有壓力，唔係人點會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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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還記得穿越前那幾個月，為升職而每天嘗試更多不同的管理及進階工作，時間忙碌經常加班不在話下，肩上重壓也數次讓他感覺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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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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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場準備開始，暫時群馬伊香保溫泉係領先緊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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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影住蕭智堯，上半場佢都唔少鏡頭，但雖然交出一球助攻，都見到佢而家望落唔係太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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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一球領先優勢對伊香保溫泉嚟講都未係勝券在握啦，要睇下下半場兩隊會作出啲咩改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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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都沒有換人，但蕭智堯很快便留意到對方看起來戰意仍在，甚至沒有戰意缺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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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球傳了幾次，雙方的球員在棋盤上各自左右移動，和賀壽一很快便看出大宮採取半場防守，而且不再派出特定球員來封鎖蕭智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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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賢志郎改變方針的做法很快奏效，群馬伊香保溫泉明顯有點失去節奏，特別是蕭智堯在推前了的核心區域處有點不太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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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咁做係合理，」旁邊的町田點頭說道，但看起來毫不著急。「佢哋兩個中場中都唔係一對一能力特別出色嘅類型，倒不如專心封鎖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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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以往，國分鄉一是隊內率先察覺到異樣的人，然而兩側翼衛與進攻中場仍未進入狀態，他也只能先把節奏放慢，揮手示意隊友如何走位去拉散對方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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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相互以新方式試探的比賽發展，讓兩隊在下半場開始不久便製造出攻勢，與上半場的單方面壓制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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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住唔好包越位！嗰個引你㗎咋！」負責指揮大宮冰川中後場的伊藤千春喊道，同時觀察著場上策動反擊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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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在中場線附近高速連環碰撞，隨之而來的便是所有決策都來得非常得突然，很可能你剛想好了三四種可能性，一個意想不到的突變，又將你之前的一切想法推翻，卻再在數秒之後形成全新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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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節奏下，只要一個錯誤可能便會帶來嚴重後果，蕭智堯不禁想起了數年前那高壓的工作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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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做會錯嗎？如果我這球控失或是傳失，隊友會陷入什麼後果？我該加試著長傳為隊友創造機會，還是先追求穩定來取得控球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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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山口插上！個位似乎係穿咗！咦但係蕭智堯猶豫咗，正鑄拍上嚟逼到佢轉身，橫傳轉返去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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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半場時和賀壽一的訓話及寄予厚望，蕭智堯肩上擔子不自覺愈發變得沉重，反而失去了上半場被限制在18a時的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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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到好立……」宮下看得皺起眉頭，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以你對佢嘅理解，你覺得問題出喺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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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新妻神情平靜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抱著胸，一手用拳頭抵著下巴。「狀態起伏、體能下降、未適應變化、壓力……對於一個十六歲嘅小將嚟講，呢啲理由都不出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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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記得你講過，佢心態完全唔似一個得十六歲嘅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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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仲要觀察下，本來球員嘅心態、精神力等等，都係我哋作為球探去評價一個球員嘅內容之一。」新妻答道。「照目前嚟睇，我偏向係一種……佢暫時仲未適應到嘅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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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處戰鼓隆隆，有點聽不太懂的歌聲不時傳入耳中，回防過後在掃視間望到球場大鐘，蕭智堯才赫然發現下半場已過去十多分鐘——這期間球隊沒有任何一次命中目標的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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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沒有怨言，監督也沒有任何指示，可能只是因為這情況只持續了不算特別長時間，可成年人的世界從來只看結果，商業掛帥的職業足球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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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踢得差，受影響的還可能包括無條件地信任自己的和賀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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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這麼想，蕭智堯便愈覺得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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町田輕嘆了口氣，用手指在眼前的平板電腦上點開各種數據統計圖——在主場作戰時會有工作人員負責——能看到蕭智堯下半場各種數據都不甚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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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鍵傳球、過人成功率不到一半、失去球權次數已有七次……他將這些數字放到和賀眼前，但後者只是瞄了一眼沒有特別說些什麼，似乎仍未對眼前狀況失去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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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畀啲指令佢？」町田有點不太放心地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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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畀少少昤間佢啦，」和賀笑道。「我信佢會自己搞得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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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隊攻勢再在蕭智堯腳下被拖慢，難得的進攻機會不了了之，櫻井健看向大鐘並開始露出不滿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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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明顯因為某些內在因素而表現失準，雖然大家都在冷靜等待，國分也有向他做出冷靜的手勢，但櫻井的想法是：其實自己已等了超過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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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賀一直設法改善球隊的進攻問題，但具體指示是要三人配合，而且需要蕭智堯先在18a有一定表現，所以整個上半場裡，櫻井跟春日都在等待蕭智堯說服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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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一向係自我中心同完美主義，無辦法接受要自己去遷就隊友，」隊內在場上的氣氛，怪異得連在觀眾席上的新妻都能輕易感受到。「所以我一直都擔心佢兩個好難做到拍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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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係一場時間，和賀唔會咁快下定論呱？」宮下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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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論嘅可能唔係和賀，」新妻微笑道。「係櫻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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