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盾魔使 - Ch. 14 走著走著，終究只能夠走到這兒之四

　　見他一臉既期待又怕受傷害，耶里佳微一挑眉，「通知只說立刻回屋，其餘一概沒提。一起救人不過湊巧。怎麼，又做了什麼？」

　　「對吶師父，只是嘟嘟好而已。」附和一句，草蕪也好奇地探問：「所以如果我們回答是的話很糟糕吶？為什麼？師父有秘密？」

　　「呃、沒有啦，你們想太多了啊哈哈哈……」

　　玥連忙搔搔頭打哈哈過去，眼睛東飄西飄就是不和他們的對上。這副明顯心虛的模樣，甫到的二位都明白肯定有瞞著什麼不說，雖然想弄清楚，但他們都不想用逼迫的，於是互望一眼便任由他帶過去了。

　　沒人追問的情況令玥大大鬆了口氣，他暗暗呼出屏住的呼吸，趕緊把話題拉回正經事上頭。

　　「話說回來，通知是怎麼回事？我和嵐尹姐在外頭遇襲的事應該只有我們自己知道，誰做的通知啊？不太可能是嵐尹姐，所以是屋裡的－－欸、等等，裡頭是不是沒動靜了？……該不會已經出事了吧！」

　　自說自話地講到這，玥人就要急匆匆地跑回屋內，耶里佳立刻張臂制止住他，看他因急煞而重心不穩地身子後傾，草蕪馬上拾起拐杖遞出去。

　　「稍等。嵐尹？」耶里佳抓住關鍵字詢問。

　　玥重新拄著拐杖，急切地點點頭：「對啊！先是嵐尹姐被隔絕在這股沙塵暴裡面、我才接著被攻擊……對、你們兩個快把她救出來，我進去看他們三個有沒有怎樣！」

　　「等一下吶師父！一個人太危險，搞不好已經有人潛進去埋伏了吶！」草蕪趕忙阻止，耶里佳也擋在玥前方不讓道。

　　「所以才更要進去啊！別說了，你們快先去救人，讓我去－－」

　　「怎麼一趕回來不見通知的人，反而見到嬌貴的五階影在耍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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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三人僵持不下之際，熟悉的冷諷口吻使得他們頓時停下爭執、回頭查看，就見莫里亞從北方的竹林緩緩步出，一雙眼刺人地落在玥身上。玥還未反駁，莫里亞的目光便被那股沙塵所吸引，嘲諷的笑意於焉全數收回。

　　「小子，你說痴女在這裡頭？」

　　頭一回見到這副表情的莫里亞，玥著實愣了整整五秒才點點頭。

　　「被困了多久？」

　　「呃……大概三分鐘有了。」

　　此話一出，不只莫里亞，連耶里佳也略略擰起眉頭。兩位王連開口解釋也沒有，一人抓住一個人便往身後拽去，然後同時朝沙龍捲掃出魔力企圖破壞，未料，魔力以詭異的角度轉往左右兩側，各自於房屋和群木炸出一個洞。

　　被扔到後方的玥看著莫名其妙偏移位置的魔力，吃驚叫嚷了不只一遍。

　　「果然是這麼一回事。」莫里亞瞇起眼，手中再次聚起魔力，「痴女的原系可是地，就想區區沙塵怎麼能困住她，更不用說長達三分鐘了，根本連一分鐘都是天大的笑話。」

　　「有別的東西攙和其中。」耶里佳道出他的話中之意。

　　玥聞言才大夢初醒地回過神來，趕緊說出前不久感覺到的異象：「那個、我被襲擊的時候，有用魔力感覺到一股魔力能，而且四周全部都是那股能量！」

　　二王立即看向他，「四周都是？」

　　「對啊！應該不是我接觸過的魔使的魔力，可是總覺得好像挺熟悉的，我不太會形容……呃，總之，那股魔力能包住整個周圍，所以我猜，是某個魔使的用自身魔力藏住了其他人的魔力和氣息，剛剛才會憑空出現一堆襲擊衝我來！」

　　幾個關鍵字抓住了莫里亞的注意，他沉吟了一會兒，斜睨反問：「你確定全部都是同樣的魔力能？」

　　玥忙不迭點頭，「非常確定！」

　　莫里亞立刻沉下臉，看樣子是得出了答案，但他沒有出聲向其餘三人解釋，腳底一蹬，二話不說就朝沙龍捲衝去。見狀，耶里佳眼底泛起一絲光亮，似乎也想通了，她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腳尖一點也衝了出去，留下不明所以的玥和草蕪在原地。

　　「怎麼回事吶、師父？」草蕪一臉理解不能。

　　「……我看起來像是知道嗎？」玥同樣錯諤地瞅著兩道焦急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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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個時候，一圈火舌倏地於沙塵前方高高竄起，築起的火牆使得兩王不得不止住步伐，他們後躍一步，有志一同地召來水柱。然而火焰非但沒有澆熄，反而又竄高幾尺，他們立刻以更加飽和的水龍捲將之圈住，一點一滴向下壓制。

　　當火紅被壓縮至幾公分的高度，水體一齊撲滅上去，而在滅火的同時，水也跟著蒸發了。

　　耶里佳與莫里亞倆挑起眉，就聽見自大量氣體後方傳來清脆的拍掌聲。

　　「看樣子都被識破了，不愧是你們。」隨著白霧散去，一個身影緩步走出，帶著愉悅的笑意。「不過，究竟是哪個人趁隙通知的呢？我很好奇。」

　　見到來者，草蕪馬上把玥護在身後，位於前方的兩王則凜然與其四目相對。

　　「別裝了，你早就知道是誰了吧？噁心的傢伙。」莫里亞皮笑肉不笑地冷哼。

　　西爾埃諾微微一笑，「別這樣生疏，只是開開玩笑罷了。啊，還得請教一下她人目前在哪，被率先覺察而逃了，商絡可是不怎麼高興。」

　　「哼，連我家小姪也能先察覺到意圖，看來前青玄王侯實力果然堪稱第一啊，實至名歸、實至名歸。」

　　莫里亞挑釁地嘲諷著，但西爾埃諾絲毫沒有被激怒的跡象。就在這時，整個空間幾不可察地波動了下，接著玥等人發現四周忽然出現一群又一群的士兵，他們自四面八方圍住小屋及其前院，其中也占了些魔使小隊的隊長。

　　而在西爾埃諾身後，那些大殿上見過的熟面孔也一一現身，包括屬其左右手的商絡凡，顗和各總長當然伴隨於側，老長者及七言就不必多提了，不過碧西兒並沒有出現。

　　玥悄悄感應著周遭，那股籠罩四周的魔力能消失了。

　　「幻式。」

　　像是要回應玥的困惑一般，耶里佳清朗的嗓音響起，玥立即恍然地睜大眼，視線隨之游移在西爾埃諾後頭的眾人之間，很快就鎖定頭一回見到、眼底下繡著念形師特有金紋的藍髮女人。

　　「沒錯，是商絡的幻式。」不同於其他人的不解神情，西爾埃諾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盯著她的目光充盈著興味盎然，「你們出門之後，商絡便早早埋伏於此，伺機而動。很驚訝？」

　　耶里佳沒回話，倒是莫里亞再次挑起嘲諷的嘴角弧度：「當然驚訝，驚訝得很。偉大的前青玄王侯竭力佈下天羅地網，沒想到唯獨疏漏一人，好生佩服啊，叫人怎地不佩服？」

　　「噗噗噗噗噗噗噗！」

　　除了草蕪不看氣氛的悶笑聲外，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感受著莫里亞與商絡凡迸發的威壓對峙。

　　玥如坐針氈地扯了扯偷笑的草蕪，在如此緊繃的氛圍之下，他並沒有發覺對方不像他一樣正因強大威壓而動得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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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絡凡直直盯著莫里亞，半張的嘴似乎要說些什麼，但兩秒後又復闔上。

　　莫里亞仍是訕笑著，不過笑意毫無餘裕。他和商絡凡曾共事長達四年之久，即使沒有經常一起行動，她的性格他也略知一二，因此明明深受激怒卻沒回應的現況，根據以往經驗，完全不是好徵兆。

　　他瞥了眼失去幻式掩護的沙龍捲，盤算著出手的最佳時機。

　　「的確，沒抓到瑟希確實是小小疏漏，商絡似乎太過低估那孩子了。」歎息一聲，西爾埃諾露出的笑顏卻令玥等人寒毛倒豎，「不過，主要的目的已經達成，那點小失誤就不計較了吧。」

　　在玥一行人驚諤的視線中，西爾埃諾輕彈響指，沙龍捲即刻靜止不動，而後如同散沙那般唰地落地，揚起塵埃陣陣。

　　沙堆之中站著表情百般聊賴的碧西兒，她只剩右半身和左腳，其餘的身體部位全呈現大量黃沙飄離於半空，而被其包裹住頸部以下部位的，正是困於沙龍捲中的嵐尹。

　　明明看上去似乎沒有外傷、也沒有流血，嵐尹卻是奄奄一息的狀態。

　　大夥兒大吃一驚，連動一下也不敢。

　　「怎麼會、嵐尹姐……」玥驚恐喃喃，不願去猜想她的呼吸究竟有多微弱。

　　耶里佳睜圓雙眼，地板結出一小塊冰霜。她緊緊握起兩拳，逼迫自己壓下所有不該於此刻冒出的情緒，卻依舊無法抑制臉頰上逐步蔓延的寒氣。

　　西爾埃諾因他們的反應而被取悅了。

　　「表情真好，看樣子並沒有白白浪費精心準備的驚喜。」他笑彎了眼。

　　「妳用了幻式吧。」沒有理會西爾埃諾，莫里亞看向一旁的商絡凡，「妳對她用了幻式，對吧？」

　　商絡凡回望，沒有應答。

　　「……妳讓她看見了什麼？」

　　女子唇邊漾起一抹惡意微笑。

　　莫里亞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張手就要凝聚魔力，卻在張開五指的瞬間察覺自己動彈不得，身旁三人也是同樣情況。

　　商絡凡盯著自己向他們張開的右手四指，右眼留下一道血跡，笑痕愈發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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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開始了沒？」碧西兒大大打著呵欠，滿臉寫著想早早結束。

　　商絡凡看向西爾埃諾，得到溫柔一笑的首肯後，她轉身快步至嵐尹身旁，如獲至寶地以左手輕觸她的臉龐，然後興奮得兩頰泛紅。

　　「是嵐尹……是嵐尹的肌膚……好白好滑好嫩好美好舒服……啊啊……」商絡凡陶醉地舔了口嵐尹的耳垂，「真開心……從第一次見面就一直想碰……純白就得配上……紅色……紅色……今天總算可以實現了……」

　　大夥兒驚駭地瞪著無力反抗的嵐尹，不約而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把人、給我、放開！」莫里亞咬牙低喝，因掙扎而不斷冒出冷汗。

　　商絡凡聞聲看向他，露出惡作劇的微笑，動了動仍張著的右無名指，莫里亞立刻像雕像一樣徹底止住，固定在直視嵐尹的角度。接著，她站到嵐尹身後，左手抬起後者下巴，使其半睜的眸子對上他的視線。

　　莫里亞的心「喀噔」了下。

　　「看看……要從哪裡下手……哪裡可以流出最美的紅色……」商絡凡在嵐尹耳畔低語，嘴角愈咧愈大，「腦子……心臟……哪個好呢……魔力是從這兩個地方生產……顏色會更加……漂亮……」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啊！

　　玥在心底大吼，使勁想掙開幻式，然而什麼也做不到。

　　他看著身邊的夥伴們也嘗試掙脫，可是沒有人能夠動彈半分。商絡凡維持咧嘴笑著的面容，左手放開嵐尹，但嵐尹的臉依舊固定在面對莫里亞的姿勢。

　　商絡凡的左手握成拳，停在嵐尹左側的半公尺處，展開食指比著嵐尹的太陽穴。

　　莫里亞使盡全力挪動緊閉的唇瓣，擠出幾乎不成形的單字：「商……住、嵐－－」

　　「還是選擇大腦吧……可以染紅整張臉……」吃吃大笑，她倏地又比出拇指：「不對－－兩個一起會更美……！」

　　在商絡凡收回兩指的剎那，莫里亞瞳孔一縮，與之相映的嵐尹雙眸也是同樣的收縮成細線，彷若剛褪去夜色、乍見曙光的貓兒那樣。

　　然而光彩卻是迅速自她的之中消散。

　　「啊啊……好棒……顏色太美了……嵐尹果然很棒……啊……」

　　商絡凡興奮地低喘，飛濺到臉上的鮮紅令她情不自禁伸舌舔舐，溫熱的觸感又引起她一陣愉悅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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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定住的四人渾身不住地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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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西兒把商絡凡推到一旁，伸手解開嵐尹胸前的墜飾，而後將之甩上地面，讓沙塵恢復回身體的原狀。她來到西爾埃諾身邊，拋出墜子，他眼明手快地接下，垂眸欣賞著不再留有一點白的石子，然後滿意一笑。

　　「商絡，解除幻式。」

　　他一聲令下，商絡凡立刻放下右手，接著繼續沉浸在手指沾染的紅豔。

　　重獲自由之後，在其他三人跨出步伐以前，莫里亞便以奇快的速度衝至一息尚存的嵐尹旁邊。他迅速跪倒在地，把人移到大腿上平躺，扯下披風壓在兩處湧著泊泊血液的開口。

　　玥一怔。

　　他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慌亂、又小心翼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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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於ＰＯＰＯ、原創星球與Ｐｅｎａｎａ平台上連載，請勿未經同意轉載與使用，歡迎各位到這三處閱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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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14 走著走著，終究只能夠走到這兒 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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