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默默（犬系攻 X 心理創傷受） - 4-4-2（H）

晚春的夜很涼，廉價地毯起不了多少保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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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盡餘韻，姜尚偏頭看向身旁。背對他枕住手臂的朴彬，一頭黑髮因汗濕而成綹成綹地互相糾纏。他用手肘支起身體，用無事的手摟上朴彬的腰，朴彬懸著淚水的眼睫搧動，姜尚移到他肩間親吻輕咬，滿足未盡意的溫存。

「再五分鐘。」

說後，朴彬縮起身體，又一次合起眼。他的話語中仍帶著性愛的餘韻，姜尚看向他腿間，他的一些釋放沾在那，不知是他動作時牽扯出的，還是他退出時蹭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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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感到洋洋得意的自己活像隻滿腦子只想著佔地盤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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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夠了。」

姜尚收回視線，把臉埋進朴彬背後，輕輕叼起那兒的一塊皮肉，收緊在他腰間的手。

「做夠了就放開我。」

姜尚鬆開牙關，把臉貼上他的背，乾掉的汗液成了不舒適的黏膩，但溫暖的體溫使人依戀。他往那蹭臉，

「今天很抱歉。」

「還有謝謝。」

「幸好在場的是你。」

他知道即便沒設結界，朴彬也不會搞不定赤焰這種體型的龍，但可全然把後背交予對方的感覺很令他感覺滿足。

「以防萬一而已。」

朴彬回應得很冷淡，冷淡得很刻意，彷彿剛才乞求他疼愛的人不是自己似。

「我很久沒這樣生氣過。」

姜尚環住朴彬，用唇舌描繪他後背的肌理，用牙齒在那留下淡紅的印記——他的醫師室友不允許他在看得見的地方留下痕跡。儘管他深詣安撫他之道，但仍是絕對的可免則免。

不尊重界線者即便獲得原諒，都會失去與錯誤等值的信任。

而信任一旦出現裂痕，再努力的修補彌補，在情節重演時，都只會淪為徒勞的無功。

「聽得出來。」

朴彬總算發自內心地笑了下，他短暫停頓後又意猶未盡地續說

「那男人一直都是這樣。」

「嗯？」

「之前我不給他女兒開檢查，他就在我診間鬧了半個小時。」

「為什麼不給開？」

朴彬沒和他提及過一點此事，但以他所知，朴彬原則上是會盡量滿足患者要求的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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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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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太麻煩，反正不是我的錢。』

當時他是這樣講的，所以對現在耳聞到的事，他感到不只一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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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沒需要。他女兒練騎術的，那天練習時掉了下來，斷了幾根骨頭，大腿也瘀了塊，他硬要我開白血病和CT的檢查單子。」

「和他解釋不需要就在那邊發難，說自己一天賺多少多少，叫我少看不起他什麼的。」

「那孩子摔得蠻重，不趕緊回家休息，還跑來跑去折騰是要幹嘛？不能理解。」

朴彬話語中仍帶著些許不服氣。這在公私性行都極為分明的他身上很是罕見，姜尚感到新鮮又新奇。

「然後呢？」

「我堅持不開，院長出面後就給了他轉診紙。當時他說要到市中心的大醫院看。」

「鬧到院長……結果去了嗎？」

「不知道，不想管。」

朴彬靜默一會後笑了笑，

「那天還說什麼以後不來我們醫院，現在還不是沒事人似幾乎週週來報到一次。」

「竟然，他看起來挺健康的。」

「拿些日常藥而已。」

「每次來都拿一大堆，生怕虧掉保險似。」

「之前保險公司改了保障範圍，有款藥給付減少了，他自己沒注意到，就又在藥劑部那吵了很久。」

「完全沒聽你提過。」

朴彬幾乎不會主動和他談及公事，但姜尚能從他下班或到家時的狀態大致推敲出他當天過得順不順利。遇著朴彬心情好時，他會聽到些片言隻語，但更多時候，朴彬會巧妙地把話題轉移到他身上。像今天這樣放下戒心，喋喋談論是二人出社會數年來的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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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感謝起那男人的粗魯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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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講的。」

「他每次進來不是秀新買的錶，就是顯擺去了哪兒旅行、到了哪家發辦（Omakase）。」

「中產就是莫名其妙。」

朴彬頓了頓，補充一句後不屑譏笑。

他這種偶爾不經意、不自覺流露出的不可一世和睥睨總能牽起姜尚的心動。

姜尚把激動化作一個用力壓在他後背上的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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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男人，姜尚突然想起一件事。

「是說，你是怎麼上去的？」

他在大堂等了好一會電梯，完全沒看到過朴彬，或是類似衣著的身影。

「有個住那的病患認得我，用掃帚送我到他家，從他家直接過去。」

「他也是住十五樓嗎？」

「嗯。」

朴彬不以為意地點點頭。

「嘖，果然是幸運的傢伙……」

姜尚說得很小聲，近乎呢喃。不論朴彬介不介意，那段過去仍令他感到羞恥和抱歉。沒聽清楚的朴彬微微回過頭，

「你說什麼？」

「什麼都沒有。」

他有點心虛地躲進朴彬背後。不知他內心思緒的人不解地眨眨眼，多維持住動作一陣才正回去。

「所以你是剛好趕上電梯嗎？」

朴彬頓了陣後問，他知道姜尚並不是會提早太多到達工作地點的類型。

「樓梯！」

姜尚不無憤慨地喊道。單純的倒楣一旦有了對比，就被泡染成淒慘。

「十五層？」

朴彬半翻過身，一臉不可置信，姜尚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

「對。」

「哈哈，沒必要吧！」

愣了半晌，朴彬徹底失笑。

「什麼，我可不像你般有醫生光環，遲到還有人幫解釋！」

目的不在傷人的挖苦成了快樂的前奏。姜尚在笑個不停的朴彬腰上責難意味地捏出他的一個閃躲，朴彬笑聲不斷，半掩住嘴，坦然地接受他無惡意的諷刺。姜尚刻意板起臉裝作不高興，但沒堅持到幾秒，便隨了朴彬的笑意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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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側躺久了疲累，盡情笑過後，朴彬換成平躺的姿勢，姜尚趁他翻身的瞬間，無賴地把另一手鑽到他身下，兩手環抱住他。意識到的朴彬視線貓般懶懶中滲著不屑和怪責地瞟向他。

「放開。」

「再一會。」

姜尚閉眼蹭住不放耍賴，他還想多抱抱他。他把手覆上朴彬的性器，隨意撫弄，隨後攀上一點，撥玩他小腹處將乾未涸的濁液。

「還要做嗎？」

朴彬聲音帶著不情願，但姜尚知道如若自己說是他也會順從接受。他把頭抵在朴彬肩處搖晃，他還能再做，這同時是個留下朴彬的好理由，可是現在的他就只想單純地抱住他，甚至妄想以這姿勢度過此夜。

「那我去洗澡。」

朴彬不自在地掙動。假寐的他直到感到朴彬耐性見底，要喝斥警告的前一刻才悠哉地哼出一聲「嗯」。

他再次收緊手，把無痕的吻印在朴彬頸側後，才摩挲住他的肌理，緩緩，慢慢，萬分不捨地抽回手。甫被放開，朴彬便逃也似地進到衛浴間。殘留於朴彬胯間的濁液因他起來的動作流落到小腿，很不淫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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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在眼前迅速關上的門扇，姜尚被露骨拒絕形成的挫敗感漸漸揚成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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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彼此都有不談及情意——不論友情還是愛情的共識，然而朴彬的界線卻是愈發模糊。而每次在他判斷過情況穩定到自己足以入內一同起舞後，朴彬又無一次不是像接到燙手山芋似地將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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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獅鷲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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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湊近你、躺在你身旁，不代表你可以逾越撫摸。就算願意給你摸，怎樣摸、摸多久都全由牠們作主導，而且毫在意你服不服氣，也不會生出半分悔意——他的右前臂就曾被泡芙開了個貫穿皮肉的洞（雖然該次算是他自作孽），而那天亦是他首次與泡芙共枕的日子。即便到了現在，泡芙只要感到他在冒犯，仍是會半點不顧慮地直接露出爪子巴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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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搞，卻又令人著迷不已。

自找苦吃多年仍熱情如初、甘之如飴的自己實在令人受不了。

他又苦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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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姜尚洗好澡出來時，屋內已經回復一片昏暗。他摸索住躺到慣常的位置，泡芙靜悄悄地溜到他身旁，枕到他臂上用頭磨蹭他，一條長尾巴間或地揮動。

「你睡了嗎？」

他邊撫摸泡芙邊問，朴彬沒有回應，但他直覺他仍醒著，便逕自接著說，

「下個月天氣回暖時，我打算回老家一趟。」

「有點久沒回了。」

「一年半？得要整理下房子和奶奶的墓，總不能一直麻煩大叔。」

「我會帶泡芙一起回。」

「所以你不用擔心。」

他相信同事，但朴彬不相信。朴彬不會因此插手泡芙的照護，但他知道他會一直掛心到他接回泡芙為止。在姜尚覺得朴彬不會回應，有點失落地道聲晚安準備翻身過去時，背後傳來一句幽幽的「你說過你家能看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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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瞬間變得難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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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天氣愈暖愈容易看到。」

他興奮地抱緊泡芙，一隻指節修長分明，爪子外露的獅掌隨即不輕不重地壓到他頭頂。看他沒停止動作的意思，泡芙收攏爪子，啄了啄他耳朵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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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看看嗎？』

『不想。』

原來多年前過於直白的拒絕仍然殘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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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一起來嗎？」

姜尚側頭掙脫頭上的挾制，不抱希望，稍稍回頭試探地問。

「來不及請假的。」

靜默了好一會後，朴彬不肯定地小聲補充

「下次吧。」

「那說好囉！不准反悔！」

朴彬沒再回應極喜的他，後方只傳來翻身和拉動被子時的窸窣聲。樂不可支的姜尚待四周回復安靜後抬手撫摸泡芙軟順的冠絨，極盡柔聲地道，

「你會喜歡那兒的。」

想要在安靜中歇息的獅鷲不高興地揮動尾巴，猛地在他小腿肚處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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