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UTO│佐鳴│非偶發事件 - 《非偶發事件》26

　　當小櫻要鳴人去把房間裡的佐助叫出來吃飯時，鳴人覺得有些詫異。

　　他以為佐助今天早上離開房間後就不會再進去，可沒想到在自己跑到水月房間的這段時間裡，他又跑回房裡，他猜想佐助其實只是想在沒有孩子們吵鬧的安靜環境下閱讀捲軸吧。

　　但當他轉動房間的門把時，才發現事情似乎比他猜想的還要古怪。

　　門被鎖起來了。

　　「…喂喂、佐助……佐助？」鳴人敲了敲門板，想看看佐助是否真的在裡頭。

　　他繼續拍了拍門板呼喊幾聲，可過了許久仍沒有任何回應，他知道門是從裡頭反鎖的，但他不曉得佐助到底在裡面做什麼，於是他跑去找正在擺放碗筷準備吃飯的香憐，想麻煩她運用感知能力察探一下佐助是否在房間裡。

　　正在替孩子們添飯的小櫻聽到佐助把門反鎖的事，也是一臉擔憂，她問鳴人兩人昨天是否吵架，可鳴人否認這項說法。

　　他們兩人昨天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啊……

　　香憐對他的要求本來有些不想理會，但水月小聲地告訴她自己不小心洩漏了太多情報，不出意外地換來了香憐一陣爆打。

　　她本來就不想插手這兩人的事，可她感覺得到佐助現在心情有些低落，而最大的可能還是漩渦鳴人引起的。她告訴眾人佐助確實在房間裡，只是心情不好而已不需要太過擔心，可這樣的說法反倒讓小櫻更加擔憂了起來。

　　小櫻不曉得鳴人跟佐助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她過去的經驗判斷，肯定是又有什麼心結沒處理好。

　　這兩個人一直以來都是她放在最重要位置上的夥伴，只是一個太過沉著冷淡、一個太過魯莽粗心，而她始終都是介於這兩者之間，是一股牽制著他們能繼續安然無事相處的中性力量。

　　卡卡西老師曾經私下告訴她，這兩個男孩子的性格差異太大，而她雖然是女孩子，卻擁有佐助的敏銳細膩也具有鳴人的豪爽心性，在許多層面上來說，她是他們小組裡最能夠協助兩人溝通的重要橋梁。

　　也或許正因為她是女孩，許多紛爭只要由女孩子的她適時地為他們進行調解，兩人即使還未真的和解，也會看在她的面子上自動化解干戈，這在過去七班時期極為明顯。

　　在她的觀察裡，佐助的心思相當細膩，可卻過於強勢與霸道，這恰好與鳴人相反，雖然他偶爾也會神經敏感，但很快就因天性樂觀而又無憂無慮了起來，總會讓人覺得他就是個不知道煩惱的笨蛋。

　　這兩人對於負面情緒的處理方式相當不一樣，一個只會在心底默默累積，一個則會懂得去藉由旁物轉移注意力。

　　所以有時候，不明白佐助這樣情形的鳴人經常會在不自覺中做了許多傷害佐助的事，等到佐助真的變得不對勁時，往往已經很難敞開胸懷好好溝通。

　　佐助對很多細節都太過執著，可他又不願讓旁人誤以為他是個承受不起壓力的弱者，所以他將太多事情都放在心裡不願說出，就為了鞏固他高傲的自尊心。

　　雖然…她不確定經過了這些年的事，佐助是否還會看在她的面子上與鳴人少些爭執，但至少她能確定鳴人也跟她一樣，很珍惜佐助這個最好的夥伴。

　　她告訴鳴人，或許是他昨天不小心在無意間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讓佐助心情這麼低落，但她也表示這並不代表就是誰的問題，只是個性差異上會產生的正常摩擦而已，只要好好說開來就沒事了，她拍拍鳴人的肩膀，要他先吃飯，等過一會兒再去找佐助好好溝通，因為太過強勢的溝通也只會弄得兩敗俱傷。

　　鳴人向來都很相信小櫻的看法，他點點頭，然後默默地坐下來吃飯，只是心思一直圍繞著自己昨天晚上在跟佐助相處的細節裡，他知道自己性格上有些粗線條，經常無意間做出很多事讓小櫻或身邊的其他夥伴感到生氣，包括佐助。

　　可他這次想了很久還是不曉得自己有說錯話或做錯什麼事，因為他們昨天晚上甚至還牽著手一起睡著……

　　難道自己睡覺時說了夢話罵了宇智波鼬還是真的拿螺旋丸轟他了？！

　　他迅速地解決掉碗裡的飯菜，然後又重新回到房門口試著轉動門把。

　　「……佐助？」還是鎖著。

　　這樣被佐助隔絕在外的感覺就像他那次任務結束時的情形一樣，他還是不知道佐助究竟是在不高興什麼。

　　他繼續拍打門板，然後想用些正當的理由要他開門。

　　「啊吶、佐助我要拿東西啊！我的東西都在裡面……你能不能開門啊…」雖然他不知道該怎麼溝通，但至少也要先把門打開吧！

　　顯然這個藉口似乎比單純要他開門還來得有效，鳴人在說完不久便聽見了門把從裡頭被轉動的聲響，他知道佐助把門鎖解開了，於是他略帶緊張地轉開門走進去。

　　可當他看見昏暗房間裡的景象時，他又後悔了自己的粗心大意。

　　香憐說佐助的心情不好，要給他些空間好好沉澱，可自己似乎太過急躁了些，這樣強迫面對是否會讓佐助更不高興？

　　他見佐助正彎身抱膝地縮在沙發椅的角落。

　　他沒在閱讀捲軸，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遠處的某個點發呆，整個人似乎顯得有些陰鬱，就如香憐所說的那樣心情低落。

　　他知道或許自己向來常不自覺地惹佐助不開心，但他也對這種事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即便已經不只一次，可他還是覺得不想就這樣放任他不開心下去。

　　鳴人邁開腳步走到沙發椅前，他瞧佐助像是為了尋求安全感一樣地只倚靠在沙發的某一側，這讓他想起了這幾日以來某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他好像可以感覺得到佐助的焦躁感與不安。

　　雖然…他覺得或許自己這樣做只是在自找麻煩，但是相對於自己單方面想要隱瞞情感而產生的煩躁，佐助這樣的狀態反而讓他更加恐慌。

　　他不顧一切地曲起一腿，硬是擠進那本就顯得不太寬敞的沙發椅上，他扭身一轉把自己也困在了沙發椅中，與佐助並排坐在一塊。

　　在狹窄的沙發椅中，他們手臂貼著手臂，緊緊地靠在一起，他甚至能感覺得到佐助略低的體溫，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這樣會比較好，只是直覺地伸出手握住佐助環在膝上的手，藉由手心裡的溫度，想讓他的情緒安穩下來。

　　就像昨天晚上一樣。

　　他想，自己昨夜裡的煩躁感也是用這樣的方式才撫平下來，如果佐助也覺得很煩躁的話，或許……這樣做會讓他好過一些。

　　佐助沒有甩開他的手，只是任由鳴人輕輕地握著。

　　在昏暗的房間裡，佐助率先打破沉默。

　　「你不是要拿東西？」即便他情緒很糟，可語調仍然維持著淡漠的低沉。

　　鳴人對這問題感到有些尷尬，他其實是說了謊，但那是做為逼佐助打開門的藉口，只是他沒想到佐助居然會對這種小細節斤斤計較，他有點不太甘願地回應道：「嘖、誰叫你不出來吃飯。」

　　他感覺得出來至少這次跟上次不同，佐助變得比較好溝通了。

　　「不餓。」

　　「………」鳴人對他這顯然有些奇怪的辯駁感到無力，但明顯可以進一步地詢問一些事情，他一鼓作氣地問道：「吶吶、我說你……為什麼心情不好啊…」他突然很慶幸房間裡的燈沒有開，在昏暗光線下，自己臉上的潮紅能夠有所遮掩，光是握著佐助的手他就已經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在何處。

　　聽聞這樣的詢問後，佐助被鳴人握住的手不自覺地稍微收緊，他帶著有些不自然的語氣回問：「很…很重要嗎？」

　　「…………欸？」雖然這麼多年沒好好相處過，但鳴人總覺得佐助這句話中居然飽含著一些難為情的情緒。

　　難道……真的有什麼很煩心的事讓他連說都不想說嗎？

　　「也、也……也不是很重要啦…」他想每個人心裡都有些秘密吧，縱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輕易說出口的秘密…

　　佐助沉默了半惝，突然問道：「欸吊車尾……你覺得，對你來說…我是怎樣的人？」

　　這問題讓鳴人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他斟酌了半天才支吾其詞地回應：「就、就……就很厲害嘛！」感覺上這樣說好像又有點不對。

　　「反正就是很厲害啊………」他發現自己似乎除了這幾句話，實在是想不出還能說什麼。

　　「我是說…忍術以外。」

　　「………」忍術以外？所以是個性嗎？

　　鳴人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混蛋……」

　　「………」

　　「阿哈、阿哈哈…也、也不是啦………」這跟佐助習慣喊他吊車尾的狀況差不多，只是現在顯然不適合拿出來當作解釋。

　　在一陣含糊帶笑地緩和之後，鳴人用著平實認真的語氣說道：「真的要說的話…佐助你……其實是很溫柔的人吶。」對鳴人來說，佐助太溫柔了。

　　或許，一般人對他的認知就是個性格惡劣且極難相處的傢伙，但他知道很多時候，佐助都會在一面展現殘酷的同時又給予對方不著痕跡的溫柔。

　　真正的溫柔，不見得會是讓人感受到愉悅或喜愛，而是在必要時給予正確的慈悲，讓更深層的意識裡得以自己建構出屬於自我的堅強。

　　明明是很認真的真心話，可卻使佐助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他忍著笑意回應：「呵、吊車尾的你說什麼傻話…」自己怎麼可能是個溫柔的人呢…

　　「呿、算了算了！我很認真的啊…真是……」看來…自己每次想認真地說點什麼，都只會讓佐助開懷大笑。

　　這大概也是他的優點吧。

───────

　　見到佐助被鳴人牽著手走出房間時，眾人心裡似乎對某些事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共識。

　　即使小櫻與香憐等人一直都處得不是很融洽，但這次竟然意外地聚集在重吾的房間裡開起會來。

　　「嘖、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香憐推著鼻梁上的鏡框，顯得有些焦躁地咬著下唇。

　　小櫻其實有些不解為什麼這群人突然就把她叫進房裡，但看來必定有什麼很重要的事需要商討，才會連她都找來。

　　「喂喂～我看這件事要不要乾脆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兩人算了啊？他們這樣一直不清不楚下去誰知道會不會又吵起來……」水月可是對於上次漩渦鳴人撤換監視權一事感到心有餘悸，那次他真的以為他們永遠都不會和好了。

　　聽他們的對話內容，小櫻潛意識裡似乎搞懂了什麼，雖然……她覺得這種發展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件難以接受的事，包括她自己。

　　可若是他們兩個，她卻認為這並不意外。

　　即便自己苦戀宇智波佐助這麼多年，但早在時間與空間的扭轉洗鍊下，變得理智許多，過去那種會為了情感而展現較為強硬的調性已經趨於淡化，也不再會為了守護愛情而忽略周遭人的感受。

　　這並不表示她已經放棄了對宇智波的愛慕，只是經過這些年來的成長，她覺得自己能用更加成熟的態度去愛著對方。

　　若是像香憐他們所說的，佐助與鳴人其實是兩情相悅的話，那很問題就不能光用支持與否的想法去看待它。

　　「嘖、就算告訴他們又能怎樣？！你又知道了佐助真的希望這樣嗎？！」香憐對水月這不經大腦思考的爛主意感到憤怒。

　　她並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情而選擇拒絕讓他們知道真相，只是她相信要是佐助真的喜歡漩渦鳴人，那就應該會有他自己的看法，這不需要他們來干涉他。

　　「我也是…我贊同香憐的看法，不干涉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小櫻難得地與香憐持相同意見，這讓香憐聽完她的表態後，感到有些心虛。

　　她之前一直以為這個櫻髮的女人知道後會哭哭啼啼，可沒想到居然這麼鎮定，看來果然有些事只有女人才能理解。

　　「我是為了他們好…」小櫻怕她誤會趕緊解釋。

　　她表示基於這幾年來的同伴情誼，她對於鳴人的個性相當了解，若是讓鳴人知道他們已經知曉這件事，那依他的個性恐怕連公平競爭的爭取心態都會直接放棄。

　　鳴人情願犧牲自己也不願傷害同伴。

　　他甚至可能會為了顧及自己對宇智波的情感，而不願接受這種犧牲他人愛情所成全的兩情相悅。

　　若是要用鳴人的犧牲來成全她單方面的愛情，那她寧可他們能在一起。

　　水月與重吾聽完她們的說法後，不禁覺得…有時候這種關於情愛方面的簡單問題，即使雙方都已經接受彼此，可居然還要為了顧及周遭他人的感受而變得相當複雜。

　　更遑論他們根本還沒真正在一起…

　　「所以、我們要繼續假裝不知道嗎？」重吾總是比較關心最後的結論該如何執行，雖然他可以理解她們這樣做的理由，但很多事也不一定就會照他們所希望的那樣去發展。

　　更何況…即使沒有外力的干涉，但他們已經透過彼此在繼續發展。

　　「漩渦鳴人已經知道我們三個人知道他喜歡佐助的事，可是他不曉得妳也知道了。」水月看向小櫻，然後繼續說道：「而且佐助雖然什麼也沒表示，但我們都感覺得出來他在喜歡漩渦鳴人，可那個神經大條的白痴居然還不知道～」他對鳴人的粗神經感到相當佩服。

　　於是四人私下決議，讓他們兩人繼續自然地發展下去。

　　除非必要，否則絕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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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偶發事件》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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