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灝回過神來,心道:「我為邪教所擒,師父他們必擔心得緊,可得趕緊回去了。」於是轉過身來,對曉兒道:「我在外待得久了,怕師父為我多操了心,咱們就此別過罷,林某終身難忘姑娘救命之恩。」曉兒低頭不語,過了半响,回道:「我...我與你同去!」林灝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反應,道:「江湖兇險,姑娘還是別涉足的好。」曉兒笑答:「一直姑娘長、姑娘短的,聽得好不煩躁,早說了叫我曉兒就好。」林灝忙道:「是。」曉兒又續道:「你以為我足不出戶,毫無見聞,是也不是?依我看來,我的所見所聞未必就輸了給你。」林灝尋思:「我孤身一人,龍影神訣也尚未練成,多了一人相互照應,也是好的,卻不知曉兒功夫如何?」想著便朝她望去。卻聽曉兒忽道:「你怕我不會武功,累了你嗎?」林灝心下一驚,眼前這姑娘實是聰明絕頂,說不準能給自己帶來不小的幫助,於是道:「妳願意與我同行,那...那是再好也不過了。」曉兒喜道:「那麼你是答應我了?」她雖聰明伶俐,眼神總不免流露出稚齡少女的天真。林灝點了點頭,兩人隨即同行出谷,望玉山而去。這一路上倒沒遇到流雲教教眾,順利的就回到了大路上。一到大路,林灝便驚道:「不好!這地方我從沒到過,可不知玉山在何方位?」曉兒輕輕笑了一下,道:「此地位處極南方,想來是得北行。」林灝回道:「多謝你啦!」曉兒對他吐了吐舌,道:「就說我的見識不會輸你。」是時正值申時,林灝辨明了方位,便即前行。兩人一路上言談甚歡,天色也漸漸暗了,兩人於是入了一間客店,稍用晚飯後,林灝要了兩間房,與曉兒分別睡了。林灝在睡夢中聽得了細碎之聲,似是有人正自對談。他凝神傾聽,卻聽一人說道:「當真是陳掌門幹的?」這人聲音高亢尖銳,令林灝一時不慎舒服。另一人道:「現下我也不知,但江湖上似有這麼一說。」這人聲音粗獷,但說話時中氣不足,想來武功平平。先一人又回道:「應該錯不了,這人早年都能欺師滅祖,哪怕什麼勾當幹不出來?」林灝一聽「陳掌門」,心下已是一驚,而那人又道「欺師滅祖」,更是氣憤,情知那不外乎是說他師父陳曜破門出神拳派的事了。「不知師父做了什麼,是以這廝如此出言不遜,我被擒數月,本應立即回山,以免師父掛念,但既有關本門事務,總歸是得管管的。」當下持續聽著兩人的動靜。那粗獷漢子又道:「幫主囑咐我率眾去幹這事,這下可是遇到大對頭了,陳掌門的大門徒吳少俠又於我有救命之恩,卻不知如何是好?」語氣顯是懊惱。林灝聽他所言,心道:「難道這人是霍楚風?」他被流雲教所擒那日,曾聽歸來的大師兄吳宣說道如何救了霍楚風,以及霍楚風所言龍鳳劍訣之事。那聲音高亢之人笑道:「賢弟不必擔心,江湖上人人一旦知道此事,定會群起向玉山派發難,聽說玉山派那林五俠又給邪教擒去,現今生死未卜,咱人多勢眾,玉山派師徒五人縱有三頭六臂,也是不成的。」霍楚風道:「何大哥所言甚是,但我幫區區幾眾人馬,怎鬥得過這許多高手?」那姓何的嘿嘿笑了兩聲,道:「霍兄弟,這你就膚淺了,咱趁火打劫,誰也不分誰,為了這武學史上難得一見的寶典,就是命也得豁出去了。」言下之意便是為了爭奪那「寶典」,什麼事都管不著了。林灝聽完兩人對話,心道:「聽那人所述,倒似我師父有了什麼絕妙武功秘笈,導致江湖上人人覬覦,但我玉山派成名以來,從未聽師父說過。」正自尋思,卻聽有人敲了敲房門。林灝一驚:「莫非給人找上了?」他小心翼翼地走至門邊,只聽一清脆的聲音輕聲道:「林大哥!」卻是曉兒。林灝鬆了一口氣,開了門,向曉兒道:「這三更半夜的,妳怎麼不睡?明早還趕路呢!」曉兒輕聲答道:「我聽得有人對話,怕是要對你玉山派不利。」她和林灝的房間位於同側,是以曉兒也聽見了那何、霍兩人的對話。林灝道:「唉,這事我一時也搞不明白,但願師父和眾位師兄別遭大難的好。我背著師父偷學別派武功,已是不該,然卻還未純熟,不知能幫上幾成忙?」曉兒疑惑道:「偷學別派武功?」林灝於是將如何意外發現龍影神訣,加以修煉卻還未練成云云跟她說了。曉兒略顯訝異,道:「這龍影神訣是龍影仙尊的獨門武學,他一脈相傳,到得第三代,後人已無法學全,直至亡佚,沒想到竟給你尋到了真跡。」林灝見她不過個十五歲的姑娘,竟是如此見多識廣,不由得心下一驚,道:「妳見聞是比我寬廣的多了。」曉兒聽他稱讚自己,喜上眉梢,笑道:「多謝大哥讚許」但隨即又嚴肅起來,低頭不語。林灝神色凝重,道:「妳先去睡罷,明日可得行得快點了。」曉兒點了點頭,回房睡了。
ns216.73.216.20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