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個人手牽著手,卻都不說話,就是安安靜靜的漫步著,還有越走越慢的趨勢。
「莫古……」汪柳開口想回答剛剛的提問,卻又有些緊張,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我在。」莫古還在等,等一個回應,讓她再次向某個人交託自己的一切的回應。
「妳會離開我嗎?」繞了一圈,汪柳的回答又變成了提問。
「只要妳不討厭我,我就不會離開。」莫古知道再一個拐角就到汪柳家了,兩個人這時站在圍牆邊都停了下來,捨不得,怎麼可能捨得。
「那如果我不見了呢?妳會等我嗎?」汪柳輕輕靠在牆上,抬頭看著比自己高一截的莫古。
「那我會去找妳,只要妳能夠被我看到,我一定會回到妳身邊。」莫古低著頭望著靠在牆上的汪柳,此刻的氣氛好極了,燈光昏黃、視線熾熱,看到汪柳閉上眼、仰起頭,莫古心領神會的低下頭……
汪柳的唇瓣被輕輕撬開,兩個人的舌尖交纏著,汪柳感覺腦袋暈乎乎的,腦海裡被一股暖流給充斥著,讓她毫無防備、沒有思考、不願抵抗。
這事對莫古來說並不是第一次,熟練,她意外的不喜歡這個詞用在現在的自己身上,如果沒有遇到蘇詩涵的話,是不是自己的初吻可以給眼前這個女孩子呢?種種思緒讓莫古相較起汪柳來說更分心了一點。
一吻結束,兩個人以曖昧的姿勢望著對方,汪柳終於找到了時機開口:「我願意跟妳在一起,莫古。」
也就是這一刻,一聲怒斥響徹了夜晚的街道:「汪柳!妳這敗家的東西現在他媽的在幹什麼!」
兩個人同時往聲音的來源看,汪柳的眼神從看向父親的呆滯變成望向莫古的焦急,她從來不畏懼她的父母,她只怕她瘋狂的雙親會對莫古做些什麼。
「沒事,我在。」莫古下意識的安慰起了汪柳,畢竟她早就習慣了被攻擊的日子,蘇詩涵的拳打腳踢她都不怕了,怎麼會怕汪柳的爸爸?
莫古很快站定了身子,挺拔的身影讓汪柳覺得有點安心,面對著陌生的父親,或許現在莫古更值得她依靠。
汪父朝著莫古的方向走去,他一抬手莫古就做好了準備,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啪!響亮的一巴掌讓莫古有些頭暈,嘴唇也因為打擊的關係咬破了。
正當汪柳要跟父親吵起來的時候,莫古拍拍汪柳的背,示意她夠了,沒關係。
「我不怕挨打。」面對如此失控的人,莫古只是笑了笑。
汪父可能也沒想到他一巴掌下來會讓莫古笑出來,憤怒更是火上加油,也不管現在幾個人是站在街道上,張口就罵:「妳們兩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在街上說那什麼話!就是妳這種人帶壞了我們家汪柳!」指著莫古的鼻子就是一頓指責,莫古也沒有回話,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莫古明白這種時候輸出是沒有用的,因為他很憤怒,所以一點都不會聽進去。
「還有妳!不學無術!整天在閒晃就是在這邊搞玻璃嗎?吃冰?我看妳吃到哪裡去了!」說罷抬手就要往汪柳身上打,汪柳沒有閃,她一如既往的乖巧,在父母面前,她總有一道坎過不去,她仍然渴望被愛,仍然渴望這樣的自己能夠被認同。
此時一個身影閃了過來,莫古用背承受了汪父這一擊,用身子護住了呆滯的汪柳:「嗚……」一聲嗚咽,讓汪柳心疼極了,明明就希望可以不要再讓莫古受傷害,為什麼自己總是什麼都做不到?
莫古感覺懷裡的汪柳正在躁動,她因為自己被打而瘋狂暴怒了。
「沒事了!阿柳!沒事,我沒有受傷!」莫古用力抱緊了想掙開懷抱的汪柳,嘴裡不停的安撫著失去理智的汪柳,卻仍然擋不住氣急攻心的汪柳。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連我以外的人都打!」汪柳咆哮著,要不是被莫古死死抱著,她可能會連著過去被嚴苛對待的恨、對蘇詩涵事件的不甘,以及對自己的無力感都宣洩在父親身上。
「你不要我就算了!為什麼要阻止我尋找幸福?對,我就是垃圾!我就是不學無術!我就是你們眼中的敗家子!你們都放棄我了!只有莫古沒有放棄,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她!」哭著、喊著,汪柳從一頭發狂的獅子,宣洩成一個小女孩,她從來都不哭不鬧,而這次的崩潰反而讓汪父傻住了,一腳被汪柳踹到了牆邊。
「妳不是我女兒……」汪父失魂落魄的坐在路邊,嘴裡喃喃唸著:「我女兒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不是一個會在路邊搞女同的小混混……」
莫古能夠理解汪柳的苦,但她也知道身為人父,汪父對自己的女兒有那麼多期許,抱著那麼多希望,現在她也不能坐視不管。
「汪柳不是什麼路邊的小混混。」莫古的臉甚至都腫起來了,卻還是替汪柳說出她想表達的話:「她是個很善良很努力的女孩子,雖然短時間內您不一定能接受,但希望您能注意到她身上除了讀書以外的閃光點。」
「我看得出您很愛您的女兒,但再怎麼說汪柳也是一個完整的個體,希望您在罵她前可以尊重一下她生而為人的權力。」莫古摸了摸自己腫起來的臉頰,有些無奈,卻還是轉過頭去跟汪柳說:「回去好好跟爸爸談談,好嗎?」
汪柳聽了是很不樂意,但一想到剛剛莫古為自己說了這麼多了,或許自己也應該嘗試跟父母溝通,或許該給莫古的努力一次機會。
汪柳點點頭:「好……我會的。」聲音都在顫抖,面對這種情況汪柳真的很不知所措,不過還是答應了莫古的要求。
汪父此刻站了起來,眼裡滿是失望,莫古當然知道光是一次的單向輸出是沒辦法讓他回心轉意的,但為了汪柳的人生,她希望至少能說一次是一次。
不管汪柳,汪父轉頭就走,而莫古則是拍拍汪柳,確定她沒事了以後才看著她回家。
ns 172.69.58.4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