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ㄋㄟㄋㄟ。」莫古高深莫測的嘴裡突然冒出這個詞。
「莫小姐,妳是哪根神經不對勁了?」汪柳嚇的在床上縮成一團,看著胡言亂語的莫古,心裡一陣草泥馬奔騰,莫古剛剛到底是在公三小?
「汪柳,吃ㄋㄟㄋㄟ。」莫古雙手捧著自己的碩大,上下擺動著,像是兩塊大水球蹦蹦跳跳,一臉神智不清的對汪柳傻笑,場面一度混亂到汪柳想打給孫正妍求救。
「妳憋過來!不然窩可真要打電話了!」汪柳拿著智慧型手機,手勢看起來更像是拿著護身符一樣對準莫古一頓揮舞,莫古當然不會被這種伎倆影響,一邊甩著奶,一邊朝著汪柳靠近,口中還喃喃道:「ㄘ奶奶……」
汪柳看著身前的莫古發瘋,腦袋一片混亂,甚至看見了眼前的莫古頭上長出了蘑菇,還學會了影分身,同時有好幾個莫古捧著胸朝她衝過來,感覺恐怖的程度跟恐怖遊戲裡的追逐戰有得拼。
「ㄘ奶奶,ㄘ奶奶!」在眾多蘑菇莫古的包圍下,汪柳嚇的一個激靈,從莫古的床上跳了起來。
一臉迷糊的莫古皺著眉看向發神經的汪柳,本還想說些什麼關心她一下,卻被汪柳一句話堵的滿臉問號:「我不要吃什麼ㄋㄟㄋㄟ!」大半夜的莫古家響徹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莫古完全不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就見汪柳一臉驚恐地看著她的胸口,嘴裡還說著什麼「奶奶」之類的話。
「妳在說什麼東西?是酒還沒醒嗎?」莫古頭疼的看著汪柳,只見汪柳眼神極為熾熱的盯著自己的胸,莫古原本還有些懵,卻想到汪柳一直說著甚麼奶奶之類的,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被子把胸口遮了起來,才讓汪柳這個小變態暫時停止了視線。
「妳剛剛,奶子,吃......」汪柳組織語言的能力徹底喪失,看來剛剛喝酒做的夢著實讓她嚇得不輕。
「說什麼傻話啊,很晚了,過來睡覺。」莫古輕輕嘆了口氣,鬆開胸口握著被子的手,輕輕拉過汪柳,讓她躺在自己身旁。
「我怎麼會在這裡?」汪柳有些頭暈,看到自己換了身衣服,躺在不熟悉的床上,瞬間有點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莫古俯身關上小夜燈,房間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莫古無奈地說道:「妳請了假、喝了酒,大晚上的在公園打電話給我,說妳在盪鞦韆......」莫古沒有提到汪柳對自己撒嬌討抱抱,哭嘰嘰的呆頭模樣,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半的事實。
「啊!好黑......」汪柳有些發抖的往被子裡縮了縮,卻又顧忌被子的另一半是莫古的地盤,有些距離的靠在牆邊。
這一聲細碎的抱怨讓莫古聽見了,莫古沒有轉身去開燈,反而調侃起了汪柳:「嗯?原來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柳還怕黑啊?」莫古賊賊的笑聲讓汪柳還有了小性子:「我,我才不怕黑!」賭氣似的從被子裡鑽出來了一點。
莫古那邊突然沒了動靜,讓汪柳有些心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蘑菇?」
一陣安靜之後,莫古刷的一下從被子裡鑽出來:「哇!」小小聲地,卻有力到讓汪柳嚇得,一頭就鑽進了被窩,把頭給包得緊緊的:「我是柳丁,我是柳丁,柳丁不怕鬼,柳丁就只是柳丁......」汪柳失去理智的胡亂碎念著,給莫古樂的哈哈大笑:「怎麼這麼大了還這麼膽小?」解氣,誰讓這個笨蛋讓自己又累又擔心成這個樣子。
「我才不膽小......」汪柳從被子裡傳來悶悶的哭腔,讓莫古瞬間湧上一陣愧疚感,她是不是做得有點太過了?畢竟還不知道汪柳受了什麼罪,說不定又戳到她的傷口了。
「阿柳,妳在哭嗎?」莫古小心翼翼的掀開汪柳的被子,只看到汪柳縮成一團,一邊哭還一邊嘴硬的說著自己不膽小。
「我超勇,我才沒有哭,嗚啊......!」汪柳被莫古抱住的那一刻是真破防了,啥也說不出來,埋頭就是哭。
莫古細心的拿紙巾替汪柳擦眼淚,也任憑汪柳抱自己抱得緊緊的,一手還溫柔的順著汪柳的頭髮,摸摸她的頭,試圖讓她安心一點。
數分鐘後,汪柳終於哭到了一個段落,像隻乖巧的貓咪一樣窩在莫古的懷裡,這時莫古才開口問道:「所以妳為什麼請假,還給我未成年喝酒?」
汪柳有些不甘願,但還是心虛地說了:「我心情不好。」
「為什麼心情不好?」莫古接著問。
「受委屈、寂寞了。」汪柳將腦袋靠在莫古懷裡,房間一下子又回到了安靜,十幾秒後莫古才又問:「家裡沒有人嗎?」
「有也不在意我怎麼了。」莫古聽得出汪柳的語氣裡充滿了失望。
「怎麼說?」
「嘛,他們從來都只在意我做得好不好,我開始擺爛之後甚至說不需要我這種女兒,哈哈哈。」汪柳自嘲的笑了,就彷彿在說一件別人的事一樣,笑嘻嘻的,完全沒了剛剛的失落,淡淡的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曾經的汪柳,是校排名第一的資優生,就連琴棋書畫都樣樣精通,在各種比賽中獲獎無數,滿牆的獎盃、獎狀,讓汪家父母十分滿意,逢年過節更是被拿出來炫耀的資本,親戚來了所以被叫出來彈鋼琴之類的汪柳已經做到要膩了,直到有天汪柳看著黑白相間的琴鍵,突然悟了,為什麼她要花那麼多時間跟精力做這些事討好別人?卻從來都沒有人在乎她累不累、餓不餓。
汪柳試著提出自己不想去才藝班,不想補那麼多書,想交些朋友,甚至是,想玩點遊戲。
沒想到汪家父母聽完之後震怒,竟然一氣之下斷了汪柳的零用錢,最嚴重的時候甚至還斷過她的餐費,汪柳餓的只能在家裡東翻西找,沖泡式紫菜湯是她唯一能充飢的食物,卻只能省著喝,一天只喝一碗湯的日子汪柳過了好幾天,差點在學校裡昏倒才被汪家父母接回家休息。
原本以為父母會體諒自己的想法,卻沒想到汪父開口的第一句就是:「知道哪裡錯了嗎?」汪柳頓時就傻在了原地。
那段時間汪柳沒有哭、沒有鬧,她只是開始翹掉各種補習,學校的課也都在睡覺,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玩牌,各種花樣的魔術手法她都練的駕輕就熟,隨隨便便就能在手中撐出一把撲克牌做的扇子,甚至是在空中讓牌從左手飛到右手。
汪柳不是不喜歡玩手機,而是壓根就沒有手機,手機被沒收的那段日子裡,汪柳看著魔術教學書一點一點的學著自己喜歡的東西,她真心期待著哪天有人可以欣賞自己的興趣,陪著自己玩各種各樣的遊戲。
底子不錯的汪柳在才藝方面,只要不是別人強迫她的,她都可以快速上手,直到她學會怎麼跟自己玩大富翁為止,汪家父母才終於妥協,讓汪柳做她自己想做的,卻開始變得對她這個女兒毫無期望、不聞不問。
被放棄了,失去價值了,這是汪柳人生中最不希望再次發生的事。
汪柳的價值觀是這樣的,想被愛著就要有價值,沒有價值的自己就連半夜寂寞都不知道該找誰訴說,唯一浮現在腦海裡的,那個最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人,便是連打牌都可以跟自己心領神會的莫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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