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身為人值得被愛的地方。」莫古收緊手臂,將微微顫抖、表情皮笑肉不笑的汪柳攬進了懷裡。
「我,我可不是在賣慘啊......」深怕連莫古都不要自己的汪柳開始替自己的言語解釋些什麼,卻被莫古輕輕地摀住嘴。
「就算是賣慘又如何?反正我很心疼妳。」莫古溫和的聲音撫平了汪柳內心深處的不安,此時的莫古有點母性氾濫,比起戀人,她此刻更像一個沒有曖昧感的依靠。
莫古順著汪柳的頭髮,她聽完後終於懂了為什麼汪柳醉酒了會先找自己,為什麼會在下意識那麼愛撒嬌,為什麼怕黑時還那麼嘴硬,為什麼需要被那麼細心的對待,懂她在什麼遊戲上都不服輸的那股自傲性格。
莫古輕柔的吻上了汪柳的額頭,不是要調戲她或是欺負她,而只是單純的想給她一個依靠,一個比誰都要穩固的依靠。
「蘑菇......」汪柳的手環抱住了莫古,一種安心的睡意席捲而來,她唸著莫古的綽號,只是想聽莫古再說些什麼,想聽聽她的聲音。
「嗯,我在。」莫古的手牽住了汪柳,十指緊扣的兩人額頭靠著額頭,汪柳已經不在意自己有什麼形象了,現在在莫古面前的她被看得一覽無夷,被完全讀懂也無所謂,甚至說,這樣更好。
「妳再多說些什麼,我想聽妳的聲音。」汪柳的聲音有點啞,一種源自本能的依賴讓汪柳欲罷不能,被依靠的感覺也讓莫古寵溺的開口:「想聽我說什麼?」
「妳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汪柳現在甚至有想吻上莫古的衝動,這個女人已經讓她完全破防,很明顯的,她喜歡莫古。
「妳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莫古的眼裡滿是笑意,她知道汪柳現在在想什麼,就算汪柳現在要她吻她,她都會照做。
「那妳猜我想聽什麼。」汪柳意識到她倆之間開啟了一段新的對決,誰先承認誰就敗北的那種對決。
莫古來了興致,這小鬼頭,現在還想套自己話了是吧:「我猜妳想聽......妳也想對我說出口的話。」
「猜得不錯,那妳覺得我想對妳說什麼?」汪柳的手悄悄的伸到了莫古的衣服底下,直接感受著莫古腰間的溫度。
汪柳這突如其來的進攻讓莫古有些猝不及防,一時之間亂了思緒,兩個人的話題也斷在了這裡,莫古是喜歡調戲人沒錯,但真到自己被調戲的時候她那是一點反擊能力都沒有。
「莫莫,是不是有點心動啊?」汪柳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刻意叫了親暱的綽號,腰間的手也一點點的向上移動,那個曖昧的氛圍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如果說是呢?寶貝......」莫古很快就重振旗鼓,展開了新的反擊,手撫上了汪柳的臉頰,拇指還調皮的在汪柳的臉上蹭了蹭。
汪柳一個激靈,臉瞬間炸紅,在沒有燈光的房裡都可以那麼清楚地感覺到溫度的上升,她是真繃不住了,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後撤,卻被莫古拉了回來,這下情勢徹底反轉,汪柳大勢已去,只能任莫古擺布。
「想去哪?要不要跟我分享妳剛剛夢到什麼呀?那麼仔細地盯著我的胸,是不是......」莫古拉著汪柳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前放,汪柳失去行動能力,只能用語言炸毛反抗著:「尼鱉拉我啊!我錯了蘑菇,是我玩得過火了,鱉鬧了!」感受到手上的柔軟,汪柳忍不住想捏,卻又下不去手,只能緊張的將手抽回來,又被莫古輕輕壓回去。
「知道錯就好,罰妳告訴我妳昨天怎麼了。」莫古的聲音像一顆定心丸,讓汪柳可以說出自己在課堂上遇到了什麼,掌心的心跳也讓汪柳安心了不少。
隨著汪柳一字一字的說著,知道事情的始末的莫古氣到一個不行,哪有人這樣的?或許人生的確充滿了不公,也或許汪柳的行為的確有錯在先,但為人師表的人怎麼能這樣欺壓學生?還動手打人。
「爸媽被約談之後,回到家就唯我是問,可能是從我嘴裡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吧?衝著我就說了些什麼......」想到這裡的汪柳頓了頓,其實不說細節莫古從剛剛的故事裡也能聽出一二,但汪柳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反正妳也沒救了,之類的。」聽得出汪柳的失神,話語中甚至還包含了一些對自己的厭惡。
聽到汪柳這麼說,莫古一時之間竟想不出該怎麼回應汪柳,她甚至想直接對汪柳告白,讓她知道自己不是沒有人愛的,不是沒有人在乎的。
感覺到氣氛有點尷尬,汪柳沒讓空氣凝結太久,張口笑了笑就想打圓場過去:「嘛,反正我也習慣了,沒事啦,不用太有壓力。」
「才不是什麼沒事。」莫古想到那些委屈,那些不被理解、不被愛的感覺,對汪柳的共感從遊戲之間上升到了人生之間,她甚至替不生氣的汪柳感到生氣:「為什麼這樣還不生氣?他們做了多過分的事,妳為什麼全部都往自己的心裡吞?」莫古一氣之下開了夜燈的開關,房間重回明亮。
不等汪柳說些什麼莫古就接著說:「妳覺得是自己的錯嗎?因為自己不夠努力,所以不被愛很合理?」莫古的話直戳汪柳的痛處,汪柳沒回答,因為她心虛了。
「妳覺得為什麼從不請假的孫正妍會願意為妳翹課?妳覺得為什麼劉亦瑄不顧自己的功過也要替妳發聲?」莫古死死的盯著汪柳的雙眼,想從裡面得出一點訊息,她想知道這個明明就傷痕累累的女人,為什麼還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想讓她知道,汪柳就算沒有她莫古,也有很多人愛著她。
「我......」汪柳微微顫抖著,試著講話,卻發現自己的淚又掉了下來,她明明就暗自下定決心過,不要再為了這些狗屁叨糟的事哭泣,卻還是忍不住淚水,可能她身上所有的憤怒都化作了悲傷吧,所以才會在大事上一點脾氣也沒有。
莫古沒再質問汪柳,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靠汪柳近了一些。
「妳很棒,妳昨天的魔術很酷,妳的手很巧,妳的學習能力很好,妳還會好多好多技能,對朋友很好,雖然對某些人不是很上心,但妳在意的事妳總會全力以赴。」莫古細碎的列著汪柳的優點:「我想妳只要認真起來,最高學府對妳來說也不是問題。只是那不是妳喜歡的,所以妳也沒必要去追求、去強求。就像妳對妳父母一樣,妳沒有必要去追求他們的認可,妳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去做妳喜歡的、成為妳想成為的。」
「就算那樣不被愛也是嗎?」汪柳將投靠在莫古的肩上,小小聲的問著。
「妳的熱忱,妳的活力,妳的每個優點,總會有人看到,並深愛著。」莫古順勢轉過身面向汪柳,溫柔的抱住了她,夜深了,所有的話語都化成一個被溶解的美夢,融進了汪柳的思考,成就了她成為一個更愛自己的人。
有時候自私不是壞事,而是一種愛自己、保護自己的方式。
雙雙睡著的兩人,最後都沒有問出對方對自己的愛意,今日的對決打成了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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