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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起風了

一隻阿柴 一隻阿柴
May 7, 2025 11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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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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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還未灑進來，整座街靜謐而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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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早早起床，為今天的營業做準備。他下樓時，受還窩在床上，臉頰貼著被子，睫毛安靜地垂下。

白色襯衫扣子鬆了兩顆，鎖骨上還隱約可見昨夜留下的痕跡。攻只瞥了一眼，心就軟成一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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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門剛開，一如往常，熟客老奶奶就提著手提袋來了。今天她沒帶毛線，手上多了一個小盒子，還牽著一條細細的白色繩子，繩子那端，是一隻小巧純白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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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笑著說：「那位小可愛今天不在嗎？我織了一條圍巾想謝謝他上次送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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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接過盒子，低笑了一聲：「昨天他畫太晚了，還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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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畫太晚」的真正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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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點點頭：「那我改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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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樓梯那頭突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響。攻臉色一變，立刻繞出吧台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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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受跪坐在最後一階，還愣愣地張著眼，額前的髮絲有點亂。他只穿著攻的白襯衫，顯得格外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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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快步將他抱起，一邊檢查他有沒有扭到腳或撞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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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嚇到了嗎？」

受搖搖頭，輕聲「嗯……」了一下，雙手還下意識摀住襯衫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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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看他腿上沒傷，立刻拿了張大毛毯將他包住，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髮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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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等我抱你，別亂跑。」語氣是寵溺的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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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還沒回神，卻彎腰看見坐在窗邊的，是他曾經畫過的那位老奶奶。他愣了一下，然後拖著被毛毯包得圓滾滾的步伐，小步地走了過去，低頭對奶奶點點頭，比了一個簡單的手語：「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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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並沒有大驚小怪，只是微微一笑，隨即——朝攻的手臂用力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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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這麼小你還把人家吃乾抹淨！脖子上的咬痕都還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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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被打得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頸側，臉色微紅，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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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一定是我咬的啦！誰知道是誰主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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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咳了一聲，像什麼都懂似的，把那條白色圍巾遞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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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羊毛織的，織法細密，白得像雪一樣，乾淨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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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驚喜地抱住，眼神亮了起來，他比手語：「好喜歡，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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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腳邊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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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低頭看去，一隻純白的貓正蹭著他腳踝，毛蓬鬆，眼瞳竟是罕見的寶石藍色。牠用力蹭他幾下，還站起來想往他膝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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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笑著說：「牠叫小雪，是我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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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全白的貓，天生帶基因缺陷，小雪就是——耳聾，又看不見。」

「但她能認出喜歡她的人，會靠著味道、體溫和心跳去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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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果然一直在蹭受，黏著不肯走，還喵了一聲，聲音像奶泡一樣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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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笑著拍拍受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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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歡你呢，大概聞出你也一樣溫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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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站在旁邊，看著受低頭抱起那隻聽不見也看不見的小白貓，將她貼進毛毯裡，輕輕地抱在胸前，對著她的耳朵吹了吹氣，表示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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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抱過去的自己，也像是，抱住此刻被好好接住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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