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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起風了

一隻阿柴 一隻阿柴
May 7, 2025 18 2 分鐘
No Plagiarism!zWa1dhhxj9uxXvCAbzQXposted on PＥNAＮＡ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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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受照例走在通往咖啡店的小巷裡，手裡抱著畫冊。裡面是剛完成的幾張速寫——攻在擦杯子的樣子，沖茶的樣子，還有一張，他坐在落地窗邊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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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想送給攻的東西，像一種無聲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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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著頭走路，沒有注意前方的電瓶車突然停了下來，一個滿臉不耐的男子狠狠撞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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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不長眼是不是？！」

那男人破口大罵，四周的路人停下來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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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冊撒了一地，紙張散落在濕地上，有些邊角沾了灰塵與泥濘。

受什麼都沒聽見，只是愣愣蹲下身，一頁頁撿著。手指急，顫抖著把攻的畫像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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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裝聾？我在跟你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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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怒氣更盛，一把扯住受的衣領，把他往牆邊推。圍觀的人沒人上前，有人甚至低聲說：「這種有病的，還走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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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世界一片寂靜。

他看不見表情，只看見畫紙上的人物笑容被鞋印弄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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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

一聲：「怎麼回事？」從咖啡廳門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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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走出來，原本只是聽見客人驚呼，沒想到看到的是——

受被人揪著衣領、站不穩地抵在牆邊，眼神空白，滿臉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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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當場冷了臉，一把上前，將受護在身後，冷聲說：「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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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還想理論什麼，但攻的聲音低沉得像石頭壓在胸口：「你動手的人是他，我報警，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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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知理虧，罵罵咧咧騎車走了，群眾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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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轉過身，看見受抱著那本皺了的畫冊，指節發白，眼角泛紅。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地把人帶進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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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受擦手，指尖沾了血，是擦傷。攻的眉頭一皺，蹲下身把藥膏塗好。受始終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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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正要開口時，受忽然顫了一下，肩膀微微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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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眼淚像斷了線一樣一顆一顆滾下來，沒有聲音，卻讓空氣忽然冰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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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口一緊，伸手托住他的臉。他沒哭出聲，只是不停流淚，像是在控訴什麼，又像什麼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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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故作生氣地皺眉，比了一句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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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想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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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怔住，抬頭望他，眼淚還掛在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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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指了指他的心，又指了指自己，再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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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打擾我，你就是我最想被打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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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嘴唇顫了一下，終於撲進攻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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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出「謝謝」，也說不出口「喜歡」。

但他終於懂了——

不是每一場靠近都會帶來痛，也不是每一滴眼淚都該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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