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朗用黑膠帶封住了自己公寓的所有窗戶。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dFrHuA9GC
他戴著降噪耳機，播放大音量白噪音，試圖阻斷一切可能觸發「預見」的媒介——光線、聲音、氣味，甚至是別人的眼神。
床頭放著半瓶威士忌和一本《腦科學與幻覺障礙》，書頁停在第217章：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dDTFFt4I
「創傷後大腦異常放電：當人類經歷極端痛苦時，神經元可能重組出非自然感知能力……」
他盯著自己的雙手，掌心紋路突然扭曲成孕婦臨死前的臉。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hAxp5y7W
「收聲啊！」程子朗猛地將書砸向牆壁，卻撞倒了堆積的泡麵碗——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zLBrrszu
醬汁潑灑在地板上，緩緩形成一個指針形狀，指向大門。
門鈴在下一秒響起。
阿Kay站在門外，手裡拎著一袋燒臘飯。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XtXf9ruv
「你鎖機啊？我打咗十幾次電話！」她踢開腳邊的空酒瓶，「定係你連我都唔想見？」
程子朗沒回答，視線黏在她手上——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oAuYEb5A
今天的指甲油是透明的。
「睇咩啊？」阿Kay下意識蜷起手指，「我聽日要去見個人，唔塗顏色方便打字。」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T6XXdbQj
「……咩人？」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zuB8KtmL
「普通朋友。」她轉身打開飯盒，油脂香氣瞬間填滿房間，「食啦，你副殘樣似就嚟餓死。」
程子朗沒動筷子。他盯著飯盒裡的燒鴨，肉質紋理突然重組成一幅微型車禍場景。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KFh3B6gh
「我唔餓。」他推開飯盒，「你聽日見嘅人……係咪同我嘅情況有關？」
阿Kay的筷子停在半空。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ihMoQ3XU
房間突然靜得聽見冰箱的嗡嗡聲。
司徒諦的辦公室藏在九龍城寨改建樓的七層，沒有門牌。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XOq2mAtTN
阿Kay爬上鐵鏽樓梯時，聞到空氣中混雜著檀香和某種藥材的苦味。
門開了一條縫，蒼老的聲音傳出：「你遲到四分三十秒。」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NBwzE2Jw
房間裡沒有燈，只有七盞油燈圍繞著一個光頭老人。他左眼是渾濁的灰白色，右眼卻呈現不自然的金黃色。
「司徒教授，」阿Kay放下裝滿現金的信封，「你上次話天眼有分階段——」
老人突然用枴杖敲地：「個後生嘅能力到咗第幾層？」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tyeXGizc
「……佢淨係睇到人點死。」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bhY6DWgj
「假話。」司徒諦的黃金右眼轉向阿Kay，「你對住塊鏡講多次。」
牆上掛著的銅鏡突然浮現影像——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t5lc8vOF
是程子朗在便利店盯著女學生的畫面，但鏡像中的他，瞳孔裡有雙重虹膜。
「『死視』只係初階。」司徒諦冷笑，「當佢睇見第三次同一個人的死亡，就會覺醒『共感』——到時唔止睇到，仲會感受到死者嘅痛。」
阿Kay握緊拳頭：「點樣阻止？」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0Joy062DK
「方法有三。」老人豎起枯瘦的手指，「一，佢自己癲咗；二，殺咗能力源頭；三……」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egfLVosD
他忽然抓起阿Kay的手腕，指甲陷進她的皮膚：「搵另一個天眼者過繼詛咒。」
血珠滲出，在桌面滴成詭異的星形。
凌晨四點，程子朗撕掉了所有黑膠帶。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VBmRdve8
他發現「隔離」反而讓預見更清晰——沒有外界刺激時，大腦開始自我生成恐怖畫面。
浴室鏡子裡，他的倒影在說話：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6o58DUvR
「你估逃避有用？個教授講得啱，你嘅能力先啱啱開始……」
突然，手機響起。是阿Kay傳來的訊息：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JlyGYlql
「聽朝十點，陪我去見個朋友。事关你隻眼。」
程子朗望向窗外，破曉前的天空呈現瘀血般的紫紅色。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tyFX3NiV
遠處大廈的燈光中，有幾扇窗戶異常黑暗——它們拼湊出一隻眼睛的形狀，正冷冷注視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