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的便利店，冷白色的燈光在無人街道上割出一塊突兀的明亮，程子朗站在收銀台後，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那部裝了定位APP的手機。
自動門「叮咚」一聲滑開，冷風捲著雨絲撲進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lb5OUB3J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搖搖晃晃走進店內，領帶鬆垮，眼下掛著青黑。程子朗抬頭，瞳孔驟縮——
他又看見了。
男人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水果刀，而兇手……是一雙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
「先生？先生！」男人不耐煩的聲音把程子朗拉回現實，「一包萬寶路，藍色。」
程子朗的指尖在香菸櫃上頓了頓，突然說：「今晚……早點回家吧。」
男人皺眉：「咩話？」
「你老婆……」程子朗喉結滾動，硬生生改口，「今晚落雨，早啲返去陪家人啦。」
男人古怪地看他一眼，抓起香菸快步離開，自動門關上的瞬間，程子朗的太陽穴突突跳痛。
他第一次嘗試改變「預見」。
程子朗的房間在唐樓五樓，沒有電梯。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dm2rEGI7
他習慣在第三層的轉角處停頓，因為那裡有一扇生鏽的鐵窗，能看見對面大廈的燈火。
今晚，燈火全滅。
取而代之的，是玻璃上反射出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obGagKXl
一個模糊黑影，靜靜站在他身後兩級階梯處。
程子朗猛地轉身，樓梯間空無一人，只有自己的喘息聲在狹窄空間裡迴盪。
「……邊個？」他聲音沙啞。
無人回應。
但當他再次看向鐵窗，黑影已經貼近，幾乎與他的倒影重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ckXQgqwN
窗上浮現一行水痕，像是誰用手指寫的：
「你救唔到所有人。」
程子朗的房間像個災難現場。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HWQgikeO
牆上貼滿便利貼，記錄著他「預見」的死亡片段；床頭放著半瓶威士忌和一本翻爛的《精神疾病診斷手冊》。
他坐在床邊，盯著手中那封寫給阿Kay卻沒寄出的信：
「Kay：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9A5LXhLR
如果我話你知，我嘅腦每日都自動播放緊人哋點死，你會唔會當我痴線？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93CkaK97Z
但最恐怖嘅唔係睇到，而係……我開始分唔清，呢個能力係禮物定詛咒。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waEfJvAH
點解係我？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rgukXDnj
點解偏偏係我？」
信紙被他揉成一團，扔進早已堆滿的垃圾桶。
窗外，雨聲漸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YeCF9yQq
程子朗沒注意到，他映在窗上的影子——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N0fJhiGf
正緩緩咧開一個他不曾做出的笑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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