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個說法，人一共會重生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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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首次是在人開始獨立生活的那一刻起；
第二次，則是在萌發愛情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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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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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恰巧不大不小，而簡陋的牆上有一扇窗，薄紗覆蓋著窗戶恣意搖擺，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攀附在窗櫺上的藤類野花。然而藤葉遮蔽了絕大部分的陽光，使得春末房內的溫度仍然有些寒氣。不過位於北國的日本而言，最主要的冷意並不是來自於陰暗處，而是匆匆而逝的日光，宛如裝飾品般地掛在天上嘲笑著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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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髮少年坐在一張與房裡裝潢完全不搭的木椅上，那是十多年前流行的靠背椅。說這物品也不是什麼稀奇的玩意兒，奇怪的是好似房間的時光仍在流動，然而只要有人一坐上這張椅子時，屋裡的時間瞬間凝結般地停止在那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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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管是作為赤司家夫人的遺物，或是被視為不合乎流行的退燒品。僅管人們再度追逐著新的流行趨勢，在少年眼中卻視為無所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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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存、依偎著冰冷的椅背裡，少年就像在期盼無機物體的它會有任何一點回話。不過說到底，除非這世界上有魔法發生，才有可能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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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又來躺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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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從椅子後方傳出溫暖的呼喊聲，只是少年並沒有嚇壞地從靠椅中彈跳而起。他先是無奈地笑了笑，接著維持同一姿勢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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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部爺爺別鬧了。」這時他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說話，「再一下就會去上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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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少爺都這麼大了，若是不改口叫老朽為渡部管家，老爺可是會生氣的啊。」雖然他口頭上這麼叮嚀，卻仍是透露出和藹開心的老者嗓音，「那麼就老樣子，在這裡等待赤司少爺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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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外任何人都沒見過的赤司，宛如真正的祖孫般地對話。赤司偶爾地任性撒嬌，畢竟對他來說這裡是他僅僅能夠喘息的處所－－逝世母親的房間。僅管父親對於過世母親的往事總不再提及，每每相見的時刻總是詢問著課業與學習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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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赤司並不討厭這樣的父親，也不討厭學習任何事情，只是經常性會在意著母親是什麼樣的角色、擁有什麼模樣，以及從小聽聞同學口中所訴說的睡前故事與晚安吻是什麼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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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理應包含著母親涵義的事物，他全部都不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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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喊到大突然改口很不習慣。」他無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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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少爺至少在老爺面前改個口吧，私底下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是無所謂的。」整理著上學必須穿著的白色西裝外套，老者再次開口問話，「就當作是祖孫之間的小祕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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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少年從椅上爬起身露出一貫標準的笑容，然而這樣的景象看在渡部管家眼中卻是有些感慨。協助小主人將衣著穿戴整齊後，他發現了近日的赤司除了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外，竟是出現了小時候才有的開朗笑容。為此身為管家，同時身為老長輩身分的他，忍不住過問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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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有什麼事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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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呢。」他嘴上這麼說，卻哼起歌地背起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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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還真有不得了的事情。」這句話彷彿提醒著赤司不該向老管家隱瞞著小祕密，於是他害臊地臉旁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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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挖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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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年邁的老管家是渡部先生，自赤司征十郎有意識以來，就在赤司家服侍著兩名男主人，不過據老人家的意思，其實他也是有接觸過赤司夫人的，只是時間過於短暫，僅能記得當年夫人的亮麗容貌。有時候，老者陶侃著小主人，長大後的模樣愈發像極了當年的夫人。不同於老爺而有著清秀的外表，只是無論旁人是如何讚嘆，名為征十郎的少年始終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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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赤司而言，容貌不過是一種工具，卻也帶來不少麻煩。基於還有利用價值上，他選擇保有這份資產。他一直認為至少在還能得以運用的份上暫且留著它。另一方面來說，這大概是僅次於連接著與母親血緣的另一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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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小少爺戀愛了？」渡部管家認真地盯著赤司瞧，反讓他尷尬地愣在原地，「呵呵呵呵呵－－看樣子被老朽說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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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少爺喜歡上的人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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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放鬆的他突然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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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從小到大……這大概是赤司少爺的初戀吧？」又發出爽朗的笑聲回應，「明明優秀的名門大小姐看多了，都沒能挑上任何一位，所以這位果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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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他想了想道，「不過確實是一個有意思的人，難得能讓我在意到想佔有的人，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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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神情一轉，突然從小孩子般的表情轉為銳利的眼神，接著整個人湊近擱置在窗台旁的花雕簍空的矮櫃，然後拾起了放在上頭的老舊音樂盒。那是母親遺留下來的物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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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他想著，只要把它轉半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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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下發條之後沒過多久，機械摩擦著金屬的音樂聲，由細小的音箱中流瀉而出，接著融入了室內的茶香與兩人的笑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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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有些事情總該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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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就赤司而言，他還在理解這件事實，不過他更加得意會有這番結果。聽聞近期社團成員又有所調動，只是就算再怎樣的變化，都無法撼動他的地位。一年級便已是副隊長的他，不過等待升上二年級後正式成為正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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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實相符，一切都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對現階段的他是在為之後的地位奠定基礎，要成為核心人物就要先培養只屬於自己的人才。當然其中包括了黑子哲也，然而他對於這名少年不僅是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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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爺爺，聽說社團今天會有新人加入，就讓我好好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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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赤司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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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少年邁步離開了房間，告別了彷彿時光凝結的空間，只是這日的開端與往常並不太一樣。赤司萬萬也沒有想到，一向將未來安排並照著既定計劃進行的他，竟會在這日遇到無法控制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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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的帝光中學，僅管已是末春時節，仍然明媚。難得早到的黑子看上去意外元氣十足，不過他挺擔心昨日桃井的精神狀況，以及期盼著能夠走點見到赤司。直到他走在安靜無人的走廊上時，身後熟悉的少女聲喊著早安兩字，接著逼近由後方衝撞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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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桃井同學，早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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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君早安呢。」她吐了吐舌頭調皮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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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妳沒大礙真的是太好了。」他原本打算伸手摸對方的頭安慰，不過擔心造成誤解而即時把手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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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要小看女孩子哦，我可是桃井五月！」接著兩人互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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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單純的兩人閒聊，這時候的走廊卻傳來一陣少女們的呼喊尖叫聲，不明白是什麼狀況的黑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查覺事情真相的桃井，旋即告訴了他最新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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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說嗎？關於一年級的最新消息。」她踏了一大步，就像是避免接下來有什麼人會經過般，「據說我們學校有人登上青少年最受歡迎的流行雜誌，而且那個人還成了雜誌的專屬模特兒。然後啊……女孩子間就開始傳著那個模特兒很帥，還有好想成為他的女朋友之類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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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叫……黃瀨什麼來著，不過我還是覺得哲君最帥氣！」說完她面紅耳赤地別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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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瞇著眼提醒黑子，「哲君還是往後靠比較好，不然被沖散就糟糕了。」
霎時間，宛如一陣狂風颳過校園，接連以無法描述的如雷尖叫聲包圍了隔壁班的教室，與稍早之前空曠的長廊，一時之間完全無法連接上來這是怎麼一回事。黑子尚未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桃井默默表示再不逃走等等就會被埋沒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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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桃井推著他來到了社團室，而赤司早已在裡頭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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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查覺有人進入了社團室，照理該回應一聲的赤司，並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自顧自地翻閱起書架上新增的圖書，於是黑子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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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這本我沒有看過，可以借我翻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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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赤司仍在考慮著昨日黑子的話語。他催眠著自己，即便現在黑子跟他問話也還不是反應的時候，因此他忍著渴望並裝作視而不見。
「赤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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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叫著他，而他裝作不期待般地毫無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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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行嗎？」聽見對方語氣中帶著失落，赤司不知怎地突然也難過地有了想擁抱對方的衝動。因此，赤司選擇了閉上眼睛，這時候他聽見對方溫柔的嗓音從耳際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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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突然講這種話很難為情可是……」他尚未說出口便不知所措地燒紅臉，「打了你的事情很抱歉，我不該動粗的，而且並不討厭赤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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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臉滿意地睜開眼然後望向對方，接著赤司的嘴角掛起惡劣的笑容，並湊近對方通紅的側臉。原以為黑子又以為赤司打算做些什麼，而心頭小鹿亂撞的他緊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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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這副模樣這麼可愛，還真捨不得讓別人看見呢。」他輕聲回答，而後壞壞地笑著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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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有別人在，黑子難道不擔心我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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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瞬間，社團室的門又好死不死地硬是被打了開來。赤司在心裡咒罵著下次一定要記得先把門上鎖，免得每次都會被人攪局。於是眾人回望出現在門前的外人，眼看著對方露出宛如陽光般的燦爛笑容，不禁產生了好刺眼的想法，此外還有了另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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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理由的想扁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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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就是說想要加入社團的同學！」他嘻皮笑臉隨意闖入室內，接著手插著口袋打量著裡頭所有人。很快地，所有人都認定他是一個輕浮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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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忘記說。」他擺了一個閃亮亮的動作道，「我的名字是黃瀨涼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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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准你開口自我介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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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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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啊……想在別人的地盤放肆，至少要看看地盤是誰的吧？」他睜大眼的同時，皮笑肉不笑地回應，而黃瀨只能尷尬地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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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他回頭望了望看起書而完全忘記現況的少年，「他就交給你了，桃井同學已經跟他談過，由你負責當他的輔導員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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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沒想到那名吵著要加入的新人突然反彈，「我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跑來的。為什麼會選這隻又瘦又小的當輔導員，不是還有更厲害的嗎？皮膚黝黑、籃球超厲害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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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這麼說哲君！」在一旁默默不說話的黑子迷妹一號，這時候終於開口出聲，「雖然我承認阿大的籃球真的超厲害，但是哲君的存在是必要的。當然這一點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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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沒說完便嬌羞地不知所措，看上去彷彿她的周圍開滿了絢爛的小花，接著以少女式的奔跑逃離了現場。這時候黃瀨才發現，這房間突然安靜得不像話。直到他察覺異狀之時，黑子與赤司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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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次，卻是由黑子主動牽起了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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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他喊著對方的名字的時候，感受到了眼前人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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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君我很不高興。」然而，他的口氣僅是挾帶著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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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安排你當他的輔導員？還是不喜歡那個人？又或是對於沒有我注目的視線下，感到不習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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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赤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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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逃進的男子更衣室發出悶熱的汗臭味令黑子感到不安，雖然他企圖轉移焦點，卻總能感受到赤司直盯著他臉龐的灼熱感。明明沒有在接吻，為什麼還能有上次那種失速的暈眩感，然後開始身子發熱，使得耳根子都發紅，自然臉上也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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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期盼著，赤司君不要說出任何關鍵字就好。如果不小心說出來的話……難保會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意。因此黑子想像著，如果跨越了這條禁忌界線，彼此之間還能保留什麼、依存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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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赤司上下打量之後，用著宛如毒藥般魅惑人的嗓音詢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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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黑子喜歡上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