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少年們意識過來並停下腳步的時候,太陽早已西沉至沉靜的東京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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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繞在他們周遭的靜謐無聲,與內心以無法測量的頻率逐漸平靜下來。使得此刻的他們,覺得這一切實在不可思議,彷彿止水般凝結了數秒後,轉化為波光粼粼的水光閃閃發亮著。須臾之間,赤司聽見一道熟悉的老嗓喚住自己,他這才反應過來。等到他回首的同時,瞧見渡部爺爺滿臉笑意地站在不遠處的轎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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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赤司很明白緣由。沒有報備就無故外出,外加帶著客人私下亂跑毫無赤司家小主人的架子,最重要的還是把事情扔下就跑掉,完全沒有他應該有的責任。雖然渡部對於少爺能夠像個孩子似地玩樂感到欣慰,可趁著老管家外出的時候跟著搞失蹤,讓整幢宅子一個能夠決策的人也沒有著實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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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渡部按捺性子提醒自家少爺歸返的時間到了。只是他眼望著赤髮少年意猶未盡的眼神,忍不住心軟了幾秒,直到赤司轉過身拉住另一名少年的手時,老者會意到小主人的目的。赤司朝著對方挑著眉,露出小孩子般的任性表情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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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陪我回去吧?來我家過夜一天不是挺好的嗎?上次去你家玩,這次在我家剛好互相抵銷,而且都已經這個時間,硬要趕回家裡不也很晚了?」良久,赤司一臉寂寞道,「拜託了,親愛的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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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拿對方這樣撒嬌的模樣沒轍的黑子,只能嘆了好大一口氣答應了對方的央求,接著赤司再度露出滿足的神情,而後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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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只有這一次,要是赤司君每次都要這麼任性的話,會被我的母親認為赤司君是個過分失禮的男孩子,然後你就會被她被列為拒絕往來戶的黑名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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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赤司回答,可下一秒他忽然湊近對方耳際邊,就像是深怕其他人聽見他接下來的話似的,小心翼翼地說著,「因為家父不在,我們可以毫無顧忌的睡在同一張大床上哦。光想至此,我就感到興奮呀,親愛的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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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黑子那被對方言語騷弄的耳朵瞬間發紅,連帶著側頰和顴骨處都襲上好看的透紅色。只是他沒等到對方的吐槽或是惡劣的笑容,黑子早已尷尬地單手遮住方才被呼氣的左耳,並且低聲地向對方說出了「赤司君請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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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地,黑子向家人說明清楚之後,少年們便搭上渡部爺爺備好的車子踏上返家的路途。不過令黑子感到意外的是,基本上赤司家的晚餐時間按照規矩是該在廳堂的長桌上使用。只是赤司的父親外出不在,也僅有他們主客倆自然沒什麼好拘束的。因此渡部爺爺難得地把晚餐準備好擱置在赤司的房間裡,然後他們輪流去浴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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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洗澡這回事,原先赤司慫恿對方要不一起洗的方案,只是黑子堅持分開洗要不然就要回家的堅決結果,少年只能無奈地嘆氣哀怨愛人的無情。但對黑子而言,他只要一想起稍早對方朝自己說的那些煽情話語,便由不得想像要是兩人裸著身子互相凝視彼此的身體,被查覺到自己產生了反應,豈不是丟臉難看到想把自己鑽進洞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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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黑子更不可能答應對方的任性要求,並且趕著對方先去洗澡來平復自己尷尬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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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的想法持續到黑子洗完澡,離開浴室之後才就此打住。他瞥眼發現對方細心地把替換用的乾淨衣物放在外頭的衣架上,還把他白天所穿的衣服拿去清洗了。可說到這回事,不得不提赤司比起黑子高了一些,還有突出許多的體格,只是論起球隊裡的體型差的話,他們卻是所有人裡頭還能彼此共穿衣衫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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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刷的一聲穿上了對方洗得發香的棉質上衣,可以很明顯地嗅到衣物傳來的好聞味道。那是赤司身上特有的香味,因此他難為情地呆了好幾秒,一面想著自己竟穿著所謂的「男友衣」而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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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間,黑子深呼吸企圖保持冷靜,一心想著自己絕對不可以被對方查覺自己的難堪,一定要很鎮定地回到赤司的房間裡。他保持著這樣的心情戰戰兢兢地打開房門,僅看見赤司一動也不動地背對自己,並靠在床邊專注著什麼似的。他躡手躡腳靠近對方想給個驚喜,當他拍了拍赤司肩膀時,對方還是一點動作也沒有。等到他正眼瞅見赤司臉孔時,忍不住輕笑了出來,畢竟他沒想到赤司竟等啊等的,竟一不小心安穩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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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凝視著對方纖長微顫的睫毛好一陣子,最後他露出一臉拿赤司沒辦法的表情,然後無可奈何地把對方拖到床上,並把赤司的身體喬正之後熄上亮晃晃的日燈,偷偷地擁住赤司的臂彎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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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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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躺在床榻處的赤司正陷入深沉的夢,而夢中的他逐漸被鏽去了知覺。赤司隱約察覺到自己身處夢境,可是他企圖逼迫自己醒過來,但他仍然輾轉寤寐了好一會兒。等到他猛然睜開眼的同時,才發現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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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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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靜悄悄得像變成廢墟一樣,柔軟的月光揮灑而下把屋內耀得微微發白,而靠著書桌的檯燈閃閃發光著。這時赤司反射性地看向窗台處的位置,位在那兒的是一名身材清秀的女性,她倚坐在窗櫺上恣意讓月光照在她身上。她一直看著窗外一動也不動,彷彿時間靜止般,但赤司非常確定事實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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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想看看時間而找起了手錶,但錶沒有戴在身上,於是他探了探桌上的時鐘,不過什麼都沒找到,因此他推測現在大約是凌晨兩三點。突然間,赤思感受到由喉嚨深處傳來的劇烈口渴,可是他抑制了欲望。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好奇著位在不遠處的女子到底是誰,所以他又喚了一次。終於,這次他得到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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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啦,小征。」她回過頭用細柔的聲音道,「你有沒有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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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赤司心怔怔地顫了一下,心底浮出許多的問號,並且所有的謎題都直向著某個答案。當然他再清楚不過了,那個熟悉的嗓音、撥弄赤色長髮的姿態、總是若有似無的淺笑。毫無疑問地,赤司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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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征似乎長高了不少呢,不知道你有沒有又壯一些?可能我現在已經抱不動你了吧?對了,小征……你似乎長成好男孩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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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啞口無言,又或者說他有太多亟欲說出口的話語,衝擊卻來得太過急促導致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開頭才好。該先回答自己的確很想念對方嗎?還是要立刻衝上去尋求溫暖的擁抱?又或是好好地告訴她,自己愛她呢?思想至此,赤司忽然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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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對了,小征過得怎麼樣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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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瞬間赤司整個人撲進那人的懷裡,以他人不曾看見的樣貌甜膩地撒嬌笑著。雖然他很清楚自己還有更重要的話得先說出口吧,像是道歉什麼的,可是現在他僅僅想到這樣的話。腦子裡徘徊著無數念頭之後,只剩下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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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母親妳也是嗎?」他如答錄機般不斷重複說著,彷彿想對若是還活著的母親所願訴說的一切,都在這句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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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赤司極少哭泣。更嚴格的說法則是他不曾在別人面前哭過,年幼的時候,任性的自己經常這麼做,僅管父親總會說出身為赤司家繼承人的他,不該這麼容易眼淚輕彈。只是母親卻會提醒赤司,如果忍耐不下去了,哭出來也沒什麼不好的,畢竟這是人類的情感之一呀。要是連這樣的心情都無法記得,不是挺糟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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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在母親的喪禮之後,便不曾掉過眼淚。當然赤司曾經想過,難受的時候只要把心裡的疼痛宣洩而出,就會感到好多了。為此,年僅八歲的他,曾經好幾天把自己關在母親的房間裡不肯出來。過往的赤司還曾思考過人的眼淚所能承載多少情緒的可能性,而今他已不再考慮這個疑問。事到如今,這樣的事情任誰想破頭自然是沒人能夠猜想到最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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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赤司嗅到身上傳來一陣腥黏與血鏽味,等到他察覺到的時候,對方卻逐漸碎成一片片,接著露出惶恐質疑的神情視著少年。突然之間,作為母親的她卻突然緊掐著赤司,並挾帶著冷硬口氣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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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小征怎麼能夠說出過得很好這種話呢?真的很過分喏,你應該要一直一直活在歉意跟罪惡感之中才對呀。」她說,「小征應該要不斷後悔,自己當時怎麼沒有救親愛的媽媽呢?因為我可是被你害死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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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女子最終化為一攤血水於地,混雜著些許咕嚕咕嚕的粉泡。這當下赤司完全還沒意識過來,倒是他的眼淚先刷地劃過臉頰滑落而下。為什麼會哭呢?他想,赤司很清楚這只不過是場不真實的夢境,所以自己無須過度在意也罷,可這時候他卻覺得心底難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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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感、自責、誤解,還包含遠比想像中多出許多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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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想起關於母親之死的種種,大多數只是自己逃避面對,同時無法忘懷過往。打從那一天起,赤司不知道接受母親的離去是不是正確的。事實上,直到如今的他仍然也沒有接受過這樣的事實。他經常地設想著母親肯定還在世界上某個角落,只是自己看不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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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他在這樣漫長的寂寞日子裡,不斷提醒自己要努力成為一名優秀的孩子。因為要是自己這麼做的話,總有一天一定能夠被母親注意到自己的吧?這麼努力活下去,證明自己是有用的、最好的,肯定可以得到稱讚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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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的他,總期待著在哪個魂牽夢縈裡的相遇,可以得到母親溫軟的呵護懷抱,並且告訴他「小征很努力,媽媽好感動哦」或是「小征記得要休息呀,看到小征這麼勉強自己,媽媽會難過呢」,接著他就會努力撒嬌,並把臉埋進母親的懷中回答「只要能夠再見到妳,得到妳的稱讚怎樣都不辛苦」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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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與願違。赤司晃了晃身子感受到了飄忽感,這個瞬間他突然接收到身後有什麼逼近自己,等到他理解的同時,才發現那是個細碎冷徹的聲音。一開始赤司還猜測過,當時所聽見的究竟是什麼呢?接著他便聽見了,他清晰地聽見人們在他背後議論著關於他的話題,他們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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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在親生母親的喪禮上哭都沒哭,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血肉做的?還真是個冷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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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個了,自從生下他之後不是夫人的身體就不太好,所以他肯定是惡鬼轉世的。不是有一種說法嗎?惡鬼之子會吸取耗損人類母親的全部,最後將她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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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搞不懂為什麼夫人執意要生下他,說到底還不就是好不容易懷上,說什麼也不肯打掉。也不想想老爺一點也沒把她放在心上吧?說到底,政商聯姻所生下的孩子怎可能是『被祝福』的呢?怎樣想都只是為了傳成血脈而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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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說了,太大聲可是會被小少爺聽見哦!要是跟他太靠近的話,可是會被詛咒的,如果變得跟夫人一樣悽慘不就糟了嗎?」接著那道聲音發出戲謔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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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下赤司很想拔腿就逃,可他的雙足卻宛如凍結般地,緊黏在地面上無法動彈。他竟以難以形容的脆弱與恐慌佇立在原地,相隔好幾秒之後,整個人極速崩潰地蹲在那兒,並且充斥在他耳邊的瑣碎聲音,近乎快塞滿他小小的腦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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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他頭痛欲裂,可這時候周遭的細碎聲響卻突然安靜下來,緊接著出現在少年眼簾前的則是一雙擦得漆亮的皮鞋。穿著那雙鞋的男子用著冷漠的眼神來回打量他,下一秒對方毫不吭聲地轉身離去。赤司一開始企圖奢求名為「父親」稱呼的人留步,只是在幾乎快看不見那人身影的時候,傳回宛如震耳欲聾的話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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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懦弱了,光是這樣還不夠格成為赤司家的繼承人,所以你不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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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赤司想起了關於八歲所發生的種種,宛如水中氣泡般地逐漸浮出水面。那時的他常想著怎樣的事情呢?拚命想得到父親的讚美、企圖旋找母親的身影、對其他人的質疑與不信任,間接地造成自己虛假的笑容。反正笑容還是極好的長相,還不都只是欺瞞誘惑獵物的利器之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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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他常想著絕不能讓別人掌握住自己的弱點,絕對不可以輕易在外人面前掉下眼淚。畢竟哭泣是弱者才有的行為,而自己僅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注目著勝利,除此之外他也別無所求了。赤司曾思考過,要是自身無法達到完美或是勝利的話,去除掉肉體空殼外僅存的……還剩些什麼?什麼都沒有了啊,他感到悲哀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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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一個溫暖的手長搭在他的肩膀上。起初赤司沒能聽清楚對方究竟說些什麼,直到他抬起頭注目對方的臉孔時,才發覺是他親愛的黑子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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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水藍髮少年流露溫柔又殘忍的笑容,把嘴湊到他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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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君真是個虛偽的人呢,有夠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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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他當場傻住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眼看著對方逐漸遠離的同時,他一時拿不下決定。該挽留,還是究這樣讓對方離開?他不知道,畢竟此時的赤司完全無法解決揪成一團的心緒。突然地他感到了寂寞,因為啊……直到最後所有人不都捨棄自己而去了嗎?為此,赤司對自己感到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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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赤司整個人滿頭大汗地從夢中驚醒過來,並瞪大眼呼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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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們,不要丟下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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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冷靜過後,才發覺這只不過是一場噩夢。赤司盼了盼周遭情狀,自己正躺在自家房間的大床上,身子有些悶熱,而且突然不能動彈。他暼眼看向熱源的一方,發現原來是黑子整個人熟睡地瑟縮在自己的臂彎之間,還能聽見對方明顯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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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赤司覺得對方的睡姿實在可愛,而忍不住多觀察了好一陣子,直到他隱約聽見黑子透露出呢喃,才產生了警戒心,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偷聽著。等到他聽見的同時,整張臉瞬間漲成番茄般紅潤,使得他的心情無法再用任何東西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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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離開我,赤司君。」黑子在睡夢中甜膩地說著,「吻我……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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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瞬間,赤司竟發現自己下體竟產生了反應。按捺不住青春期衝動的他有了壞心的念頭,先是掰開對方跨在自己身上的腿,翻過身子整個人攀在黑子身上瞅著可愛的睡臉。赤司彎下身子偷偷地青吻了對方露出來的額頭,蹭了蹭對方的鼻尖,接著低吻了濕潤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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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手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他輕易地把手探進對方的寬大衣衫裡,撫摸搓揉著對方胸前已經硬挺的乳頭,以及纖細卻結實的腰部。他先是凝視了幾秒,眼看著黑子發出微微的喘息聲而感到滿意,因此他一邊壞笑一邊手腳俐落地褪去了黑子的上衣,而另一手勾起對方的下巴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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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候,黑子的身體產生了劇烈的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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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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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你感冒了?」對方驚醒吸了吸鼻子,而赤司仍跨在他的身上,桎梏著他的活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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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倒是赤司君在我身上做什麼……還把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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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意識到上身光溜溜的,然後褲檔也被解開一半,加上對方也裸著上身透出好看的肌肉線條視著自己。就在他搞清楚發生些什麼事情的時候,赤司低下頭再度親吻了他一番,然後露出惡意笑容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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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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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君真是個變態。」他瞥眼轉過頭低聲抱怨著,避免對方察覺自己燒紅的耳根子。只是赤司並不讓他這麼做,下一秒又把黑子的臉掰正,強迫他正眼直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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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還真是黑子對我至高無上的讚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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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這時候,黑子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似地東張西望,先是難為情地扯了扯床單,又望赤司兩眼,一副不知該從哪兒打開話題般。最後,他終於下定決心,通紅著臉向赤司提出了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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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個……如果要的話,請你一定要戴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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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赤司歪著頭說,「有什麼關係呢,上次不也是沒有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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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黑子嚴厲地回覆,還趁機把赤司踹下床去,「如果又弄髒床的話會很麻煩的,而且要怎麼掩人耳目走到浴室弄乾淨也是個問題,不然我就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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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這一切都是黑子不好哦,誰叫你剛才不自覺作的事情誘惑我呀,而且我昨天不是說過了嗎?我們要睡在同一張大床上呢。睡夢中親暱地叫著戀人的名字,還毛手毛腳地蹭著要我怎麼忍耐呢,親愛的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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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爬上自己的床,然後把黑子緊緊地摟在懷中。下一秒他用著誘人的撒嬌嗓音央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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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了,我可是真喜歡著你呀,所以想要把每一次的全部都給你哦。」赤司苦苦哀求道,同時把自己的身子壓低,一手抓住對方的手掌竟往自己的私處碰去。當然黑子這瞬間所觸摸到的,是早已硬挺的下身,「更何況,你覺得這個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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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黑子頭昏腦脹地思考著,起初他很想推拖掉,只是看著戀人任性的要求,這下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何況先前沒能和赤司成功達成初體驗,難得在赤司的房間裡獨處。因此,黑子由不得地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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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治好赤司君的。」最終黑子下定了決心並順勢彎下腰,把臉湊近赤司的褲檔前。就在他拉開的一瞬間,對方硬挺的分身彈出打在他的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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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他先是害羞地凝視了幾秒,接著努力用嘴把它整根吞下。當他看見赤司享受到忍不住發出喘息聲的同時,他鬆開口且燒紅臉小聲地告訴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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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更多……請給我更多的赤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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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呀,黑子果然很可愛呢。」赤司滿意地親吻黑子側臉道,「既然是戀人的要求,無論多少都可以給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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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赤司打量了一會兒,一手環抱住黑子的腰際,整個人舒適地躺在床上,接著調整對方的動作到視野最佳的位置。赤司這才壞心地開口告訴對方,「不過要先讓你自己來,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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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點著頭,然後緩緩扭動腰部,慢慢把那龐大炙熱的分身填入穴中。不過他沒有一下子就完全塞滿,黑子先是停下動作在赤司面前漲紅臉喘息許久,才又慢慢扭著腰的動作,直到整個填滿了小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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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赤司壞心的舉動不只如此而已,沒等黑子休息足夠,他立刻伸手把對方拐入懷裡,並來回擺動下身抽插著黑子濕潤的私處。從沒體驗過這樣劇烈刺激的黑子,整個人失序地鑽在赤司的懷抱中呻吟哭喊。一面說出還想要這個三字的淫語,又一面吸著鼻子喊著快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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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樣的黑子,赤司可說是得意極了。他更加快進出穴口的速度,而且猛烈地衝撞著對方穴內柔軟的肉壁,讓黑子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著。另一方面,赤司極力避免自己先比對方達到高潮而忍耐著,這樣的情況讓他發現了之後,黑子不滿意地抱怨赤司的行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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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和我做嗎?那為什麼看起來一點反應都沒有?雖然第一次跟這一次都是跟赤司君,沒什麼經驗的我可是很努力讓你覺得舒服哦。」他失落地說,「赤司君這樣讓我覺得很難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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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赤司伸手撫摸對方的額髮,用溫柔的嗓音告訴他,「很舒服哦,有這麼可愛的戀人怎麼可能會討厭呢。如果黑子想聽的話,我每天都可以講給你聽,只要能夠一直待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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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赤司再度移動仍在對方小穴中的熱漲昂根,搔弄得黑子極促地喘著氣,接著他壞心地有了過分的打算。當然同樣身為男孩子的黑子,非常明白赤司接下來打算做些什麼,而驚慌失措地抗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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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近乎快哭出來的黑子,全身發顫地向赤司求饒,「不要射出來……赤司君不要射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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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可能的,我可是想在你的體內裝滿我的愛液呢。」赤司露出極好看的笑容回答,然後他同樣發出嗚嗯呻吟聲之後,便將透白色的精液揮灑射入對方的蜜穴內。等到他拔出的那一剎那,看著黑子顫著身體在床上失神無語,任由液體順著股間流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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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赤司緊緊地摟住對方,透露出撒嬌的呢喃告訴了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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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哲也只能是我的,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