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地裡追蹤的麻子,透過燈火的映照一再確認她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個體,闌珊之處,那嬌小的身形確實在牆面上打出了影子,想來絕不是心底的幻覺。
她到底打算上哪去?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MGzS8O9fe
為什麼選在這個時間出現?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AUxjjztNl
每一個人都看得見她嗎?又或者是,自己所在的這個時間點是特別的?
許多疑問在麻子的腦中成形,但沒有一項能夠自圓其說。她依舊發揮著身為殺手玩家的迅捷身手,在夜色的掩護之下跟著這個AI小精靈走。
黎明森林不使用過多的電器,一束束由玩家照明技能點亮的燈,以及使用古老燃料的火,在邦妲音的側臉上閃爍起微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額盔穿戴在少女年紀的AI GM身上,在遊戲裡頭看來雖然再正常也不過,但這裡怎麼說也是李園市航空城腹地內,科幻少女的身影,萬萬不是在操作介面上的虛渺圖騰,一切如此令人不安,卻沒辦法阻止麻子跟上去的衝動。
半晌之後,只見她停在某個巨大的樹洞之前。暖黃的火光從暗洞裡流洩而出,搖晃不已的不僅僅是光源,還有無法明確知道數量到底有多少的人影。
這裡距離居住區域已經很遠,黎明森林是為什麼在這裡造了樹洞?
正思量之際,麻子注意到邦妲音的視線竟然往她招呼了過來。
「妳在看我嗎?」
本該如同幻象一般的AI GM忽然向自己搭話,麻子的呼吸一下子紛亂如麻,不知該作何回答。
「真是的。」那紫髮的少女眨了眨金色的眼眸,微笑的模樣像是風鈴被晨間的鳥兒調皮地啄響一般,令人心情明朗,「在遊戲裡頭明明都能和我自在地交談,在這裡就不行嗎?」
「啊……不……」麻子也非常明白自己的侷促,但事實擺在眼前,她也只得甩了甩頭,將多餘的疑慮脫去,「看樣子妳真的是邦妲音,所有玩家的小幫手。」
「事到如今還能被稱做小幫手,真開心呢。」
她笑了,笑得一如往常,如同「再創世」不是事實,如同「止境」不曾侵蝕過世界。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aFBVvSbXF
如同所有的世道還像從前,又如同人殺人的遊戲不曾取代過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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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違和感,讓麻子感到有些頭昏眼花,「妳為什麼在這裡呢?」顯而易見的提問,很可能是重新抓回步調的唯一辦法。
邦妲音卻並不立刻回答,她雙手揹在背後,在緊身衣上挺起了仍在發育過程當中姣好的上圍,微笑著瞇起了眼睛,一步步向麻子靠近。
一點、一點、又一點,屬於純潔少女的香氣如同薄紗一般將麻子包覆起來,氣味無比芬芳的暖白色氛圍幾乎要讓她忘記此刻早已入夜。近在眼前的邦妲音溫柔地擁抱住她,在耳邊輕聲說著話。
「妳覺得,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耳邊被輕吹氣息的酥癢感讓麻子不由得揪緊了雙腿,「再真也不過了吧,雖然妳這麼瘦……」
纖細、綿軟且香氣四溢,不屬於當代的高科技緊身衣,搭配著鄰家少女的柔媚臉龐,存在感即便如此混亂也是真切。
「妳好漂亮。」邦妲音娟秀的手指輕輕撓過麻子的傲人上圍,如同測量一般探問著:「我以後也能變得像妳一樣漂亮嗎?」
「可、可以的吧……」
「真的,還是假的?嘻嘻。」邦妲音笑得非常開心,「人類就是這樣,在不確定裡尋求確信,在虛擬當中探詢真意。就像你們一樣,在《未竟止境》裡面,找得到真正的羈絆,對不對?」
麻子回頭一想,與初獅的邂逅,與薄雲會的相識,無一不是在《未竟止境》裡頭的相遇。VR頭盔一旦戴起,與真實世界之間的關連就變得相當薄弱了,那裡頭有個比擬真實世界版圖的廣闊虛擬實境,回想起來,如今這個世界最大的UMMORPG瓦解之後,存活者也透過「止境」當中建立的社群在互相扶持,在虛擬世界裡建構的真實關連,就和懷裡的邦妲音一樣,是真得不能再真。
或許是為了逃離真實世界,人們才在《未竟止境》當中尋求另一種生活。然而也是真正活過了一遭,玩家們才得以在「止境」侵蝕的末世裡存活。
就這個切入點來說,哪一個部分是假,又有哪一個部分是真,是否根本不重要呢?麻子忍受著邦妲音不規矩的逗弄,紅著臉將她推開來,「不可以這麼調皮。」她說。
「嘻嘻,好啦。」邦妲音吐了吐舌頭,隨後便往夜幕裡走去。
「妳要去哪?」望著像是在黑色薄霧裡悠閒散步的邦妲音,麻子輕聲問道。
「我已經帶妳到下一個『任務點』了,雖然妳沒有拜託過。」邦妲音的聲音逐漸變得渺遠且稀微,「現在輪到妳代替我,看看這個真實世界了。」
聲音與存在感一同隨風消逝之後,那不可思議的暖色氛圍也如同潮水一般褪去。瑰麗的少女出現得突然,離去得也是突然,徒留許多疑問在存活者的心底。
也是在這個時刻,麻子身為殺手玩家的本能再度喚醒了不該撤下的危機意識。她就著夜色再度隱匿身形,壓低了姿態欺近巨大樹洞,這才發現那晃動不休的人影何止是可疑。
最啟人疑竇的,是氣息。
剛剛邦妲音還在身邊時,如同有一個芬芳氣泡將麻子籠罩,在她身邊就像是是安全領域一般,現實世界的一切紛擾,彷彿都與那純潔的少女毫無關連。但此時此刻,來自樹洞內部的嘈雜與令人幾乎摒息的氣味,便排山倒海,無從忽視。
體液、汗液、焦臭與某些難以形容的黏膩氣味,再再顯示裡頭的狀況肯定不太對勁。
麻子獨自一人明查暗訪,找的就是黎明森林這個血盟到底值不值得仰賴,而眼前這個樹洞,或許就是個徵兆。
「初獅……你對森林這麼放心,真的沒問題嗎?」
為了維持對初獅的絕對信賴,這一點點的疑惑,有必要將它一掃而空。於是麻子緊咬牙關,隻身走入了這個看上去群魔亂舞的偏遠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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