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記］深海魚 - 你所不知道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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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嗚咽的用力吸鼻子，現在肯定不只狼狽，簡直可笑的像個小丑吧，但那又如何？「說到底，根本都…都是你的錯！！」

背上溫熱濕潤一片，依舊沒有反應，也不知道人還醒著沒有，茉莉的臉上也濕搭搭難受的很，不過沒關係，她想，她還沒放手，她還沒，渝看不到，所以這不是軟弱，也不是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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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一個人要走去哪啊？要是哪裡有散兵殺了我強暴了我呢？你看，你給我張開眼睛看看！海月掃蕩這座城是好幾天前了吧？一個女子出現在這裡很可疑吧！而且太陽下山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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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回話啊！不要、事到如今、裝好人了！！逃什麼？我一個人能逃去哪啊？說是要培養偵察兵，卻半點正規的訓練都不給我，根本就只是你的、任性！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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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洩憤的敲擊固定對方腿部的魔咒環，金屬環此刻正幽暗的閃爍，福石所儲存的能量快要耗盡了，一點一點加重自己身上的重量，茉莉陷入瘋狂般地尖聲淒叫洩憤。

「什麼鬼機器魔咒怎麼發動怎麼用都沒教我，要是你稍微負責任一點，至於這樣嗎？！」

「給我醒來！給我生個火再暈啊！過一晚我就失溫了，哈，哈哈哈，早死晚死都是死，那乾脆做個伴算了！到時候樹林裡的狼啊熊的一來，我就把你給丟了，餵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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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終於、被我拿捏在手裡了，哈！你也有這一天，這種只能憋屈的看人臉色的心情，你懂了嗎！現在懂了嗎？」茉莉感覺換不過氣來，視野發白，可是即使如此，依然無法停下，心中，不知怎的，好像撞裂了一個口，至今壓抑的情緒蜂湧而出，「你要是死了，我…我就踩著你的頭，把你當、探地縛咒的踩腳墊、不，不止！我啊，我才不會死，肯定會活到很老，活得好的要命，幾十年後拿著拐杖去天上把你該死的魚翅膀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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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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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大口喘氣，憤恨的跺地，她的手和腳都痛的不了，但她就是不肯放手，沒有哭，她絕對不會哭的，不要搞錯了！

依舊無聲。

茉莉也不管，繼續執拗地前進，全身都在痛，一邊用太久未曾使用而刺痛不已的嗓子尖叫，腦袋停止了思考。

過了好久，她緩緩彎下腰，將渝安置在腳邊，氣喘吁吁的縮成了小小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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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惡劣的、帶著一股詛咒心態的，她決定趁著對方還沒死，身體還燙得很，當作取暖的熱源，小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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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變態。殺人犯。討厭鬼。」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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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要請你的部隊喝酒嗎？食言的人會被神明懲罰的知道嗎？給我活過來。不准死，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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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睡醒，茉莉就首先搖晃了渝的肩膀。

還熱的，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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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的。

那是，液體在冒泡滾動的聲音，而茉莉渾身顫抖，或許是因為攜帶著火元素的緣故，背部沾染的血液早已干掉多時，卻始終是滾燙的，她開始自暴自棄的想著，不如，真的不行了的話，就放血取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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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哈…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啊。我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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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如人願，血淋淋的手指就要戳中茉的臉，茉莉用力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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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手不要碰我！」

血腥味在口中擴散，對方卻只是「哎呀」了一聲，甚至漫不在乎的沒有把指頭收回，茉莉惡狠狠的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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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呢。不會魔咒啊⋯⋯記憶力好，適應能力也好，我都差點忘了，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嘛。哈、哈哈咳、咳！」

「你說、不想要、我死、嗎？沒想到我也有機會經歷，這種戲曲的台詞場景，好棒，耶，可惜、血糊糊乾巴巴硬邦邦的、一點都、不浪、漫咳咳——」

「噹噹，我活過來了呢，有沒有一點像、神話英雄的感覺？開心？剛剛只是，小睡一下而已、你叫我、所以我活了、滿意、嗎？給點反應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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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地步，還在耍白目、可惡的傢伙！

想著，厭惡著，恨著，卻不由自主的再次開始往前走，茉莉低頭專注在腳下，踩著所有散亂發黑的土堆，甚至直接踩過還在燃燒的火苗，謹記著渝的話語，她避開任何平整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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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再睡，給我，好好醒著。」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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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索性就這麼放空。

別想了。

過去的事，此刻，怎樣都無所謂。

——重要的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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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自邊界。」於是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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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自邊界。」

「一個，恰好就叫做『星海』的小鎮。」

「話是這麼說，那裡卻沒有海，甚至沒有湖。」

為了不讓對方再次失去意識，為了不再失去了誰，她開始說，再一次扛起渝，然而支撐懸浮咒的零碎福石，已經幾乎不剩了，身上的重量變得不穩定，茉莉氣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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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的水很珍貴，天賦也，很珍貴。大家都是體質者，幾乎沒有人能夠操縱元素，連點個火苗、凝結一滴露水都不行。沒什麼錢，所以，魔法，離我們很遙遠。」

「對了，除了近城的大聖堂，聖堂是個很漂亮的地方。遠遠的，可以看到，花園，和噴泉，傍晚，還有美麗好聽的詩歌。這些其實，我不記得了，是我爸爸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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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能去。體質不純的普通人、靠近了會、會遭受神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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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一個頭髮發著光的小孩出生了。」

「他是唯一的奇蹟，幸福的奇蹟。」

想說的，其實是有關父親的事。

有記憶時，就已經不在了的母親的事，沙漠商隊一路所見的異色風光，好多好多，但最後，說出口的，卻是積壓在心底的，無關緊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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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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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好像說了什麼，就當作，他在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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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茉莉吞了口口水，「然後，我的叔父去了大聖堂的修道院，而我的父親離開了村莊，認識身為海月人的我媽媽，他們一起做生意——」

「再然後，商隊需要很多人，村子裡的大家，一起賺錢，大家都說，這是光之神的祝福，自從帶著光芒的小孩誕生以後，簡直像是帶來了源源不絕的運氣，光之神，終於眷顧了被遺忘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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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啊，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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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什麼？」還有，姊姊？這個詞，讓茉莉內心一陣惡寒，反感地皺眉。

「為什麼你叔父可以去大聖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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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茉莉艱難的吞嚥了口水，「因、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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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個發光的小孩？」

「⋯⋯」

「那你⋯⋯嗯，我想想，是他姪女，對，這個關係是叔姪對吧？大姊姊，你怎麼流落到這種地方來的呀。還有，這是哪？你是誰？我的老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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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有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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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好像認得你，但我怎麼會認得你？不對啊，你是啞子，沒有啞啊？」

「⋯⋯」

「我記得了，我好像要跟你說，你那麼害怕為什麼偏偏要往戰地跑來當護士。嗯嗯？你是護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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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恢復聲音後，第一次啞口無言，對著意識在混亂之中漂浮的渝，茉莉發出了卡頓的氣音，而後放棄似的聳肩，「差、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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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的事。在這裡的理由。

她從不願去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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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啞…現在、好像不啞了、而且你這麼大，應該是大騙子才對！呵呵…哈哈哈，你有沒有看過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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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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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燒又加重了？」吃力的辨識對方說了些什麼，茉莉下意識抬頭仰望漆黑的天，輕聲詢問。

「不是！不是頭頂那個！！我是說…真的、真正的天空。海報上說、戰爭結束就會、回歸的那個。以前直視太陽會瞎掉的、那個。」

意外的固執，對方用額頭撞了茉莉一下，茉莉一瞬間想把人丟在地上，又忍了回去。

「你不知道嗎？真是呆呆的耶，連鐵樹哥哥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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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陷入矛盾，屁孩⋯⋯終於真的變成屁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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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只是，那是很小的時候了，我、我是戰前五年出生、所以不到五歲。」是在說空中防禦陣架起來之前，以及如今，非戰線地區的天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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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的啊？那是…咳咳，什麼樣子？啊，我是，我是戰爭的開始那年出爐的，所以完——全沒看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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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爐，都這樣了還在講冷笑話嗎？茉莉上氣不接下氣，兩人的回應速度逐漸變得不相上下，她半晌接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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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總之，是⋯⋯藍色的，一望無際延伸到，很遠的地方…哈啊，」她費力喘了喘，「就是，就是你的眼睛的顏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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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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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

「……有什麼好、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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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那樣太普通了，絕對不是！神都住在那裡了，肯定漂亮多了吧，你說謊。」

「我沒有。」

「你有！不然就是五歲，這麼⋯⋯小，比我還小三歲，一定記錯了——咳咳，這樣好了、我跟你賭。」

「賭？」八歲？這是困在什麼樣的時間上？八歲就懂的聚賭了嗎？？茉莉無奈的聽著對方滿口的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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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是那種無聊的顏色。一定是你，吹牛。哥哥說要帶我去看，那你也一起來吧？一起去看看，對了還有海，最邊際的地方、收復海月之後、就都是屬於星星的、大地，是你的、和我的、陸地的盡頭那裡，有很多魚，我可以，跟他們一起游泳，聽說，海比河水，輕飄飄——跟，擁抱，的感覺，很像哦？」

「⋯這樣啊。」

茉莉輕聲回道，沒有回答好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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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完全沒有意義呢。

站在這漆黑的焦土上，她實在無法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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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句之間有時隔上數十秒、一分鐘，最後單單只是有著架構的胡言萬語，完全不知所云，卻比早先說得順暢的多了，渝這樣子，怎樣都像是迴光……茉莉不願再想下去了，搖搖頭，甩開疲累的暈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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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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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堅持強硬的抓住了茉莉的肩膀，茉莉乾澀脫皮的嘴唇蠕動，不自覺地停下腳步，仰頭。

「去、嘛，一起去看、看看你是對的，還是⋯我。我好像挺喜歡你的，咦？奇怪，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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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說不出話，身上的重量滑落，她單膝跪了下來，福石，告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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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器械黯淡了下來，而她本能的拉著對方的側腿，粗喘著將人放下。

夜色之中，破碎星星還有防禦線的咒紋微光之下，對方竟然睜著那樣的雙眼，盯著她，冷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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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真的沒辦法再前進了，沒力氣了，雙手發抖，指頭腫脹痠麻，怎麼辦呢，如果是父親，這時候會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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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好像討厭我了，老師也不見了，大家都說話不算話，但我不一樣，誒，你是不是救了我呀，那就是——救命恩人！一起去看看嘛！一定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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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討厭承諾了。

最討厭了。

不如說，就是因為希望渺茫，才會迫不及待的渴求一點兒慰藉吧，實際上根本無法實現，卻又會害人惦記，像夢魘一樣，那是會讓人一生歉疚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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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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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如果這人當真就要像是燭火一般消散了，她也會愧疚一輩子。

在這天空一樣自由湛藍的雙眼之前，茉莉只能無助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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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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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茉莉抬頭，她其實一點都不想，因為，心中其實早有了預感，只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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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破敗的城鎮，環繞的樹林之中，必然屬於其他的生命。

身後，無數的反光的亮點，那是什麼的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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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雙眼能夠看清，卻完全無法迴避，剛才醒來後，明明就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在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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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居上的腳步聲，輕巧而迫切、絕對不屬於人類，而茉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野獸的話，比起成為俘虜，至少是個痛快的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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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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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只知道渝和自己，渾身都是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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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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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

其實一次也沒看過正常天空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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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不知道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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