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愛是不分性別年齡身分種族的,可能發生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人,甚至不是人的身上。愛的不確定性、可遇不可求算是一種平等,就像有人抱怨上天,說命運不公,但其實換一個角度,命運其實公平,每一個人的開頭跟結尾都是一樣的-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宗教大家常言看破跟看開,可遺憾的是,世上大多數人都有科學無法解釋的執著,就如戴茂執著尊嚴,子琪執著愛情,吳紫執著自由。這些執著是人之常情,但危險的是,一個人的執著一旦久了或過分了,就很容易會變成執念,這種怨念難解,因為放過自己比放過他人難太多了。
深夜,子琪坐在旅店的床沿,吳紫在洗澡,這時候的她終於冷靜下來了,終於能夠用理性的大腦好好想一想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與未來的打算。子琪看著桌上那一大袋的錢,她的行李沒帶,手機、證件等等的隨身物品當然也都不在身上,逃命時刻,她能帶走多少東西?最重要的愛人她已經帶了,如今她能依靠的也只剩她的愛了。子琪思考過要不要打電話給父母,告訴他們關於戴茂對她的暴行,她有絕對的理由可以離婚,但也想到戴茂可能會反咬她一口,說她出軌在先,他太難過、太生氣才會出手打她,他是情有可原、他是人財兩失的受害者。子琪嘆氣,暴力對抗背叛,哪一個更令人害怕、更令人心寒?這是可以比較的嗎?
煩惱佔據大腦,子琪焦躁的咬著指甲,不自覺抖腳,都沒注意到吳紫已經洗好澡打開浴室門,直到她坐上床摟住她,她才回神。
「我只剩下妳了,阿紫,妳絕對不可以背叛我喔。」子琪抱緊吳紫半撒嬌半哽咽的說,身上的傷隱隱作痛,但只要愛人陪在身邊,不管多苦多痛她都可以忍耐。
「琪,妳去洗澡吧,我下樓去超商幫妳買藥跟紗布,傷口好好照顧才不會像我這樣,留一大堆疤,很難看的。」吳紫揉了揉子琪的手臂,撥好她的瀏海,但子琪搖頭不願她離開房間,不,是不准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別擔心,琪,超商就在隔壁而已,沒事的,這裡這麼偏僻,沒問題的。」吳紫繼續安撫,子琪仍舊不放心,還逼著吳紫一定要看著自己洗澡,吳紫無奈,為了取得子琪的信任,她照做,乖乖坐在馬桶上與淋浴間的子琪相望。
回到床邊互相幫對方吹頭髮,子琪感覺到甜蜜,便放下戒心,雖有傷在身,但阻止不了慾望蔓延,特別是今晚有太多煩心、痛苦的事,她需要這場性愛來放鬆忘記這些。
「琪,妳確定要做嗎?別勉強,我不想看到妳痛。」吳紫親吻子琪的額頭,擔心的說。
「不勉強。阿紫,好久沒看見妳這樣擔心我的表情,我好開心。不管別人怎麼說我,我都不在乎,只要妳看著我,其他的我通通都不要,吳紫,我發誓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妳,我愛妳。」子琪眼眶泛淚,她捧著吳紫的臉真情表白。
吳紫微笑,輕輕回握子琪的手,再來的接吻纏綿是必然的結果。這一夜做愛是吳紫這些年來最慢的一次,為什麼說慢呢?倒也不是她很貼心,因為子琪受了傷,她小心翼翼,而是因為分心,她在想著明天以後要去哪玩,北方還是往南?出海還是上山?國內還是國外?隨便都好。
黎明晨光來臨,吳紫等這顆太陽等了好久了,面對久違的自由,她興奮地整夜沒睡,子琪則是如她所願,很安穩的睡在她面前,兩個再恩愛的人都不可能相擁入睡一整晚,身體會自動分開,這幾乎是本能-沒有誰會永遠在誰的身邊。吳紫去浴室稍微梳洗穿衣就拿著錢袋離開,只留了一張千元鈔票放在床頭櫃,算是她最後的良心,讓子琪有錢坐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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