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目睹著黎潔身和江拖泥之間的微妙互動。他們彼此交換著(安安想像中的)深情的眼神,笑容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看著他們眉來眼去,安安的心中不禁開始編織起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幻想。
安安彷彿已經穿越時空,看著黎潔身穿著一套潔白的西裝,手捧著鮮花,緩緩走向等待在花拱門下的江拖泥。
江拖泥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他們在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交換著誓言,承諾彼此永遠相愛。
而安安自己則在一旁當花童撒花,心裡充滿甜蜜的饜足。
隨著時間的流逝,幾人準備離開,空氣中的談話聲也開始消散。安安有點緊張,擔心自己會被人發現。
於是,趁著他們的背影,安安悄悄地退出了自己的藏身之處,快步離開現場。安安心中雖然對未聽完的對話感到遺憾,但更多的是對自己未被發現的慶幸。他回家繼續擬訂新的牽線計畫。
但其實安安不用這麼躲躲藏藏。因為他總是在一村的注意範圍外,一村對外人的關注永遠比對安安還多。
不過幸與不幸是主觀詮釋的概念。反正安安早已學會自己玩、自己想、自己做,一村的漠不關心給了他最大的自由。因此安安得以在村子裡到處跑,看各種東西,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看了。
安安靜靜地觀察著村裡的生活,從風景到人情,再到愛情的種種。他看到黎潔身偷偷溜出家門,在橋底下與江拖泥相會;看到一村嚴肅地勸告黎潔身,要他遠離江拖泥;看到一村的堅決反對,也看到了黎潔身對堅定的叛逆。
安安對這些情況感到迷惑。他從不涉足婆媳糾紛或青春叛逆的生活故事,那些衝突在他看來都是大人的麻煩。
安安一向只看愛情故事,尤其是沒有什麼破損傷痕的甜寵系列。他的世界裡,愛情應該是純粹而甜蜜的,就像他書架上那些沒有波折和悲傷結局的小說一樣。
但安安也沒有想搞懂這是什麼情況。他只知道自己絕對要保住兩人愛情的火花,就算發現那已是餘燼,早就徹底熄滅,他也得想辦法讓它復燃。
「兒砸,你有看到黎潔身去哪裡了嗎?」一村的聲音透過安安的耳膜,像是火柴棒劃過空氣,點燃緊張的氛圍。
安安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他深知,這個問題背後隱藏著的,不僅僅是對黎潔身行蹤的好奇。
一村又稍微暗示了一下他想要的答案,比如他是不是跟什麼人出去玩了啊。態度明顯到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差沒有將「壞人」二字刻在臉上。
一村的眼神,總是像是在審視著什麼,總是讓人感到不安。他的關心,往往帶著沉重的期待,而這期待,卻從未落在安安身上。安安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波動。
「黎潔身不是一直在房間裡閉關修煉嗎?」安安回答得既平靜又堅定。為了不讓一村察覺到任何的破綻,安安眨巴著無辜的柳葉眼,甚至還配上裝呆萌的歪頭。
然而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還有禮貌送客的態度。
安安必須保護江拖泥和黎潔身的愛情,就像他一直以來隱藏著自己穿越的秘密一樣。
在這個家庭裡,就算不能得到應有的關注,至少他可以在幕後做些什麼,不僅僅確保愛情的純潔不被一村的偏見所玷污,還確保自己的大業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絕不能讓一村得逞,不能讓他拆散小倆口。即使這意味著他必須說謊。他相信自己有充分的理由這麼做。
一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他的背影在安安眼中,卻像是卡通裡的反派大灰狼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望著一村的背影,聽著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安安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安安吐出一大口濁氣,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勝利感。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被忽視的孩子,而是一個能夠影響家庭故事走向的人。
傍晚時分,黎潔身如同一隻驚慌失措的小貓,從村外的塵埃中匆匆奔回家。他的眼神迅速掃過屋內,一見到安安,便急切地開口:「安安,你沒事吧?」
「怎、怎麼啦?」安安被他嚇到,又遞給他一杯水,「別急,你慢慢說就好。」
「拖泥說他看到師父問你話!」黎潔身那張精緻的臉緊張到幾乎要滴出水來。
「……」安安愣了一下。你師父不就是我爸,他和我無冤無仇的,我應該要出什麼事嗎?我有該出事沒出事的地方嗎?
反應過來後,安安無奈地搖搖頭,並在心裡默默地吐槽。
你到底是擔心我呢,還是關心自己的情路順遂與否呢?
「哎喲放心啦!我跟你師父說了,」安安看到黎潔身緊張地吞口水,他趕緊接著說:「你在屋子裡閉關。」
安安從不賣關子,安安是個好人,學學安安。
不過那謊言既生澀又拙劣,如一堵薄紙糊成的牆,禁不起推敲。黎潔身怎麼可能在房間裡面修煉呢?
巫術的修煉總是靠近水邊,藉由水的力量帶動法力的流轉。雖然他們家住得離海很近,但在家裡修煉的效率還是差強人意。
尤其黎潔身身為天才,就更不可能會選擇在家裡修煉了。
安安見黎潔身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放心吧!黎潔身你們儘管談戀愛。有師兄在,什麼風雨都擋得住。師兄罩著你!」
黎潔身聽完嚇得橫膈膜抽筋,一直打嗝。他以為自己和江拖泥的戀情隱藏得很好,可以瞞天過海。殊不知安安什麼都知道,甚至這局面還是他一手打造的。
安安趕緊把手中的水杯往黎潔身臉上懟。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RR9B3zeQ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