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多想名片的事了,蠍扶起腳踏車,好不容易讓地達羅坐上後座,囑咐他:「抓好我,不要掉下去。」就趕快離開這個地方,直到他們拐過彎之前,那名叫宇智波斑的男人就一直待在原地看著他們,沒有移動。
那道視線彷彿如影隨形地跟在後頭,蠍有好幾次忍不住回頭,可是他正騎在小巷裡,那男人不可能追上來。他呼了一口氣,要自己別神經兮兮的,現在他得把地達羅好好的送回去。
本來攀在他背上的手卻在此時滑了一下,蠍心想糟了,那小子醉到不成樣,連抓也抓不好,這樣會摔下車!他正要剎車,忽然感覺背後貼上了一個溫暖的軀體,腰間一緊,地達羅不知是不是因為感到危險而反射性做出自救的反應──牢牢地抱住了前座的蠍。
蠍心中一跳,驚愕的情緒稍微退去後才能思考,明知他這只是無意識下的動作,自己卻還是感到一陣欣慰。身後的體溫真實地傳達到感官裡,他們沒有這麼親密的貼近過,即使是多年死黨,男孩子之間也頂多是勾勾肩搭個背。思及至此,心裡又湧起一股說不上如何形容,又酸又甜的感受。
背後的地達羅動了一下頭,咕咕噥噥的好像說了什麼,輕微的震動隔著薄薄的布料傳來,被蠍所察覺。本來想問他到底講了些什麼,不過現在正騎著車不方便,推測他說的大概也只是腦筋迷糊的囈語吧。
稍稍放慢了速度,蠍無法否認自己是想再多感受一下這種情境,地達羅住的地方其實不遠,那是他成年後不久雙親就立刻過戶給他的房子。上大學後地達羅一個人住在裡頭,過著沒有大人管束的自在生活。
但是當蠍頭一低,看到腳踏車籃子裡躺著的一盒藥,才想起他今晚出門的目的。病得不輕的無良室長還可憐兮兮的在等他回去,如果不管他也說不太過去,而且那樣一頓大餐就要飛了。
可是地達羅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能只把他丟回家就算了。蠍想了一下,心中做出了決定。腳下快了起來,朝地達羅的房子直駛而去。
其實蠍一直都有地達羅房子的鑰匙。他搬進去的第一天就嘻嘻哈哈地硬把備鑰塞給蠍,跟他說想來隨時都能來,但蠍從沒真的用過這鑰匙,甚至他來這裡的次數用一隻手也數得出來──和地達羅三天兩頭往他宿舍跑的情況完全相反。
理由有些複雜。在蠍的內心深處一直對他們的差距難以釋懷,縱使地達羅的表現在在顯示出他並不在意,但蠍始終有個鬱結,尤其是在他發現自己對好友的情感不一般之後,這種深沉的情緒就更加膨脹。
於是他比以前更認真念書、學習,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出了社會後是可以一步步往上爬的,總有一天他能得到足夠的社會地位──蠍一向很無法忍受旁人以「你是不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好處」的眼光看著和地達羅走在一起的自己,在其他人眼中自己是個冷漠又自我的人吧,這樣的人卻跟活潑外向出手大方的地達羅成天黏在一起,其實他們會覺得裡面有蹊翹也是無可厚非?
他想盡快改變這局面。若說自己真的想得到什麼好處的話……蠍自嘲地笑笑,他要的可是比那些外在物質更珍貴的東西,等到自己有所成,完全放下心結後也就能坦然表白了吧。
獨棟的透天宅在轉彎後出現在視野裡,再騎過一小段上坡就到了。蠍停下車子後扶起地達羅,金髮少年軟軟地靠在他身上,蠍扶住他的腰,讓他搭著自己的肩把他半拖半拉地帶到門口。空出一隻手掏口袋,那把備鑰他一直帶在身上,和家中、寢室鑰匙扣在同一個鑰匙環上。
雖然才來過沒幾回,蠍倒是把這屋子的構造記得很清楚。地達羅的寢室在二樓,蠍好不容易才把他攙進房,脫掉他的夾克外套跟鞋子,讓他躺上柔軟的大床。
期間地達羅的雙眼都是半開半闔,沒有什麼焦距。蠍搞不清楚他是否還醒著,不過地達羅不像某些醉酒者會大鬧掙扎,蠍把他拉著走、讓他躺下、除去他的外衣時地達羅都沒有特別的反應,安靜順從得不太自然。
蠍忽然屏住了呼吸,只有醉酒這麼單純嗎?地達羅是不是被餵了什麼其他東西才變成這樣?他試著輕拍對方的臉頰,低聲叫他:「地達羅?你醒著嗎?知不知道我是誰?」
渙散的目光飄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定在蠍臉上,蠍蠕動了幾下,沙啞的嗓音才擠出一個字:「……蠍。」
「你要不要喝點水?」蠍拂開他臉頰上的髮絲,揩了揩他額邊滲出的薄汗。
「……」地達羅沒有回答,他的眼睛閉了起來,蠍發現他的呼吸有點急促。
「等等。」蠍到樓下廚房去倒了杯水,回來扶起地達羅的上身,把波璃杯湊到他脣邊,地達羅沒有拒絕,乖乖的任他餵著喝光了一杯水。
「還要嗎?」蠍問,地達羅很輕地搖了一下頭,蠍放下杯子,感覺對方呼吸的頻率稍微和緩一些了,懸著的心才放下了一點。
這樣看來應該沒什麼大礙吧,讓他好好休息一晚大概就沒問題了。蠍將空調開到適宜的溫度,拉起薄被蓋在地達羅身上,然後起身關燈離開。
他要把感冒藥送回去給病懨懨的培因,接著再騎車回來照料地達羅,一來一去,總共要花至少四五十分鐘。蠍關上房門,呼了一口氣。
「等我一下子。」蠍低聲地,算是自言自語的這麼說道,心裡湧出一種無奈的,深沉濃厚的溫柔。
鎖上地達羅屋子的大門,蠍跨上他的腳踏車,再次騎入深夜的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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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吸著鼻子的無良室長說著:「蠍你去太久了吧?我還以為你在路上發生意外了,讓我有點罪惡感,想說是我害了你呢──」的欠打發言,蠍只丟下一句:「我還要出去,今晚不回來了。」便逕直衝出了寢室。
走到轉角,迎面卻遇上了看起來是剛從浴室回來的鼬。蠍忽然心念一動,攔下了還抱著臉盆和盥洗用具的隔壁住民:「等等,鼬。」
「有什麼事嗎?」鼬撥開頰側還滴著水的髮絲。
蠍掏出口袋中的那張名片遞給他,「這個人你認識嗎?」
「唔……?」鼬空出一隻手接下名片,「宇智波家的……?我想起來了,算是比較遠房的親戚吧,家族聚會時才會見到的。據說他在事業上相當有成就,看這名片上的頭銜,的確……蠍?」
蠍一言不發地快速掠過他身邊,轉過拐角下樓去了。鼬愣了一會兒,才盯著手上的紙片慢慢說道:「……看來他是不打算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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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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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是在慢慢推動劇情,最重要的情節還沒到,不過我想……大概快了吧,大概。(?
然後我想吶喊一下,就是火影559話啊,那什麼爆炸性的劇情!!這會推翻大家長久以來的某個認知啊!太震驚了!本來都已經習慣讓斑當蠍迪間的阻礙(X),結果鳶居然不是他@#$^&$*害我在這回打「宇智波斑」這幾個字的時候感到莫名地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