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　短篇 - 秋海棠的遺物(暉范)

＊舊文搬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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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纏繞不盡，卻又無處釋放的那沒有距離的思念。

　　為了維持這脆弱又無法訴說的感情，他願意繼續隱藏。

　　啊，痛的像在自殺一樣呢──即使少年如此想著。

　　黑髮的少年彎下腰，細長的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那細小的粉色花瓣。湛藍的雙瞳裡充斥著讓人無法辨識的迷惘和難受。

　　「我記得，這個叫做秋海棠吧？雖然不怎麼起眼，不過這麼一看還是很漂亮的呢。」

　　自言自語著。他收回在花瓣上的手指，站起身，拿起一旁裝滿水的水壺灑了些在盆栽上。

　　他已經忘記是從什麼時後開始在家門前放了這株植物，也不知道像這樣失落的看著它的這件事到底維持了多久。

　　他只記得當初在店裡莫名被它吸引的感覺，以及在另一個世界中不小心學到的，它所包含的意義。

　　秋海棠的花語──單方的愛戀。

　　「范──統──！」

　　愉悅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了床上半睡半醒的人耳中，雖然明明是低沉的男低音的，在現在的他的耳中卻是相當的刺耳。

　　范統努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可是身體卻完全沒有想動起來的慾望，再加上空氣中布滿了寒意，他也捨不得離開那溫暖的被窩。

　　「范統──！我自己進去囉──！」

　　等到不太耐煩的暉侍自行打開門走了進去，原本被阻擋在門板外的冷風也跟這進了門，這讓還窩在被窩裡的范統抖了一下，並且把身體完全的捲進厚重的被單中。

　　「這麼晚來幹嘛啊……」

　　一團棉被中傳來的細小的抱怨聲讓暉侍無奈的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提袋後他就拉了張小圓凳到床的一旁坐下。

　　「哪有早啊，現在可是中午了耶，范統。不賞個臉跟天生麗質美少年吃個飯嗎？還是專送到府的貼心服務呢！」

　　「唔……」

　　或許是聽到有食物的關係，躺在被窩裡的人起了點小小的反應，不過卻依舊沒有大動作。

　　暉侍保持著無奈的苦笑，伸手晃了晃眼前的棉被團，范統才睡眼惺忪的撐起半個身子，看似無形的怨氣還在他的頭上盤旋。

　　「喔，范統，你用著那麼兇狠的眼神看我會讓我脆弱的心受傷的。」

　　「……」

　　面對暉侍，現在的范統似乎是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打算，他很直接的走下床，身體還因為寒冷而顫抖了一下，隨後便快步走向浴室，碰的一聲用力的把門關上。

　　「今天范統的起床氣似乎特別大呢……」

　　暉侍托起下巴，一臉疑惑的看著無辜受到波及的門板，一邊思考著最近是否有不小心踩到他的地雷之類的行為。

　　空氣開始變的濕潤，突然從外面傳入的滴答聲逐漸擴大，原本就相當寒冷的感覺慢慢的轉為讓人不適的刺骨。

　　「下雨了？」

　　他走到半開的窗戶旁，從隙縫透出的寒風吹過他的臉頰，害他的皮膚刺痛了一下，隨即便迅速的關上窗戶。

　　在這之後不久，浴室的門也打開了。從裡面飄出來那些微弱的白霧還帶著點餘溫，但在接觸到外頭的冷空氣後便迅速的消散。

　　「上雨了啊？」

　　「是啊。」

　　范統望了一眼沾滿雨滴的透明玻璃，剛剛疲憊的神態在梳洗過後似乎是好了許多，不過依舊感覺不到任何朝氣。

　　「你一定餓了吧？總之先來吃飯吧！」

　　「嗯。」

　　兩個人走到木桌旁，從袋子裡拿出來的熱騰騰的飯菜還不時透露著香氣。把飯菜都擺好在桌上之後，他們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有好吃的可以吃，范統的心情似乎也比剛剛好了許多，但他臉上還是帶了一股平常感覺不到的倦怠感。

　　「范統，你怎麼了啊？昨天修練過頭了嗎？」

　　「啊？」

　　聽到暉侍這麼一問，他便停下了迅速移動筷子的手，像是在想什麼一般頓了一下才回復暉侍。

　　「啊、啊是啊，修練的太早了。」

　　「……嗯？范統你有點奇怪呢。」

　　「有什麼好奇怪的，快吃飯啦不然都要熱了！」

　　暉侍的疑問很快的就被范統隨便的敷衍了過去。即使抱著強烈的疑問和懷疑，暉侍還是暫時放棄了繼續追問，別人不想說的事他也沒有硬要把事情問到底的癖好。

　　雖然對方是范統這點還是讓他的好奇心不停的擴大。

　　「吶、吶范統，今天是我生日喔。」

　　「我不知道啊。」

　　「好冷淡喔──！范統你就不能熱情一點嗎？知道的話就算沒有準備禮物也開心的說一聲生日快樂讓我高興一下嘛！」

　　「你確定要我用這張被祝福的嘴把來詛咒你？」

　　「沒有關係啊，反正我也知道你想講什麼。」

　　他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托起下巴一臉期待的注視著前方的人，而被那種眼神注視著的范統也不不知道該不該無視眼前的傢伙繼續動他手中的餐具。

　　猶豫了幾秒後，范統還是放下了他手中的筷子，嘆了一口氣之後不太情願的望向對面的人。

　　「生日難過。」

　　「啊啊，反話聽起來的感覺還是有差呢。」

　　「早就跟你說過了啊！」

　　雖然跟范統預想中的回應差不多，但他還是稍稍崩潰的喊了一聲，接著便決定無視眼前的人繼續享用他桌上的佳餚。

　　啊，生氣了。

　　暉侍心裡不太好的預感開始浮現了起來。平時跟范統開一點小玩笑幾乎已經成了他的日常之一，所以不知不覺就用了平常的相處模式──可是今天的范統一點都不像平常的范統。

　　一但感到恐懼就會逃避，這是他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改不掉的壞習慣。

　　就算因為范統的關係現在的他已經收斂了許多，但還是沒那麼容易就可以改變他這種個性。

　　所以，他很直接的逃避了。

　　暉侍乖乖的收起他的聒噪，開始沉默的把他剩下的飯菜解決掉，接著便用下午還有工作的理由快速的離去。

　　望著暉侍落寞的背影離去之後，范統就關上了門，走回書桌旁，拉開了最上層的抽屜。

　　白色的盒子平躺在有點雜亂的抽屜中。他拿起那個盒子以及旁邊一捲紫羅蘭色的緞帶，放到桌面上後帶著困擾的表情望著那兩樣東西。

　　「……到底要怎麼做才錯啊？太特別的裝飾好像又有點太單調了，可是我也會用什麼華麗的包裝方法啊？」

　　他拉開了一小段緞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感覺讓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有點氣餒的攤在桌上。

　　「話說回來，剛剛似乎對暉侍有點太兇了……誰叫我為了弄他的禮物弄到那麼早害我睡眠充足……」

　　「雖然好像不完全算是他的對。」

　　范統敲了一下似乎還沒完全清醒的腦袋，雙手撐起身子，繼續凝望眼前令他頭痛的小東西。

　　冰冷的雨滴依舊不停的掉落，因為雨勢過大的關係，即使是放置在屋簷下的盆栽也遭受到了波及。

　　原本漂亮的花葉在風雨的摧殘下變得散亂，盆栽裡甚至因為灌入了過多的雨水而從盆栽邊緣滲出了許多混濁的泥水，從葉緣不停低下的水滴就像是在哭喊一般令人心痛。

　　「啊，果然還是放的太外面了嗎？都變成這樣了啊……」

　　暉侍彎下身子，雨水打濕了他的腳邊，雨水順著腳踝邊的布料逐漸往上滲透。他無奈又空洞的眼神直盯著眼前的盆栽，深深的嘆了口氣後才站起沉重的身軀走入屋內。

　　「難得的生日怎麼會那麼不順呢？」

　　他脫下濕透的外衣，無力的垂下頭，幾朵跟外面天空一樣黑的烏雲開始在他的身邊飄來飄去。

　　走到木桌旁，暉侍從袋子裡拿出了今天在外面收到的祝福禮物放在上面，看著快堆滿木桌的禮物盒他的心理還是感到小小的欣慰，即使大概不會每樣都是正常的東西。

　　不過比起擔心這件事，他倒是比較難過這桌上缺少了一份他所希望收到的禮物。

　　「呼……」

　　暉侍整理起桌上的禮物盒，試著用點開心的事來撇掉那些微心痛的感覺，然後告訴自己要繼續下去，告訴自己明天開始依舊不會有任何改變，告訴自己不要奢望多餘的心願。

　　無論壓抑在心中感情有多麼的痛。

　　把禮物盒都排列整齊後，他似乎也沒有想現在拆禮物的打算，只是擺放在那邊，然後走到廚房開始翻很少打開來用的冰箱。

　　「幸好還有剩下的材料，這種天氣我可不想再出去了呢。」

　　他望向窗外絲毫沒有減少的雨勢，露出了點苦笑，隨後便繼續翻找冰箱裡的存糧。

　　「喂──！沒人在嗎──！？」

　　當暉侍把所有東西都擺放到流理台上準備開始料理時，細微的呼喊聲剛好傳進他耳裡，而且是他熟悉且盼望聽到的聲音。

　　「喂──！暉侍──！」

　　直到聽到第二次的聲音，他才完全的確定不是他幻聽，急忙的走到大門口開門。

　　一開門，幾乎全身都濕透的范統滴著水站在他面前。雖然范統的手上有握著一把黑色的傘，可是在這樣的暴風天似乎是沒有辦法好好的發揮它的功用。

　　「范統！？你怎麼跑來了？快點進來吧！」

　　他慌張的打開門把范統拉到屋內。范統還來不及說任何話暉侍就急忙的衝到了別的房間，拿了幾條乾淨的毛巾後又跑了回來，把幾條乾淨的塞到范統手裡，另外抽起了一條蓋到他頭上幫他擦拭。

　　「……」

　　「范統，雖然你在你這種糟糕的天氣還特意跑來見我是讓我很開心啦，不過其實你也不用這樣勉強自己啊。如果這麼想見我的話倒是可以打一通電話我馬上就可以衝到你身邊，我可是隨時待命等著你電話……」

　　「拿來。」

　　或許是為了不要再繼續聽暉侍莫名其妙的話，范統把一直拿在手中的袋子直接塞到暉侍懷裡，這讓他除了嘴巴之外連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咦？什麼東西？」

　　「生日快樂。」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暉侍完全的呆滯，他傻愣的看著抱在手上的袋子，上面雖然也是充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珠，不過裡面的東西倒是因為有第二層袋子的關係而被保護的很好。

　　范統看暉侍大概有一小段時間都沒有辦法恢復思考後，便自己拿走了蓋在頭上的毛巾，往桌子的方向一邊走一擦拭濕透了的身體，然後放下了身上所有的負擔轉身往浴室的方向前進。

　　「暉侍，浴室借我用喔，錯了還有幾件骯髒的衣服……」

　　「咦？嗯、好啊。」

　　他愣愣的回了幾句話就這麼看著范統從他眼前消失，好一段時間後才稍微清醒了過來。

　　暉侍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確認不是夢之後他才緩緩的走到的桌子旁邊，把范統塞給他的袋子放到桌上，然後取出了最裡面的盒子。

　　純白色的盒子上綁著紫羅蘭色的緞帶，裝飾的方法雖然有一點地方扭曲掉了不過還是相當的特別。

　　「真是的，這樣我的心臟會承受不起的啊……」

　　他臉上綻放出溫柔的微笑，原本清澈的雙眸忽然多了一點水霧。

　　從後方傳來的腳步聲引起了暉侍的注意，他轉過身，笑的太過燦爛的表情害范統的腳步頓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走。

　　「喔我親愛的范統，我真是太感動了！這種大雨天你竟然為了送我禮物還專程跑來找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現在的喜悅了。」

　　「夠了肉麻的話就算了，誰叫你早上跑那麼慢，雖然那時候已經準備好就是了……」

　　范統搔了搔頭，不太好意思的眼神飄到了別的地方，接著又開口。

　　「早上我的態度有點好，謝謝。」

　　「啊？啊、那個沒關係啦，誰叫我那麼早去吵你呢。」

　　「……嗯。」

　　或許是太快得到原諒的關係，范統也有點不知所措，只是望了一眼暉侍的笑臉，再看向桌上的禮物盒。

　　「不關上嗎？」

　　他說完，只看到暉侍摳了摳臉頰，想要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之後便瞥到整齊的擺放在一旁沒有拆開的禮物山。

　　「為什麼都不拆啊？你收到的禮物都不是拿來當擺飾用的嗎？」

　　「不是啦，只是想要晚點再來拆而已。如果你希望我現在拆你的禮物也沒有問題啊！」

　　「不用了，你不想什麼時後拆就什麼時候拆吧。」

　　說完之後，范統就站起身。他望向窗外，原本的大雨已經轉變為細小的毛毛雨，他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隨身物品和換起來的衣物，說了聲『我先回來了』就往門口的方向走。

　　看到眼前的人起身打算離去，暉侍邊急忙的拉住他，轉身換了個位置擋在他面前。

　　「不要這麼急著嘛，都來了就一起吃個飯如何？我家的食材應該夠做兩人份。」

　　「不用了，如果吐完飯後雨又變小了怎辦啊？回去會很麻煩的，我的傘可經不起第三次那樣的風雨啊。」

　　「沒關係啊，如果雨太大你就先在這邊住下來嘛。」

　　「……」

　　原本再拒絕和接受兩邊不停徘徊的范統，看到暉侍堅定的看著他的眼神，他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最後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一道又一道的佳餚陸續的端了上桌，撲鼻的香氣不停的在桌邊圍繞著。

　　看著美味的食物一道道的擺在眼前，范統的肚子也開始吵鬧了起來。等到所有的菜都上桌了之後，他們兩個便坐了下來開始動起筷子。

　　「范統你也很久沒有吃我做的菜了吧？像這樣的感覺還真令人懷念啊。」

　　「我們不也很少一起吃飯嗎？有什麼好懷念的啊？」

　　「嘖嘖，可不一樣喔范統，這可是我親自下廚做的菜呢，你怎麼可以拿我平常在外面買的那些東西比呢？」

　　「算了，我還是慢點吐完以免外面的雨勢又變大了。」

　　他有點擔心的看向窗戶外，剛剛好不容易變小了點的雨勢似乎又開始大了起來。回過頭後范統就繼續動起他手上的筷子，進時的速度似乎比平常還快了些。

　　「嘛，你也不用這麼急嘛，不都說了可以在我這邊住一晚嗎？不對，不管你要住多久都沒關係，住一輩子也沒有問題！」

　　「胡言亂語夠了就快吐飯。」

　　「唔，范統你好冷淡啊。」

　　在被范統無視之後，他就只好乖乖的動起手上的餐具，只是他並不像早上的時候只是單單的維持著沉默，而是沒幾秒就會另外再找其他的話題繼續繁范統，不過范統也沒有完全的無視他，只是當他覺得有點不耐煩的時候便會找個方法讓他安靜，雖然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

　　除了對范統胡言亂語之外，暉侍偶爾也會偷偷望向窗戶外面。

　　如果可以在下大一點就好了呢──他如此想著。

　　希望他可以留下，希望他可以一直在身邊，希望他對他也抱有著想同的感情。

　　只是幻想也好，只要抱著如此的希望，就彷彿是，在沒有終點的未來裡，總有一天會實現似的，這麼的虛幻卻又現實。

　　他渴望的人，正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呢。

　　「范統……」

　　「嗯？」

　　「你送我的禮物是什麼啊？」

　　「你不會自己拆開來聽啊！」

　　「我需要有點心理準備嘛。」

　　「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不需要什麼心理準備啦！」

　　在不停重複的莫名的對話中，他們總算結束這段漫長的晚餐。

　　而另一方面，天空似乎也聽到了暉侍的心聲，好不容易變小的雨又開始轉變為狂風暴雨，狠狠的打在窗上，滴答聲在整間屋子裡作響。

　　「你就住下來吧，范統。」

　　「……所以我就說要晚點回去了嘛！」

　　他崩潰的哪喊呼應著雨點的聲音，然後消失在旁大的雨勢之中。

在那之後的小劇場：

　　「為什麼要在睡後才來拆禮物啊？」

　　「我喜歡這樣嘛，范統你也幫我一下吧，不過不准偷看卡片內容。」

　　「我才有那種興趣好不好！」

　　他一邊說，眼神一邊掃過了那驚人的禮物量。除了一個包裝特別到讓人一眼就認出來的禮物之外，其他都是相當精緻漂亮的包裝，不拆開來還真不知道是誰送的，是不是有危險性之類的禮物。

　　「那麼，先來拆你的禮物吧！」

　　暉侍說完，就直接拿起了綁著紫色緞帶的禮物盒，二話不說就開始拆了起來。

　　「唔？這什麼啊，園藝用品？」

　　「我想說你最近不是在種盆栽嗎？也想得到要送什麼，所以就……不討厭嗎？」

　　「怎麼會？你送的就算是炸彈我會開心的！」

　　「……你就不要假的有人送你炸彈之類的。」

　　暉侍翻了翻手中的白色紙盒，除了一般的園藝用具之外他還翻到了一張卡片跟一包沒有標示種類的種子。

　　「這什麼啊？」

　　「薰衣草的種子。聽說很好種喔，你加油吧。」

　　「為什麼送薰衣草啊？」

　　「……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暉侍好奇的看了一眼目光飄散的范統，在晃了晃手上的那包種子，接著又似乎想起了什麼而皺起了眉頭。

　　「薰衣草的花語不是……」

　　「蛤？」

　　「不，沒什麼。我們來拆別的禮物吧！哈哈。」

　　暉侍乾笑了幾聲，拿起別包禮物盒，直接的忽略掉范統的疑問。

　　如果對方也可以抱持著相同的感情就好了。

　　如此的話語開始懸上他的心頭，就好像某種願望準備開始發芽了一般。

　　他的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帶笑的眼睛半瞇著，然後偷偷的在心裡許下已經很久沒有思考過所謂的生日願望。

　　拜託你實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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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海棠的遺物(暉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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