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　短篇 - 觸手可及(珞范)

＊舊文搬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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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到運氣差啊、總是遇到衰事之類的，無論問誰，大概第一個會優先想到的都是東方城的代理侍，好好走在路上也可能閃到腰的那個范統吧。』

　　只要你位於東方城，走在路上隨便問一個人這個問題，大家的回答大概都差不多相同，除了那個范統之外還是范統。

　　高從東方城國主下至看似僅有三歲的新生居民都會是如此認同。

　　嘛，本來應該是如此的的。

　　「范統，可以解釋一下現在的狀況嗎？」

　　「我也不想知道過去的狀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被全城認為運氣背到爆的代理侍大人現在站在神王殿，而且還是國主大人的辦公桌前，而一旁跟他一起傻楞的站在那的則是他這份工作原先的主人。

　　「暉侍，我現在在做夢錯吧？」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范統。」

　　黑髮的男子微笑著，雖然他對於眼前的狀況也是相當不知所措。

　　原先應該坐在他們眼前座位上的國主現在失去了身影……不對，這麼說不太對，應該說原先坐在那位置上的應該是大家都相當熟悉的國主大人，但現在那位置上的卻是個小小的，只有暉侍所熟悉的人影。

　　「珞侍？」

　　「……」

　　雖然試著呼喚眼前的人，但得來的只有沉默的回應。像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是對方喪失了語言能力，就是他本人也震驚到無法反應過來。

　　小小的人影伸出了那雙小小的手，清澈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就好像在看什麼新鮮的東西一般。

　　而這樣的寧靜大概維持了三秒之後，那小小的人影才突然有了反應。

　　「范統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啊──！！！！！」

　　「珞侍你冷靜一點！范統你先退後──珞侍不要拉啊再拉他的褲子都要掉了──！」

　　寧靜的時間一被打破，場面就整個呈現大混亂的狀態，如果現場沒有第三人的暉侍在的話，范統還真不知他會被暴走的珞侍怎麼樣。

　　好不容易扯開范統和珞侍，並稍微安撫了一下情緒激動的珞侍之後，他們三個人便坐了下來，然後開始思考事情發生的原委。

　　「范統，你真的不知道那符咒的功效是什麼嗎？」

　　「知道啊，不知道的話我怎麼可能那麼冷靜。」

　　「這句話聽起來讓人很火大啊。」

　　「又是我願意的，你冷靜兩點不要在撲上來了。」

　　對於剛剛的事還有著陰影的范統躲在暉侍身後，就好像是害怕又被攻擊一般。

　　珞侍臉上那帶著怨氣的臉相當扭曲，即使是一張天使般可愛的臉龐。他身旁散發著的那像黑氣的東西讓范統相當不適，但畢竟錯就是在他身上他也沒辦法反駁或說些什麼。

　　「就跟你說從你家神器那邊拿的符咒不要亂用了。」

　　「我也有想對你用啊，誰叫你剛好那個時候靠了過去。」

　　「那你那個時候是要對我用的意思囉，范統？」

　　「……也沒有啦。」

　　發現自己在情緒太過激動下而不小心說出了糟糕的話，這點讓范統有點小小的後悔，雖然暉侍什麼的其實對他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

　　「既然是你家神器那邊拿來的符咒，那你就問他看看啊？你不知道他總會知道吧？」

　　「的確，如果是他的會應該會不知道才是……」

　　對於珞侍的提議，范統的臉上不知為何露出了幾分猶豫，不過在珞侍銳利的眼神攻擊下，他還是得乖乖的妥協。

　　不太情願的伸手拿過腰上的拂塵，然後擺到了自己面前。不知為何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他便直視著手上的武器然後陷入了沉默。

　　『阿噗。』

　　『范統，你又亂玩本拂塵的符咒。』

　　陷入心靈溝通的第一句話就被戳痛處的感覺讓范統無法面對，即使這種情況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

　　深吸一口氣轉換了一下心情後，范統才在再一次面對噗哈哈哈。忽略過剛剛噗哈哈哈那責罵般的疑問，這一次范統便很直接的切入了重點。

　　『阿噗，那符咒要怎麼解啊？』

　　『本拂塵沒有義務要告訴你。』

　　簡單明瞭的拒絕讓范統頓時感到無比的頭痛，即使他覺得這已經事件習以為常的事了。而既然是習以為常的事，那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也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死纏爛打。

　　『阿噗拜託啦，下次幫你買你上次說很想要的那個洗髮精。』

　　『……死范統你以後可以再拿本拂塵的符咒亂玩試試看。』

　　聽到噗哈哈哈這麼說，雖然還頗有被威脅的感覺，但范統也知道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就表示他也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所以阿噗，那符咒到底要怎麼解啊？』

　　『那符咒的狀態只會維持一天而已，就讓他維持那副模樣一天過去就好了啊。』

　　『咦？』

　　最初聽到的時候，范統腦中只有這麼簡單的事竟然騙了他一罐洗髮精的想法，可是在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後，他才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現在中符咒的可是那個東方城的國主大人啊。

　　『阿噗！沒有更快的方法嗎！？中符咒的不是可以耗過一整天等效力消失的人啊！』

　　『這根本拂塵沒關係，也沒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剩下的你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吧，本拂塵要繼續睡了。』

　　『等等！阿噗、阿噗先不要睡啦！』

　　聽到噗哈哈哈這麼說，范統的表情除了錯愕之外就是錯愕，而在不管怎麼呼喚對方都沒有回應的狀態下，他只能維持著如此錯愕的表情，緩緩的轉向暉侍和珞侍。

　　而在看到范統那表情後，不用他多說什麼，兩外兩個人也知道情況大概不太妙。

　　看來是有什麼糟糕的事要發生了。

　　「范統，我應該會恨你一輩子吧。」

　　「……」

　　在一旁被自己牽著的可愛小孩口中唸著一點都不可愛的話，這種反差讓范統感到一陣惡寒。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雖然范統牽著的明明是東方城的一國之主，但他們現在的感覺看起來卻只是像一般的親子或年紀差大了點的兄弟，只是弟弟太過可愛了點罷了。

　　「你確定這樣假的不會有人認出來嗎？就這樣乖乖躲在鬼王殿不就好了，為什麼那麼堅持要去你家？」

　　我家啦，我家。

　　「待在神王殿的話會被違侍發現，他發現的話你就真的完蛋了。」

　　聽到一旁的小孩這麼說，范統瞬間覺得又有另一股惡寒疊了上來。

　　對了我都忘了神王殿還有那些麻煩的要死的傢伙們，難怪要把暉侍留在那裡，如果出了事的話我這張嘴也沒辦法解釋什麼吧。而且珞侍這傢伙似乎是沒有要讓別人知道的意思。

　　……但就算這樣也不用去我家躲吧？

　　在腦裡反覆思考著那有些莫名的違和感，但卻整理不出任何頭緒，在越想只會覺得越混亂的狀態下，他很乾脆的放棄繼續思考。

　　「但願要遇到認識的人啊。」

　　「范統，總覺得你這麼講就真的會發生啊。」

　　「才會！就慢到了不要胡思亂想。」

　　「明明就是你先開頭的。」

　　算了我不要繼續說了，好累。

　　在繼續對話似乎就會被逼瘋的情況下，范統就很乾脆的選擇了沉默。但不知道該說他總是事與願違還是他的運氣真的就是背到一個極點，最不希望發生的事偏偏就在這種時候發生了。

　　「……范統？」

　　熟悉的聲音從他們兩個人的背後傳了過來，在那一瞬間，他們便很有默契的打了個冷顫然後停下腳步。

　　雖然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回話，但或許是突然停下的動作太過不自然的關係，他們身後的人似乎也不認為自己是認錯人然後離開，而是帶著有些不確定的腳步走近他們。

　　為什麼停下來啊！只要認錯人走掉就好了啊啊啊──！話說回來對方叫的是我你為什麼也要跟著停下來啊珞侍！

　　就算在腦中無限的吶喊，范統也沒有辦法改變現在的局面，只能靜默的等著身後的人走到他面前。

　　「果然是你……」

　　站在他面前的人用著沒什麼表情的表情望著他，那已經看到厭煩的俊美臉龐讓范統瞬間有點腦袋轉不過來，雖然剛剛聽到聲音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對方是誰。

　　「那爾東，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今天休假，要出現在哪裡是我的自由吧，而且我也有些事要去找修葉……蘭……」

　　他面前的人一邊說，一邊把視線移向一旁低著頭的嬌小身影，那太過螫人的視線讓珞侍除了低著頭和祈禱之外什麼都不敢做。

　　「范統，你也有這一天啊。」

　　「什、什麼那一天！事情才是你想的那樣！不對，你到底想到了什麼南北啊！」

　　對於那爾西的話，范統在頓了一秒後便完全崩潰。

　　這是我的錯覺嗎？這是我的錯覺嗎！？雖然還是很不一樣但我總覺得那爾西有時候講話越來越像暉侍這是我的錯覺嗎？

　　目前只想趕快把珞侍拖回自己的范統相當的焦躁，當然除了剛剛那爾西的言語攻擊外，他也珞侍的身分不要暴露以免麻煩。

　　但一般人怎麼可能會不好奇呢。

　　「所以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

　　大概是因為對於那爾西的提問范統在一瞬間安靜了的關係，他便在下一個瞬間蹲了下來，繼續用著那可怕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小孩。

　　「總覺得這身影很眼熟啊……」

　　「那、那爾東你不是要去找暉侍嗎？他現在人在鬼王殿，你還是慢點去找他吧！不然也不知道他等兩下會亂跑去哪裡。」

　　眼看危機逼近，范統便稍微把珞侍拉向身後，並試圖轉移話題。

　　而在看到范統的異樣後，那爾西便站起身，嘴角邊還勾起了一點玩味般的微笑。

　　「我改變心意了，修葉蘭的事晚點再說，范統，我跟你一起走吧。」

　　……蛤！？

　　太過突然的提議讓范統的理智幾近斷線，當然他手裡牽著的那個人也是。

　　這是什麼可怕的展開！？什麼跟我一起走！？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嗎跟我一起走？我只是要回家啊！回家！！你好好的沒事不去找你哥來我家要幹嘛！？

　　在腦海裡無限吶喊的范統除了胃痛和頭痛之外幾乎快沒有任何知覺。就在他還在思考到底該怎麼脫離眼前的人的瞬間，一直在下面默不吭聲的珞侍稍微拉了拉他的手，然後用了相當細小的聲音說了些什麼。

　　「要跑了喔。」

　　「嗯？什麼？」

　　因為聲音太過模糊的關係，范統在反射下提出了疑問，不過對方似乎是沒有要理睬他的打算，而是收緊抓著范統的手，就這麼拉著范統然後很突然的跑了起來，。

　　「咦──！！？」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范統沒有辦法反應，只能任由那小小的拉力拉著他往前奔跑，然後把身後的那爾西遠遠的甩開。

　　而看到眼前的兩個人的行動後，那爾西倒是也沒有其餘的反應和行動，只是站在原地望著離他越來越遠的兩個人。

　　「就算跑走了我還是可以用尋人魔法啊……」

　　口裡唸了幾句，然後再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後，那爾西才露出了點有些無奈的笑容再次看向已經不在的那兩個身影。

　　「算了，還是先去找修葉蘭吧……反正晚點再去范統家堵人也沒關係。」

　　「哈、哈……珞侍！你要走之後也要先聽一聲啊！」

　　「我有說啊，只是你沒聽到而已。」

　　「說那麼大聲誰聽不到啦！」

　　大概是范統的情緒還停在剛剛那股緊張之中沒有恢復的關係，在經歷了了那麼突然的事之後，他現在的情緒只能說是完全受到驚嚇的狀態。

　　「是說為什麼不直接飛去我家就好了？跑到大街下的話不就變得更安全了嗎？」

　　「不，我想依那爾西的個性，他可能會直接去你家堵你吧。」

　　「……」

　　我要搬家，搬到一個沒有任何人找得到我的地方。

　　腦海裡瞬間閃過的念頭讓范統搖了搖頭，輕輕拍了下臉頰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之後，他便再一次看向珞侍。

　　「那，現在要怎麼辦呢？」

　　兩個人心裡共同的疑問讓他們很有默契的低下頭，那圍繞在他們身邊的無奈感就連路人都察覺得到那不對勁。

　　「……既然都到街上了，就到處去晃晃吧。」

　　「你確定？如果發生跟剛剛不一樣的事要怎麼辦？而且我在西方城也算大有名氣，牽著你在街上亂逛隔天又有正常的傳聞傳的滿地飛怎麼辦！？」

　　「放心好了范統，你的知名度還只停留在茶餘飯後的小八卦而已，不會傳太久的。」

　　「不對吧！有哪裡不對了吧！重點是還是不會有八卦到處傳啊！」

　　「不然你現在還能做什麼呢。」

　　「唔……」

　　暉侍，你一定從以前就是個超級被虐狂才會覺得這種小孩很可愛。根本就是用著天使的臉孔到處欺騙人的惡魔啊！為什麼每一句話都要戳人痛處呢！就不能講些符合那張臉的可愛的話嗎？

　　被珞侍的話堵住的范統在掙扎了幾分鐘之後，在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下，他只能按照珞侍所說的牽起他然後在街上到處晃，然後默默祈禱隔天不要太奇怪的傳言在城裡到處飛。

　　牽著小小的珞侍在城裡到處跑，其實狀況並沒有范統所想像的那麼糟，只是偶爾會有些刺人的目光和路人上前來搭話，除此之外並沒有出現什麼太糟的情況。

　　應該，還不算太糟。

　　「代理侍大人，您身旁的小孩好可愛啊，是有什麼特殊關係嗎？」

　　「代理侍大人，那是您女兒嗎？真可愛啊。」

　　「閃……代理侍大人，怎麼都沒聽過您有這麼大的孩子呢？難道是最近才認回來的！？」

　　你們可以在八卦一點。不要一直圍過來！就算你們問了一堆奇怪的問題我這張嘴也沒有辦法好好回答你們！還有剛剛那個傢伙你想說閃到腰吧！？你剛剛差點說閃到腰大人對吧！？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

　　還有那邊那個！不要趁混亂偷摸珞侍！你也反擊一下啊珞侍！剛剛還有人把你認成女孩子你也多少反擊一下啊！

　　「那個……」

　　細小幼稚嫩的聲音在一群混亂中響起，這讓原本嘈雜的空間在一瞬間安靜。

　　「那個……范統叔叔只是暫時照顧我而已，我跟范統叔叔沒什麼特殊關係……而且大家這樣會讓他很困擾的，我也覺得有點困擾，可以請大家不要把我們圍起來嗎……」

　　用著像是快哭了般的表情看向所有人，然後配著那可愛的口吻，這讓圍著他們的所有人在感到被治癒後便默默退了開來。

　　至於那唯一沒有動作的人，范統，則是用著有些傻地的表情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誰？你是誰！？這惹人憐愛的小傢伙是什麼東西？剛剛對著我惡言相向的惡魔跑去哪了！

　　「走吧，范統。大家都把路讓出來了。」

　　不是讓出來的，是被你騙出來的吧！！為什麼剛剛還露出那麼可愛的表情的小傢伙現在會用這種可怕的語氣跟我說話啊！

　　也沒有再繼續詢問范統的意願，而是在自顧自的說完話後，珞侍就拉著有點失魂的他離開了現場。

　　從熱鬧的街道走往比較冷清的小巷，像剛剛那樣的情況當然也沒有再出現。與熱鬧的街道有所不同的，只有幾間有些破舊的小店還開著，與其說是悠閒，不如說有種懶散過頭的感覺。

　　「原來還有這種地方啊。」

　　像是在看著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從剛剛開始珞侍就一直呈現著拉著范統到處跑的狀態，而被他拉著的人也只能乖乖的任憑他處置。

　　「珞侍，你好像玩的很難過啊。」

　　「范統，別人正開心的時候你還是不要講話比較好，各方面都很掃興啊。」

　　「又是我願意的！」

　　用著跟平常一樣無奈的表情和情緒回覆著對方，雖然感到些無奈，但不得不說，這份愜意是連他自己也很久沒有感受過的。

　　當然，對方應該也是如此吧。

　　就算沒有辦法從表面看出來，但那被所有事重壓著的事實是不可能消逝的。

　　他是一國之主。即使年輕，也是替著前任女王擔下所有重任，擔下了整個國家而生活著的人。

　　到底有多久，沒有看到他像現在這樣開心的笑了呢。

　　雖然也不是說有什麼語言障礙，或是想要的東西都無法說出口的毛病。

　　只是清楚明白的知道，有很多事情，是即使開口也不可能要求到的。因為這世界並不是只圍著自己所打轉。

　　所以就算覺得難受，就算想大喊著累了，也不可能去改變正在運行著的所有事情的秩序──明明，從以前就一直那麼認為著的。

　　偏偏你卻總能奇蹟似的改變所有事情。

　　符咒的效力到了隔天，就有如噗哈哈哈所說的一樣完全的消失殆盡。一早醒來就變回成人的感覺反倒讓珞侍有那麼點不習慣，就好像昨天就只是做了個夢一般。

　　「今天一定要讓范統死的很難看。」

　　帶著那像宿醉般的倦容默默的說了令人毛骨悚然了話，如果他口裡的那個人在現場的話，大概會被這簡單的一句話給嚇死吧。

　　揉了揉疼痛的額頭，然後站起身。偶然浮現在腦中那些關於昨日的片段，不知為何的讓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其實，偶爾這樣也不錯呢。」

　　一邊回味著昨天的種種一邊想著今天要處理的工作以及對范統的處置，他原先有那麼點煩躁的心情反而不可思議的靜了下來。

　　就算是相當難開口，說了也可能沒有任何用處的話語，也希望能在未來的某個機會裡與你傾訴。

　　『如果可以一直待在你的身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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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可及(珞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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