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打擾仍正在討論的二位，請恕我插個話。」氣質宛若東方美人畫中出來的美女，軒霓，以柔氣卻不失穩重的嗓音，打斷了對話越來越帶刺某兩位代表。

 

那聲彷彿神仙所給的天賴亦或者說是神旨，原本吵個沒完沒了的學長以及安地爾，在軒霓主辦的話下，各自有默契的停止喋喋爭吵的毒嘴，兩雙眼銳利的一對藍一對紅，不約而合對視投影中的美人影像。

 

「方才想了許久，老實說對於Atlantis代表提到有理想的人選，軒霓有些好奇也頗有興味想了解一下Atlantis代表所說的為人何誰，不知是否那份榮幸能認識為Atlantis代表，冰炎，相中的人物？」緩緩眨著那雙勾魂攝魄的美眸，軒霓主辦不加掩飾的直道出她的想法。

 

「如果說，人選是兩方集團皆應許能參加這場競爭的條件者，另外，對方的身分與情況經由我等主辦也一致認同可授與參加，並不會造成不公平的實力懸殊的話，或許能為Atlantis代表作些適當的通融。」

 

軒霓精緻的鵝蛋臉沒有太多的表情，她敘述學長等人頗感興趣的提議。

 

頓了頓語，「既然主辦這麼開口了，我說出來也不無妨，不過我想對方的身分應該是不可能被應許的。」學長一隻大手抵在自己的唇上，認真思考主辦的提議：「另外，其實他老人家就在現場，對方是否有意願公開，我想還是得尊重。」

 

「老人家？」我看了看這場會議的大長輩，除了Atlantis集團裏有三位“看起來”是符合學長所稱的老人家外，就僅剩下我旁邊的老闆──唯一非Atlantis集團成員的長輩。

 

然後，我猛然驚覺到非常重大的問題。

 

不會吧……，我像被照相機定格一般，不敢置信地直視身旁溫厚和藹的老人。

 

沒有直說也沒有反駁，「呵呵，看來是猜中了誰嗎。」老闆意識到我眼中藏不住的訝異，愉快地拍拍我的肩膀，明示我的猜測正確。

 

「冰炎，我們認識也有段時間，你還是這麼客氣呀，看來我該多找你泡茶才對。」說著，老闆轉頭看向學長，小小埋怨幾聲沒什麼特別意思的說笑，保持常態的親切和善：「主辦都問了直說就好，老人家我可不是什麼大名人需要遮遮掩掩的。」

 

「洪老師，你是。」

 

顯然對老闆說自己不是大名人很有意見，學長頗認真的吐出五個字。就在這時，我才察覺到老闆和學長之間的關係比我想像中的熟絡，不是點頭之交般的單純認識，也不是深交甚遠的那種。

 

真要探討的話，以個人直覺認為，他們很可能是以前有合作過接Case的關係。不過，這樣說來……我倒是想起很久之前，好像曾聽老闆說過他在處理私人非公司上的案件時，有過與我差不多年齡的學生一起合力辦案的不錯經驗，當時案子完成還很高興的請大家吃飯。

 

所以那時老闆所提得那位學生，或許有可能就是學長？我不敢肯定的如此推論。

 

然後，當我從思緒回神過來時，老闆已經和主辦等人討論正事了。

 

 

＊＊＊＊＊

 

 

「洪若，洪老前輩，晚生久仰您的大名。」比起學長還有些沉的聲線，語氣雖然平板的沒什麼起伏，但卻又不失對人的尊重。

 

說話的人是萊斯利亞主辦，他在螢幕前恭敬地向老闆輕輕點頭，表達他的敬意：「在現在的顏色學界裡如果要說代表人物，我敢相信學習這塊領域的人，沒有人不會不知道洪老前輩的名號。」

 

「能夠將作品以多色又不失華美的技術，以絕美配色活靈活現的倍增您所碰過的每部作品之魂，在現今能與您並駕齊驅的大概僅有少數幾人，新人方面恐怕更是不多。」

 

「可以在這裡親見瞻仰以久的大前輩，是晚生我的榮幸。」萊斯利亞主辦說話仍舊沒有絲絲起伏，背景也還是恐怖的一片死黑，不過那雙沒啥生氣的金色長眼，這回倒多了點柔和的波動，比較先前的死板板臉來得有氣色。

 

「不過很可惜，如果Atlantis代表所找的人選是洪老前輩，我等主辦恐怕無法同意。」

 

頓了頓語，萊斯利亞大概是看了其他主辦的視訊，繼續說話：「一來，洪老前輩是有開設個人設計公司的老闆，二來，洪老前輩並非Atlantis集團成員，再加上您的名聲與實力遠播，假若我等同意前輩您協助Atlantis集團，勢必會造成不公平的場面。」內容已表態老闆的身分是絕對不可能被同意去協助學長和Atlantis集團這場競爭。

 

想來也是，假若換成我是主辦，自己也不可能讓老闆這個已經開人生外掛好多年載的老手，去幫忙別人兩家集團的恩怨廝殺。要是一個沒弄好，不是被A集團揍爛揍到死就是被B集團給活活扒皮拆骨頭，怎麼樣的結果都好不到哪去也對兩方不公平。

 

「不、不，是您過獎了，萊斯利亞主辦。」有些急的揮揮手，老闆搔了搔臉不好意思的呵笑：「不過，看來沒能幫上老朋友們的忙，真有些遺憾，鏡、扇還有冰炎真是抱歉。」

 

「不會的洪老，我們知道您有這份心，就很高興了。」

鏡董和氣的安慰老闆：「謝謝你專程來看我們，還跑這趟。」

 

「唉，但還是有些可惜呢。」感覺沒幫到忙、過意不去的老闆呻吟了會，揪起眉頭，滿臉思索的看向大家：「不如這樣吧！我幫你們找人，不知你們意願如何？」

 

不知是否為我的錯覺，就在我看見老闆漾起和樂的模樣下秒，熊熊一抹感到不明顯的流光掃在自己身上，然又迅速地不見蹤跡，彷彿根本沒存在過一樣。

 

……是我多心嗎？面對經過歲月洗禮，早已練就一身無厘頭本領的老闆，我不由得打寒顫。

老闆你不會又想什麼餿主意了吧？驚窘。

 

明顯愣了下，「……嗯，可以。」學長些微詫異，有點反應不及的點點頭：「如果是我們雙方、耶律集團以及主辦們能接受的對象，當然可以。」

 

「不過需要和我合作的，必須有排版相關的經驗、處理接案問題和基本的設計知識會比較好。」

 

「喔～那應該好辦。」聽聞學長需要的條件夥伴，老闆意味深長搓了搓下巴。

 

蒼老多皺紋的臉孔，不久揚起似春暖花開的安祥笑容。

 

「老……」闆你……，未落，我還不及了解老闆那抹笑容的意味，緊接而來的變化就像失蹄而狂奔的馬兒，急速以出乎我意料之快的速度，見著據說是我家老闆的老人，正以對我來說非常過份的手指，比在我前頭。

 

「冰炎，如果選他，你覺得如何。」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老闆探望螢幕上的各主辦人再看向學長，道出今天以來讓我最為驚駭的言論。

 

「蛤？！」老闆你剛剛說什麼！

 

 

沒等我從驚恐中回來，老闆以挑明就是要忽視我臉上慌亂的態度，賣力做他的產品推薦(員工拍賣)：「漾漾在我們公司可說是大家一致認同的勤奮好孩子，現在也就讀Atlantis旗下的大學設計系所，如果需要討論，下課時間也很方便見面，而且在條件上，漾漾也符合冰炎所需要的標準。」

 

「身為觀察漾漾工作態度多年的老闆我──個人是覺得可以不妨試試，也希望咱們公司的小朋友能幫上老朋友一些忙，假若可以，也期望漾漾能順便暫時待在Atlantis Deviseb學習。」

 

「如果需要了解漾漾排版方面的相關資料，我想冰炎你想必都從漾漾的個人資料上看過了。」

 

老闆輕鬆的陳述一件彷彿不干他家員工安危的事情，泰然自若的對椅邊的小茶几伸手提壺、拿杯子，為自己倒上老人茶。而身為老闆強力推銷出去的我，則無法言語的傻在原位。

 

連要被賣了都沒心靈準備的份是怎樣啊啊啊啊啊！我悲泣的自問，活像輕飄飄白紙，任由冷風亂吹晃呀晃。

 

「老‧闆，」好你個殺千刀、賣員工、我恨你！

 

「嗯，就這麼辦吧。」

學長低吟的的聲音，突然打斷我的思緒。

 

我不清楚學長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名為紅色警戒的鈴聲卻隨之於心中不妙大作。

 

壞預感。

我觳觫的睜大眼睛，瞪視學長開口的嘴型。

 

「主辦。」只見不知道沉思什麼，沉思到勾出惡劣嘴角的學長，慎重聽完老闆拿自家可憐員工當作推銷的片詞後，滿副欣賞有趣動物還是觀看眾藝八點檔的興味，飄來一記紅眸。

 

「這場專案競賽的合夥對象──」

 

「褚冥漾，這傢伙我決定用了。」

 

學長用著女孩們聽到包准會如癡如醉、酥軟在地的性感聲線，宣告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