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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事本:接軌相遇‧魔王級合作搭檔 話數:沙漏灑下之時的一‧02
開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與學長水火不容的何政。
略微高亢的嗓音夾帶濃濃不屑與囂張,何政飽含惡氣的眼珠子不意外朝學長身上掃過,「這個意見我覺得非常重要,不管是對我們還是‧對‧他。」他一副很瞧不起人的樣子抬高沒說多好看的下顎,用簡直是變相鼻孔瞪人的蠢姿態,意識大家往學長探去。
「我想追求完美的公平。」他冷冷的說。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學長,「喔?請問你所指的不公平是什麼,可否說來聽聽?」貌似很意外有人在快結束之刻,還不斷積極表示自己有意見,螢幕中名字顯示叫艾里恩的主辦人,露出奇異的面孔輕輕挑眉。
其他主辦人在聽聞何政的話後,也不約而同表現出頗為好奇的神色與不解。
坐在位置上收拾資料的學長,這時也危險的瞇起他足以瞪死人的紅眼:「這混帳又想搞什麼鬼名堂。」
他嫌煩的咕噥,稍稍調整了自己的坐姿,索性翹起二郎腿。
「要是愚蠢的問題,我絕對不會讓他好看。」低沉的聲音,狠狠的宣示,坐於他老大附近的我不禁打起寒顫,莫名覺得周圍的氣溫好似驟降好幾來度只差室內沒飄雪。
事實上你已經給人好看了好嗎……,我不知該做如何的反應,心中吐槽學長。
從會議開始到現在,就我所記得每次何政調侃完學長所提出的問題沒多久,某位可說心存百分之兩百報復心態的傢伙,不時很勤奮的夾帶惡意的口吻回敬對方不下十幾二十遍,還很沒良心的故意猛戳別人痛腳,直到對方理智快接近崩潰,準備抄傢伙打人才肯善罷甘休。
雖然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學長會報復何政是情有可原、沒什麼好奇怪。
再者,任誰都難以忍受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調侃還不報復回去。
不過礙於人嘛,總是會對弱者產生同憫心,就算自己不是很喜歡他,看到學長狠很把人揶揄回去時很痛快。
縱使這一切後果是他自己自找罪受、活該得來的。
但我還是得說實話,自己仍有些覺得何政挺可憐,希望學長出手稍稍輕點。
「唉……」我回憶起稍早前忘了是討論到哪點時,何政莫名其妙對我和老闆瞪來的那臉傲慢,以及學長回敬何政不帶髒字的華麗罵法,深深吁口氣。
看何政的表情,八九不離十勢必又是想找學長麻煩,真是記不起教訓,我有種心情複雜的感觸,不曉得該佩服這人和蟑螂一樣生命強韌還是該罵有毛病,然後一個俯首、闔上眼,懶得再替何政做無意義的默哀。
與其幫沒救的人禱告,不如為自己向神祈求會議順利,好趕著回去還比較有意義。
再繼續待在這,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我以身為衰人的無比直覺,不安的想。
室內收拾東西的聲響與交談,或許因為何政突如其來的話語,使得所有人不謀而合停下手邊的工作,一致性轉頭數看向眸中彷彿正燃燒熊熊烈焰的何政。
眾人數十雙明亮的眼睛,無一不是透露著對他話語所產生的不解與好奇。
先是刻意性清清喉嚨,然故作鎮定的擺出一副問題好似很嚴重的神色,「我們耶律集團今天來了七位,有五位是這場時裝婚紗活動專案競賽的參與代表,包刮我在內,五個人為一團體,簡單來說就是以團體合作,對此表示我們對它的重視。」何政不改態度說著,雙手環胸站在自己的座位前面。
「但Atlantis集團與我們作法不同,這場會議從頭到尾他們只有派出一個人,而那個人還仍是一個正在就讀大學三年級的在校生,雖然他的才能是大家有目共睹也以予肯定的好,不過──」
「這樣的對弈真的公平嗎?」他拋出絕對的質疑,詢問投影中各個吃驚的主辦們。
「雖然表面上是兩個集團的公平競爭,但事實卻是團體對上一個人的不公平局面。」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假若我們耶律集團贏了Atlantis集團這場專案競爭,外界大概也不會認為是我們耶律集團贏得光彩,還可能進一步認為我們是故意以多欺少,強行抱走此專案的所有權。」
「這樣有可能的名譽損傷,我個人認為主辦們是否須審慎評估?」語落到此,何政看似認真卻挑釁十足的眼神,毫不掩飾的透露出一股較人不太愉快的氣息。
全場的所有人,除了耶律集團的人以外,近乎聽聞完何政的言詞後,臉色瞬息佈上黑而沉重的陰影,每個人的神色,包刮我與老闆在內都不由自主因為如此震撼的提問,當場屏住呼吸、面色充斥嚴謹。
整場氣氛轉眼間從稀稀疏疏的交頭接耳,轉變成一片死寂的靜默。
首當其衝亦也是Atlantis集團代表的學長,更是神色鐵青不能。
下彎的漂亮嘴角不發一語,當下宛如疆場戰死的惡靈,學長只是瞪著何政沒有動作,但氣息卻已散出強烈惡寒的狠意,不爽的俊容難看到一個地步。
天……那火氣可以殺人了吧,現下只能做單純腦內運動,其他事都不能動的我,死也不敢探望火大程度大概逼近能燒毀好幾來棟房子的學長,怯怯地偷偷挪動自家的屁股往老闆那又移了一點。
學長會這麼盛怒,其實我不難理解原因為何。假使今天換作是我站在學長的立場聆聽何政當下所給主辦人的提問,我敢確切肯定自己也會為此而發怒,而理由很簡單──只為自尊心受到了侮辱。
作為一個人,不管強者也好弱者也罷,自尊心是人人皆有且不可能除去的存在,尤其當人面對自己所重視的事物被遭受強烈質疑時,那份自尊心會像是把利刃劃在自己的胸口,猶如穿心剖肚般痛得讓人叫不出聲,然伴隨它以予的憤怒,誠懇的表現在不平衡的心理。
而現在的學長,大概也正是我想的如此。
即使何政在對於團體對個人之後可能會有的結果說的挺有理,就連我也認同耶律集團假若贏了Atlantis集團這場專案競爭,那麼他們勢必在未來不久,除了接受勝利女神送予的光輝,也必須承受外界以“多欺少”的輿論,備受實力質疑。
可是,如果說之後的判決不是耶律集團贏,而是代表Atlantis集團的學長贏呢?這個答案不無可能,假若學長贏了這場競爭,那名聲僅增不減,甚至還可能致使他的身價加倍水漲。
縱然學長是一個人對弈耶律集團的團體組合,且的確還是個隨時有課業壓力的在校生,但還是有贏的機會。
畢竟這場時裝婚紗活動專案競賽,不是看人數多寡來作輸贏,而是看最後的設計與規劃能否贏得主辦們多數的肯定。再者,就衝著那很可能會贏的二分之一機會,何政在對於『這個人仍只是一個大三在校生』以及『他們會贏』的傲慢口吻,確確實實冒犯到身兼具備各種優越素質的學長自尊心以及他老大的人格。
換作任何人面對那番明顯的挑釁,人在好也真的會不由得動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