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她的特殊傳說(1) - 第四話保健室跟屍體大隊

Atlantis Ｔｉｍｅ：？？

我相信極度恐慌的人，在漫畫中的表情大概就是這樣。

『孟克的吶喊』扭曲一百倍的版本（宸:那大概也已經不是人類了吧）。

天啊天啊天啊天啊--！媽媽這是什麼鬼地方啊--！

我想回家！

立刻！馬上！

冥漾臉上的表情是這麼說的。

「別亂說，他們的教室不是那間。」

耳邊傳來學長的聲音，慵慵懶懶的像是說著今天天氣很好那種感覺，我抬頭看了一下，風和日麗、晴空萬里，的確是一個好日子......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就在我們維持著石像般在原地不動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來，離門口最近的蓬毛輔長拉開門，一個纖細的身影閃進來。

奇怪的是那瞬間我聞到很重的血腥味，但門關上之後又立即消失了。

進來的人非常眼熟。

就是那位我們以為撞火車死掉、但是又找不到屍體讓冥漾被踹一腳的學姊。

「庚。」見到來人，學長站起身微微頷首，當作打招呼。

學姊同樣禮貌性的點點頭，然後看向我們，「學弟、學妹，又見面了。」同樣是溫柔的笑容，帶著誘惑人心的聲音，「我是大學部的庚，如果學校中哪邊有問題也可以來找我。」

那瞬間冥漾不由自主的解除了無聲吶喊的定形狀態，馬上點了點頭。

在一旁看見的我，只能表示呵呵。

而學長睨了冥漾一眼，接著冷笑的哼一聲，「庚，跑出來了。」他抬起手點點自己的眼睛。

像是驚悟似的，那位庚學姊立即捂住眼睛，然後有點尷尬的笑著。

在她遮住眼睛前，有那麼一瞬間我在學姊的眼角看到不明綠光，不過在仔細一看後又沒有，她的眼睛到底是？……

「我是進來說一聲，外面的隊伍都排到走廊外了，多少該處理一下吧。」輕柔的聲音表示她來這的目的，而話裡針對的是蓬毛輔長，後者無奈的聳聳肩。

排隊？

這間健康中心有這麼搶手嗎？

受傷的學生居然是用『排隊』來等候......我們在這邊待了那麼久，總覺得不好意思。

「反正他們又不會跑，等一下又不會死。」那個蓬毛輔長哼了哼，擺明就是不想現在處理，模樣看起來十分欠揍。

「放久了會有臭味。」學長不悅的皺起眉頭，突然一把抓住冥漾的手往外扯，「我要帶這傢伙到他們班級報到，你慢慢處理吧。」接著又對我說，「妳在這等著，等下會有人來接妳。」我點點頭表示。

放久會臭？不會跑？

我記得庚學姊也是從那扇門外進來的，那個時候……

就在我大腦意識到這兩件事的代表意義時，我已經用雙手把耳朵摀住，讓旁邊的輔長和庚學姊覺得疑惑。

同一時間學長已經拖著我哥，用另外一手打開健康中心的大門然後關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比豬在被殺時還要淒厲慘烈的慘叫聲從門外傳來。

中心裡面正在說話的蓬毛輔長和庚學姊立即按住耳朵，以免慘遭魔音傳腦。

見此刻情景，我慶幸自己沒有先出去…另外也擔心冥漾會不會有心理陰影。

幾秒後傳來學長凶狠的聲音，「給我閉嘴！」啪的很大一聲，像是手打在肉上的聲音，我猜學長又在揍我哥了。

「唔唔唔唔唔......」冥漾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被打到說不出話來，或是有其他原因造成的。

接著……

「嘔---！」有人在嘔吐，是那種要把胃裡的東西全吐出來的吐。

「靠！」

最後聽到的是學長的怒吼，然後是很熟悉的物體被踹的聲音。

※ ※ ※

冥漾坐在椅子上，像條缺水的魚似半死不活的癱著。

手上握著我給他擦臉的濕毛巾。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剛剛他們的對話是什麼意思。

所謂的『排隊』，是指屍體大排隊。

「同學，你還好吧？」土著輔長一邊搖著剛從冰箱拿出來的新飲料罐，然後繞著飲料給我們看。

在冥漾吐完之後被學長踢回保健室，學長則是一臉兇狠的借了保健室的浴室和衣服，目前正在裡面大洗特洗。

「大概還好......」冥漾張開嘴，弱弱的吐出四個字，他呼吸了幾下，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空氣流進來，沒幾秒那個噁心的感覺馬上又來，讓他又想吐了。

「我這裡有嘔吐袋，你要嗎？」怕冥漾又會嘔吐，所以我向輔長多要些袋子。

他擺擺手表示不需要。

蓬毛輔長手上的飲料罐放在冥漾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他很舒服，「把這個喝下去就會舒服一點。」

我看著飲料罐，這次上面的文字是中文，標示著檸檬水。

「剛開始都會比較不習慣，看久了就會麻木了。」很可能也曾經是受害者之一的庚學姊笑著，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基本上我認為，這種場景看再久應該都很難習慣吧。

冥漾喝了幾口檸檬水之後，臉上表情倒是沒有像剛才那樣不舒服，不會要吐不吐的。

「喂！你洗完了沒？」這時蓬毛輔長走到浴室門口邊，隨手用力拍幾下門板，發出很大的聲響，「我要開始工作了！」

原來他的工作是收屍嗎？......

我默默的在心中如此想著。

「※ ％＄％＃％！」

原本緊閉的浴室門突然被猛力拉開，在裡面洗衣服的學長對著輔長怒吼一段句子，銀髮上還掛著水珠。

不過我真的聽不懂學長在說什麼，聽起來不太像是一般常見的外國語言，也許是某個較不為人知的特別語言吧。

另外，我直覺他好像在罵髒話，所以用其他語言不想讓我們聽懂。

「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還不舒服？」似乎在旁邊涼涼沒事做的庚學姊好心的這樣問我哥。

廢話，你看到一堆支離破碎的屍體大隊臉色怎麼會好。

我猜冥漾心中是這樣想的，外加個大白眼。但他似乎想起剛剛那個『畫面』，讓他又想嘔吐。

「你如果再吐出來，我會用剛才那件衣服塞進你嘴裡。」學長一邊整理著身上衣物，一邊陰冷的朝我們這邊拋來如此恐怖的威脅話語。

然後冥漾驚恐的立即用雙手捂住嘴巴，死命的把想要吐的東西給吞回去，大有寧願噁心死也不要被學長踹死。

「等、等一下，雖然我哥嘔吐在你身上不好，但他不是故意的…也沒必要這樣對他吧？」我擋在兩人之間，以免學長又再來對冥漾施暴，他今天算下來已經被打好幾次了，我不忍心看他繼續被打。

我說完話之後，學長盯著我一會兒，盯得我心裡發寒。

但是學長僅對我冷哼一聲，沒有要做什麼後，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你要不要回宿舍換備用的黑袍？」看見學長身上換成白色的便服，在旁看好戲的庚學姊微微挑起眉毛這樣問，「被......看到不太好。」

「不用了，反正這傢伙今天只上半天課，等報到完之後我就下工了。」學長看了冥漾一眼冷哼了兩聲，讓他瞬間寒毛直豎，接著不理他繼續整理長髮。

正在整理頭髮要綁成一束的學長突然將視線轉回來，眯著紅色眼睛看著冥漾很久很久，久到他快要發毛指數破表後學長開口了，「你嘴巴不痛嗎？」

「啊？」冥漾盯著學長，表情很錯愕。

這時我也注意到了。

並不是學長正在綁馬尾的動作很俐落美麗，謝謝。

而是學長的頭髮不知在何時乾了，從他進浴室洗衣服到他出來後，沒有看過他用吹風機之類的東西。

如果照學長他們剛才所講的這裡是間異能學校的話，那按照漫畫書跟小說的思考邏輯，很可能是他用魔法什麼的吹乾自己吧。

沒想到，對於這件事我接受的還挺快的…至少比起會跳會走的教室來說。

「我說，你嘴巴不痛嗎？」學長眯著眼睛靠近冥漾，由於學長漂亮的臉靠很近，讓他幾乎不太敢呼吸。

老實說，這個畫面怎麼看都很奇怪，學長似乎沒注意到自己這樣的舉動有多麼不妥。

「你剛剛咬到是吧。」學長伸出手，畫過冥漾的嘴唇。

「嘶，痛啊！」冥漾皺著眉痛呼道，他直到學長的手指輕觸嘴唇時才感覺到痛。

「就這種小傷口也叫痛，哼哼。」輔長的聲音突然在旁邊響起，他沒講話讓我完全忘記有這麼一號人物。

然後我看見冥漾被輔長像小雞一樣的拎起來。

「學、學長！」冥漾向站在地上的學長發出哀求，模樣簡直像是要被宰前的小羊發出最後的哀號聲。

依照學長的態度我猜他不會幫忙。果真，學長冷淡的哼了一聲之後別開頭，完全不甩我哥。

「乖乖，這點小傷沒有什麼好怕。」似乎為了強化冥漾的信心，輔長發出不明話語安慰他，但顯然沒啥用。

「哥，沒事的、只是擦個藥而已。」我也安慰他道。

「好了、別嚇他，要不然他今天都沒辦法去新生報到。」還是庚學姊比較有良心一些，她坐在原位上這樣告訴輔長，雖然她一步也沒動只動口。

「我才沒嚇他，話說、你不是也帶了新生嗎？為什麼這麼閑的坐在這裡？」輔長把冥漾拋到旁邊的診療椅上坐好，然後從小推車上隨便抓下一罐藥瓶。

「這個是什麼藥......」冥漾好奇的問一句話。

「我那個算舊生了，從原班直升上來的，不用我跟著也可以處理好，所以就很閑。」庚學姐說道。

那兩人完全無視冥漾的問句開始自顧聊起天來。

因為他的這句話，我好奇的走過去看。

外觀跟一般的藥瓶沒兩樣，但是標籤上是奇怪的塗鴉文字不知道是啥藥。

同時間，輔長一邊聊天時上藥的動作倒也沒有忘記，他抽出一隻乾淨的綿棒接著沾了一點透明的藥膏塗在冥漾的嘴唇上，紅腫跟破皮都不見了。

什麼藥膏這麼好用，居然立即見效？

「哪，你看看哪邊還有傷。」在聊天空閒之中，輔長朝冥漾拋來一面鏡子。

冥漾疑惑他的話，便拿起鏡子本來想敷衍性的照一下，就在他看見鏡子的那秒，整雙眼睛都瞠大起來。

我猜他一定是想大量訂購這瓶藥吧，依照他每日必受傷的程度來看，這算是日常必需品了。

「呃......」就在冥漾還想說什麼時，被學長打斷了。

「既然傷好了，我就先帶這傢伙去教室報到。」學長一把抽走他手上的鏡子拋還給土著輔長，然後也不問問冥漾的意願就直接揪起他的領子往另一邊方向走去。

「我......」臨走前冥漾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但聲音已被關上的門給阻隔。

※ ※ ※

等學長他們走後只剩我、輔長和庚學姊，然後他們兩個人繼續聊天，而我在等人來接我。

大約在學長離開後不久，那扇外面有屍體大隊的門被人打開了，閃進來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

「呦！是戴洛啊，你怎麼會突然過來？」似乎認識這個人的輔長向他打招呼。

來者是位二十幾歲的青年，褐色短髮藍色眼睛，身上穿著跟學長類似的黑色制服，不過樣式有些不一樣很俐落隨興。

「是啊，我是來接人的。」被輔長稱作戴洛的青年微笑的說，接著視線看向我。

「妳好，我是學校的行政人員，席雷‧戴洛。歡迎來到Atlantis學院。」名為戴洛的青年對我展現友好的態度，有些溫煦的聲音，讓人感覺暖暖的。

這人看起來很好相處，不像學長總是散發著冷冷的殺氣(？)，一副生人勿近模樣。

見到我的代導人是很親切的人，讓我瞬間安心不少。

畢竟我不想高中三年內過著被打被踹的生活，我也想留下美好的校園青春回憶啊。

「你好，我是褚冥宸。那個…你是來接我的人嗎？」我會提出這問題來是因為，如果要帶新生熟悉環境、參觀校園等，通常是派學長學姊去帶會比較合適，像我哥是由大我們一歲的學長帶的，我突然被個行政人員來帶覺得怪怪的。

「抱歉，因為妳的代導人最近剛好有事情，拜託我先來接妳。」戴洛露出歉意的笑容。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iIEsBz2U
「原來是這樣啊……沒關係，我不介意。」見對方如此誠心道歉了，我還能說什麼呢，「只是覺得學校突然派行政人員過來，讓我有點嚇一跳。」而且還是個厲害的人物，我看著戴洛那親切的表情在心中確定著。

既使戴洛全身散發鄰家大哥哥的氣場，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陣陣力量感。

戴洛點點頭，「那麼先帶妳去教室吧。」

「好。」

在戴洛的帶領下我從保健室的後門出去，他似乎有意沒有選擇較近的前門，也就是哥看見屍體大隊的那扇門。

這體貼的舉動讓我在心中為戴洛加不少分。

在往教室的路上我到處觀察，這間學校比我想的還要大，聽學長說是從幼稚園到研究所都具有的學院，環境挺清幽嫻靜的……忽略掉那些會跳的教室的話。

戴洛帶我走到一處超大空曠地，看不到盡頭的那種，只看到好幾個據說是教室的水泥方塊在到處亂跳。

期間不時傳來陣陣類似打雷的隆隆聲，我連忙摀住耳朵直到聲音變小才放開。

戴洛倒是沒有摀耳朵，很認真的在盯著到處亂跑的教室，似是在找什麼。

他的側臉看起來像是帶領軍隊去攻打敵人的將軍，威風凜凜的。

不知為何這情景和側臉讓我覺得眼熟……

「怎麼了嗎？」耳邊傳來溫和的男性聲音，我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後退一步。

定睛一看是戴洛疑惑的表情。

「咳……沒事。」我假裝咳嗽讓自己比較自然一點，「我只是好奇戴洛先生正在做什麼？」

「那個啊，」戴洛笑笑地沒對我的奇怪舉動多說什麼，「我正在找教室，然後我找到妳的教室了」。

他指著那間跳得特別兇狠的教室，估計時速應該有一百二，大空地發出最大的聲音就是它了。

「咦？」

咦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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