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一個護士和兩名護工進來,護士宣布結果:“經內部評定,鐘飛在反駁過程中情緒冷靜,自我控制良好,邏輯思維清晰,第一輪內部康複認定通過;康斯坦丁在觀點陳述過程中存在明顯的臆想行為,第一輪內部康複認定未通過。”
康斯坦丁對認定結果很不滿,雙手捶桌,反複說:
“只要我自己認為自己健康,任何人都無權說我有精神病……”
“只要我自己認為自己健康,任何人都無權說我有精神病……”
第一輪內部康複認定篩選下來六人,十二人通過,通過的人被帶出C分院,一路跟隨護士走到海島碼頭,上了專屬於萊德瘋人院的渡輪,沒人知道這鐵船將駛向何方,船上只有一名醫務工作者,就是那名帶他們上船的護士,其餘全是水手和穿著制服的安保人員。
海面波濤洶湧,船體搖晃得很厲害,航速卻一點也不低。
午餐是海魚配飯,海魚並不新鮮,帶著濃鬱的海腥味和變質的腥臭味,不少人因此而上吐下瀉。
病人們沒有出艙透氣的權利,完全不知道東南西北,好在一天過後渡輪終於靠岸。
他們下船前全部被強行戴上白色頭套,很明顯,有人不想讓這些病人看見輪船外面的景象。
不過這難不倒薑尚青,他通過觀察者狀態可以識別周邊景象。登陸地依舊是處海島,准確的說是處荒島。
薑尚青對這樣的荒島有種天然熟悉感,因為當初的十六島也是這種感覺,這處荒島其實就是瘋人院的背後一端,渡輪帶他們在海上晃了一天,試圖讓病人們認為去到了另外的海島,其實就是晃了一圈後又繞了回來。
下了船,護士和安保人員將十二名精神病人移交給幾名穿著銀色連體衣的人,隨後登船返航。
這些很有未來既視感的人押送著病人們進入一個隱蔽的天然洞穴,越往裏走,空間越顯狹窄,薑尚青感覺到從深處有一種不平常的暖空氣輕輕流過臉頰。
洞穴蜿蜒曲折,在拐過幾個彎後來到一處偽裝成石頭的灰色石門,押送者輸入密碼後帶著病人進入一個透著科技感的圓形屋內,科技屋的金屬牆壁上有一圖騰,圖騰由一個圓圈圈定,圓圈內為黑色背景,背景之上是一條長有四片白色翅膀的藍色大蛇,大蛇四周環繞著七顆白色星星。
薑尚青還想再仔細觀察圖騰,但未能如願,押送者帶著他們急匆匆地向對面電梯走去。
進入電梯,按下按鈕,“嗒嗒”聲中,電梯一直往地底而去。
毫無疑問,目的地就是“根”組織歐洲大區老巢了。
同樣是海島地底一千米,這裏景象又大為不同。
在十六島的東亞基地,處處透著十八世紀六十年代第一次工業革命時期歐洲城市的感覺,各式各樣的鐵管穿梭在城市中間,時不時的從某個位置噴出一陣白色蒸汽。
而到了歐洲大區基地,則處處透著滿滿的超現實主義感。
銀色和白色是歐洲大區基地的主色調,周圍建築是濃濃的金屬朋克風,來往路人行色匆匆,穿著銀色連體衣,每個人眼睛上都戴著副如紙片般輕薄的VR眼鏡,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乎誰也不關心誰。
冷漠在這裏表現得淋漓盡致,以至於十二名身著“異裝”的精神病人出現也沒有誰圍觀,路人們甚至連扭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病人們被帶到一處科技展覽館,每人發了副VR眼鏡戴上,據漂亮女解說員說,戴上VR眼鏡後可以讓人變得鎮靜,即使是嚴重的精神疾病患者,也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將意識恢複到正常水平70%的程度。
對此薑尚青並無懷疑,一是因為他戴上VR眼鏡後確實感覺到內心開始變得更加冷靜、或者說更加冷漠了;二是同行的兩個舉止怪異的病人也在戴上VR眼鏡後行為變得更為正常;三是看看外面那些行人個個面無表情就像機器人似的,搞不好就是VR眼鏡戴時間太長的後遺症。
見病人們都戴好眼鏡,女解說員說:“歡迎各位來到萊德生物制藥集團的精神康複認證中心,下面我將帶大家參觀我們的科技展覽館,同時在這個過程中講解我們的認證方式。”
“哼!還精神康複認證中心……小妞演技真好,滿嘴跑火車還說得那麼自然。”薑尚青暗暗吐槽:“‘根’組織什麼時候變公益機構了?”
女解說員帶著病人進入第一個展間。展品琳琅滿目,主要是些嗜神經組織替代材料、可以置入人體內的磁鐵、插入皮膚之下的多功能LED燈等等。
第二展間正中展出的是一件銀色背心,女解說員說它能將聲音轉換成為多種振動頻率,這種背心將為聾啞人帶來福音,提供一種全新的聽力方式。四周則是關於這件銀色背心的技術解說展板。
第三展間展出的是一只醒目的機械手臂,以及圍繞這只機械手臂發生的故事。據說這只手臂重新讓一位失去右手、名叫愛麗絲的樂隊鼓手重拾活下去的希望,後來愛麗絲再次患上重度抑鬱症自殺,萊德生物制藥集團收藏了她的手臂。
第四展間展示的是一片放大版的芯片,只見上面的電路密密麻麻,就像是未來世界中排列有序的高樓大廈一般。導遊說他們開發的芯片在體積上已經非常非常小,能夠通過不超過五分鐘的簡單小手術就將芯片植入人體中,並讓人體擁有用意念控制家中電燈、電視、電腦、電冰箱、手機等等一切通訊和電氣設施。
第五展間展示的是一顆紅色金屬眼球以及關於它的功能介紹,據說盲人安裝這個金屬眼球後不但能恢複視力,還能隨心拉近和放大遠方圖像,能自動下載互聯網上的圖片,還能進行GPS定位,自帶導航功能,只要擁有這顆眼睛即便是個路癡在任何環境中都不會迷路。
第六個房間展示的是堆得滿滿的密封試管,密封試管內裝著墨綠色未知試劑。導遊說這種試劑名叫“萊庫緹合成素”,還說認定薑尚青他們這批病人的治療康複情況需要用到這種“萊庫緹合成素”,只用一針,然後在觀察室觀察二十四小時後即可出具康複認定報告。
薑尚青對“萊庫緹合成素”幾個字可不是一無所知,非洲大區負責人喬伊斯醫生曾告訴過他:在“拜權主義文明”時期,為了找到解決人體細胞分裂異常的解決方案,人們做了大量實驗試圖促進人體與金屬融合,但效果都不怎麼理想,強度越高、性能越好的金融融合難度越大,排斥反應越大。後來“舍體派”的科學家發現在一種“萊庫緹果”裏面提取的“萊庫緹素”可以有效綜合人體與金屬進行融合的排斥反應,但依然有副作用。
“如此說來這些陳列的‘萊庫緹合成素’應該就是‘根’組織缺乏‘萊庫緹素’的原材料‘萊庫緹果’前提下,研制的‘萊庫緹素’替代藥劑,看來歐洲大區八九不離十是把萊德瘋人院的病人們騙到這裏做‘萊庫緹合成素’的人體測試實驗了。”薑尚青對這個推斷很篤定,與伊藤倉介對視一眼,當即比畫手勢暗中通知麥娜爾等人圍攏過來,再通知隱藏在暗處的伊勢穀美子行動。
伊勢穀美子在暗處將一個精致木盒扔向薑尚青,薑尚青抬手接住,從中取出火隕刀和一柄由秦九朝最新研制的黃金色左輪手槍。
他揮舞火隕刀,於電光火石間斬落自己及伊藤倉介等人戴著的眼鏡。
整個歐洲大區基地內響起刺耳的警報聲,房間內原本白色的燈光立即變換成紅色。
幾公裏外,一股攝人心脾的殺意傳來,薑尚青知道,那是ATB—NO.02。
與此同時,其餘精神病人戴著的眼鏡放出高壓電流,僅僅一瞬間就將那些病人全部擊倒在地。這樣的死法就像屠宰場裏被電死的老牛一樣,一擊斃命,絕無拖泥帶水。
薑尚青一把揪住女解說員,“說,‘萊庫緹合成素’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用的?”
女解說員驚恐地看著薑尚青,嘴裏不敢多說出一個字,薑尚青知道她有顧忌,揮刀斬落導遊的手表和VR眼鏡,“這下可以說了吧。”
“沒用的。”女解說員看著薑尚青手中的刀,說:“我知道你是誰了,亞洲大區東亞基地出來的強者,配有一把隨時蠕動著詭異金色紋理的火隕刀,組織根據這把刀的特殊性能已經制定出應對方案,即使斬去手表,依舊能控制我們的生死。”話剛說完,女解說員嘴中冒出白沫,腦袋一歪,死了。
薑尚青將自己對“萊庫緹合成素”的推斷用一兩句話簡單地告知眾人,伊藤倉介作為戰時總指揮決定銷毀這批“萊庫緹合成素”。
赫萊爾立馬燃起黃、藍色火焰,顯出骷髏頭,張嘴對著周圍的“萊庫緹合成素”狂噴火焰。
一番狂暴操作讓“萊庫緹合成素”損毀殆盡,而整個過程僅僅用了幾秒鐘時間。
沖出科技展覽館,外面已經圍攏過來密密麻麻的敵人,薑尚青對這些人的身份很清楚,要麼是間諜,要麼是殺手,還有少量的實驗室科研人員。
遙望著遠方一棟鶴立雞群的白色三角形大廈,薑尚青說:“我們要沖進那棟建築,ATB—NO.02應該在裏面。”
敵人漸漸逼近,伊藤倉介一個箭步上前,道:“緹阿庫阿魯和伊勢穀美子協助我攔住這些人,其餘人員全力突圍協助薑尚青沖進三角形大廈,在與ATB—NO.02決戰以前,盡量保持薑尚青體力。”
緹阿庫阿魯得令來到伊藤倉介身旁,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周圍。
伊勢穀美子則扭頭看向薑尚青,在這個世界上她只聽薑尚青一人的話,薑尚青朝她點了點頭,這才邁著英姿步伐走到伊藤倉介身旁。
緹阿庫阿魯具備心電感應能力,而伊藤倉介擅長布局,二人身手都不弱,再加上擅長水系忍術和隱身忍術的伊勢穀美子,一個超強臨時戰鬥組合形成。
奪過匕首刺進襲來之人胸膛,伊藤倉介扭頭問向緹阿庫阿魯:“哪個方向的敵人最強?哪個方向的敵人相對較弱?”
緹阿庫阿魯啟動心電感應掃視四周,道:“兩點鐘方向敵人最強,十一點鐘方向敵人相對較弱。”
“伊勢穀美子,水系忍術攻擊兩點鐘方向。”伊藤倉介大聲道:“緹阿庫阿魯,和我一起掩護伊勢穀美子。”
伊勢穀美子身形微蹲,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道:“水遁,大沼澤束縛術!”
兩點鐘方向前排敵人立即被大大小小的水球裹住頭部,痛苦掙紮起來。
“其餘人,突圍!”伊藤倉介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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