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沿著國道繼續往西南方向行駛,兩邊山體近乎裸露,基本見不到什麼植物,曲傑倫布看了一眼前方遠處的雪山,道:“在聖藏地區,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香巴拉的入口在岡底斯山附近,曆史上曾有一個人持有不同觀點,他的名字叫圖爾舒克”
“傳聞在公元八世紀左右,高僧蓮花生大士來到了喜馬拉雅山脈中部地區一個名叫勞霍的地方。這裏的一座古寺廟藏經閣中記載著蓮花生大士流傳下來的寓言:‘在時間的黃昏,壞的世界將要結束,整個世界將成為仇恨、欲望和妄想黑魔的臣民……當糟糕的時刻來臨,一個珍貴的隱秘之地將保護人們’”
“從公元十一世紀起,聖藏地區的僧人們時常談論起這處隱秘之地。僧人們把這個地方稱為‘貝尤爾’,也叫香巴拉。根據藏傳佛經上的描述,香巴拉是一個充滿了瀑布和甘泉的地方,隱藏在雪山的山穀之中,需要高僧在特定時機才能打開,一旦打開就會成為人類的福地。”
“幾百年以來不斷有僧人嘗試打開香巴拉之門,但似乎並沒有什麼人成功過。當然,也有可能有人成功過,只是我不了解相關信息。”
“終於,一個名叫圖爾舒克的人登場了。他出生於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康藏地區,並在很小的時候被送到一座名叫多芒寺的大寺廟中修行,圖爾舒克非常聰明,在寺廟中接受了很多訓練,並迅速成長起來。”
“圖爾舒克的師父名叫多傑德欽,是一位高僧,據傳多傑德欽還教授了圖爾舒克如何治療麻風病,要知道麻風病在那個時期的聖藏地區還是非常棘手的疾病,而圖爾舒克只需要一些簡單的草藥和咒語就可以治好。”
“在圖爾舒克二十多歲時,他通過了一系列試煉,師父多傑德欽賜予他‘林巴’稱號。”
“林巴?”薑尚青問道:“什麼是林巴?”
曲傑倫布道:“林巴就是‘傑出的伏藏大師’的意思。伏藏有幾種形式,一種是書藏,又稱地藏,即指經書。聖物藏指法器、高僧大德的遺物等。”
“還有一種叫識藏,又稱心間伏藏, 這些教法是由伏藏師本人從自己的悟性思想中直接得到的,而不是依靠諸如某種標記符號或文字而得,因此稱之為‘貢德兒’,或‘心間伏藏’。最為神奇的就是識藏,據說當某種經典或咒文在遇到災難無法流傳下去時,就以某種形式授藏在某人的意識深處,以免失傳。當有了再傳條件,且外緣成熟時,被授藏經文的人(有些是不識字的農牧民)就能將其誦出或記錄成文。這一現象就是伏藏之謎。”
“圖爾舒克被授予林巴頭銜之後,就有了成為寺院住持的資格。隨後多傑德欽告訴徒兒圖爾舒克,他將啟程前往喜馬拉雅山脈西南部尋找打開通往香巴拉的大門,而多傑德欽判斷香巴拉大門所在方位的依據很可能就源於‘心間伏藏’。”
“多傑德欽告訴徒弟圖爾舒克:假如自己回不來,希望圖爾舒克能夠繼續完成尋找香巴拉大門這項使命。圖爾舒克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師父的請求。”
“多傑德欽走了,他帶著三十多個弟子毅然決然地向著喜馬拉雅山脈深處進發,從此了無音訊,沒有一個人再回到多芒寺。”
“之後圖爾舒克收到噩耗,他的師父多傑德欽已經圓寂。”
“圖爾舒克就這樣成了寺廟主持,而他並沒有忘記曾經答應過師父的諾言。”
“在一次入定之中,圖爾舒克得到了空行母的啟示,他得知自己就是那位預言中打開香巴拉之門的僧人。”
麥娜爾卻在這時打斷了曲傑倫布的話,“不好意思,曲傑倫布大哥,能請你解釋一下空行母嗎?這個名詞聽起來好像很不好理解啊……”
“在藏傳佛經中,空行母是代表智慧與慈悲的女神,你也可以理解為女菩薩。”曲傑倫布接著說:“圖爾舒克在入定中不止一次得到空行母的啟示,並且還在這種‘識藏’中得到了前往香巴拉的地圖,而地圖顯示的香巴拉大門就在幹城章嘉峰。”
赫萊爾聽到這裏也變得興奮起來,“哦,天啦,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關於幹城章嘉峰的一切,感覺就像要揭開一個驚天謎團。”
曲傑倫布回道:“幹城章嘉峰是真實存在的,它位於尼泊爾和錫金邊界,是世界第三高峰,也是全世界14座8000米高峰中,位置最東的一座,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幹城章嘉峰都有著寬闊巨大的山體,它由五個不同的峰頂組合而成。”
“因為地處偏遠且難度較高,攀登幹城章嘉峰的人並不多,據說至一九九九年年底僅有146人登上幹城章嘉峰,而且這一次我們的線路也要翻越幹城章嘉峰。”
“真的嗎?”赫萊爾道:“這麼說我們也有機會打開香巴拉大門咯!好期待呀……”
“也許吧,哈哈哈……”曲傑倫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著說:“一九六二年秋天,圖爾舒克帶著20來個弟子踏上了尋找香巴拉之旅。”
“圖爾舒克按照禪定中得到的地圖帶著隊伍來到了幹城章嘉峰,並在那裏紮營下來。”
“一九六三年初春,他們從幹城章嘉峰的營地出發,幾天後在攀登冰川半山腰的一個洞窟時圖爾舒克讓大家停下來休息。根據禪定中得到的地圖,從這個洞窟出發,下坡再穿越下面的一條小山穀,再爬上對面山坡,就應該到達香巴拉之門了。”
“這時,惡劣天氣卻突然降臨,他們嘗試了十九天都沒有進展,帶的水和糌粑也快沒了,斟酌一翻後,圖爾舒克讓其他人在洞中休息,自己帶著一個名叫旺嘉的弟子換了一條路線,終於登頂成功。”
“這時冰川上突然出現了美麗的自然景觀和綠色的森林,越往上走越青翠,逐漸形成一個通道,通道上有許多道彩虹。越往上,冷風轉為暖熱芬芳的熱風,夾帶著鮮花藥草的香氣,就像是突然切換到另一個時空,好像一切都顯得不那麼真實,但偏偏就出現在眼前。”
“弟子旺嘉非常興奮,想一步跨過去進入那個壯觀的景象,卻被圖爾舒克一把給摁住了,圖爾舒克說不能丟下其他的人,得回去帶上他們。”
“旺嘉非常失望,但上師怎麼說就得怎麼做,所以兩人返回到洞窟之中。回到洞穴的圖爾舒克獨自坐在一塊岩石上就開始誦經,這時天上有白色的光柱降下來,籠罩在他身上,天空中出現了五彩祥雲,四只不知從哪裏飛來的白鴿子圍繞著它旋轉,隨後一切異象全部消失。”
“第二天天空晴朗,圖爾舒克帶上弟子們重新嘗試登頂,在登頂的最後一段他只帶了三個弟子,四人正在雪堆裏努力前進的時候,雪崩從天而降,等一切恢複平靜,圖爾舒克被弟子們挖了出來,他身上沒有任何一點傷痕,可已經沒了呼吸,雙腿盤坐著已然去世。”
“這次尋找香巴拉之旅就這麼結束了,也許這是地表人類距離香巴拉大門最近的一次探險吧……”
薑尚青等人懷著別樣的情緒回味並討論著圖爾舒克尋找香巴拉大門的旅程,全然不覺長途跋涉的艱辛與疲憊,不知不覺中,越野車來到了雪山之下的一座寺廟。
寺廟不大,有著鮮紅色的泥土外牆,看上去與中原地區的寺廟在建築風格上很不一樣。寺廟內一個五六十歲的喇嘛主持接待了幾人,簡單寒暄之後各自去到客房休息。
晚上,薑尚青做了一個很特別很特別的夢。
夢境中他和一群隊友來到了一處世界屋脊的高山上,而那些隊友他居然一個也不認識。
這裏像是喜馬拉雅山脈的某處高峰,他和隊友們在最高處固定住繩索,通過蕩秋千的形式在光禿禿的懸崖絕壁間穿梭,而每一次跨越從做夢者的視覺來看最少都有幾百上千米,甚至是幾千米。
終於,他們在飛躍過一處很大的山脊後來到了一處陡峭的山腰位置,這裏有一處突出的平臺,那處平臺的右側有一條大溝,看上去像是地質學上的一處斷層地帶。他們來到平臺下方,用專業的金屬部件卡在突出平臺與絕壁之間的縫隙處,又像是直接夾在平臺的邊緣位置,總之這個金屬部件很牢靠,他們試了一下,完全可以承受身體重量。
接著他們逐一登上平臺,往山體深處進發,這時薑尚青在夢境中得到一個訊息,他等會還要獨自回來完成一個任務,但這個任務具體是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他還得回來。
他們來到一個相對平緩的山窩位置,薑尚青的左側是可視範圍內的最高峰,右前方是一處小山峰,左後方也是一處小山峰,再往左後方的下坡位置就是他們來時的那個平臺。
這裏海拔很高,常年有積雪,視線中幾乎沒看見什麼植物,到處是些石頭。薑尚青在左邊主峰一側看見了一個棕黃色如鵪鶉蛋般大小的橢圓石頭,撿起來一看,發現已經玉化,隊友告訴他這是蜜蠟,接著他又撿到了幾個蜜蠟。
再之後薑尚青還看見山坡上有野蔥,雖然這些野蔥沒有黔州老家山上的長得好,但那種特有的一簇簇嫩綠還是讓他興奮不已,他迫不及待地去拔野蔥,接著又發現附近有一塊泛著淡綠色且已玉化的石頭,隊友們紛紛過來研究,都確定石頭已經玉化無疑。
大家決定再往主峰方向爬上去一些,看看會不會有很值錢的石頭,最後他們用憑空出現的背簍各自背著一大堆石頭下山,他們都背了很多,只有薑尚青一個人幾乎沒背什麼東西。
這時他們前方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山洞,裏面黑乎乎的,洞口一直往下方延伸,薑尚青站在洞口外不遠處感覺不是太好,並勸說隊友們不要進洞,可有個隊友似乎發現洞內有一種名叫“麥子面”的好東西,他們全部決定要進洞。
薑尚青問道:“為什麼一定要下去?”
其中一人回答:“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下去!”
他們還是走了,剩下薑尚青一個人在洞口外,他等了好久感覺不對勁,便走到入口處察看情況,這時候洞口居然像有魔法般向上延生,薑尚青因此被迫進入洞內。
他在洞內看見隊友們被無數的惡鬼追,他們害怕極了,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而這時薑尚青也淪為了他們中的一員,他們拼命地向上跑,一下這個跑在前面,一下那個又加速跑在前面,身後無以計數的惡鬼窮追不舍。
最後所有人都被追上了,一大群惡鬼抓住了一個人,他們全部漂著來到做夢者的視野前,炫耀般展示著他們抓到的戰利品,並挑釁地展示著他們的面龐,發型,還有身上穿的衣服,仿佛害怕做夢者看不清楚他們模樣似的,那些惡鬼分明就是現代人類的裝扮,只是臉色非常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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