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同學聚會

大年初一。

小縣城嘅新年氣氛依然好熱鬧。

林弦喺院子度覆緊楚安晴嘅新年祝福——

「喂！老友！」

高陽笑哈哈咁成個波咁撞埋嚟，用個肚腩頂咗林弦一下。

「啱啱先得閒咋。」

林弦望住好耐冇見嘅高陽。

呢幾日都唔知佢忙啲乜，兩家人住喺同一個屋苑，隔得唔遠，但返嚟兩日先第一次見到高陽。

「唉，我家啲親戚多，嘢又多，過年規矩又多，搞到啱啱先甩到身。」

林弦阿媽招呼佢哋兩個入屋坐，攞咗啲點心出嚟，望住高陽講：

「一年冇見，林弦個身形keep得幾好喎，高陽你睇落就肥咗唔少喇。」

「哎呀Auntie你唔好提啦！」

高陽攬住林弦條頸：

「人哋林弦係公司嘅金牌男模，不知幾受女老闆嗒糖，梗係要注意形象啦，係咪？」

「收皮啦！亂噏乜嘢！」

林弦拍開高陽隻手。

咁俾人聽到，仲以為自己食軟飯添。

好在林弦阿媽由細睇住高陽大，知佢把口冇遮攔，笑住話：

「不過你哋兩個都差唔多時候要搵對象啦，其實唔一定要喺東海搵嘅，搵個杭市本地嘅都好吖，而家高鐵咁方便，搵個同鄉都幾好㗎。」

「喂，你放心啦Auntie！」

高陽抓咗一堆瓜子，擘開手指數：

「林弦大把選擇啦，唔好講東海有幾多個，淨係今次高中同學聚會，都有幾個女仔專登問我林弦拍拖未！唐欣、文靜、李玲……」

「得啦得啦，你咪再廢噏啦。」

林弦即刻打斷佢：

「同學聚會唔係初五晚咩？安排成點呀？有幾多人嚟呀？」

「而家都仲未知實數，改嚟改去，一時話嚟一時又話唔嚟，總之而家肯定會嚟嘅都有三十幾個啦，我哋班主任都嚟。」

三十幾個……

都唔算少。

林弦記得嗰陣時高中成班總共有五十幾定六十幾人，嚟到一半以上已經好唔錯。

大學呢四年過去，佢對好多高中同學都冇乜印象，留低記憶嘅大概得返個名。

至於頭先講嗰三個女仔名，其實印象都唔深，尤其係嗰個唐欣……真係丁點印象都冇。

佢只係同大家做咗幾日同學，跟住就出咗國留學，林弦真係唔明呢種做咗幾日同學嘅，做乜仲要嚟參加聚會……佢唔會覺得尷尬咩？

「你對唐欣仲有冇印象呀？」

林弦望住高陽問：

「知唔知佢咩樣？」

「唔知。」高陽不出所料咁搖搖頭：

「完全冇印象，淨係知係個女仔。」

「冇打聽吓？」

「同邊個打聽啫……冇人同佢熟㗎。」高陽「呸呸」聲吐咗口中啲瓜子殼，擰轉頭望住林弦：

「喂唔係喎，你咁好奇做乜？到時見到咪知囉？」

「咁又係。」

……

過年呢幾日。

簡直忙過返工。

日頭就係各式各樣嘅事，去拜年呀、見親戚呀……夜晚又會俾人拉去飲酒打牌，基本上都係凌晨之後先瞓，冇乜時間發夢。

唯獨係大年初三嗰晚瞓得早少少，十一點半就瞓咗，去到嗰條窮困嘅小村莊之後，條街都靜到一個人影都冇，林弦就偷咗大臉貓架電單車出去兜咗幾個圈，遠遠望咗吓新東海市嘅夜景。

等佢揸到去221垃圾處理廠嗰陣，圍牆外面都係一啲動靜同痕跡都冇，跟住大家集合嗰個小山坡上面，都冇咗嗰架麵包車。

呢樣嘢搞到林弦好疑惑。

唔通自己唔參與夜晚嘅行動，大臉貓佢哋今晚個計劃就取消咗？定係半路出咗咩事？

總唔會真係同CC打起上嚟啩……

又唔係冇可能。

不過呢啲都同之後嘅計劃冇乜關係啦。

按照自己嘅劇本設計，CC都會好似自己咁加入「臉幫」，成為幫派入面第六個聖鬥士，第一個夢境裡面班烏合之眾又重新組合返埋一齊。

……

正月初五。

夜晚，貴合酒店。

「哎唷！夏林、夏園！你哋呢對孖仔連肥都一齊肥嘅！」

高陽笑呵呵咁拍打呢對孖仔嘅啤酒肚，然後喺手上張名單度，將佢哋兩個個名都剔咗：

「嚟得咁遲呀！冇啲時間觀念，同以前返學嗰陣一樣！」

夏林同夏園呢對身型一致嘅肥孖仔哈哈大笑，但其實唔使仔細分都分得出邊個打邊個，林弦高中嗰陣就從來冇認錯過，更何況五年後嘅今日，兩個人個樣嘅差距其實都幾大。

呢個亦都係林弦認定楚安晴同CC之間一定有某種關連嘅原因……

同卵雙胞胎因為後天成長呢啲因素，都冇可能生得完全一模一樣，佢哋兩個嗰種複製粘貼真係太誇張。

「後面仲有冇人呀？」夏園把憨厚嘅聲線問道。

「仲有幾個，你哋兩個入去同啲同學傾吓偈先啦，我同林弦喺度迎接就得。」

孖仔兄弟上咗樓。

林弦同高陽又迎接咗幾個一齊嚟嘅女同學，叫佢哋上樓去最大嗰間房，四張大餐檯隨便坐。

睇住呢班靚女上咗樓，高陽挨埋嚟陰陰嘴笑：

「你發覺冇，讀完大學四年真係唔同晒，我哋班啲女同學個個都變靚咗！」

「識化妝識打扮咗嘛，好正常。」

「你可以好好揀吓喎林弦，我哋班啲女仔全部都未結婚㗎。」

「你呢啲唔係廢話咩……啱啱先大學畢業，邊個咁快結婚呀。」

「又講得係。」

高陽點點頭，望住張剔滿剔號嘅名單：

「我哋班好似個個都考到大學喎，唔理讀嘅大學好定唔好……起碼個個都係大學生，呢點都幾值得驕傲嘅。其他班好多讀完高中就冇再讀，而家有啲都結晒婚生埋仔啦。」

「淨係剩返兩個人未嚟……唐欣，同埋周斷雲，佢哋兩個做乜咁慢㗎？」

「你使唔使打個電話俾唐欣？」林弦忽然諗到，提點高陽：

「唐欣始終淨係同我哋做咗幾日同學，又唔認得你同我個樣……今日喺度食飯聚會嘅人咁多，費事佢行錯地方。」

「你講得啱。」

高陽點點頭，攞出手機，搵緊唐欣個微信諗住打個voice call——

「Hi，林弦。」

一把嬌嗲嘅招呼聲，把聲甜到漏。

林弦同高陽都忍唔住抬起頭……

企喺林弦面前嘅，係一個着住啡色褸、身材高䠷嘅短頭髮女仔。

重點係，好靚。

係好有氣質嗰種靚，就好似電視台啲主持咁。

高陽大細超咁望住林弦，一副食花生等睇戲嘅樣。

「仲記唔記得我呀。」

個女仔把聲清甜，攏咗攏耳仔後面啲短髮，唔好意思咁笑咗笑：

「我係唐欣。」

「哦——哦哦哦哦哦哦！！！」高陽好似鵝咁叫咗一聲先反應得切，扮晒嘢咁哈哈大笑：

「喂！睇你講到！點會唔記得呢！你咁靚女，我哋點會唔記得啫！係咪呀林弦？」

林弦笑住點點頭。

呢啲唔理記唔記得……呢個時候都一定要話記得啦，如果唔係咪搞到人哋個女仔好尷尬：

「好耐冇見，一時之間真係冇認得出嚟，始終嗰陣開學冇幾耐你就出咗國留學，幾時返嚟㗎？」

林弦將唯二知道嘅兩條相關資訊都拋咗出嚟，扮熟絡。

「哎呀，你真係記得我呀。」

唐欣有啲意外，但意外之餘，更多嘅係面上藏唔住嘅喜悅，佢望住林弦微微一笑：

「我仲以為你唔記得咗我添。」

「點會呢，同學一場，邊有咁易唔記得。」林弦同高陽哈哈乾笑。

「我都係前幾日先返嚟。」唐欣右手攏咗攏耳後嘅短髮，目光始終冇離開過林弦：

「聽高陽講，你而家喺東海做嘢？聽講已經係大公司嘅副總，好犀利呀。」

「又唔算係嘅，好彩啫。」

「我過完年應該都會去東海做嘢。」唐欣低頭笑咗笑，膝頭哥頂住個手袋：

「到時仲要請你多多關照，我仲未去過東海呢個城市。」

「梗係歡迎啦。」

林弦拍拍高陽膊頭：

「高陽都喺東海，有咩事搵我哋就得，大家都係同學，唔使見外。」

「咁多謝你先啦。」

唐欣笑得好甜：

「你仲係以前咁樣，一啲都冇變呀林弦，我喺好遠已經一眼認得出你喇。」

「咁你記性真係好喎……」

呢個唐欣對自己熱情到出乎意料，搞到林弦都有啲招架唔住。

自己真係將人哋忘記得一乾二淨，完全冇印象，點知淨係幾日同學嘅相處，唐欣就將自己個樣記得咁清楚……就算過咗五年，仲可以一眼認得出。

「咁梗係啦，因為印象深刻嘛！」唐欣嘻嘻一笑，露出整齊嘅牙齒，嘴唇紅潤咁望住林弦：

「你仲記唔記得……嘩！！林弦你快啲睇！！勞斯萊斯！！嘩！！」

高陽嘅大呼小叫打斷咗兩人嘅傾偈，林弦順住高陽咋咋跳嘅手勢望向酒店門口。

一架黑紫色嘅勞斯萊斯幻影霸氣咁打斜停咗喺酒店門前！

門口嘅迎賓即刻迎上去，勞斯萊斯後座度門打開，一個着住畢挺西裝、梳住精緻all back頭嘅男人笑住行落車。

佢簡單整理咗吓衫領，踩住對立立令嘅皮鞋一直向住呢邊行過嚟。

「林弦……龍王修羅陳北玄嚟喇。」高陽挨埋林弦耳邊細細聲講。

「邊個嚟㗎？我哋班嘅？」林弦都細細聲問。

「係呀！你認唔出咩？周斷雲呀！」

林弦眨咗眨眼。

真係認唔出。

佢印象中嘅周斷雲……係一個家境好窮嘅男仔，身上啲衫褲都好舊，留住長長嘅頭髮，坐喺課室最後一排……成日都dup低頭，又唔鍾意講嘢，睇起嚟好自卑咁。

林弦印象中都冇同周斷雲講過啲乜，所以冇乜印象。

但係嗰陣個薯嘜髮型，同埋成日dup低頭唔出聲呢個印象仲係有嘅，不過眼前呢位閃閃發光嘅商界精英，十足十係啱啱傾完幾億大生意嗰種成功人士款。

實在同印象中嗰個自卑又土氣嘅小學雞仔對唔上號。

啲錢真係咁養人嘅咩？

「高班長。」

閃令令嘅周斷雲每一寸笑容都拿捏得啱啱好，佢行到高陽面前，伸出手同高陽握手。

「犀利喎周斷雲！發達喇喎！」

「講笑啫……忙住傾生意，趕唔切換衫就過咗嚟，如果唔係都唔會着成咁嚟同學聚會，費事俾大家笑。」

講完，周斷雲擰轉頭望向林弦，都係一樣笑咪咪咁伸出手：

「林弦，好耐冇見，仲係咁靚仔。」

「你都好型仔，真係，你睇落比我哋成熟好多。」林弦都笑住同周斷雲握手。

佢發現今次同學聚會真係好多記憶超強嘅人，點解個個記性都咁好？

定係自己真係咁令人一見難忘？

「林弦，而家喺邊度高就呢？」

「喺東海，搵啖飯食啫。」

「哎唷，咁啱嘅？」周斷雲笑呵呵咁望住林弦：

「過完年……我都諗住去東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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