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通篇錯誤

照而家睇，其實冬眠嘅副作用都幾多嘅……

唐欣笑住講：

只不過而家國際上各大研究所好似有共識咁，基於對許雲教授嘅尊重、唔想俾普通市民對許雲教授有誤解，所以提起副作用嘅時候，基本上都係避重就輕，求其帶過。

許雲教授作為一個全新領域嘅開創者，佢嘅發明有未完善嘅地方實在太正常喇，唔係嘅話要我哋呢啲科學家嚟做乜？只係呢個道理一般市民好難明……大家通常淨係鍾意聽啲成功故事，去神化好似許雲教授咁嘅人。

總括嚟講，冬眠最大嘅副作用都係喺個腦】。

唐欣指指自己個頭，繼續講：

你應該都聽過，長時間冬眠因為缺乏對大腦皮層、神經系統、神經中樞嘅持續刺激，會導致腦部訊號唔活躍，帶嚟唔同程度嘅失憶。

但係……其實呢個副作用要再嚴重啲，唔單止係失憶咁簡單。因為冬眠同發夢唔同，佢係一種強行降低生命效率嘅反自然行為，如果長期令神經系統同大腦結構缺乏刺激，佢哋會產生不可逆轉嘅退化同萎縮。

所以……我都費事同你解釋咁詳細喇林弦，我直接講個結果你聽啦。如果一個人冬眠嘅時間超過十年，佢唔單止會失憶咁簡單。佢好大機會會因為神經系統同大腦皮層嘅萎縮而變成一個——

智障】。

林弦擘大眼：

智障？

呢個係佢從來冇諗過嘅結果。

就算係許雲教授，當初都冇考慮到會有呢種副作用。或許係因為佢走得太快，仲未深入研究。

不過佢又講啱咗一樣嘢。

長時間嘅冬眠，缺乏對大腦神經系統嘅電訊號刺激，會導致一啲冇得返轉頭嘅傷害。

好似肌肉呢啲嘢萎縮咗，仲可以透過康復訓練好返。但神經同大腦呢啲嘢……的確冇咁易恢復。

神經細胞同腦細胞，同身體其他細胞唔同，佢哋係唔會再生嘅。

人一出世，腦細胞嘅數量就係得咁多。

死一粒少一粒，冇得修復，冇得再生。

或許唐欣話冬眠最大嘅副作用……就係對腦細胞同神經元細胞嘅不可逆轉傷害。

其實智障仲未算係最大嘅副作用。

唐欣抬頭望住林弦，笑住講：

如果冬眠嘅時間再長啲……去到廿年左右，咁冬眠嘅人十居其九會變成一個——

植物人】。

……

植物人。

呢三個沉重嘅字，即刻令林弦醒咗一半酒。

佢諗起許依依。

許雲教授研究冬眠艙嘅最大目的，就係想救返佢個植物人嘅女許依依。

但造化弄人呀……

而家唐欣又話冬眠時間長咗，就醒唔返，會變成一個植物人。

呢個……

林弦真係唔知講咩好。

不過好彩嘅係，見唐欣咁輕鬆講笑嘅樣，好大機會佢嘅研究成果就係解決呢啲副作用嘅。

會變成植物人……聽落真係一個不幸嘅消息。

林弦輕輕笑咗聲：

好多人用冬眠艙，就係為咗去到將來幾十年、幾百年後去醫病，甚至乎好多人本身就係植物人，呢個真係命運同佢哋開嘅一個玩笑。

不過……你嘅研究係咪可以完美解決呢啲副作用？

「而家都只係理論階段。」唐欣嘻嘻笑咗聲：

「但我認為冇乜問題。其實我之前都一直搞緊呢方面藥物嘅研究，目標係治療阿茲海默症，但係就冇乜治療效果……我篇論文令我畢唔畢到業都成問題。」

「但係許雲教授開創咗全新嘅領域，反而令我呢種本來冇乜用嘅研究成果而家受到重視。所以我真係好感激、亦都好敬佩許雲教授。」

「原來係咁。」林弦點點頭。

咁樣基本上就搞清楚唐欣啲研究係點。

只可以講，個個嘅人生都好似做戲咁。

「祝你早日研究成功。」

林弦掹起手腕睇咗下隻錶。

00：53

一早過咗00：42，佢懸起嘅心終於放低咗。

呢段時間佢一直留意住馬路兩邊嘅情況。

冇任何多餘嘅車駛過嚟，的士司機仲喺車入面無聊咁撳手機。

可能係我自己太敏感喇。

正如唐欣所講，而家全世界嘅科學家學者全部都研究緊冬眠領域嘅嘢……如果個個都要殺，點殺得晒呀？

而家世界科學界因為許雲嘅發明而日新月異，每日都有新嘅成果誕生，唐欣只不過係其中一員啫，好普通嘅一員。

林弦同唐欣一齊行到的士旁邊，幫佢拉開車門，唐欣坐咗入去，較低個窗向住林弦揮揮手：

「咁我走先喇林弦，我哋東海見！」

「好嘅，東海見。」

嗡…………

的士唔快唔慢咁開車轉彎，消失喺路口轉角位。

咳咳！！

高陽特登扮出嚟嘅咳聲由身後傳嚟。

林弦擰轉頭。

見到高陽成面衰衰格格嘅笑容。

「嘿嘿嘿，傾得幾好吖嘛林弦！好有魅力喎！呢個唐欣肯定係鍾意你啦！」

林弦冇講啲咩，亦都冇否認。

大家都唔係十幾歲細路仔啦，感情嘅嘢實在冇必要扮傻。唐欣都咁大方直接表達對自己嘅熱情，自己再夾硬否認，反而顯得扭扭擰擰。

「講嚟聽下啦林弦！你以前究竟做過啲咩，搞到人哋對你咁念念不忘？」

「你好意思問？」

林弦冇好氣咁望住高陽：

「如果唔係你鬼殺咁嘈打斷人哋講嘢，唐欣喺周斷雲嚟嗰陣就講咗出嚟啦……我仲想知過你呀。」

「哎呀，是但啦，反正你哋兩個去到東海，我估都要繼續糖黐豆，到時再問都未遲！」高陽成塊面紅晒，哈哈笑，行埋嚟攬住林弦膊頭：

「行啦，返屋企啦！同學聚會圓滿結束！」

「嗯，返去啦。」

……

2023年2月8日。

龍國，陝西省，西安市，碑林區，友誼路。

林弦企喺陝西大學校門口，望住來來往往返學嘅學生。

佢特登過咗元宵節先嚟陝西。

一嚟，係鄉下屋企多嘢搞，而家手頭有啲錢，就算父母反對，但林弦都係幫父母添置咗啲嘢改善生活。

二嚟，佢對《宇宙常數導論》原作者劉楓僅有嘅情報，就係佢嘅學歷資料，所以要搵到呢個人，就一定要嚟陝西大學繼續查先得，咁肯定要等學校開咗學先可以嚟，唔係嘅話圖書館唔開門，佢可以去邊度查啫？

呢幾日得閒嘅時候，林弦都成日上網查有關《宇宙常數導論》同劉楓嘅消息。

佢查得好仔細。

但真係查唔到任何相關資料。

佢唔明問題出喺邊……

因為有啲地方真係前後矛盾。

如果2023年嘅現實世界冇《宇宙常數導論》呢本出版咗嘅書，咁六百年後嗰本古籍究竟係喺邊度掘出嚟㗎？】

總冇可能時間啱啱好，2024年先出版、然後2024年先放入棺材呀？

咁太巧合喇。

而且仲有一個矛盾點：

呢本書就算係六百年後，都仲係俾專家認為係一本毫無價值、錯漏百出嘅書，咁諗嚟2023年嘅處境都差唔多，邊間出版社會出版咁一本冇價值嘅書呀？】

所以。

呢本書究竟係邊度嚟㗎？

又點解會擺喺棺材入面？

點解錯漏百出、毫無價值，但係大臉貓嘅老豆又研究到啲真嘢出嚟？

呢一切問題嘅答案……

恐怕都要搵到原作者，劉楓本人先可以揭曉。

林弦拎起手上張細紙條。

上面記錄咗夢境帶出嚟嘅訊息。

劉楓，1996年4月生於陝西，2014年入讀陝西大學，2021年碩士畢業。

今年嘅劉楓，應該係28歲，其實仲係好後生嘅年紀，比林弦大四歲。

透過六百年後一本古籍……喺六百年前搵返原作者，的確係一件幾有趣嘅事。

跟住返學嘅學生人潮，林弦成功混咗入去，入咗校園，去到圖書館。

學校圖書館保存住每年嘅《畢業生紀念冊》，一般都係按學院編成冊，上面會有詳細嘅學生姓名、相片、老師資料。

而研究生嘅畢業紀念冊因為人數少，包含嘅資訊更多，呢個亦係林弦嚟圖書館嘅原因。

好快，林弦就搵到《2021屆數科學院碩士研究生畢業紀念冊》，揭咗冇幾頁，就順利搵到劉楓個名，同埋佢所屬導師組嘅相片。

相入面人數唔多。

除咗企喺最中間笑呵呵嘅導師之外，身邊仲圍住幾個著住碩士袍嘅學生。

林弦一眼就見到劉楓。

佢個人唔高，冇乜笑容，手揸住自己張畢業證書，企喺最側邊。

個樣同夢入面見到嗰張相差唔多。

戴住副眼鏡，頭髮係好普通嘅三七分界，睇落就係一副學霸樣，但好似有啲不近人情，又幾符合林弦對學術研究者們嘅刻板印象。

林弦拎起手機，將呢一頁嘅資料影低。

然後望向導師個名：

數科學院副院長，齊延。

嗯……

林弦諗咗諗。

既然2021年，呢位齊延導師仲做緊學院副院長，咁而家先啱啱2023年，好大機會仲未退休。

搵佢了解下劉楓呢個人係最好嘅，好運嘅話仲可以直接問到劉楓嘅地址或者聯絡方法，可以直接上門搵佢。

……

去到數科學院嘅教學樓之後，林弦的確喺一樓告示板見到齊延嘅職務相片。

年紀睇落又唔係好大，肯定未夠六十歲。

順藤摸瓜搵到齊延間辦公室，發現佢咁啱喺入面批緊文件。

林弦敲門講明來意之後……

好意外。

呢位副院長導師竟然好客氣咁請林弦入嚟傾偈。

林弦本來以為對方唔係好會理自己呢個外人……可能係因為自己係啱啱畢業嘅大學生，呢種年紀大嘅老師對學生天生有種親切感啩。

「劉楓係一個好有天份嘅學生，我由佢本科嗰陣已經係佢老師。」

齊延飲咗啖茶水，唉咗口氣：

「呢個細路都幾可惜嘅，我同佢講過，話而家數學研究方面冇乜太好嘅出路，尤其係對佢呢啲家境唔好嘅孤兒嚟講……最應該做嘅就係去搞應用數學方面嘅研究，早啲成家立室，穩定生活。」

「但係呢個細路呀，成日揸住個宇宙常數唔放，係都要搞呢方面嘅研究……呢樣嘢唔好話劉楓啦，愛因斯坦晚年都否定咗宇宙常數嘅存在。而家學術界關於宇宙常數究竟存唔存在嘅事，都係模棱兩可，各有各講。」

「所以你睇，一樣連存唔存在都唔確定嘅嘢……有乜必要去研究佢呢？如果劉楓佢真係研究到啲咩出嚟都算喇，可事實上，我研究生嗰陣縱容咗佢三年，佢咪又係乜都研究唔到出嚟。」

「齊老師，宇宙常數究竟係乜嘢？劉楓研究嘅嘢同愛因斯坦當年否定嘅嘢係咪同一回事？」林弦好奇問道。

「完全唔係一回事。」】

齊延無奈咁搖搖頭，又飲咗啖茶水：

「呢個亦係佢最令我苦惱嘅一點，我完全唔知佢研究緊啲乜。」

「唔單止我唔知，其實連劉楓自己都唔知宇宙常數係乜。」

「不過，呢個其實唔重要。最關鍵嘅事係……」

齊延擰過頭，望住林弦，眼神充滿遺憾：

「劉楓嘅理論……

係錯漏百出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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