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陷阱

林弦接過呢啲資料，打開嚟睇。

絕大多數都係print出嚟嘅微信chat record，好多，照住時間分好類排好序，自己同唐欣嘅chat record都喺裏面。

好明顯，呢啲係由唐欣部手機度攞出嚟嘅。

不過……

除咗同自己啲chat record比較正常之外，同其他男人啲chat record真係不堪入目、簡直好似一個姣婆。

林弦嘗試由當中搵啲破綻，但發現好難。

呢啲chat record裏面，唐欣打字嘅習慣、標點符號嘅習慣、甚至常用emoji嘅習慣都同自己傾偈嗰陣一模一樣，齋由呢啲上面根本分唔出真假。

好難相信……

如果呢一切真係偽造嘅，咁周斷雲嗰班人究竟花咗幾多功夫先可以做到咁細緻？

然而。

喺林弦逐漸向後揭嗰陣，佢都係搵到一處漏洞！

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

佢發現唐欣每日都會同一個男人傾到好夜，啲說話自然好露骨曖昧，有啲發言真係唔忍卒睹。

差唔多每日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左右，都同呢個男人有chat record。

不過林弦清楚記得！

喺同學聚會嗰晚，自己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一分嗰陣拉住咗唐欣，仲同佢傾咗好耐偈，呢段期間唐欣根本就冇時間用手機！

仲有，自己同高陽、周斷云、唐欣一齊喺東海市約食飯嗰日，自己同樣係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拉住咗唐欣，然後企喺度傾咗一陣偈，唐欣同樣冇用過手機！一路到上咗的士之後，先至攞部手機出嚟畀司機睇個酒吧位置。

所以。

問題就嚟喇——

既然喺呢兩日嘅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前後，唐欣根本就冇用過手機，咁呢個時間點send畀其他男人啲曖昧message究竟係邊度嚟㗎？

呢個唔係好明顯係偽造嘅咩？

林弦將呢啲資料揭到最後一頁……

同樣係一啲海王姣婆咁嘅曖昧chat record，並且仲有同周斷雲嘅chat record，係下晝send嘅，周斷雲話份禮物已經準備好，夜晚差唔多到嗰陣打畀佢。

資料，就到此為止喇。

由嗰兩日唔應該存在嘅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嘅chat message嚟睇，林弦好肯定呢啲chat record全部都係偽造嘅。

不過……

佢並冇直接講畀季臨聽。

唔對路。

佢感覺到有啲地方唔對路。

但係暫時仲未肯定係邊度唔對路。

「做乜呀？」

季臨見到林弦冇出聲，問道：

「係咪發現咗唐欣不為人知嘅另一面……個心有啲難受呀？你都睇到啦，你同唐欣嘅chat record都喺裏面，雖然遠遠比唔上同其他男人咁肉麻露骨……但我哋都睇得出，你哋兩個其實都幾曖昧㗎。」

林弦冇答，亦都冇否認。

呢啲都係事實。

佢個心依然諗緊呢啲假chat record嘅事，同埋……季臨喺今日呢一切順利嘅事件當中，所扮演嘅角色。

「正如你所講呀林弦，chat record呢家嘢都唔可以算係絕對嘅證據，你同唐欣都算熟，如果發現有咩地方唔對路，都可以話我哋知，我哋可以再核實同調查下。」

林弦點點頭，望住季臨：

「我可唔可以再睇一次呀？頭先睇得唔係好仔細。」

「梗係得啦，你慢慢睇。」季臨攤攤手，坐喺張凳度，雙手抱胸，靜靜雞望實林弦。

林弦自然察覺到佢嘅目光，但係就扮到冇留意到，繼續由頭揭過呢啲資料。

佢睇落好認真咁睇每一頁……其實係刻意咁保證停留喺每一頁上面嘅時間都差唔多。

佢真正想睇嘅只係得兩頁啫，不過為咗唔想畀季臨留意到佢特別在意嗰兩頁，佢一定要保證喺每一頁上面停留嘅時間都差唔多。

終於。

佢揭到同學聚會嗰日嘅記錄。

有同高陽嘅，亦都有同其他好多男人嘅。

冇錯……

今次林弦睇得清清楚楚。

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十二秒嘅時候，唐欣send咗個極之曖昧嘅message畀嗰個男人：

「我好掛住你，好想即刻返去見你。」

嘩啦。

林弦冇停留太耐，直接將呢一頁揭過去，繼續睇下一頁。

呢條記錄，絕對係偽造嘅。

當時呢個時間點嘅唐欣，正正同自己傾緊偈、隻手都畀自己捉實咗，佢邊有時間send message呀？

既然呢一條message肯定係偽造嘅，咁就唔使講都知，當你發現一隻曱甴嘅時候，你間屋就已經全部都係曱甴喇。

咁就足以證明，呢所有嘅chat record差唔多全部都係偽造嘅、流嘅。

林弦繼續保持住恆定嘅揭頁節奏，一路揭到佢哋四個人約喺東海食飯嗰日。

同樣嘅……

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四十七秒。

唐欣都係send咗個message畀嗰個男人：

「今晚同同學食飯，唔可以過去搵你喇，嘻嘻，我聽朝早啲去你屋企。」

後面仲加咗個唐欣成日用嘅emoji。

呢個時間點，林弦都係啱啱將唐欣由的士旁邊拉返轉頭，兩個人正正喺行人路上面企緊，商量緊陣間去邊度再傾一陣，唐欣佢同樣冇時間玩手機。

嘩啦。

林弦依然冇喺呢一頁上面停留太耐，直接揭咗過去，睇後面嗰一頁。

到此，佢已經完全明白晒。

自己可以輕輕鬆鬆證明唐欣嘅清白，只需要話畀季臨知，呢兩個時間點唐欣都同自己一齊，佢完全冇時間玩手機。自己可以好肯定，凌晨十二點四十一分到十二點四十三分呢兩分鐘裏面，唐欣絕對冇玩過手機。

咁樣，就可以證明唐欣嘅清白，直接推翻晒所有呢啲chat record。

呢個係只有自己先可以證明嘅事，只有自己先會咁留意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呢個時間點，只有自己可以百分百肯定唐欣喺呢個時間點冇玩手機。

只有自己。

嘩啦。

林弦不動聲色咁揭緊手上啲資料，依然保持住平衡嘅速度審視每一頁。

個心就係咁諗嘢。

只有自己……

不過問題就喺呢度。

點解只有自己會咁在意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呢個時間點？

換轉係一日當中任何一個時間點，自己都唔記得自己做緊乜。但係唯獨喺馬路邊嘅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佢次次都記得清清楚楚。

喺唐欣死之前。

現實世界裏面，冇任何人會特登留意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呢個時間點。

因為如果冇第二單案例，許雲死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呢個時間點，只係一個普通到極嘅時間點，冇任何特別意義，亦都冇人會刻意留意。

自己當時會刻意留意，係因為夢境裏面隻大面貓個老豆都死喺呢個時間點，所以有咗比較之下，呢個時間點先至有咗特別意義。

因此……

呢個係一個陷阱！

如果自己而家企起身，話畀季臨知自己嘅發現，然後咬實唐欣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呢個時間點冇玩手機。

咁簡直太奇怪喇！

好可能季臨下一句就係：

「點解你對呢兩日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嘅事咁記憶猶新呀？呢個時間點對你嚟講好重要咩？」

擺喺而家嚟睇，唐欣同許雲都死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仲可以解釋得清楚。

不過喺當時，唐欣仲未死，淨係得許雲一個人死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嘅前提下，有咩理由對呢個時間點好在意？

呢個時間點太平常喇。

如果季臨真係問出呢個問題，自己非常難解釋。

總唔可以話，嗰兩次都咁啱睇咗錶、而且咁啱拉住咗唐欣、咁啱傾咗好耐，所以先記憶猶新啩？

太假喇。

林弦唔可以冒呢個險。

唐欣死咗之後，佢有理由對呢個時間点在意；不過喺唐欣死之前，佢冇任何理由會在意呢個時間，除非——

佢承認喺未來得知大面貓個老豆同樣死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

啪。

林弦揭完最後一頁，將疊厚厚嘅資料放返喺檯面，嘆咗啖氣：

「我冇嘢好講。」

「好失落呀？」季臨問道。

「有少少。」

林弦答道：

「幾令我意外，我唔知應該講啲乜好，始終我啲chat record都喺裏面……我唔知喺唐欣眼中我係一個點樣嘅存在。」

季臨眯起對眼，望住林弦，冇出聲。

「今日都係唔該晒你。」

林弦企起身，行向門口：

「好多謝你畀我睇到呢啲嘢，雖然我心情好複雜，但知道呢啲真相總好過唔知。」

佢大步離開。

以退為進，呢個就係林弦嘅計謀。

佢認為以佢同季臨一面之緣嘅交情，對方按理講係唔應該帶自己嚟睇呢啲差館機密。

咁佢個目的究竟係乜？

係覺得自己有犯罪嫌疑、所以想呃自己講嘢？搵自己啲破綻？

定係話……另有目的？

但無論如何，佢唔可以攞自己嘅安全嚟較飛。

「告辭。」

林弦拉開辦公室門，大步咁行咗出去。

佢幾意外。

照佢估計，如果季臨有咩目的，應該會叫住自己。其實自己之前解釋同許雲嘅關係嗰陣，都仲有啲地方企唔穩，但季臨都冇細問。

林弦的確有啲睇唔透呢個人。

佢呢一路上都諗過……

黃雀把口話自己個貓捉老鼠遊戲開始咗，企喺佢個立場，自己肯定係隻老鼠。

咁隻貓到底係邊個呢？

周斷雲，毫無疑問係貓嘅一部分。

咁另一部分呢？

有冇可能係季臨？

照之前自己嘅估計，呢班貓遲早要搵上自己，如果佢哋殺人嘅目的同「冬眠研究」有關……或者而家爭嘅就係證明自己幫過許雲呢一環。

許雲因為研究冬眠而死、唐欣因為研究冬眠而死、如果最後真係證明自己都同冬眠研究有關，會唔會都因此殺死自己呢？

不過……話又講返轉頭。

全世界研究冬眠嘅人咁多，總唔可以將佢哋全部殺晒啩？班兇手殺人嘅標準、篩選機制究竟係乜？

東海市差館門口，林弦伸手截停一架的士。

佢唔知季臨到底算唔算係嗰隻「貓」。

但佢相信……

如果季臨真係嗰隻貓，佢一定會再搵上自己。

如果佢唔係，咁兩個人之後都好大機會唔會有交集。

東海市咁大。

如果唔係特登想去見某個人，係好難見到嘅。

「希望你唔係啦。」

的士開郁，林弦擰返轉頭，透過車窗望住逐漸遠去嘅東海市差館。

佢好鍾意季臨寫嘅書。

都話文如其人，季臨啲書畀人嘅感覺，個作者唔應該係一個咁十惡不赦、殺人唔眨眼嘅人。

不過……

呢啲嘢邊個又講得埋呢？

……

東海城郊，臨湖別墅。

「聽講你衰咗？」周斷雲坐喺梳化上面，隻手指轉住條車匙，好似嘲笑咁望住踎喺書堆裏面嘅季臨：

「呢隻老鼠咁難捉？」

「佢比我想像中聰明、謹慎。」季臨輕聲講道：

「但好似又比我想像中弱少少……照我之前估計，既然佢都有能力擾亂歷史，無聲無息殺個人對佢嚟講咪易過食生菜？」

季臨抬起頭望住周斷雲：

「結果你一啲事都冇，我仲以為林弦會殺咗你添。」

「你條仆街！」周斷雲手上條匙飛咗出去，怒啤住季臨：

「咪同我講你條仆街估錯人呀！如果唔係為咗殺林弦，我鬼同你拍檔咩！」

「有兩個可能。」季臨垂低頭講道：

「第一，可能係我估錯人，嗰個擾亂歷史嘅人並唔係林弦。」

「第二，林弦的確係嗰個擾亂歷史嘅人，不過佢嘅能力非常有限，並冇我哋想像中嘅超自然力量、仲未做到某程度上嘅為所欲為、依然要受到現實規則同法律嘅束縛。」

「咁我哋點算呀？」周斷雲好唔耐煩：

「佢咁謹慎，我哋又唔知原本嘅歷史，咁點樣先可以證明佢擾亂咗歷史呀？呢個根本就係冇可能完成嘅任務！」

「冇所謂。」季臨抬起頭，由書堆裏面企起身：

「既然我哋唔知原本嘅歷史……」

「咁我哋就人為製造一段……假嘅歷史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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