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碟中諜

……

季心水。

呢個名，林弦又點止聽過咁簡單。

就係佢邀請唐欣嚟到東海搞研究，亦都係佢喺一年前將周斷雲逼到絕路、但最終卻冇殺死佢、饒咗佢一命。

佢仲更加係以前嘅東海大學研究院院長，係許雲嘅恩師，係幫許雲介紹對象嘅媒人，亦都係最終因為冬眠研究而將許雲逐出師門嘅人。

佢嘅身份太多。

喺許雲同唐欣嘅死亡案件當中亦都牽涉太多。

所以林弦一路都將季心水當做同周斷雲一樣嘅幕後黑手。

而且季臨同季心水因為姓氏相同，仲有親戚關係，亦都因此畀林弦認定為同黨。

而家……

季臨竟然坦白承認、直接將呢種關係講畀自己聽……

佢嘅目的究竟係乜嘢？

係試探？

係陷阱？

定係單純想套下自己啲說話、睇下自己究竟調查到邊一步？

不過，而家思考呢啲問題冇乜意義。

因為季臨嘅問題就喺眼前，林弦一定要即刻畀個答覆。

呢個名。

自己究竟應唔應該承認聽過呢？

係繼續扮傻？定係坦然承認？

個心快速思考咗一番，林弦隨即點點頭：

「我知道呢個人。」

「哦？由邊度知道㗎？新聞呀？」季臨顯然好有興趣。

「唐欣話我知嘅。」

林弦淡淡然咁講：

「過年我哋高中同學聚會，唐欣就話咗我哋知佢過完年要嚟東海間研究所返工，而且邀請佢嚟嘅仲係一位好有威望嘅大人物，同時亦都係許雲個導師，季心水。」

「呢個名後尾我同唐欣幾次見面嗰陣，佢都成日提起過，話啲同事對佢都好好，仲介紹交響樂團啲工作畀佢之類。呢啲事我哋傾得幾多。」

……

思考再三，林弦覺得喺季臨面前扮傻並唔係一個明智嘅舉動。

因為季臨太聰明喇。

唔可以喺佢面前冒險。

如果許雲嘅死、唐欣嘅死、包括而家將自己叫嚟調查組嘅周密計劃都係季臨一手設計嘅陷阱。

咁就好難保證，自己偶然得知季心水呢個名，係咪都喺佢嘅設計之中？喺佢個圈套之內？

呢個時候否認，風險太大，而且亦都冇乜收益。

不如大方承認，反正都冇乜風險，唐欣的確同自己講過呢啲說話，只係冇提及個名啫，主要係因為當時自己亦都冇問。

「所以，你係季心水收養嘅細路？」

林弦反客為主，開始詢問：

「咁你同許雲之間嘅關係……我點解有啲搞唔清呀，你講嘅家姐，係季心水親生嘅？定係收養嘅？」

「係佢個細侄女，不過我哋由細到大一齊大。」

「不過你唔係話你由細到大都住喺季心水間孤兒院咩？佢個侄女點會住喺孤兒院呢？」

「我哋呢個家庭好複雜㗎。」季臨抬起頭，望住天花板，慢慢講道：

「季心水一世都冇結過婚，一心都放喺事業上面，所以佢收養咗好多細路，都喺孤兒院裏面。不過佢後尾會將啲比較聰明嘅細路接到身邊嚟撫養……話係撫養，其實都係掟畀啲工人同親戚照顧，我就係畀家姐湊大嘅。」

「咁好吧。」

林弦默默點點頭。

呢個大家庭的確好複雜。

理順一下關係，季臨嘅父母畀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嘅槍擊案殺死，然後季臨畀季心水收養、畀季心水個細侄女湊大，隨後個細侄女同許雲結婚生咗許依依，再之後就係許依依跌到變植物人，許雲同季心水決裂，然後引發咗後面嘅死亡事件，季臨亦都因此嚟到東海。

不過林弦對呢個家庭圖譜又冇乜興趣……

佢更加在意嘅係，季臨嘅父母亦都同樣死於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但卻並唔係死於車禍。

呢個就有啲耐人尋味喇。

照林弦嘅推測，班兇手係一定要用車禍嘅方式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殺人嘅，唔通喺某種特殊情況下仲可以改用其他手段？

如果真係咁樣……咁自己就有啲危險喇！

本來以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只需要避開馬路就得，但係如果佢哋真係會迫不得已換種方式殺人，咁無論喺邊度都避免唔到危險。

不過，而家下結論太早。

林弦冇辦法判斷季臨所講嘅事係真定假。

「季臨，你父母都係科學家呀？研究啲乜嘢㗎？」

「佢哋兩個都係數學家。」季臨答道：

「不過……我查過佢哋相關嘅資料，廿年前佢哋仲好後生，其實亦都冇乜特別大嘅成就，我嗰陣時仲細，亦都唔知佢哋研究緊啲乜。」

「所以呢個亦都係我比較疑惑嘅一點，我父母嘅成就同許雲、唐欣比起嚟差好遠，而且佢哋嘅死亡方式亦都唔係車禍。放喺全世界嘅範圍上嚟睇……平均每分鐘，地球上面有一百零六個人因為各種原因死亡。」

季臨抬起隻手，睇咗一下隻發光嘅智能手錶：

「而家係凌晨十二點四十三分。」

「就喺啱啱過去嗰一分鐘時間裏面，全世界各個角落大概又有一百零六個人死咗，當中肯定有好多人死於意外，但我哋總唔可以話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每一個死於意外嘅人，都係呢班兇手所為啩？」

「值得一提嘅係，自從我嚟到東海加入調查組之後，東海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發生過一單煤氣爆炸，死咗三個人；仲有一次係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出咗場車禍，四個人重傷，不過有兩個喺ICU搶救咗幾日之後宣告死亡。」

「所以……企喺我哋已知嘅視角嚟睇，好似啲案件發生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係一件好詭異嘅事。但係如果將個視角拉遠、將個統計範圍拉大，全世界範圍內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發生嘅死亡事故，每日都有好多、每個月都多到數唔晒。」

……

聽住季臨嘅說話，林弦點點頭。

佢曾經都喺網上面查過，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全世界發生嘅車禍。

搵到嘅結果……實在太多太多喇。

個世界太大喇，足足七十億人口，每時每刻都有人因為車禍死亡，真係太多太多喇。

佢唔知季臨同佢講呢啲說話係咩意思，係咪想弱化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嘅概念？

「林弦，我想問下你嘅睇法。」

季臨突然提問道：

「你認為……殺死我父母嘅人，同而家殺死許雲、唐欣嘅兇手，係咪同一班人呀？」

林弦合埋眼。

呢個好大機會係一個陷阱提問。

企喺林弦而家已知嘅情報嚟睇，佢差唔多可以百分百肯定，季臨父母嘅死亡一定同佢哋嘅研究有關。

數學家，大面貓老豆都係數學家，亦都係因此而死。

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如果再計埋季臨嘅父母，淨係林弦已知嘅死喺呢個時間點嘅科學家就有四個喇。

不過喺現實世界當中，目前可以得到嘅資料裏面，仲未有任何一個數學家死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如果自己太過篤定，一定會引起懷疑。

「我覺得唔係。」

林弦思考咗一陣之後答道：

「目前喺東海市死亡嗰兩位科學家，研究領域都同冬眠有關，我覺得冬眠系嘅科學家先係呢班兇手嘅目標。你父母係數學家嘅話……應該唔喺佢哋嘅目標範圍內。」

「而且死亡方式，槍擊案同車禍差別都太大喇啩？相比之下，車禍更加容易隱藏真實目的，槍殺嘅話暴露得就太明顯喇。」

季臨望住林弦。

好一陣，點點頭：

「係咩……我都係咁諗嘅。」

佢翻過身，重新鑽入被竇裏面：

「時間唔早喇，瞓覺啦。」

……

往後幾日，許雲案件專項調查組開始喺季臨嘅帶領下高強度工作，逐漸將兇手畫像詳細化、將犯罪行為具體化、縮小謀殺目標範圍。

呢個進展，令林弦好意外。

佢本來以為季臨喺呢個調查組裏面就係做攪屎棍、阻撓差佬展開調查嘅。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佢一步一步將兩單案件嘅脈絡梳理清楚，確定班兇手嘅主要謀殺對象，都係從事冬眠領域研究嘅科學家，並且打算下次有相關科學家嚟到東海市之後，會準備預先埋伏，喺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收網，將兇手逮捕，尋藤摸瓜，一網打盡。

林弦唔知季臨葫蘆裏面賣緊啲咩藥。

佢個計劃竟然同自己心裏面個諗法不謀而合……

林弦本來嘅諗法，亦都係諗住埋伏喺案發現場，絕對唔可以再畀架肇事車輛走甩。

之前兩單案件都冇突破，根本原因就係畀個兇手走甩咗、架車唔見咗、所以就冇咗繼續深入嘅線索。

但如果可以喺現場佈置阻攔網、或者喺逃走必經之路上面設置路障，就可以截停架肇事車輛，逮捕裏面個司機兇手，令呢一系列兇殺案塵埃落定！

不過問題係……

林弦玩住支筆，睥住喺會議檯上面總結講話嘅季臨。

佢唔係都係兇手嘅一份子咩？

如果真係畀差佬捉到個肇事司機……季臨、季心水、周斷雲呢啲幕後指使者，真係可以全身而退咩？

……

楚山河大宅，餐廳內。

一家三口食住晚飯傾偈。

蘇秀英幫楚山河裝咗碗湯：

「都幾日喇，蘇酥嗰邊都冇消息傳返嚟，你話佢同林弦個相睇究竟點樣喇？到底成唔成呀。」

楚山河輕笑一聲：

「後生仔啲事，我哋就唔好問咁多喇，由得佢哋發展啦。問得多反而畀壓力林弦。感情呢家嘢緣份好重要，成到就成，成唔到都唔可以夾硬撮合。」

「八成都冇行啦。」楚安晴哼咗一聲：

「細姨佢從來都冇拍過拖，佢由細到大都唔鍾意同男仔玩，就算玩都係追住啲男仔打交，佢肯定唔肯乖乖哋拍拖㗎啦。而且林弦師兄……我感覺林弦師兄咁斯文，唔會鍾意細姨呢種大大咧咧、無法無天嘅女仔。你哋兩個根本就係亂點鴛鴦譜！」

「咁又未必喎。」

蘇秀英笑咗笑：

「蘇酥係我個妹，我由細睇住佢大，我對佢太了解喇。」

「以前都唔係冇介紹過相睇畀佢，佢返嚟之後唔係破口大罵，就係呢樣嗰樣紮紮跳咁，冇一次可以好聲好氣講嘢㗎。」

「不過今次……嗰晚佢返嚟嗰陣已經好夜喇，身上亦都一啲酒味都冇，好明顯冇同啲豬朋狗友出去玩，而係一路同林弦一齊到咁夜，咁就說明兩個人都傾咗好耐。」

「然後佢見到我之後，好意外咁情緒好穩定，乜都冇講，就同我講相睇完喇，叫我即刻遵守約定幫佢解開張銀行卡，然後乜都冇講就直接走咗。」

「吓？細姨佢乜都冇講？」楚安晴好詫異：

「呢個唔係佢作風喎，太反常喇！」

「一物治一物啫，我哋就唔好理咁多喇，由得佢哋啦。」楚山河呵呵笑住，放低碗筷：

「呢排兩個人冇乜消息都好正常，林弦而家畀人借調咗去東海市差館做嘢，喺許雲案件專項調查組，好忙㗎，佢哋啲組員個個都住喺單位宿舍高強度辦公，平時出都出唔到嚟。」

「咁忙呀？」楚安晴關心道。

「冇計啦。」楚山河坦言：

「而家東海市差館壓力實在太大喇，連續兩單謀殺科學家嘅案件，到而家一啲線索都冇，各方面壓力都好大，啲領導頭髮都愁到白晒，就諗住嗱嗱聲破案、哪怕係捉到啲線索都好，所以林弦佢哋的確好忙㗎。」

「係咁呀……」

楚安晴攞起部手機，點開林弦個頭像，睇咗睇朋友圈。

的確幾日冇動態。

兩個人個對話框都一樣，好多日冇傾偈喇。

佢鼓起勇氣，send咗條message：

「師兄，仲忙緊呀？食咗飯未呀？聽爸爸講你調咗去專案組做嘢。」

林弦嗰邊倒係好快覆咗：

「未呀，啲同事都去咗食飯，我同季臨喺度加下班，你哋見過㗎。」

季臨呀。

楚安晴梗係識啦。

佢唔單止係天才推理家，仲係著名編劇，兩個人喺新年晚宴上面都見過，而且爸爸亦都多次講過季臨喺專案組啲事。

唔準時食飯唔得㗎……對身體唔好。楚安晴心裏面暗諗。

望住廚房裏面仲剩低好多飯餸，佢由櫥櫃度攞出個飯盒，打包好兩人份量嘅飯餸：

「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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