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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鏡子,換上工作制服的時候,能看到頸側的點點紅痕。不會痛,卻怵目驚心,手掌上殘留著自己咬出的齒痕,反倒更加明顯⋯⋯這些都再次提醒著綠谷出久,前日到底經歷了多麼瘋狂的情事。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2okSjr1o
雖然最後沒有讓青梅竹馬得逞,完成他所說的精神交融,不過最終也沒得到疏導。身體上各個被掐揉、被使用過的地方還在鈍痛。而心智上也疲憊不堪,精神圖景被炸毀不說,膨脹的不安也讓識海一片混亂。雖說從各個部位攝取了不少嚮導素,但那只是讓思考明晰,精神世界並未得到完善的處理。好在身為意志力與身體能力都過人的哨兵,這樣的程度他還是可以忍耐的。而他也擅長忍耐,不論是身體的苦痛或是心靈上的刺痛。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uOshvZmyq
在執勤前應該還有時間,對於嚮導的事,那個人應該比較了解。有必要過去一趟。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Y3oCza5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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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的辦公室和爆豪勝己同個樓層,只不過在這層樓的另外一側,轉過兩個彎後,是西側的走廊與辦公室。由於嚮導通常極少有外出任務,綠谷出久也有一陣子沒見到他了。那人的資歷,算是晚他一些才入塔的後輩,不過因為年紀相仿,他的師傅又與歐爾麥特關係很好,所以算是從15歲左右就認識到了現在的同伴。他很難說兩人的關係算不算『朋友』,只能姑且用『同伴』這樣模糊的字眼來定義著對方。
「你來了啊。」
推開門之後,看到的是一名紫色頭髮的青年。青年生的挺拔,卻有著頹喪慵懶的氛圍,身型高瘦,卻垂著肩膀,微微弓著身體,讓他看上去可能比實際身高還矮上一截,大大降低了侵略性,看起來十分可親。他慵懶地拿著裝了半杯咖啡的馬克杯,小口啜飲著。微捲的中長髮從額角垂下,浸淫在咖啡冒出的氤氳熱氣中。他的頭髮偏長,恰恰快要觸及制服的衣領,在腦後隨性地扎起一個半扎髮的造型。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xuRgUFPN0
眼瞼下方有著淡淡的黑眼圈,看起來有些許病弱感。他是心操人使,是歐爾麥特搭檔的相澤消太門下唯一的弟子,也是一名嚮導。
「心操君。」哨兵看了看對方的臉,覺得他的氣色不算好,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但綠谷出久自己的臉色可能也好不到哪裡去,想了想,便作罷。
「離你上工還有點時間吧?」一陣子沒見面,但這名嚮導還是用輕鬆自在的語氣向他搭話。
「嗯,我時間還可以。」他們是利用兩人開始工作前的空檔,約了這次的會面。
「那要躺一下嗎?」他用大拇指指了一下放在後方的診療椅,「你可以一邊問。」
「⋯⋯我看起來真的有那麼糟?」綠谷出久吞了口口水,摸了一下帶有傷口的半邊臉頰。
「是沒有。但我看得出來。」對方抿開了嘴笑,說了一個讓他有點意外的答案。
「嗯,那就⋯⋯借我躺一下吧。」
心操人使的辦公室給人溫暖的感覺。他的診療椅可以將腳部抬高、椅背放倒,雖說不能完全躺平,但能斜倚在符合人體工學的椅子上,還是挺舒服的。之前也有過幾次來到這裡的經驗,綠谷出久爬上了椅子,屁股接觸到椅面的時候,一陣痠麻從尾椎傳了上來,他背對著心操人使,沒給對方看到自己的扭曲表情。
「這次怎麼了?」心操人使的臉上下顛倒地出現在上方,他放下了咖啡杯,用纖長的手指輕輕揉著綠谷出久的太陽穴。他的指尖帶有著些微的咖啡香。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OBoY7cf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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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精神交融的事。」哨兵順從地閉上了眼睛,讓對方按摩著他的頭部。
「呵。他還真是終於瘋了。」帶著溫婉暖意的嚮導居然又輕笑出聲,而且似乎馬上捕捉到了狀況。
「這是可以辦到的?」綠谷出久早想著也瞞不過,便沒浪費力氣去問對方又是讀懂了什麼,但也沒承認也沒否認,直接忽略了上句話。
「是。」想起師傅曾經跟他講古的內容,他如實回答。手上仍然不停歇地按摩著。
「那對嚮導會有什麼影響嗎?」
心操人使沒回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好像離開了一段距離,背後傳來一聲輕微的打火機點燃的聲響,然後芳香的味道緩緩蔓延在這個空間中。是薰衣草與洋甘菊的味道。
「心操君?」
「別急,我點了薰香,讓你好過點。」鼻尖傳來的味道具有鎮靜效果,能達到安慰心靈的作用,讓人放鬆舒心。他沒辦法實際做些什麼,只能藉由外力來達成舒緩的效果。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bXDxlWX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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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兩方都有影響。只不過對嚮導的影響比較大。」那雙溫柔的手又回來了,柔柔地按壓著綠谷出久頭皮上的穴道。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kYaM4n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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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oVYuNN1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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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精神交融,是嚮導切割一塊自己的精神圖景放到哨兵體內,而哨兵的精神圖景也會代償性地回流到嚮導身上,兩個人的意識還是會保持完整。但就是,再也分不清彼此。」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sBaHQZU5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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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個分不清法?」綠谷出久喃喃又問道。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gLY2SIG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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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是情感的共鳴吧。哨兵的感受到的,嚮導也能感受到。反之亦然。」這個部分綠谷出久也有猜想到,以往訓練課程的時候的確也有聽過這段,不過講課的老師當時沒有說得很清楚。
「那如果其中一方死亡呢?」說到了自己最害怕的部分,他的聲線微微顫抖。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RHw4hjDQ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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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已經進行精神交融的兩方,其中的嚮導方死亡,對哨兵的影響不會那麼大。哨兵對嚮導本來就不是那麼專一的關係。但如果,是哨兵方死亡,本就以精神世界為主要戰場的嚮導,精神上受到的打擊會大很多。」心操人使仍然專業又平靜地回答。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UttfjSm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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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精神體會怎麼樣?」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3NAREzA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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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體?」這下反倒是心操人使有了疑問,手上的動作一滯,心裡大驚。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V4756x1K
「⋯⋯那瘋子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你讓他做了?」
沒做。但做了其他的。綠谷出久心虛。但因為閉著眼睛不敢睜開,也幸好不用去看對方的表情,才不會更加明顯地透露動搖。
「⋯⋯沒有啦。」
「但你那停頓是怎麼回事。」敏銳的同伴就是這點不可愛。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hdRjhlTA
「唉⋯⋯沒聽說過放精神體到對方的精神圖景裡的。那可是別人的心智!怎麼能在你的潛意識裡面活著⋯⋯真的瘋得很嚴重。」見對方不回答,他又急急說了下去,有點著急的手指失去了從容,「⋯⋯我覺得這樣對你們兩個都很不好。」
那個瘋人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感覺只要是為了眼前的這名哨兵,那個嚮導什麼都能做出來。
「不是我,是在說我朋友的事。」綠谷出久急忙否認,欲蓋彌彰。
你哪有什麼朋友。這句吐槽噎在了他的喉間。應該正確來說是「爆豪勝己哪會讓你有什麼朋友」。這幾年下來近距離觀察有病的這兩人,已經看慣了他們病態的相處模式,但這不是他能插手的問題。
「你要不要換個嚮導,拉開點距離會比較好。」心操人使覺得再這樣下去,兩個人可能哪天都會上社會版。
綠谷出久迷濛地張開眼睛,向上回望著眼前的嚮導。
「不是我,我可承擔不起。」被看的人心頭發顫,慌忙移開了雙手,向後退了一步,離開對方的視線範圍。
但哨兵不死心地用極端的姿勢扭過了頭,還是看著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心操君是說過對我沒辦法。」又放棄似地躺了回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心操人使作為嚮導,最得意的技能,是在精神圖景內用耳語說服他人,或進到敵人的精神圖景內用言語洗腦。但那前提是需要對『能聽得懂話語』的生物,當然對於人類是效果最好。對動物也有效果,只是差強人意。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YFhZmiX12
至於對向是綠谷出久這種污染意象是非生物的⋯⋯心操人使物理性地沒辦法驅逐,因為他沒辦法跟那些非人類『溝通』。他並不是像爆豪勝己那樣能使用爆炸性攻擊手段的嚮導。簡單來說就是相性不合。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ijh3nW0bp
他曾經試圖打開過綠谷出久的精神圖景,也嘗試過進行疏導。但就是徒勞無功,還差點被知道這件事的爆豪勝己轟炸。忙是想幫的,無奈能力不足,心力也不足。能插手這對青梅竹馬之間事情的人,肯定不是心智普通堅強的特殊物種。
感受到手機的震動,綠谷出久坐直了起來,從褲子口袋掏出手機來看,想看看是不是工作上的聯絡。
「轟君⋯⋯?但我不記得有告訴過他我的私人聯絡方式⋯⋯」哨兵自言自語地道,隨即回神,發覺不小心講出口了,瞄了一眼心操人使。
聽到那個姓氏的時候,嚮導又抖了一下。從對方自言自語的內容看來,似乎又是招惹到什麼不是很正常的對象了。
「綠谷。」青年將手扶在了診療椅上,一臉認真,「⋯⋯小心啊。」
「?」對方卻也是以認真又困惑的表情對上了他的視線。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Ih20m7K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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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把人想像得太美好。」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cwSP3mI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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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操人使用帶著香味的指尖,伸手撥弄了一下綠谷出久又捲又凌亂的瀏海,輕柔地觸感讓他的額頭有些發癢。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qiz8N5sKs
嚮導卻是移開了手指與目光,將手輕輕落到了對方滿是咬痕的那隻手上。
「我幫你包紮起來吧。太明顯了。」最後,心操人使只是低著頭說道。
—
綠谷出久收到來自不是聯絡人的轟焦凍訊息的同時,也收到了第一支部的支部長傳喚的訊息,是有關於上次任務的匯報。畢竟快要到上班時間,而且又是來自於直屬長官的訊息,他優先點開了來自通形未吏生的那一則,暫時先把另外一個人擱置一邊,也沒能通過新增聯絡人的請求,更別說看見內容。草草告別了心操人使,來到了第一支部的最高樓層,也就是通形未吏生的辦公室所在。
卻沒想到另一名哨兵也在辦公室裡。那人背對著他坐在會客沙發上,但因為那紅白摻半的腦袋實在太好認,不小心就脫口而出。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dwamKR7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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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君⋯⋯」綠谷出久微微張大了眼睛,輕喚出聲。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PhHBHUC64
「不對,前輩⋯⋯支部長。」因為還有外人在,他調整了對於通形未吏生的稱呼。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XUVvjqk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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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形未吏生沒有坐在那張高椅背的椅子上,反倒是臀部靠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雙手抱胸,顯得十分平易近人,眼神清澈又直爽。他穿著代表第一支部的制服,樣式比一般哨兵的工作服稍加華麗了一些,顯示著支部長的地位,飽滿的肌肉線條撐起了衣服,抱著的手臂結實有力。與其說他像是高塔裡的文職統帥,更不如說像是會出現在市井的水電工。他從哨兵時代就是綠谷出久的前輩,也曾經一同在塔裡生活過,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如果只有兩人的時候,講話是不用這麼拘謹的。綠谷還是習慣稱呼他為『通形前輩』。還有就是,他目前是壞理的監護人,有了這層關係,綠谷出久與通形未吏生可說是非常熟識,以前也曾經為了小壞理的未來一同煩惱過。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t1NEMoDP4
作為哨兵他的實力強勁,不過在上個時代一直贏不了現任第二支部的安德瓦,所以沒有機會坐上No.1的寶座。後來又因為接了第一支部的支部長的位置,讓他過度忙於日常的庶務工作,這幾年也較少往前線去,就坐鎮在第一支部擔任首腦,將支部打理得有條有理,算是不負上一任支部長相澤消太的期望。
「綠谷君。這是第二支部的轟焦凍。不過我想你們應該認識了。」通形未吏生親切的向綠谷出久招手,示意他過去。
綠谷出久走近,也去坐在了沙發上。座椅因為人的體重而晃動了一下,坐在一旁的轟焦凍一臉淡漠地看了過來,綠谷出久察覺到他的臉在看到自己後,忽然變得明亮起來。他抓抓臉,有點不好意思。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PDX20jFwP
看著轟焦凍脖子處上已經不是繃帶纏繞,而是用方形的紗布貼起來,看樣子他的傷應該是好了很多。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MbRihtI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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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剛好第二支部的轟先生也過來了,想聽你們說一下遭遇的敵人,是怎麼回事?你們說裡面還有嚮導?」用這樣的開場白,請兩人敘述。雖然綠谷出久已經在第二支部會報過,也做成了書面的報告,通形未吏生一定也讀過了。但重視人際溝通的前輩,在遇到重大事情的時候,一定會把人找來當面對話。
其實最主要是綠谷出久在回想,並且斷斷續續地講。雖然已經跟第二支部的人講過了一遍,但不善於言詞的他,每每在目光聚集於自己身上的時候,便顯得不自在,舌頭也微微打結。即便處在自己周圍的人已經算得上是熟悉與信賴的人,這點還是遲遲無法克服。不確定的語氣又讓他的氣勢變得貧弱,雙手都出了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QGAEKdA9f
而旁邊的轟焦凍適時地點頭附和或是偏頭表示疑惑,但始終還是沒有說話替他解圍,綠谷出久開始有點擔心他的傷是不是深及喉嚨。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9t6K9miXf
對於那名身法詭異的女孩和身著黑衣的男人,似乎都是首次遭遇的敵人,並沒有記錄在冊。
「依她的話看來,⋯⋯他們可能早就已經在遠處觀察我們好幾天。所以⋯這個空間應該也是他們做的吧。」綠谷出久這麼推測,他的前輩耐心得聽他說完,之後點頭同意。
「但⋯⋯我覺得比較奇怪的一點是,我能夠抓到那女孩,但她的刀刃卻傷到了轟君。以轟君的實力⋯⋯我覺得有點蹊蹺。」他該交代的部分差不多說完了。
「是我輕敵了。」轟焦凍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低啞,但發音都挺正常的,看似已經恢復了不少,這讓綠谷出久鬆了一口氣。從他受傷到今天也不過三天時間,雖然說哨兵因為異於常人的體質,也有良好的復原能力,但是這名哨兵的恢復能力還真的很厲害。
「沒有那回事,你是因為我那時已經有點慌張,所以才過來支援吧。這不能怪轟君。」
「不,我說的是,那時我們已經在敵方嚮導的攻擊範圍內。」
「請繼續。」通形未吏生要他進一步解釋。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OSZsLvj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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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伸手去抓,失手了。第二次交鋒的時候,受傷了。他們的嚮導並沒有使出什麼強烈的攻擊,而是一個簡單的暗示。」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hCd8ltLMJ
「我猜測,他們的嚮導有著顛倒是非的能力。」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c3hBksD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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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支部長再次出聲詢問。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lItVKQX6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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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讓我的『確信』失準了。反倒是綠谷,大概是沒有抱著100%能抓到對方的想法去交戰,反而能夠正常應對。」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UiGSnN0J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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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那時候轟焦凍的表情顯得很困惑。那種困惑不僅是失手的懊惱,裡頭還包含著懷疑精神領域被攻擊的成分。不過最初交鋒的時候,他們還沒見到嚮導的身影,也沒能想到亞空間內能有嚮導的存在,所以沒直接想到那也是敵方攻擊的一環。
「你們有看到嚮導的樣子嗎?他為什麼能在裡面?」思索了一下後,通形未吏生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點。但換來的只是兩人的搖頭,他們也沒能清楚看見對方嚮導的樣貌,更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在其內。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eJID0iv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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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嚮導採取的,並非是直接了當的正面衝擊。他的手段僅像一個小小的手腳,讓警報系統敏銳的轟焦凍,也沒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已經遭受了攻擊。而綠谷出久在之後承受的那一波襲擊,反倒是硬碰硬了。那時候轟焦凍身為嚮導的優勢顯現,不會受到如此明顯的敵意影響。但一陣子未更新精神屏障的綠谷出久,就彷彿赤身裸體的吃了這一波衝擊。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FUIkstvfE
從未見過轟焦凍說出這麼長的一段話,想必也是整理了很久。也因為他是優秀的嚮導,所以才能從短短的交手時間中推測出這麼有用的情報,兩件事情都讓綠谷出久敬佩不已。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zOE14yL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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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自信害你受傷了,真的很抱歉。」一震沉默後,轟焦凍向著綠谷出久低頭說道。這個人在說什麼,明明轟焦凍的傷還要更重。被道歉的人連忙擺手否認。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IAzax58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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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我補償這件事。讓我幫綠谷下精神屏障吧。」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N8788Fg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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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出口,在場的另外兩人都吃了一驚。綠谷出久驚訝於怎麼就這樣把自己的秘密抖出來;通形未吏生則是真的驚訝與他的嚮導身份。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ywBcxfG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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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你是哨兵吧?」通形未吏生瞪大了他並不大的眼睛,瞠目結舌地說。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CK7SQYN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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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嚮導。」轟焦凍淡然地回話。
第二支部的有名人士居然還有這種秘密。會隱藏,大概就代表有著什麼重要的理由。結果居然就這樣輕易地說了出來,這樣沒問題嗎?通形未吏生也大概能夠掌握第二支部的狀況,是由那個立在頂部的男人所掌控,他知道自己的小兒子的行動嗎?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Pdf3kQAm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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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君,第一支部感謝你的好意。但綠谷君有配合的嚮導。」支部長讓自己強行恢復冷靜,委婉的拒絕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LV4CR2i1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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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哨兵能與多名嚮導配合。而且如果再遇到類似的狀況,我可以和綠谷一起進去亞空間。」轟焦凍看著通形未吏生,說得頭頭是道。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6iuJLME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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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好像十分合理,對於自己支部的哨兵也有著十足的好處。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eFcg6v9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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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得先做適配度的檢測。」通形未吏生似乎被說服了,低頭沉吟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SnZMpjF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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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默默地從隨身攜帶的文件包裡面拿出一個信封袋,遞給了第一支部的最高代表人。後者打開,並開始翻閱著文件,但他只看了兩眼,便轉交給了綠谷出久。哨兵茫然地聽著對話的展開,覺得自己怎麼插不上話,事情的走向怎麼就不知不覺的被定向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CA0FGY9eD
綠谷出久接過文件一看,愣了愣,發現是他跟轟焦凍兩個人的適配度檢測結果。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身為紀錄在冊的哨兵,各項身體數值被公開登記在塔的資料庫中,任何內部人員將資料拿去比對都是合法合理的。身為No.1哨兵的身體數據,在塔內是沒有隱私可言的。因為他需要的嚮導本應就越多越好。能有適配度高的嚮導出現,對哨兵的身心健康都是好事。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vdjOmvWju
再往後翻了幾頁,看到了一個數字——9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YXCRLhPxR
這也難怪通形未吏生會那樣一言不發地把資料遞了過來。因為那個適配度的數值,甚至比他和爆豪勝己的還要高上許多。甚至比起當代有聽說過的哨兵與嚮導之間,都還要高。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EiMEskOq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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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君,你說呢?」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oaleVaB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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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轟焦凍準備的說辭與資料是如此完善。綠谷出久有點不安的視線,來回地在兩人身上猶疑。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wN3ElF6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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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我個人是希望你可以和我們第一支部的哨兵長期配合。不僅只限於一次的精神屏障。報酬的話,另外算。」見綠谷出久不說話,通形未吏生倒是幫忙決定了,以情理判斷,都是很合乎現實的決定。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knKTCd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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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要看綠谷君自己怎麼想。」既然都已經說了前面那些話,現在又把問題丟回來給綠谷出久,實在令他感到焦躁難安。很想跟通形未吏生說「小勝絕對不會答應的」,但他們也沒有實質的契約,這時候搬出別人來拒絕,又顯得很不負責任。一旁的轟焦凍又以那麼期待的視線看著他。他多希望前輩能夠想點辦法,幫助他逃離這個困境。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dB8KlPS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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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謝謝轟君⋯⋯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e3nXQS7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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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不想聽到拒絕的話語,似乎有預感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於是當機立斷強行打斷了。他知道這名哨兵的弱點在哪裡。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ItPSRZeH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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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為嚮導並不成熟,我需要綠谷幫助我練習。」他盯著躊躇哨兵的眼睛看,他知道綠谷出久無法拒絕這個。不是未經包裝的「我想要你」,也不是為對方著想的「讓我幫你」,而是「我需要你」。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mNKPKXh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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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的話——」被那誠懇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一聽對方說「需要自己」,又覺得不能放任不管。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kWXos7gp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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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後半句還沒說完,只見轟焦凍迅猛地轉頭向著支部長,「報酬的話就這個,可以嗎?」指的就是讓綠谷出久『幫助』他的這件事。
「成交。」在商言商,天底下哪有這麼好康的幸運事件,有著第二支部的未來繼承人的幫助,還免錢。身為第一支部支部長的通形未吏生,豪爽的向外人伸出手。考量到他麾下哨兵的未來⋯⋯呃,應該是說整個支部的利益與支出,覺得這筆交易真的是太划算了。至於那對青梅竹馬要打起來還是怎麼樣的,只要不要破壞得太嚴重,都還在容許範圍內。就算真的搞得太嚴重,大不了再向他們請款就是了。
「謝謝支部長。」轟焦凍迅速地握上了那隻手。
「客氣了,叫我百萬就好。」兩隻手友好地交握,為了第一跟第二支部合作良好慶祝,也為了兩人的私心喝采。『百萬』是通形未吏生的愛稱,也是他的英雄名,在私下他讓人這樣叫喚的時候,往往代表著友誼。
「百萬前輩。」這時候綠谷出久才明白,原來看似高凜之花的轟焦凍,其實是深諳為人處事之道的。這名帶著淡漠氣息的人,他緊繃著的嘴唇,似乎也在這一刻拉出微微的弧線。
綠谷出久覺得上了賊船。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0eW47tveC
哀怨地看著前輩,怎麼就這樣把自己賣了。但看著轟焦凍輕快開心的神情,又覺得被他感染了心情。然後再想到爆豪勝己,內心又一片愁雲慘霧。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iLk4R1yCU
前途多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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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通形未吏生的辦公室,綠谷出久還有點因為剛才進展快速的對話,而頭昏腦脹的。在他還在努力消化一切的時候,另一人理所當然似地悄悄跟了上來。但他也不是故意的,畢竟下樓的途徑就這一條。
「綠谷。」那人從後方捧起心操人使幫他纏上繃帶的那隻手,「你受傷了?」
他嚇得反射性地抽回了手,慌忙回問。
「我沒事。倒是轟君脖子上的傷,已經好多了嗎?」
轟焦凍垂下眼簾,又是一副受傷的模樣,那神情令綠谷出久的心為之牽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不要再露出這樣的表情?
「還有點痛。」既然這樣,就不要這麼早出來走動啊。綠谷出久無奈地想。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HA0oPc8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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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頭的哨兵回過身來,因為身高差而顛起腳尖,端詳著對方的頸子。這畫面好似回到了九年前的小時候,只不過兩人的立場正相反了過來。想到這點,綠谷出久淡淡地笑了起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mgmDwzs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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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他笑起來是這麼地明媚,像飽含青草香味的微風撫過。轟焦凍忍不住伸手碰著對方的笑臉,拇指輕柔划過仍貼著透氣膠帶的臉頰。
「沒什麼。」因為不像剛剛被拉手的時候那麼突然,他們面對面對視著,這次綠谷出久沒有對他的觸碰反應那麼大,並沒有躲開地任對方查看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wcdY86U0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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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等要去巡邏了。」今日沒有其他特殊任務,就是例行公事的工作內容。他們已經走到了電梯前,綠谷出久按下了電梯的面板。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hePyeOTM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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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去。」對方也跟了一步上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6c9zGRL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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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轟君你自己的工作呢?」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AAN8Wt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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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前輩許可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跟著你。」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2wfts6I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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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嗎,綠谷出久震驚到說不出話。擒賊先擒王,所以才直接越過他,找上自己的直屬長官嗎?得到了『大人』的許可,該不會就以為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吧。綠谷出久再次意識到自己的危機,背脊一陣雞皮疙瘩。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AUqzXH9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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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真的不行。轟君你還沒復原吧。」他連忙拒絕,試圖想拉開一些距離。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LRhruh1y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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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也有點憔悴。」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1ZKGPpu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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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已經連續被兩個人這麼說了,熟識的人也就算了,連轟焦凍這個沒見過幾次面的人也這麼說,看來未得到疏導的影響,還是反應在他的氣色上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0NlsLVQ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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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過後,你有被疏導嗎?」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a6EVDNF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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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還真回答不出來。上次,又是哪個上次,在亞空間裡面的時候嗎?好像也不過是四天前的事⋯⋯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MtIl9hSG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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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轟焦凍手指的觸碰,竟覺得溫度從腹部升騰了上來,血液衝上了臉頰,只好難堪地用手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今天才得知了那個事實,原來轟焦凍和自己的適配度很高,所以之前的幾次疏導才完全沒有被陌生人入侵的不適感,幾乎毫無保留地接納著對方,甚至還感到很愉悅。
「我幫你疏導吧。你也需要設立新的精神屏障。」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p2D51lk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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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知道自己終究無法拒絕這個人,急忙否定,「等、等我下班。」像在訓練大型動物一樣,綠谷出久喊出了口令,別過頭用手抵著對方的胸口,阻止轟焦凍的接近。總之還是先拖延時間和距離。
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fFf8ypRvP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不習慣的距離感而讓心臟吵鬧;抑或是多天未得到疏導才造成的心緒混亂;又或者是身體的本能在尖叫狂吼著。
「到辦公室等我下班!你先休息!待機!睡一下也好!」
綠谷出久聲嘶力竭喊完這一串之後,往走廊盡頭輕巧奔去,目標是窗子。他索性連電梯也不等了,直接從走廊盡頭的通氣窗跳窗逃跑了。為了安全性著想,開窗的位置比一般人的身高,高出了許多,不過這樣還是攔不住身體能力異於常人的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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