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勝!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去做那種藥!」哨兵一回頭便是一個先發制人,撐起了氣勢來掩飾自己的慌張。歐爾麥特教過他的:在戰鬥中靈活思考,要將對手攻個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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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爆豪勝己從鼻子哼出氣,卻是把問題丟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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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他再也承受不了哨兵的誘惑,那就是最後的保險。對於得不到對方的心的身體接觸,實在感到厭倦又無法自拔。
不過,現在狀況不同了。這也要多虧另外一個人的刺激。那個人是如此露骨又不厭其煩地表達著對綠谷出久的渴求。甚至也將他的精神圖景呵護地無微不至。這個白癡哨兵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遇見像那樣的寵愛魔人,怎麼可能能不被攻陷。看看綠谷出久是多麼地對歐爾麥特百依百順。
事到如今,他又怎麼可能放下這些年來的執念,眼看著青梅竹馬被一個出現不到一個月的人搶走?他已經無法在這場競爭中取得完全的勝利。但在第一名與第二名之間,不存在除了冠軍以外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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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較勁似地扯過綠谷出久的手。親吻⋯⋯是模仿不來的,他像是生悶氣一般地,咬在了對方的手指關節上。哨兵吃痛,噘起嘴來表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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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島君說⋯⋯如果不是喜歡的話,是做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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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狗屎頭灌輸了什麼給這家伙。爆豪勝己因為吃驚而鬆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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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喜、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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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秒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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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也是啦。」綠谷出久居然露出了安心的神情,這讓他更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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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的身體反射,在聽見了關鍵字之後,爆豪勝己甚至想都沒想就回答了。立刻破功。上一秒還在想著要如何才能拿捏對方的心,下一秒卻反被自己的愚蠢給走死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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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呢?拿來。」他煩躁地想到了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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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還真的帶在身上,聽他問起,從口袋裡面拿出了小藥瓶。
嚮導一把搶過,開了車窗,就往窗外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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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哨兵瞪大了眼睛,幾個月以來的心血,說扔就扔,簡直難以置信。他撲過去欲搶下來,但卻已經來不及了,「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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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不需要那種東西。」爆豪勝己無情地宣佈,對於剛剛親手毀了自己損失了好幾個月的血液、還有蘆戶三奈與教授的心血,才換來的東西,表現得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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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樣,你說過那是我的東西了!」哨兵不甘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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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說過,想丟就可以丟吧。」嚮導低頭看著對方的八字眉,突然感到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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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詞錯了!是『我』想丟可以丟,不是小勝吧!」綠谷出久撲藥瓶撲了個空,上半身跌在了嚮導的膝蓋上。東西也沒了,只好用手支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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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卻是低頭咬住了哨兵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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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素老子有的是。」從齒縫中呼出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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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啦⋯⋯我、唔、現在、不⋯⋯不需要⋯⋯」還氣在頭上的哨兵被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有點暈頭轉向,瞟了一眼車內的行車記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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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無言地發現行車記錄器對內的鏡頭,上面凝結著小小的冰。不知道轟焦凍是什麼時候弄上去的。他今天破壞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到時候可要向第二支部請款了。
畢竟是公務用車,如果發生什麼意外,行車記錄器能夠確保一切。爆豪勝己也瞥見了哨兵的視線,知道他心裡在在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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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會被紀錄。」爆豪勝己如刀的薄唇是那麼地吸引人,那張嘴開口輕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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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還沒問完。」說著『不喜歡』的爆豪勝己在他不需要的時候,吻了他。這讓綠谷出久微微陷入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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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快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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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你的精神圖景是什麼樣子的?我能進去嗎?」這麼多年來被青梅竹馬疏導,他都視為理所當然。身為哨兵的他也沒有能力能夠反向探查對方的精神世界。但是在透過轟焦凍的幫助下,看見了碎片之後,他察覺自己的理所當然,對於爆豪勝己來說是多麼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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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爆豪勝己的精神圖景是什麼德性,他自己清楚。那不是可以給別人看的東西。正確來說,那不是可以給『本人』看的東西。就算有方法,或許又要再次透過轟焦凍,這是他所不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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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勝能進入我的記憶區塊嗎?」青梅竹馬的回答也在料想之中,綠谷出久早已做了另外一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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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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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去看看當年被污泥敵人襲擊時候的記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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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的聲音很輕,但是他抬起視線,用翠綠色的眼睛堅定地看著他的嚮導。爆豪勝己是知道那種眼神的。固執的青梅竹馬一旦下定決心,就有著不會被別人折彎的執拗。但一時之間他卻無法回答。那一次的事件,對兩人來說造成多大的影響,他有著深刻的體會。而綠色的哨兵蓊鬱的精神圖景,為什麼會有著泥巴狀的污染意象,理由也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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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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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麼。但如果小勝陪我一起的話,我想,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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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很痛苦。」嚮導搔著綠谷出久的耳後。他的手如同暖陽,溫溫熱熱的,很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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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勝在。」有這個人的存在,綠谷出久也能變得無所畏懼。既然這件事不只困擾著他,也困擾著另一個人,那就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去直視一直纏繞著他們的恐懼,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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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我那裡吧。」嚮導思索了一會兒,也像下定決心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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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爆豪勝己更改了這趟車程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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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並沒有來過青梅竹馬現在的住處。說到底,他們這幾年其實並沒有什麼私交。他去過的是爆豪勝己的老家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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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有點忐忑的心情,跟著對方上了樓。不知道在對方的房間內,還有沒有存在著,能和過去聯繫在一起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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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打開後,那個空間有著他熟悉的、一貫的硝煙與雪松的香味,是能夠讓他安心的氣味。選這個場所,作為觀看過去的劇院,實在再適合不過。過了玄關之後,看到了房間的整體。房間比起普通的套房再大了一些,還有個小小的客廳。但作為單身年輕男性的房間來說,實在有些過於無趣。簡約的原木傢俱,讓這個房間內有著舒適自然的氛圍。有個角落鋪上了地墊,啞鈴整齊地放在了架子之上,甚至還有一個簡易的健身架。懸掛電視的架子底下有著一個矮櫃子,上面放著遊戲主機,但卻不見遊戲片,想是被房間的主人給收了起來。擺放在客廳中央的矮桌子上有著幾本不同領域的書籍,還有攤開著的記事本。這樣乾淨自律的房間,很有主人的風格。
如果是綠谷出久的房間,是不會這麼整齊的。哨兵的房間放滿了他喜歡的英雄小物周邊,一直以來不擅長家務的他,總是將衣物散亂在了房內,反正都是要穿的,折不折疊衣服好像也無所謂。被收藏得最整齊的,應該還是他那些宅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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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隨便坐吧。」爆豪勝己將桌上的筆記本給闔上,並和書籍堆疊在了一起。
「有點亂,我沒料到你要來。」有點懊惱地按了按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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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納悶地想,這叫『有點亂』的話,自己的房間大概叫垃圾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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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紅茶嗎?」爆豪勝己走去了廚房,在裡面搗弄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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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嗯。」哨兵慌張地應了聲。居然還會端茶水給客人,還真是很不習慣。但想了想,他們也都24歲了。在時間的洪流中,被打磨得社會化,好像也不奇怪。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還有誰會來這裡呢?爆豪勝己也會像這樣端茶給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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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一下。」身上破了一半的衣服不成體統,嚮導想趁著水燒開的空檔先去換一件衣服。如果在開始之前能先去沐浴的話,就更好了,保持身心的乾淨,有助於在精神圖景內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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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走入了另外一扇門,那裡應該是他的房間。哨兵趁著這個空檔,好奇地觀察起這個空間。
在剛才的一瞥之下,被遊戲機的側面擋住,沒發現那裡還放著一個相框。他蹲下來仔細端詳,卻發現是他們兩人在畢業的時候和歐爾麥特的合照。
小勝還真的是很崇拜歐爾麥特,綠谷出久這麼想著。明明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是那麼的不願意,卻還是將這張照片給放在了客廳。照片裡的爆豪勝己並沒有看向鏡頭,視線不耐煩地望著視窗外的世界。
哨兵覺得這個空間裡面,還有存在著與過去相連的事情,這讓他感覺鬆了一口氣。放在這枚相框後面,還有另一個面朝下、蓋著的相框。那會是什麼?綠谷出久按捺不住好奇心,手賤地去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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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久在自己的房間裡。爆豪勝己脫去肩膀處已經破損的特戰服,和他的手套,活動了一下筋骨。果然受傷的地方已經不痛了。他拿出了較為寬鬆的T恤套上。
廢久在自己的房間裡。他也脫去了踩腳的特戰服褲子,換上了抽繩的居家褲。還真想先去洗個澡。
廢久在自己的房間裡。他氣得將枕頭重重地砸到床上。即便專心地想著其他事,但是怎麼樣都排除不了繚繞在腦子裡的畫面, 簡直興奮地想要大吼。
他深呼吸了幾次,控制著面部表情,再次走出房間。開門的同時,卻聽到了啪地一聲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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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看著第二張照片,呆楞良久。在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之後,嚇得手滑了一下,不小心讓相框撞擊到了櫃子上,發出了巨大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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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卻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逕自去廚房倒了熱水,放入茶包,用馬克杯端來了兩杯熱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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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喉嚨還沒好,喝些熱的吧。」他將其中一杯放在了矮桌子上,推給綠谷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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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喔,好。」哨兵跪坐在軟坐墊上,幾乎忘記了他的腰痠,將兩隻手握拳,乖乖地放在大腿上,正襟危坐地、一副做錯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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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從綠谷出久的背後發現了對方紅透了的耳根。他不覺得在這個小客廳裡,有什麼東西是讓綠谷出久看了之後,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才沒持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就算有,也都收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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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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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啊。」騙人。動搖得未免也太明顯。爆豪勝己這才想起來,他剛才打開房門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什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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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視了一下客廳,發現相框的位置被動過了。爆豪勝己覺得胃的附近在抽蓄,他知道對方看到了什麼。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他們兩人小時候的合照。記得那次是去抓蟲,兩人合力將戰利品展現給家長看的時候,被拍下的、友好的證明。那又怎麼了?
既然沒什麼,那自己為什麼要蓋著那張照片,卻又把那張合照放在日常起居、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呢?
對啊,最初到底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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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在翻起照片查看的瞬間,發覺找到了更加與過去聯繫著的東西。他回想起幼時去到爆豪勝己房間內的種種。其實也沒什麼,也不過就是一些小男生之間的無聊遊戲。但是,對方還記得。甚至掛記到,將這樣的合照,放在一個十分格格不入的、充滿現在的嚮導生活氣息的客廳。在那麼有條不紊的空間內,藏著一個裂縫,那個裂縫通往了他們的童年,無視著流逝的時間,將現在與過去拼接了在一起。那會是多少年的份量?從綠谷出久有記憶開始,或許就是5、6歲左右吧?在自己身邊,無論以什麼形式,爆豪勝己都沒有缺席過。綠谷出久的房間會有這樣的東西嗎?不,他並沒有。那些照片或許被他放在某個亂到不行的抽屜裡,卻沒有像爆豪勝己的房間內這樣,在物件極少的空間裡,佔去了極大的比重。
自己在對方生命裡佔據了一塊區域。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哨兵無法自控地陷入了慌亂。小勝。小勝小勝小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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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你不樂意的話,我換掉就是。」爆豪勝己大概也因為『廢久在自己的房間裡』的這個念頭,而無法正常運轉,並沒有正確察覺對方的情緒,只是耐著性子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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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說了。我沒有不樂意。」綠谷出久低著頭,想掩飾紅透了的臉。他又舉起杯子,讓溫熱的氣息薰著自己的臉,用煙霧遮掩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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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不是該跟支部報告一下?」哨兵想隨便說些什麼,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工作上的事。他們將爆豪勝己劫了回來的事情還沒匯報,別讓其他人白擔心,還有浪費尋人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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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睡死的時候我報告了。」爆豪勝己沒好氣地哼著聲音說著,想不明白為什麼綠谷出久只是看了照片,反應卻這麼大。只是因為他的這些小動作被抓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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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真不愧是小勝。」做得真周到,而且那不就是爆豪勝己被找回來的第一時間嗎。真虧他的心思細膩,才不會回到支部的時候,又要被歐爾麥特和通形前輩碎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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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半杯茶之後,爆豪勝己將矮桌子推到客廳的邊緣,留下了地毯跟兩個坐墊。為了等會的記憶迴溯挪出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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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這麼做?」嚮導接過了綠谷出久手上的紅茶,將杯子放到一旁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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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整理好心情的綠谷出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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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先休息嗎?」嚮導不曉得對方現在精神圖景的狀態,但若未經好好疏導,過於紊亂的精神領域,對於記憶迴溯恐怕會有不良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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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有小勝在。」意思即是說,反正如果精神圖景過於混亂,也都全權交給嚮導處理。還是學不乖,真是不怕死的傢伙,爆豪勝己想著。不過這也證明了綠谷出久對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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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開始吧。」爆豪勝己示意著對方坐下,他自己盤腿坐著,將兩隻手掌心向上,向前伸。綠谷出久坐在他的對面,將自己的手交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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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爆炸般的點點精神突觸,轟向了綠谷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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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世界裡的爆豪勝己站在了一個巨大的書架前面。與代表著情緒與心境的樹林不同,存放記憶的地方更為整齊私密。就像爆豪勝己的記憶房間是充滿了帶有抽屜的櫃子。綠谷出久的記憶區是一個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有著使用痕跡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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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記憶都是確實存在的,但時間一久、或是當事人刻意想遺忘,記憶會變得模糊。這時候讓嚮導去調動那些資料,能將畫面還原得鮮明。簡單來說就是一種催眠,讓哨兵能夠再次讀取來自過去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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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的身邊有著蹄子踏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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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牠在我這裡。」爆豪勝己裝作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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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幾天前被綠谷出久指揮上懸空樓梯去找爆豪勝己的岩羊。當時羊與主人同時包夾著他,在上鳴電氣的高壓電來臨之時,綠谷出久本人將他踢向了羊,然後這隻羊就瑟瑟發抖地在他的精神圖景裡面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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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不見了,牠怎麼在你那?」對於其他人的事情都觀察細微,但對於自己的事卻毫不在乎的綠谷出久,絲毫沒有察覺他弄丟了精神體。在那場戰鬥之後發生了太多事,哨兵的精神體也並非攻擊手段,他也沒心思去注意他的岩羊還在不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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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羊在爆豪勝己的精神圖景裡頭一直待得不自在,不只這次,以往也都是。當然了,看著象徵於本人的污染原充斥在那個世界裡,也是可憐了這匹動物。爆豪勝己將牠收在一個沒有那些小綠谷出久的房間內。也不知道牠能夠存在多久,不過至少在牠消亡之前,提供一個較為舒心的場所。現在這頭笨畜生,在感知到嫁接進來的主人的精神圖景之後,才慢悠悠地跑了出來,跟在了爆豪勝己身後。哨兵的精神體沒有像嚮導的精神體那般對精神世界有著高敏銳度,不過這頭動物未免也太遲鈍了一點。但是,想想他的主人是那付德性,好像也是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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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管你的羊好不好。」爆豪勝己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似乎並沒有因此而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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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的精神體還不是常常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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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啦。」明明對自己的事情這麼頓感,就不要在這種時候對別人的精神體觀察入微好嗎。綠谷出久閉著眼,趕緊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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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人一羊就站在了書架前面,爆豪勝己依照年份尋找著那一天的記憶。他抽出了那一本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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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他的手摸著薄薄的書脊,將筆記本給抽了出來。
「你確定要看?」爆豪勝己微微發著顫。如果可以,他是不想看的。他不想看敵人是怎麼傷害綠谷出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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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哨兵慎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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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嚮導攤開了筆記本,那本書懸浮在半空中,發出了光的粒子,將他捲進了回憶之中。而精神世界的本人,會在上帝視角與他共同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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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蔓延又無實體形體的黑色污泥,掩蓋住了小綠谷出久的嘴,讓他嗚咽地發不出聲響。他們的所在位置好像是一間廢棄工廠,裡頭杳無人煙,附近散落著鐵桶和木箱子,作為綁架犯的根據地,似乎十分合適。
淤泥蠕動著,拉扯著男孩的手腳,將他拉離了地面。男孩的手腕被高高舉起,因承受了自己的體重,而逐漸在手腕上烙下了紅痕。而因為泥漿暴力的動作,讓他的黑色立領制服的袖子綻開了線。帶有水氣的泥巴,從破損的袖子處滲進了衣服內側,接觸到了綠谷出久的肌膚。髒污的液體帶有微弱的腐蝕性,讓那些皮膚開始紅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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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看起來很沒用。」一個冷酷無情又乾啞的男性聲音,在廢棄工廠的陰影處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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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那是誰?」在現實世界閉眼觀看的爆豪勝己問道,「我沒有聽你們說過現場還有其他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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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記得了。」哨兵用著迷茫的聲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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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巴停頓了一下,開始用其他未禁錮男孩的部位激烈地扭動了起來,像是在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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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就試試看。」那個聲音聽起來像是從乾屍的嘴巴中吐出,帶有著無情的腐臭。但因為記憶的本人並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面貌,所以現在觀看這段記憶的兩人,也沒辦法看清楚他的容貌。只能從陰影之中看到了他的下半張容顏,他下巴上的皮膚凹凸不平,像是潰爛多次又被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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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巴的團塊得到了允許,將小綠谷出久扔在了地面上。因為體重很輕,即使被丟在地面上,也發不出太大的聲響。男孩因為久違的氧氣而大口地喘著氣,眼淚也因為剛才的窒息感而不斷地流出來。他縮瑟著身軀,鞋子也掉了一隻,立領制服底下的白襯衫也被污穢給沾染,手上紅腫的皮膚也說明了,剛才是受到了怎樣粗暴的對待。活像一塊髒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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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身前的巨大泥巴團塊,像是恐懼有了具體的型態,壓迫著小綠谷出久的心靈。他趴坐在地抬頭仰望,似乎就快被絕望給壓倒。污水的氣味飄散了開來,那是一個在狩獵者與被捕食者之間的信號:『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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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了這個訊息之後,男孩支起顫顫巍巍的雙腿,拼了命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而位在陰影處的男人殘酷地笑了起來,好像在細細品味著眼前的一幕。
男孩的汗水與眼淚滑落,手腳因為發抖而不聽使喚,絆著自己的腳步,跌跌撞撞地跑著。而捕獵者在他身後,明明用著變形的身軀便可以一步擒獲獵物,卻像是在玩耍,只是伸著如觸手般的泥巴尖,拉扯著小綠谷出久的衣物。每拉扯掉一片,那些碎步就被泥巴吞噬,衣料溶解在了其中。因為拉扯而摩擦著,在白皙的皮膚上面劃出了一道道的紅色痕跡,下手力道重的部分,流出了鮮紅的液體。步伐的差異很快地被縮減,如觸枝般的污穢拉住他的腳尖,然後從下半身開始,纏上了男孩近乎裸露的胸膛,黏滑的觸感蔓延,像墨色一般地暈染在他的乳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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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想像中的還沒用。」那個男人收斂起笑容,像是看了一齣無聊戲劇一般,托著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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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溼滑的觸感纏身,就像是被一隻巨型蛞蝓給吸吮著,強大的擠壓感讓他的肺部幾乎失去了空氣。男孩只是哭得淚眼矇矓,卻不曾說出任何一句求饒的話語。眼神中帶有的不是憎恨也並非詛咒,而是無盡的疑問與不甘。彷彿在說著,為什麼,有人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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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處置吧。我還得忙呢。」男人像是失去了興致一般,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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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五官的巨型泥巴,卻讓綠谷出久有著被啃噬的感覺。污泥用著不斷滑動的觸枝,撕扯著綠谷出久下半身的衣物,似是嫌棄那些布料會阻礙它的『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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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現實世界中的爆豪勝己皺緊著眉頭,想要將手抽回。他害怕看到接下來的事情。對方因為代替自己,而所經歷的、『接下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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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還沒。」由於兩人在現實世界都閉著眼睛,所以綠谷出久沒辦法看到爆豪勝己那付懊悔又心痛的表情。哨兵輕捏著嚮導的手,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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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嚮導又再次制止。爆豪勝己將牙齒咬得打顫,眼角擠出淚水,額角也滲出了汗珠,用力地擠出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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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陪我一下。」哨兵僅是將手抓上了對方的手腕,不讓他抽走手。能夠清晰翻閱記憶,就只有嚮導在場的時候了。綠谷出久還是閉著眼睛,並沒有看見對方的表情。可能是自制力很好的嚮導,沒讓自己的聲音扭曲得太厲害,所以他的青梅竹馬並沒有察覺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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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他。」嚮導露骨的敵意對著未能看見全貌的男人,被握回的手,用力地緊緊掐著精神世界的主人。綠谷出久因為痛感才明白了對面傳來的痛苦,但如果這樣能讓對方得到一點安慰的話,他願意承受。於是絲毫沒有表現出痛楚,任由嚮導掐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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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神世界裡面上映的回憶篇章還在繼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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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另一個比較有用。」男人信步離去,又自言自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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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背後的怪物與男孩兩人糾纏著,泥巴也要將人類身上所有遮羞的衣物盡數溶解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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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雙手被污泥提起、身上光裸著的男孩原本低垂著頭,卻在聽到了男人的話語後,抬起了視線。飽含淚水的雙目深處燃燒起了小小的火苗——不能讓他們去找小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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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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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谷出久用盡全身的力量喊著。他瘦弱的手臂上暴起青筋,裡頭的血液像是發出了隱隱的光芒。頸側的血管也湧上了某種能量,像是生長的植物一般,逐漸從下頷爬上了臉頰。原本綠色的瞳眸深處燒出了濃烈的火光,讓他的瞳孔顏色變淺變翠綠。突然之間,他像是獲得某種怪力,將捉住自己的泥巴給揮散了開來,敵人身上的那些污穢甩了出去,變成點點土色的痕跡,落在地面上,而男孩也掙開了雙手和上半身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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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綠谷出久分化成哨兵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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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起來有點意思。」不遠處的男人駐足回望,露出了牙齒深深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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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學過格鬥技的初生哨兵,用小小的拳頭,用著本能打著不知道弱點在哪裡的泥巴。而泥巴仍然纏著他的下半身,持續地攀著細如竹竿的大腿,又釋出更多泥水從腰後欲爬上男孩的身軀,試圖再次控制他。在這樣的過程中,小綠谷出久被弄得更加狼狽,身上近乎全裸,但他毫不在乎,也沒有放棄,仍然用著他的所有努力,一拳一拳地揍著敵人。污穢一爬上去,他就再次掙扎,兩方重複著耐力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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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男人慢速鼓掌著,像是在欣賞一齣動物園裡的活體餵食秀,看起來也沒有要幫忙已方人員補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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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污泥好像贏不過初生哨兵的執拗,被打得失去了活性,垂軟了下來。男孩身上滿是傷痕與黏液,但他像是沒察覺到那些髒污滲入傷口的痛楚,只是專心地做著同一件事。直到最後,兩方都失去了力氣,奄奄一息地癱倒在地。
在旁觀察的敵人,看著這場爭鬥到了尾聲,邁開腳步想要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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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此時,將廢棄工廠的鐵門打碎登場的,是當時的No.1哨兵、也是兩人後來的老師歐爾麥特。而不知面貌的男人悄聲隱沒在了黑暗中。
再來,就是歐爾麥特抱起已經意識模糊的男孩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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