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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啊!」林豪烈右手摸了摸林泰三的臉,左手的鐵義肢握住了林泰三的手,然後說:「關於中央行省防衛戰的事,以前爺爺跟你說了很多,我想現在時機也差不多,可以跟你說說陳郡防衛戰,嗯,就是關於我失去左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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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爺爺你以前都不跟我說的!」林泰三很開心,以前他纏著爺爺問,總是不肯說,老是用時間太久記不得,需要時間再想想來塘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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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你住在陳郡啊,就怕你知道要面對的怪物後,會害怕嘛!」林豪烈翹著眉,擺出一副我就是看不起你的模樣。但其實是因為在中央行省防衛戰中,強者如雲,雖然多有疏漏,犧牲不少,整體來說還是穩當的,而陳郡防衛戰,是真的慘烈,犧牲過半數的人口,而且防衛人員遭受全面性的毀滅,林豪烈不想打擊林泰三的夢想,所以一直瞞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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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穩當的和平中高歌的英雄與犧牲無數人後浴血奮戰的英雄,這兩種的情況是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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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才不會!」林泰三肯定的說,他知道在中央行省防衛戰中爺爺當時的狀況,坐鎮一方,帶領城衛隊消滅魔獸,所以對林豪烈接下來說的事絲毫沒有半點害怕,無知者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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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等我說完,你要是不怕,爺爺就把這個送給你。」林豪烈一臉我要嘉獎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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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這不是本來就是要給我的禮物!」林泰三感到被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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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還沒給嗎?所有權還在爺爺這喔!」林豪烈無賴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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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這樣……」林泰三氣鼓鼓的,像個小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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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我還是慘綠的十七歲少年。」林豪烈開始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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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現在已經是腐爛的老年了。」林泰三頂了一下嘴,為自己被誆的委屈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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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豪烈敲了下林泰三的腦袋繼續說:「當時螳蜥入侵陳郡,而在這之前,正好東邊的弓岳峽遭受那裡西方的青野原劍角兔襲擊,劍角兔是E級魔獸,單體來說是不怎麼強,但是一群鋪天蓋地的劍角兔,那可就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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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弓岳峽的除了陳郡,就是南方的巨鯊灣城,巨鯊灣城幾年前才遇過一次魔獸災害,短期內不會有災害,所以派出了不少隊伍過去。而我們陳郡正臨近魔獸災害期,不能派太多人手過去,所以只派了一隊城衛隊和一隊陳家的菁英冒險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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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不都是陳家的人!分明是要去撈好處!」林泰三很有怨氣地埋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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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也多虧他們離開,爺爺當時才有展露頭角的機會。」林豪烈笑了笑說:「就在他們離開後兩天,螳蜥入侵陳郡,一馬當先的就是想抓住機會往上爬的皇甫家、劉家和鄭家。其中皇甫家最聰明,鄭家最膽小。說皇甫家聰明是因為他們懂得保護與取捨,當皇甫家冒險團快要不行的時候,他們果斷放棄,直接將可以帶走的東西帶走,死了這麼多人,最後論功行賞的時候也少不了這些人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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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前線那些人就不管了嗎?」林泰三不敢相信的說:「就讓他們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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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死的都是他們招募的冒險者,皇甫家除了分家的人在帶隊,其他族人都沒事。」林豪烈理所當然地說:「不然怎麼說他們家最聰明,死幾個分家的人,撈了一堆好處,只是這種作為,也讓他們家的名聲臭掉了,沒人願意去他們家的冒險團,這不,現在皇甫家只從事後方的支援性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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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過,他的爸爸曾經創立過冒險團,不過都被魔獸消滅,說的難不成就是……」林泰三感覺心裡有點糟,那可是他的外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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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楠呀!他是使用雙劍的攻擊手,長我兩歲,在學校時,我沒打贏過他。」林豪烈緬懷幾句,繼續說道:「鄭家人膽小,凡是留一手,喜歡吃鍋邊肉,專門在撿露,所以他們應付的都是自己可以應付的魔獸,實力在這場防衛戰中保存下來。劉家是當時新興家族中最強勢的,他們跟中央行省的劉家有些淵源,這層關係,當時獲得最多冒險者的青睞,而且還出了兩名天才,夯土強箭劉玉則及火法師劉玉安,難得我們東方大陸出現魔法師,卻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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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真想看看。」林泰三隨口說道,身為前衛,他對躲在後面的魔法師沒有多少興趣,必經他還沒有經過團隊合作,不清楚冒險團中各職業的重要性,雖然時常有在觀看別人拍攝的冒險影片,但他關心的重點大多都是在跟他相關的前衛行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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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結四十多組冒險團,人數超過三百,在第四防衛圈中,螳蜥攻勢猛烈,整個防線很快就損毀,所有冒險團全滅,無一倖免,就連膽小的鄭家也逃不了,不過他們派出的人不多,保留不少戰職者,之後最慘的就是劉家。螳蜥入侵陳郡的路線,突破第四防衛圈後就是位於陳郡西方的工廠區,有了一開始的拖延,工人們早已撤離,城衛隊兩百二十人在第三防衛圈也部署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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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豪烈嘆了口氣接著說:「不能說城衛隊不夠力,是大家都沒想到,這次螳蜥入侵的數量竟然來得如此之多,在第四防衛圈已經犧牲三百多人,消滅的總數照以往經驗來看,已然超過半數。誰知道在過去的半數,現在不過是不到三分之一的數量,而城衛隊又抽了一隊有實績的隊伍去撈功勞,敵眾我寡的情況第三防衛圈沒多久就被全滅,陳郡的城衛隊員,一個不剩的盡數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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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林豪烈吐了一口氣,彷彿要將心中的積鬱吐出來,這就是他不肯告訴小時候的林泰三這個事件的原因,陳郡的城衛隊只是這地方小小的戰職者,要達成很簡單,要一直活下去卻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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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城衛隊他們解決了多少螳蜥。」林泰三感到難過,成為城衛隊是他的夢想,那麼多前輩死去,當然要有所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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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們陳郡的城衛隊還是很有實力,將近半數的螳蜥死在第三防衛圈。」林豪烈給予正面的肯定,但是話鋒一轉,他繼續說道:「陳郡最強的防衛全滅,又還有誰能抵禦螳蜥入侵呢?螳蜥侵入公會與商會所在的第三區,當然人員都早已撤離。往後的第二防衛圈基本上已經沒有人阻擋,而劉家正好就在螳蜥入侵的路線上,魔獸入侵是不講道理的,這時突破第二防衛圈就是住宅與行政區。可想而知,那些沒有戰鬥力的人……成了任其宰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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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林泰三沒多久前才想過,讓杜華妍,那個自己喜歡的人,安全的待在後方,沒想到,四十年前螳蜥的入侵竟然突破這麼多防線,竟然連後方也不安全,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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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屍塊,爛腸惡肉,浴血螳蜥,說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最後螳蜥入侵來到第一防線,這已經是最後的防線,後面就是行政中樞與三大家族的居所,這道防線傾盡所有的戰職者,但是最終螳蜥還是突破了,付出所有傷亡後,剩下僅僅七隻螳蜥。想當然的,這存活下來的七隻螳蜥,肯定是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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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爺爺出場了吧!這些戰職者中肯定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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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爺爺我當時十七歲,只是學生,根本就還沒有做好與魔獸交戰的準備,那時有作戰能力的學生在第一時間就被送到第一區。這是為了保留陳郡的火種,所以要先安置下一代有作戰能力的人,我們這些未成熟的人,還沒有上戰場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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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哩!」林泰三有點不滿,說了這麼久,他等的主角還沒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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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隱藏的大佬出手,陳家、沈家、趙家,他們族中都有一位破百級靈魂覺醒的強者,但是,他們斬殺六隻大螳蜥之後,卻敗在有著金色鐮刀的螳蜥手上。」林豪烈突然提出問題:「阿泰!你知道螳蜥長什麼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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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林泰三回答:「螳蜥是D級魔獸,給人感覺就是蜥蜴與螳螂結合,下半身有四足是蜥蜴,上半身連著是螳螂,有觸角、複眼,還有螳螂的鐮刀。牠們的弱點是頭部,只要頭部內的魔核不損壞,便擁有斷肢重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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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不知是太久沒遇到對手,還是太久沒出手,那三位破百級的蠢貨,竟然沒有想攻擊弱點,而是在彼此炫技,沈家人最弱,一個不慎,被螳蜥腰斬。死了個強者就算了,最讓我生氣的是,另外兩人竟然在嘲笑。還好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他們折了螳蜥的一支鐮刀,還卸了牠兩條後腿,在這時趙家的百級強者,被斷掉的鐮刀處冒出的血噴了雙眼,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螳蜥從左肩斜砍到右腿,肚破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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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就剩陳家的百級強者,如果有兩人,一攻一防,多少還有可趁之機,只剩一人,螳蜥只要專心對付,甚至還有餘力恢復。」林豪烈嘆了口氣說:「為什麼那些強者總是先想把對方的武器卸了,明明弱點就在那。阿泰,你要記住,對戰魔獸,不是與人對決,那是生存競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要心慈,不要僥倖,不要玩樂,務求一擊必殺,或是弱點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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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豪烈從未向林泰三灌輸過作戰思想,以前都是在誇耀自己的實力,收穫孫子將他視為英雄的目光,這是林豪烈第一次將自己的經驗告訴林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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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爺爺!」林泰三腦子神遊到早上看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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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一刀斬,LV1噪灰雞」,一刀斬殺LV1的噪灰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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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泰三想著,這是要過人的戰力,還是,噪灰雞有所謂的弱點可以一擊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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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阿泰!」見林泰三神情恍惚,林豪烈叫了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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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有什麼辦法可以知道魔獸的弱點。」林泰三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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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第一次遇到的!沒有!」林豪烈理所當然地說:「如果是過去有過討伐經驗的,可以記下來參考,記住,只能參考,不是所有相同的魔獸牠們的弱點都是相同的,其中不煩有變異體或是複合體。變異體很簡單,就是變異的個體,大部分弱點都相同,而複合體,誕生情況未知,弱點可能變多,也可能互補,變成沒有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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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沒輒。」林泰三感到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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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劍術比試嗎?你不可能知道你的對手會出什麼招,同樣的你也不能確定遇到的每個魔獸是否有相同的弱點,所以說,先好好觀察,基本上,所有生物,把頭砍下來就會死,而魔獸大多不例外。其次,就算破壞了心臟,大部分的魔獸只要魔核沒受損,都不會死亡。要是哪天遇到有人將魔獸心臟定為攻擊目標,請離得遠遠的,不要被人帶往坑裡都不知道。」這也是林豪烈多年探索得到的經驗,新人不知道這些眉角,常常吃了虧才知道,而知道了卻不一定活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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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泰三趕快拿筆記下來:「我記住了。」這些事情他沒有人提過,就算網路上有的攻略或是探索影片,不會有人特地說出這些細節,看人家影片有謀略的攻略,背後人家做了多少努力,都是影像中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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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知道我為什麼要講這些嗎?讓我們回到螳蜥入侵的最後,陳家的百級強者就是反面例子,他抓準機會將螳蜥僅剩的鎌刀斬了下來,便放鬆了警惕,要知道魔獸還沒死,隨時都有可能進行反撲。」林豪烈停下故事,突然說道:「一般的螳蜥,擁有捨身技能是快刀亂斬,揮舞的鐮刀,進行五到八次的快速斬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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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身技能……」聽到著個林泰三略感頭疼,昨天晚上才知道這個名詞,今天一大早又被它搞到大暴死,對它已經熟到不能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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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魔獸將死的時候犧牲生命換來的技能,嗯……特別厲害甚至有違常理。」林豪烈稍微解釋便繼續說:「陳家的百級強者以為金鐮刀螳蜥在沒有鐮刀之後就沒有辦法發動捨身技能,殊不知,對方的捨身技能根本不是快刀亂斬,而是高速再生,他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及時砍下螳蜥的頭,還毫無防備的舉著劍,對周圍的陳郡家鄉們展示自己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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