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十七分,我悄悄推開琴房的門。 月光透過百葉窗,在鋼琴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手指懸在琴鍵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手機螢幕亮起,是他在Threads的最新動向——一張國際青年音樂家大賽的海報,配文:「有些人值得你賭上一切 #蕭邦國際鋼琴比賽 #」
我的指尖微微發抖。 距離DSE還有不到三個月,媽媽已經沒收了我的小提琴。 如果現在再...
「叮——」
他的私訊突然彈出:「聽到你練到第三樂章了,裝飾音可以再輕盈些。 PS.陳伯說音樂室淩晨不鎖門」
我猛地抬頭望向窗外。 夜色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對街的路燈下,單簧管的金屬按鍵在月光下微微反光。 他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耳機線連著我房間的方向。
手指終於落下。 《E小調第一鋼琴協奏曲》的旋律流淌而出,這次我故意在第二樂章放慢速度,讓每個音符都帶著猶豫的顫抖。
不到五分鐘,窗外傳來單簧管的呼應。 他吹的是協奏曲中本不該存在的部分——那是蕭邦寫給他初戀卻從未送出的《離別圓舞曲》。
琴譜上突然多了幾滴水痕。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淚流滿面。
「如果我考進音樂系,」我在Threads發出一條僅他可見的動態,「就當你女朋友好不好 #蕭邦的約定 #不准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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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琴聲在淩晨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當《離別圓舞曲》的旋律從我單簧管里流瀉而出時,三樓的窗簾微微顫動。
耳機里突然傳來變調——她把原本激昂的第三樂章彈得柔情似水,左手和弦故意慢了半拍,像是在等待什麼。
手機震動,那條僅我可見的動態讓我的單簧管差點脫手。 我數著琴房漏出的燈光,直到看見她將泛黃的琴譜貼在窗玻璃上。
那是蕭邦的手稿複印件,在最後一行空白處,她用鉛筆寫著:「比賽當天,你會來嗎?」
我摸出口袋裡早已準備好的參賽申請表,在指導老師欄位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張表我已經保管了整整兩周,就等著她跨出這一步。
清晨五點,我把申請表塞進她家門縫,附帶一張字條:「如果你贏了,我就告訴你單簧管上『L』字的真正含義 #不是李也不是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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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線交織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像兩個共犯。 她每天淩晨溜去學校練琴,我就在圍牆外把風。 當她在樂句間停頓,我就吹響單簧管提示下一個段落。 有時是幾個音符,有時只是一個呼吸的間隙。
「你瘋了?」阿杰在食堂攔住我,「DSE前陪她瘋國際比賽? 萬一她沒考上音樂系...」
「那就明年再考。」我轉著單簧管的簧片,「但有些機會,錯過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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