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落下時,葉時雨坐在小公寓的窗邊,手裡攥著那副舊塔羅牌。房間裡只亮著一盞桌燈,燈光在他臉上刻出深深淺淺的陰影。他的指尖緩慢撫過牌背,每一次觸碰,都像是與什麼遙遠的東西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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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秋棠靠在門邊看著他,沒出聲打擾。這幾日,他們像是被迫結伴而行的流亡者,逃離命運高塔的監視,同時試圖拼湊出更多真相。秋棠知道,時雨已經開始覺醒——但這樣的過程,伴隨著撕裂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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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她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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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沒有回頭,只是低聲道:「在想……母親當年為什麼要教我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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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閃過的片段像老舊膠片:母親的笑、父親的沉默、桌上的牌陣、燃燒的房屋、穿透夜色的哭喊。他發現,自己記得太少,少得像是被刻意抽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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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走過來坐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少年時的凌宇澤、秋棠,還有一個笑著揮手的男孩——正是自己。時雨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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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是一起長大的孩子。」秋棠的語氣柔和卻苦澀,「只是命運挑了一個人來承擔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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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我?」時雨的聲音在燈光下顫抖,「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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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垂下眼,指尖撫過照片邊緣。「因為你母親,用最後的翻牌,封印了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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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像是凝固了。時雨盯著她,眼底浮出難以抑制的驚愕與迷惘。他從沒想過,自己活著,不只是幸運,而是一場命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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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身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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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用自己交換來的。」秋棠的聲音像針一樣扎進心裡,「那是她留給你的最後禮物,也是最殘酷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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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照進來,落在桌上的牌陣上,微光閃爍如星辰。時雨感覺心跳逐漸平緩,他閉上眼,深呼吸,指尖慢慢與牌的脈動同步。他聽見了微弱的聲音,那不是秋棠的、也不是自己的,而是母親曾經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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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選擇,是你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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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目光不再躲閃。他知道,還有很多事要學,還有很多過去要拼湊。他轉頭看向秋棠,語氣低啞卻堅定:「教我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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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看著他,輕輕一笑。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eQya2UmKl
「好。我們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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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風捲起窗簾,帶來遠方命運之塔的鐘聲。裂縫已經打開,命運的另一端,正在等待他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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