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是要奪其劍,你們都誤會了。」姬子美說畢,猶是念念不忘,眼神持續在赤劍上打轉,流露出妒嫉之意,最終不得不閉上雙目嘆息道:「不僅劍身硬度高,更擁有削鐵如泥的超凡鋒利度。唉,如果我都有這柄神仙之劍便好了。」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vuOuWc0ea
明白赤劍背後秘密的人同時暴汗,不約而同望向太子的下體。心想若然他知道真相,絕對會打消念頭。
周棄明同為修練成怪之人,卻也不敢放膽,為變強而自宮。他可以變得貌醜,甚至接受身軀髮膚變成猛獸,也不想丟掉身為男人的尊嚴。
姬子美終於察覺到四周的人表情怪異,微微一笑,將斷劍交回黑衣護衛處。另外有兩名穿同樣服飾的護衛驟然現身,一人拔起斷掉的劍尖,一人撿起劍鞘。
直到此時唐幻才恍然大悟,原來最初一擊霎時襲擊眉心的那道黑影,原來是寶劍的劍鞘。
姬子美不是拔劍出鞘,而是連劍帶鞘甩上來。借由離心力,劍鞘自動脫離劍身飛出,以超一流的技巧,精準地射向自己的眉間。如此操作猝不及防,難怪可以在相隔七步之下突襲成功。
唐幻從未曾見過如此劍法,不禁倒抽一口氣。如非自己的體質反應超乎常人,又有赤劍護身,恐怕打到一半就沒輒了。當然嚴格而言,如果自己全力施展,憑變幻自如任意長短的赤劍加上怪人的內勁,姬子美劍術再好,都沒有發揮的餘地。
正因為此點,姬子美未能在最初一擊壓制唐幻,就實際而言已經輸掉。
「原大人,這位新人是可塑之才,定必為貴部帶來裨益。」
「太子過獎了。」
察覺姬子美並無半點慍色,眾人才安下心來。要是太子小氣,不承認輸掉,他們可難做了。
「司界大人,呈上官牌。」
關鎮樂呵呵吟笑,寬步而近,左右掌心各捧着一塊官牌,遞給唐氏父子。
「由今天開始,你們正式入職界限部。月祿粟二斛,奉錢卅文,如何?」
「謝……謝太子。」
唐理則拉拉唐幻,二人再次拜謝。父子久居山中修練,躬耕數畝之田,向來自食其力。月薪「月祿粟二斛,奉錢卅六銖」究竟有多高,毫無實際感覺,更別說評比高低多少。唐幻嘗為舞女,其時除月俸外,兼有茶客打賞,每月幾達五六兩銀。
周國於三百多年前關景改革幣制後,比其他四國更為簡明便捷。以圓形的五銖錢為宗,每枚重二銖四,即為一文錢。積十文錢為一兩,廿兩為一斤,三十斤為一鈞,四鈞為一石。
極為便利的十進制,大大優越於其他四國的貨幣,獲得各國商人的肯定,幾近成為最通行的貨幣首選。
卅文錢即為三兩,比當舞女時更少,但另有二斛粟米,目前洛邑市價一斛約廿文錢,兩斛即為四兩,連同俸錢合七兩。如果拿當舞女時的收入比較,還是挺叫人愜意的。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YkMBRFdq
「半祿半奉行嗎?還是全部折成現銀?」
「不用了,這樣便行了。」
父子二人畢竟出身農民,脫不了農民思想,相比金錢還是能吃的粟米更為安心。
「司馬大人一家是一場悲劇,沒有人希望發生。界限部能夠及時處理,阻止更多犧牲者,是一件好事。不過肇事者在逃,我擔心普努薇拉尚在王畿,實在不能不加以提防。」
唐幻心想何止普努薇拉,還有唐奇都可能在附近,如今周天子的腳下一點兒也不穩固。
「太子請放心,凡是非人之物,俱由我等界限部負責處理。」關鎮在姬子美身邊道,姬子美也不是完全相信,但也沒有質疑。
「宋司馬已死,我尚要回去,與家父商討繼任者,也就先回宮去。」
「太子請慢行。」
眾人送其出門,目見其轎子遠去消失,始鬆一口氣。像太子那麼尊貴的人走來,任誰都不得不慎重以對,避免拂其逆鱗。
姬子美坐在轎上,撫摸寶劍。斷劍入鞘,徒有其形。他追憶剛才一招一式,臉上神色變化複雜。
「太傅總是說我的無明劍法未夠火候,果然只有面對強者時生死相拚,才能激發潛能,跨越極限。」
說着說着,仍然憐惜地摸着寶劍劍鞘。
「不知道師父會否另外剛我鑄造一柄獨一無二的神兵利器呢?」
太子走了,司界大人可沒有走。關鎮等到此時,才與眾人開展緊急會議。就算唐氏父子是新加入,亦一視同仁,需要即時參與行動。
由始至終唐幻亦只想追上唐奇,殺之而痛快。借由界限部力量尋人,亦是他選擇留在此處的原因之一。雖然關鎮安排他追查普努薇拉,不過與原河有協議在先,只要他們找到唐奇,都會即時通知他,所以唐幻並不擔心。
原河、周棄明及魏安嘗試從梁天寶身上打探出他與唐奇勾結的內幕,以及更多關於唐奇的線索;唐幻、唐理則、曹琳及朱德明則從宋府入手,查探普努薇拉的去向。
宋府已經由寇嶽部官員封鎖,由於死者甚多,死狀太淒慘,連辦事的差役望之都不禁搖頭。當見到界限部四人過來時,主事的人確認無訛後允許入內。
除去後園及主宅一帶因為唐幻肆虐一輪而東翻西倒戰痕處處外,室內擺設大抵與平常無異,沒有明顯紊亂。
眾人一致認為,宋府在唐幻闖入前完全沒有反抗的跡象,普努薇拉很可能用某種手法輕鬆潛進來。
「這方面不難想像吧,普努薇拉只要隨便操縱其中一人,作為傀儡引誘其他活人接近,一個接一個吸取精元,俘虜亦逐日增加。當死人比活人多時,就徹底控制整個宋府,為所欲為。」
「爸爸你倒是知道很多啊。」
「畢竟我修練的妖法,有一部份與魔功相近。他們的思路,我也能猜出七八分。」唐理則最後補充道:「當然知道是一回事,我完全沒有打算殺人吸精來固本培元。」
妖是由動物吸收天地靈氣修練而化為人,但過程甚為緩慢長久。其中速成之法,就是以形補形,殺人以增進功力。照唐理則的方法,確實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將宋府變成囊中物。
朱德明故意望向曹琳:「唉,萬料不到你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輩。」
「干我屁事!」
兩個年青男女又扭打在一起,呃,曹琳是貓妖,即使修行不足百年,還是比朱德明更年長。
好吧,就是少年與老婆婆在打架啦。
如果是搜索唐奇,唐幻會非鍥而不捨自告奮勇;但是追查普努薇拉上,他好像有點不情願,毫無主動及幹勁。這一切都瞞不過陪他出生成長修行三百年的父親,唐理則趁此時拉住兒子問個明白。
看情況朱德明都沒有說,畢竟那些事真的難以啟齒。不過既然父親親口發問,他不得不認真攤出來,將普努薇拉想擄走自己當妻子的事說出來。
「不好不好,這樣子非常不好。」
「嗯,真的太惡劣了。」
故地重回,唐幻再次憶起自己被普努薇拉強吻,頓時臉紅心跳。他三百多歲,初吻就白白被來路不明的女魔人奪走,當然非常生氣。
「未等老爺我允許就搶走我家寶貝孩子的初吻,不可原諒。」
「對對,不可原……誒?」
「幻兒!憑你這般國色天香,簡直是妹喜妲己再世、褒似西施重臨……」
「老爸,你說的都是亡國妖女。」
「唏,管他亡不亡國,但世人眼中,我們與妖沒有分別。反正你現在有如此美色,我看太子又對你有意思,不如……」
唐幻想起父親是非常骯髒的人,尤其轉生成蜈蚣幼女後,潛藏在心中的變態思想,因為能力越大而越加放肆。
最初在山中跟隨茅蘆真人修行斷子絕孫劍,身體變成少女後,就常常藉口增進父子感情而一起洗澡。後來察覺他是對色瞇瞇的視線往身上射來,下意識冒起厭惡的感覺,就一腳伸他出去澡堂外。
這傢伙為偷窺孩子裸體而不擇手段,竟然化色欲為發奮力,快速變成諸般妖術,功力大增,神不知鬼不覺去偷窺。唐幻為阻止變態父親的犯罪行為,亦只好勤加修行,不讓父親稱心如願。
父子就是因為這些羞於啟齒的理由,各自快速提升實力,也許這也是茅蘆真人的計劃吧。
下山後色心不改,叫孩子在客棧當舞女收集情報。如不是意外發現唐奇的線索,他早就一走了之呢。
如今父親會鼓動他色誘太子當太子妃,亦是意料之中吧。唐幻恃着身高優勢,掐住唐理則頭上的觸鬚,將他抽起雙腳離地:「我是男人!為何要和男人結婚?」
「哎喲,不喜歡男人,那麼就女人吧。我覺得普努薇拉這位媳婦兒也不錯,聽原先生說她亦正亦邪,又是魔界中的高手鳴呀呀呀呀呀!」
唐幻手握觸鬚揮轉,唐理則人就在三百六十度轉圈圈。
「男的不肯,女的不要,我家幻兒真麻煩。為免浪費這副美色,為父只好犧牲一下,自己來享用啊嗚!」
「老爸你多少給我認真一點!」
唐幻趁離心力下將唐理則擲去前庭,對方輕鬆一骨碌就變成蜈蚣,竄進花圃中躲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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