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春 | Penana

接到訊息時，長谷川和牧都馬上放下手頭工作，請假到醫院。

在醫院門口看到和自己一樣都滿頭是汗的對方，心頭稍稍安定了，自然地便集合在一起，並肩向着訊息內所標記的地點走去。

可是門口看見滿眼是淚珠的黑澤部長，兩人皆是心頭一澟。

「黑澤部長，請問前輩他怎麼樣？」牧先問道。

「對不起，如果不是為了救我的話，春田糖便不會受傷了。」黑澤恨不得自己代春田受傷。

「前輩在裏面嗎？」長谷川問道，見黑澤點頭，兩人一同進去春田所在的房間。

卻想不到醫生和護士剛好開門，看到兩人在外：「病人還沒有醒來，請到外面等一等吧！」

「前輩撞傷了頭嗎？」「他昏迷不醒？」

「請兩位冷靜，病人在意外中只是擦傷而已，他沒醒來是因為睡眠不足，在睡覺，所以請別打擾。」

「睡覺？！」

「是的，初步檢查後春田先生身體沒有大礙，但其身體狀況十分缺乏休息。」打點滴也不願醒來的病人也是第一次見。

「請問是春田先生的家人嗎？」

「我們是他朋友，他家人不在附近。」

「那請提醒病人在家中多休息，別再操勞，工作是重要但命也是，每一年過勞死的個案都高躆不下。」醫生語重心長的提醒。

「謝謝醫生。」

醫生走後，兩人還是偷偷打開病房門，看到在熟睡當中，還輕輕帶著鼻鼾的春田才安心。

房門外彌漫着尷尬的氛圍，都知道是為什麼讓春田過度「操」勞的。

兩人都年青氣盛，春田又是過度的配合。連本來在床上幾乎都規規矩矩的長谷川也為了要和牧比上一回，不只是時間長短還是花樣模式都比了個透。

但這可苦了一再感嘆自己已經不再年輕的春田，上午上班，晚上也和上班沒兩樣，雖然伙食那是勘比五星級飯店，但食也好慾也好，即便都滿足了不代表不用休息，能堅持到現在那也是前一陣子努力健身的效果。

死死睡了大半天，春田終於醒了過來，看了看錶才睡了一個多小時，但人卻覺得特別精神爽利，難道醫院的床有魔力？他其實是被尿憋醒過來的，出房門時卻看到一臉關心和憔悴的兩位戀人。

「你們沒事吧？」這幾乎是兩位後輩最為憔悴的一面。

「是你沒事吧才對！」都出意外了還在關心別人，長谷川仔細看過擦傷後被處理的右手，牧則是把手放在春田額上試了試體溫才安心。

三人辦理出院手續後慢慢走向電車站。

「竟然天黑了？我睡了那麼久哦！」

「現在感覺好些了嗎？」長谷川問道。

「前輩，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的身體狀況？」牧覺得這些日子來都沒察覺問題的自己實在可惡。

春田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精神多了，手也不痛了。」轉到看牧：「只是有點累而已，沒什麼呀，我從小就是健康寶寶，每年都拿全勤奬呢！沒事的啦。」聲音卻是在牧和長谷川的注視下越壓越低。

春田暗付自己這麼一個生活廢柴，又不懂說話，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上班族，優點大概就是這付身體了吧，他實在不太敢拒絕兩人的求歡。

特別是他們已經為自己的任性妥協在這種三角習題中，春田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説不，所以無論是什麼花樣也都一一配合。

春田卻不知道自己臉上的小心翼翼刺痛了在場的兩人。

回家過後的幾天，兩人晚上都只是靜靜的抱着春田入睡。

長谷川喜歡從後擁抱着他，比春田剛好長一些的雙手也都覆蓋在其上，讓春田總是有被保護的安全感，嬰孩在母親懷裏也差不了多少吧，不過33歲的大叔是否需要保護則是另一個問題。

而牧則是比較喜歡擁春田入懷，有時候那緊繃的雙手會讓春田有些喘不過氣來，可又會在下一刻馬上放鬆，怕是傷到對方。有時候凌晨太早醒來時，春田總覺得那扇長長的睫毛在向自己招手，他可是忍了好久才沒有在上面試着放牙籤看看會不會掉下來。

才進了醫院睡了半天，春田發覺自己大概在兩位戀人心中成了易碎品，別說床事了，連平常倒垃圾買啤酒這些小事情也都不讓他做，自己搞不好升級到了家事廢柴2.0的等級。

他不知道的是，每天早上他還沒睡醒時，長谷川和牧搶着沖冷水澡的狼狽模樣。

這樣被兩位戀人捧在手心的日子過多了，人便會越發放肆。

把討厭的蔬菜都挑出來。

只喝可樂不喝水。

臭襪子一隻在地上，一隻在沙發。

每天都要求炸雞直到兩人答應回到每星期就煮一次的頻率。

每回晚餐都在開飯前都偷吃個不亦樂乎。

每晚都要兩人陪自己玩足球機或是switch才肯入睡。

一年半前的春田大概沒想到在母親離家出走後生活品質竟有那麼大的改善，這陣子休息足夠人精神多了，業務上的表現也更好了，連着搞定兩個訂單，穩穩成為了營業二課業績上的一把手。

只是...只是隱隱覺得那不足夠。

精神層面上的滿足讓人嚮往，卻解不了癮。

身體交疊的愉悅其實說穿了，就是物種為了繼續繁衍下去而演化的手段，作用好比毒品，嘗試過便難以忘懷。

默契下的禁慾讓身體得到了充分休息，但同時也出現了輕微的禁㫁後果。

無日無止的春夢和三月天的冷水澡。

牧和長谷以為那些年長大叔就會出現的睡不長，半夜去廁所，其實都是從夢裏清醒過來的春田。

完全羞於啟齒的春田。

自從發現春夢裏的對像從童顏巨乳變成了兩位後輩，而自己每一次都只能在對方身下討饒，他便再也不敢像過去一樣分享自己的夢境。

內心總有一塊小小的角落不想踏足，不想面對身體對同性產生渴望的事實。

所以這一個月的水費，很貴。

夢裏的一切太真實，頻率也開始慢慢增加，直到那隔天又發了一次那些夢，春田便覺得需要做些什麼。

但一直作為被動那方的他，有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覺。

被上可以視為對兩人熱情的回應，主動求歡卻是另一回事。

今天是週六，春田最終選擇在睡前向牧發動攻勢，在牧擁他入懷後仰頭吻上牧的雙唇，他試學着牧一向色氣滿滿的吻，那舔弄加啃咬的方式，牧也馬上回應，卻沒想到春田卻控制錯了力度，狠狠咬破了牧的下唇。

「牧，對不起...對不起，流血了，一定很痛，我去拿藥。」匆忙下床拿紙巾和藥品給牧，卻看不見那在身後嚐了血滋味的露骨目光。

出房門了卻忘了自己不知道藥品位置，又把主人房的長谷拉起來找才回去房間。

因為春田不好意思說出牧如何受傷的，長谷還一臉擔心的跟着進房。

卻在看到蓄勢待發的牧看見自己也在的冏樣直接笑了出來。

春田巴不得有個洞可以鑽進去。

牧也好不了多少，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長谷川大概死了好幾次了。

為了容易痊癒，最後還是由長谷川邊忍笑邊替牧上了藥，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他挑了挺大一張紗布貼，貼了在下唇下方大方的告知所有人受傷的事實，臨走前也沒忘記下下眼藥。

「前輩，待會千萬不要再動到牧的傷口哦。」難掩嘴角的幸災樂禍。

其實長谷川和牧對春田這兩天的轉變都心知肚明，特別是春田開始刻意不帶衣服去洗澡，洗完後就圍條浴巾四處走，才三月就喊熱也不穿回睡衣，那根本就是明噹噹的勾引。

有時候好奇心是挺可怕的，想看看春田可以做到什麼地步的兩人，表面上都維持着雲淡風輕的樣子，牧繼續洗碗碟長谷在掃地。可春田一轉過身就都狠狠的欣賞那多一分肉不多，少一分肉不少的完美肉體。

巡迴了客廳飯廳三週也沒發生什麼，春田創一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難道連這身體對長谷跟牧沒吸引力了嗎？

撅起肉嘟嘟的嘴，春田走向冰箱，負氣地打開一罐啤酒，狠狠的喝了一口。

「真好喝！」再特意大聲的打嗝。

好可愛。

怎麼可以那麼可愛。

到底是作為大叔不應該喝個啤酒也這麼可愛，還是自己不應該覺得喝啤酒的大叔可愛呢？

好想再看下去。

春田乾脆窩在單人沙發看電視，隨著一罐又一罐的啤酒下肚，那白晰的肌膚漸漸染上了猶如情慾的色彩，忽然又抬起頭用茫然的眼神一時看牧，一時看長谷川。

仿佛是最大的邀請。

「前輩你喝醉了，我們回房間吧！」無比慶幸今天是星期二，長谷川一個公主抱抱起秀色可餐的春田，好像比從前重了些呢。

「我沒醉...」那熟悉的味道讓春田乖乖的埋頭於頸窩上。

可惜世事總是兩個和尚沒水喝....

雖然不是週末，但牧不想就這麼放過前兩天那幸災樂禍的長谷川，他離開主人房前那一句直接讓自己開葷的機會都沒了，今天要是讓他得呈那自己就不叫牧凌太。

長谷川才放下春田在床上，輕輕蓋好被子，該好好構思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吃眼前這頓大餐，是這樣吃，還是那樣吃好呢？

沒想到卻被敲門聲給中斷了。

不出所料是牧那傢伙。

遞上溫熱醒酒的毛巾，牧只說了一句話：「宿醉加休息不足的結果你清楚吧！」

都說最了解自己的永遠是敵人，那最清楚自己情感的不就是情敵嗎？

看到那吞了一口蒼蠅似的長谷川，牧心情那是一個開心解釋不了的。

「你！」牧嘴角掛着的那抺笑容太可惡了。

「おやすみなさい。（晚安）」這時退場剛剛好。

可長谷川回頭看那誘人至極的尤物，真的沒自信可以做柳下惠，轉身抄起自己的枕頭就離開房間。

「你幹嘛來？」才上了自己床上的牧驚訝於來人，還帶枕頭？

「借半張床，沙發不好睡。」也沒等牧答應就把牧推到另一邊睡下去。

酒精在人體上，會對思想和肢體控制作出干預，原本不敢說不敢做的言行，會在酒精的影響下都可能發生。

夢境之中那當然更加是無限放飛。

春田發現自己眼不能看，手不能動，全身軟癱在床上，這是傳説中的鬼壓床嗎？

忽然，一雙手出現在身上不同的穴位，慢條斯理地為這副身軀按摩，日積月累的沉重感慢慢消失，手勢真好，舒服的都差點發出聲音了，難怪人們都願意那麼貴去給人按摩呢。

黑暗籠罩中的五感總是特別敏銳，很快春田便發現這是長谷川的手，因為長期畫畫的關係，那右手拇指和食指上的簿繭讓他的手在輕按時予人更磨人的觸感。隨着手的移動，身體也漸漸塗滿了按摩油，那滑膩的質地有被好好地運用，不知是何味道的香薰也讓人越發放鬆。

開始時很正經的穴位按摩開始變調了，明明該用力的地方卻被輕拂而過。雙手也開始以畫圈的方式往胸前的不同部位擠壓、拉扯和搖晃，每一個動作都是在喚醒身體的本能。

不只是按摩方式不再一樣，手也變成了另一雙手，一雙更靈活更懂得挑起渴望的手。

是牧的手吧，滑嫩的觸感和那總在痛與快樂邊緣徘徊的手法，總是在不斷搞亂他的思緒。

下一刻他便被翻過身伏在床上，隨着那雙靈活的手膜拜般的撫弄，春田只感到全身火燙，只是偏偏最想被撫慰的部分卻總是落空。

此時，帶着簿繭那雙手又再出現，這次卻是小心翼翼地進入那深淵探險。

那識途老馬在按摩油的幫助下如入無人之境，不用片刻便派兵增援，一再碾壓要地，除了被除那跨張的刺激所填滿，從來都誠實得過分的身體自然也如箭在弦。

可是卻被阻止了，被堵住了，被惡作劇般堵住了。

好壞好壞好壞......

太壞了太壞了太壞了......

思緒都被沾滿了，除了想釋放他什麼都想不出來。

要不是怎麼也動不了發不出聲音他真不知自己會做什麼。

可回應他的卻是更放肆的兩雙手，前後都仔細照顧撫慰，或是拉扯穿插，春田感覺猶如層層疊中那不斷增高的高樓，每一刻都在搖搖欲墜，卻又不斷在繼續。

而在快崩潰的那一刻，忽然什麼都沒有了，世界明亮了，身旁卻什麼都沒有留下。

只剩下全身仍然火燙的他，獨自留存在這明亮又空盪盪的空間中。

春田終於醒了過來。

在一個人的雙人床上，身旁不只沒有長谷川，連枕頭也只剩下自己的。

吞嚥下一口口水，春田不安的打量四周，這還是夢吧，也太直實了。

啪！下定決心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卻是痛的要緊，手心也紅了。

下意識害怕牧也會不見了，春田趕忙跑到牧的房間，卻看到兩人還在。

被莽撞開門聲炒醒的牧和長谷川也沒真正清醒，才睜開眼就看見春田大型狗似的撲到床上，死死拉住兩人的臂膀不肯放。

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個巴掌印，這是發生了什麼了嗎？

兩人都發現春田用了很大力氣㧓住自己，可又抿著嘴死不開口說話。看這架勢不到早上是不會放手的，長谷安慰性的摸摸春田的頭髮，牧則是吻上了春田的額頭道晚安。

這時候兩人的安慰特別有效，春田的神情開始放鬆下來，宿醉和沒睡好讓他再次感到疲憊，眼皮也越來越沉，終於又進入了夢鄉。

「春田甜心，是不是有心事？這陣子你少來了呢！」今天午休就一個人來了健身房的春田，埋頭喝飲料卻又除了打招呼就一言不發，無論是誰也會察覺有問題

，何況是久閲人心的健身房老闆。

「就....就....沒有什麼。」還是羞於啓齒，脖子都開始透紅了。

「是你朋友發生了什麼問題嗎？」

「對！是我朋友發生了問題。」刻意的大力點頭。

「那你朋友他發生了什麼，可能我可以幫忙出些主意呀春田甜心。」片山用誘拐小朋友的語氣說。

「就....就忽然他的戀人都不跟他做了。」可以講出來這可是太舒暢了。

「什麼都不做？」那兩個極度護食的會放着這麼可口的春田甜心不吃？肯定有鬼。

春田點頭。

「兩個忽然都不做了？」

委屈地嘟着嘴，再次的點點頭，讓片山都想摸摸他的頭毛安慰安慰了。

那有分床嗎？

「本來沒分床的，可昨晚......」

「昨晚怎麼啦？」

「他們睡一塊了。」

「他倆沒跟你同床反而睡一塊了？」片山眼睛睜的大大的，這可是大八卦耶。

眨眨眼睛，春田不無失意的說：「你說會不會是我技術太爛了？」然後兩人都沒發現「朋友」都變成了「我」。

「技術是可以練習的，要不要找陪練？」哥哥可是都願意陪練的哦。

還有一眾不知道何時在一旁「旁聽」的聽眾都重重的點頭。

「不用了，謝謝。」雙手連同頭部一同搖晃，耳根都紅透了，在眾人眼中那除了「可口」兩字再無他想。

手才放下去，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酒吧走出來坐在旁邊的片山輕拍着。

「不用客氣的，片山大哥很有耐心的，會慢慢教你，跟那些年輕小伙子只會橫衝直撞不同的哦。」春田還來不及抽手，輕拍就變成了意味不明的撫摸，五根手指也別有用心地穿插在春田的指隙，時而輕柔時而時粗擴的揉搓都充滿了侵略性，同時又給予春田被掌控的感覺。

被這一連串挑逗嚇到的春田，只懂張口望向被抓住的手，都忘了抽手了，片山感覺有戲了，笑容越發yd。

「片山大哥，這就是你要教我的嗎？」這當中果然是有大學問的，只是手就這麼厲害了。

「對呀，你可以回去試試看好用不。」被那亮晶晶又無邪的眼睛給打敗了。

春田收獲滿滿的向眾人道再見後又走了。

這技巧果然很有用，因為當春田在飯後看電視時一用出來就被膛目結舌的兩人迫問是誰教的。

春田當然是馬上把片山給賣了，空氣中的酸臭味濃的讓人都活不下去了。

下一秒他便被長谷川拉上樓給好好「教訓」。

而週末時牧更是讓春田不停在求饒。

「所以你們只是怕我休息不足？」

基本上這星期也沒怎麼讓春田有休息的兩人只能眼望遠方（但人都在室內），都不好意思回應。

「那只要早些開始不就行了嗎？」春田不解地問道。

聞言牧和長谷川對望了一下，眼前人真是蠢到底，和自己一樣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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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田家家規一

晚上十二點要睡覺，真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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