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春 - 正篇(五)

那魅惑的喘息又出現了。

掌握了春田身體地圖的長谷很容易便喚醒了他，用不曾用過的方式。

腦袋還滿滿酒意的春田還以為這是春夢，放下了平日的羞澀，主動地回應了對方。

和如往溫柔細緻的觸踫不同，春田感受到那份急躁，那馬上佔有自己的需要。

也許酒精的影響，也許是誤以為是春夢的放鬆，被逐漸開發的身體很快便準備好了。

「前輩，叫我的名字。」

「HASE」

「請再喚我的名字。」

「HASE….」

「HASE….HASE….」

被熱水從頭頂淋下，春田才真正清醒過來，模模糊糊的想起剛在床上的一切，察覺到那不是春夢，那真真是全身從腳趾頭紅到頭頂。

可是身體的不適感和平日有異，不只是腰部酸痛的更厲害，身後那滑膩的濕䦞感也十分奇怪，脹脹的很不爽利。

這也比不上那還想要進入的手指頭。

「你還來？」明天還能上班嗎？

「前輩，我這是在幫你清理。」

「清理什麼？....」隨着挖掘的動作，春田不可避免地軟了腰。

「不清理乾淨的話會拉肚子的，前輩要乖乖的。」和誠懇的話語相違背的，卻是那太過刻意的刺激。

已止不住身體的渴求，春田終於搞清楚了：「長谷你是故意的，我自己來！」氣不過，卻防不住被對方瘦削卻又異常有力的左手所阻止。

「前輩真的不想嗎？」耳邊傳來魔鬼的呢喃。

「我會替前輩請假。」早上掛著黑眼圈的牧目無表情地說。

長谷川只是看了對方一眼，沒搭話。

「不用請假了。」

春田滿是疲憊的身影進入了兩人的視線，他到現在還不理解又不是什麼特別日子，為什麼長谷完全不願停下來，還連套都沒用，以前不曾試過的呀，好想再睡一回哦。

「我中午還約了千春呢，只是宿醉，沒事的。」睜眼說瞎話其實是人的本能。

「前輩今天晚上我們吃炸雞吧！牧也記得要早點回家。」又回復了溫柔版本的長谷川。

捧出滿滿一桶炸的鬆脆的雞塊，長谷川迎來當然是那張幾乎笑到摺起來的前輩的臉，和旁邊那顯得有點多餘的同居人。

「前輩，放開吃，還有很多。」長谷川笑的有點諂媚。

別説只是有點累，春田幾乎昨晚發生了什麼都忘了，滿腦子只剩炸雞。

「我會每天每夜都餵飽前輩的，好吃嗎？」問的是春田，雙眼卻直視着牧。

「好吃！」

「一直吃同樣的總是會膩的。」回瞪。

「炸雞吃多少都不會膩的。」春田趕忙澄清。

「那除了炸雞，前輩還想吃什麼？」當着長谷的面被打了臉，牧的笑容太專業了。

「忌廉奶油薯餅，漢堡肉，蛋包飯，還有..」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aMaaTi3o

「你多少歲？」實在忍不住吐糟。

「三十三呀，牧不知道嗎？」

還以為你不知道呢！牧和長谷川無奈地看着這大齡兒童。

「小時候想吃吃不到，所以現在特別想吃，要是麻煩的話就不用了。」春田有點不好意思。

「春田的媽媽工作很忙吧！你小時候晚餐都吃的什麼？」長谷川有點心疼。

「急凍食品呀，便利店的飯團呀，還有杯麵那些，味道都不錯，中午學校有營養午餐，所以營養都足夠的。千珠不愛喝牛奶，我每天都分到兩瓶呢！」

「那明天晚上我們吃蛋包飯吧，好不？」揉了揉春田的頭毛，牧決定了。

接著的每一天，長谷川堅持隔天便弄炸雞，牧則是每次都有新花樣，而且看他那本厚厚的「子供食堂ＡＢＣ」，大概新的花樣還是會繼續。

一個月後

「春田，你是不是胖了。」即便不怎麼留意男人的麻呂也發覺了。

「是嗎？」拍拍小肚子，春田笑嘻嘻道：「好像是哦！」

「牧跟長谷好像在比試廚藝呢！年青人爭勝心果然比較強。」只有自己坐享其成，這一個月自己就像跌進糖罐子的老鼠一般，每天都放開懷抱吃吃吃，太幸福了。

誰曾想過可以天天炸雞吃到飽？連牧也沒有碎碎唸不健康太油膩什麼的。

「對哦，你從前便當已經很豐盛了，這個月來卻都有兩層呢，再這樣吃下去小心肥死你。」麻呂想起春田每天的便當，口水都流

下來了。

「這是嫉妒，滿滿的嫉妒。」得意洋洋的小嘴臉非常適合春田創一本人。

下班後和牧走在回家的路上，春田看着經過的一對對情侶，面露羡慕。

「快到聖誕節，街上的情侶越來越多了！」

「前輩很喜歡聖誕節嗎﹖」

「可以約會真好呢！」春田沒有留意牧所問，只是自說自話。

「你也可以和長谷川約會的。」

「同性戀人也可以約會的嗎﹖」好奇寶寶上身。

「誰跟你說不可以的﹖」牧覺得不太對勁。

「沒有人說不可以，也沒有人說可以呀。」春田仍然有點茫然。

「長谷川跟你不曾約會過﹖」

「我們也有去過超級市場和便利商店，那算約會嗎﹖」有點期待的眼神。

「那當然不算！」牧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麼。

「哦。」雙手開始不自禁的互揑，撅着嘴扁着眼垂着耳朵，只差沒寫「失落」兩字在額頭上。

「他不約你，那你也可以約他的。」

「那...那要怎樣約，要如何規劃，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一連串問題沒完沒了。

「你上一次戀愛是什麼時候？」

「小學？」春田式的傻笑。

「所以約會經驗值是零，對嗎？」

「我和美智子有一塊去書店約會的，一塊看漫畫書。」才不是零呢。

「你應該沒有約會穿的衣服吧﹖明天我們去買。」

「還有要買回送給千珠的聖誕禮物呢！忽然送我一幅3d立體畫，還強迫我請客，明知道美術課我努力看了好久都不懂怎麼看立體畫的。」那是一幅隱藏著法文Je t'aime的畫，春田埋怨歸埋怨，看不懂卻還是珍而重之的掛在客廳中。

「明天我們10點約在商店街等吧。」

「回去記得記下來。」

「記下什麼？」

「怎麼約人呀。」心情明媚的牧凌太是耀眼的，那嘴角的笑會在你沒有防備下停止你的呼吸。

「明天是約會？」不行不行。

「約會實習才對，剛才有學到什麼嗎？」

「很自然的聊起對方的需要，然後決斷地安排時間地點？」春田只是反射弧太長，學習能力其實不差。

「差不多，約人第一要訣就是要有明確時間才問，不要問什麼時間有空。主動權要握在自己手裏，這樣對方會自然往這時間行不行回應，不行的話那你就可以順着問另外一個時間。」

「原來這麼多學問的，Maki老師謝謝。」牧果然是精英呢。

翌日和牧兩人走在街上，春田總是有種被人窺探的感覺，非常的不自在，還有意無意的離牧非常遠。

「你站那麼遠，又扭來扭去幹什麼？」牧看不過眼了。

「兩個男的一塊走旁人不會指指點點嗎？」

「我們是穿了傻瓜情侶裝？」搖頭「十指緊扣？」強力搖頭「還是當街舌吻？」

「當然不會呀！」

「那有什麼好看的，有什麼好指指點點的，我們只是普通人，跟每個人一様的普通人。剛才那些難道一男一女做就很ok？」牧凌太拿出了高中辯論隊的氣勢。

「好像是哦。」在牧面前春田總是無朝架之力，從善如流地走在牧身旁。

但牧後悔了。

「前輩你還是走那邊比較好。」手指向走道另一邊，沒有了奇怪扭曲的肢體語言後，春田這身打扮的破壞力真正的呈現了。

「你今天的打扮是怎麼回事？」紅色短褲過膝配白襪子，綠色polo還要塞進褲子裏，幹嘛還加個漁夫帽﹖

「我今天的主題是聖誕節，好看吧！」那莫明的自信讓人疑惑。

「長谷川讓你就這麼出門﹖」想cos聖誕樹也不用這麼拼。

「他知道你陪我買千珠的禮物就很開心呀。」

「我們先去服裝店。」笑到肚子痛才對，那傢伙肯定是故意的：「現在記下第二點，千萬不要自己挑衣服。」

春田覺得自己像一隻不斷蛻皮的毛毛蟲，本以為已挑了美麗的蝴蝶外衣，可在牧眼中卻還只是另一款毛毛蟲，可是三十年來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呀，不也沒問題嗎﹖

「這一件挑的不錯，但要配剛才那條褲子，記得你要是不懂怎麼配搭，那就只挑黑白灰深藍這四種顏色，其他的千萬別選。」牧終於滿意了，春田也鬆了一口氣，終於買完了。

「還有鞋子。」牧邁步走向街角方向的鞋店，身後跟着滿臉沮喪的春田。

但不可否認牧的眼光真的很好，打扮煥然一新的春田回頭率超高，走在牧身旁不單沒有被比下去，反而因為身高的優勢遠看更有看頭。

「牧謝謝你，我第一次這麼帥呢！這張像不像模特兒﹖」坐在商店街一角的椅子上，春田拿着手機不停地自拍，挑了最帥的一張傳給千珠和長谷。

「如果牌子拿掉會更帥。」扯掉還掛在衣服上的資料卡，偷笑的牧順手整了整春田的衣領，趨近的瞬間傳來清新的味道。

「牧你的洗髮精是什麼牌子的，好好聞哦。」手還輕輕抓了一把搓揉。

「我們用的洗髮精都是同一款的，這借口太爛了。」相不到反被調戲了，牧別過臉：「不過這就是第三點，約會時適當的製造可以貼近對方的機會，剛才其實做的不錯。」

「我是真的覺得很香，每一種味道和不同的人相混合後都會有不同效果，所以牧的才會特別好聞。」

「你對香氣有研究﹖」

「是去年一個客戶告訴我的，我覺得很對呢。」

「你知道嗎﹖味道其實是弗洛蒙的體現，說一個人的味道好聞，就猶如在說他在肉體上吸引了你。」

「我...我沒那個意思。」嚇得馬上鬆開手上的那撮青絲。

「我知道，沒關係。」

「你懂得真多。」

「我們走去挑給千珠的禮物吧！」

最後兩人挑了一瓶香水給千珠作回禮，春田創一也拿着寫的滿滿的筆記和帥氣的衣服回家，可謂心滿意足。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那是關係着他的幸福的一件事，如此重要事情的結果將會掌握在聚集在廚房的那兩名同居人手中。

「前輩胖了。」牧客觀陳述買衣服所見。

「胖胖的更可愛，手感也好。」長谷川不以為意，有時候他巴不得春田外型再普通些，別再吸引眼前這種狂蜂浪蝶。

若是容許的話，最好前輩每天都陪着自己待在家裏，一輩子都不要出去。

「他不只是腰圍粗了，而且也開始有小肚子了。」

長谷川仍然是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中央肥胖是地中海秃頭的起始。」牧出大絶。

一個捧着個大肚腩，光亮的頭頂整齊地梳幾根髮絲橫跨兩邊的春田創一在跟長谷川打招呼。長谷川企圖抺走腦袋中的畫面，但那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總是越想忘記越難忘記。

「我們開始節食吧！」長谷川放棄了，只好屈服。

「一個月只能吃一次炸雞﹖每天晚上要戒澱粉質﹖早上都要吃燕麥﹖」對於春田創一來說這和世界末日沒什麼兩樣。可是兩位掌管伙食的同居人共同出手，自己沒翻身的可能：「我可以做運動，能不這樣吃嗎﹖」小可憐的眼神，幾乎能看到低垂的尾巴。

「每天一小時運動就可以吃原本的早餐。」被那楚楚可憐的神情迷惑長谷川馬上減價，被牧狠狠地瞪了。

「那炸雞呢﹖」雙眼閃出星星，人生還是有希望的。

「一個星期做滿10小時運動就有炸雞吃，這是智能手錶，是我們一同送你聖誕禮物，可以記錄運動時間。」其實牧也沒大分別。

「那有期限嗎﹖」希望是有期徒刑。

「直到你體重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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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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