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準備考試時特別容易文思泉湧,寫作時也非常容易另行迸出發想,產生新的靈感。這種經驗應該每個寫手都有,「糟糕不寫不行」、「新想法比現在寫的這個更讚」等念頭紛紛浮上心頭,其實不過是主觀錯覺,根本沒這麼回事。
人類的大腦喜歡挑軟柿子吃,思考方式也總是挑簡便的走,新念頭才剛萌發,就像抓到一個小正太男友或小蘿莉女友,新鮮、有趣而且未知。人類對於未知一邊恐懼著,一邊又深受吸引,尤其是創作者,碰上新的想法簡直難以忍受,不寫不癢。這種導因於本能的思維,其實是用來讓我們「放下痛苦的現在」,張開臂膀「擁抱還不清楚的未來」。寫到一半的稿子,尤其是進入故事中段(疲乏段)的作品,非常容易在這時被廢棄,移情別戀改寫別的文本。
這是不對的。
每個寫手都會自我懷疑,但自我懷疑之所以叫「自我」,導因於主觀不信任--對自己的作品缺乏信心,這不是個案,這是通例。我也仍會碰到這個問題,而且極其嚴重!
那麼該如何是好?
聽我一言:「寫完一稿再開新稿。」
世上沒有真正的爛稿,只有一狗票沒寫完的斷稿。
寫作之夢人人皆有,寫作可說是最廉價也最易上手的藝術表現,大家都會,精通之路卻格外漫長(甚至沒有)。
儘管如此,創作之路最高的門檻絕非優美文筆,亦非精準邏輯,而是敲出十幾萬字的定性、恆心與耐力。曾認識一位通俗文學作家,其文筆堪可媲美(甚或超越)純文學水準,情節編織能力也強得宛如對岸寫手,卻因定性不足,除出道作外再也寫不完下一本,靈感一直來,手卻動不了,淪為一稿作家,至今再也沒她消息。
而我們這種中下等級的,憑靠不懈的碼稿動力,持續苟活於寫作的苦難領域。什麼都寫、什麼都試、什麼失敗都敢吞,這是寫手們必須面對的高牆,一種非得乖乖碼完稿件的無盡宿命。
稿子在妳寫完以前,根本無法辨別好壞。你以為很爛,但其實還好;你腦中的糞作,興許是別人眼中的神作。
切記,在這個一書作家滿天飛的時代,能不能持續撰寫,比擁有多優美的文筆或多縝密的靈感還更重要。
最後再跟我唸一遍:
「寫完一稿再開新稿。」
乖,去敲鍵盤。
寫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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