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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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躍起,一劍砍下妖魔的三顆頭顱,再兩劍將六隻手臂全砍斷,接著腳一踢,將牠的身軀踹向蓮花座,凝聚內力往三顆頭顱拍掌,直接粉碎不見,再來手指結印,將三昧真火吹向妖魔,原先要從死屍噴出的邪氣被淨化得一乾二淨,連同軀體、手臂都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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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派輕鬆,彷彿在打小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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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幫師姐把這兩塊削下來,小心點,石壁已經很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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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聽到六苦長老的聲音勉強抬頭,只見憐如雪跳過去,再戰一揮,將卡住三師兄與六師兄的石壁切下來,再看看六苦長老皺眉搖頭的臉色,大概是有救,但直接把人拔下來會死吧?陸陸續續有第六峰的弟子跑進來,合力將他們連同那兩塊石壁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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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還有傷……腦袋被石頭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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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屍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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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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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斷手?回去比對一下,看有沒有機會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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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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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江杞這時才回神,原來有名第六峰弟子跑到旁邊,看到她的臉就點頭:「嗯,看來不用問,請躺好讓我們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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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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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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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一開口,所有人停下動作,只見她持著再戰跳上蓮花座用力一插——什麼事都沒發生,但是看清楚的都臉色大驚,再戰居然設下封魔陣法?以它為中心運轉中。憐如雪收回手,並沒有拔劍,而是默默看著,這時江杞感受到視線,她只好貼心地率先開口:「師尊,底下有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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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外是點頭回覆,畢竟憐如雪不會沒事拿再戰亂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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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真——師姐。」憐如雪似乎想得太認真,開口才想起現在很多弟子在,不慌不忙補上兩個字;六苦長老倒是臉色嚴肅,平常只會叫師姐都不叫名字的面癱師妹居然口誤?她暫且丟下奄奄一息的第一峰三師兄跟六師兄,到憐如雪旁邊聽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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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不妙喔,師尊居然咬嘴唇。」這時江杞旁邊的第六峰弟子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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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師姐一樣都負責翻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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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江杞的重點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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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不知說了什麼,話題很快結束,六苦長老帶所有弟子離開,江杞躺在擔架上被抬出去,知道只有憐如雪獨自留下,似乎要處理什麼。她稍微放鬆精神,感受到體內的刺痛,剛剛一直強忍的不適擴散全身,險些暈過去,內心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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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被抬出去了,憐如雪連看都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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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第一次搭乘第六峰的飛行法寶,感到十分神奇,一艘船可以承載上百人已經很罕見,現在甚至能在天上飛!雖然不比御劍飛行快,但是速度很穩不會晃,風吹起來十分舒服,一路順暢地回到墨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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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意外被帶到苦山躺著,由於身上只有內傷,還在能調整的範圍,江杞服用完藥就被放生在醫療室躺著休息,聽外面弟子們片段的對話,自己慢慢拼湊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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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第六峰主要在處理第一峰弟子的傷勢,尤其是二師姐跟三師兄。他們不只外傷嚴重,也因為吸入過多邪氣造成內臟受損,回來路上一度停止呼吸,還是六苦長老強制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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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六師兄因為是後援,傷勢沒那麼嚴重,在歸途中已經醒了,不過動彈不得,因為被妖魔拍到石壁上,後背的肉都卡入石頭,拔下來絕對噴血,更麻煩的是有骨頭錯位插到內臟……但,六師兄只慶幸那隻妖魔當下主要是拍他,三師兄的內力已經不夠抵擋妖魔的一擊,如果是三師兄被這麼一拍,肯定變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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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師兄現在最大的心願是想暈回去,等傷勢處理好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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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躺到晚上沒好多少,內傷還是有些難熬,偶爾會痛會癢。由於外面整天都鬧烘烘,她等到門被推開才發現自家二師兄來了,後面有小師妹探頭,跟一臉不情願的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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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抱歉晚了,我們現在才接到消息!」二師兄回頭對小師妹跟小師弟招手,示意不要在外面看,他們才進來,喊了一聲「師姐」就站在旁邊,小師妹眼神非常擔心但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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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安靜休養也好。」江杞看一下還真的沒有她,問:「大師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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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沒回來,她得顧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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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還沒回來嗎?江杞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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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下次別亂跑,還沒拔劍就參與這種任務,如果真想去就跟師兄說,咱們一起走,至少不會這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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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師兄去,也會躺著回來。」江杞省略自己吹笛那段,將事情經過如實說出。他們聽到第一峰的二師姐跟三師兄還有六師兄都打不贏,臉色非常驚恐,小師弟甚至忍不住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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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師兄師姐打不過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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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句是真的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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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峰戰力最強,前十位內門弟子就分別佔據二十二峰中,所有弟子資質最高的一到十名,就知道第一峰與其他峰有天壤之別的差距,而且這次還有排行第三的三師兄一同參與任務。他擅長爆發性的攻擊,單體戰鬥力最為強悍,所以掌門才讓他負責安排懲罰犯錯弟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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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好像惹師尊生氣了,因為沒有經過允許就私自下山。」江杞平淡說著,躺在這想了很久,她才意識到憐如雪沒跟自己說話可能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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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就是師妹不對……但!若我是妳,遇上第一峰請求幫忙,也會一口答應!」二師兄安慰著她,小師妹默默點頭附和,江杞看過去,她往後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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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江杞嘆氣:「師妹對不起,師姐過去確實幼稚,對妳做出許多攻擊且不尊重的行為,並不寄望得到原諒了,如果妳真害怕的話,不用勉強自己來這裡,師姐明白,也不會拿這種事情發作。我造成妳心靈非常大的陰影,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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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過早點道歉,但小師妹看到自己就怕的要死,光對上眼都難,只能挑在這唐突的時間點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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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躺著道歉實在沒有誠意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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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妹知道……也感覺出來,師姐變好很多……沒有勉強自己,師妹是真的擔心才、才過來看師姐……」小師妹斷斷續續說著,鼓起勇氣繼續說:「只是、只是師姐願意給師妹時間嗎?就下意識會、會有點怕……但師妹知道您真的……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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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我跟妳道歉,妳怎麼求我給時間呀?」江杞笑出聲,小師妹怎麼傻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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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腼腆笑著,慢慢縮回小師弟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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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原本有帶飯糰過來,但小蜜蜂說妳內傷不能亂吃,就把飯糰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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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是他們對第六峰弟子的稱呼,因為總是忙忙碌碌,一直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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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會在裡面混藥粉給我。」江杞眼神死,搔搔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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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的脖子,還、還是很癢嗎?因為常、常看到您這樣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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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癢還好,比較像是習慣動作了。」江杞回著,小師妹用力點頭,似乎第一次的正常對話讓她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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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或者說二師兄又關懷幾句,就帶著小師弟跟小師妹離開。他們得知消息時已經太晚了,現在差不多到禁止探視的時間,江杞望著天花板,思考將來會變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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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死傷不大,憐如雪還在那裡就不會有事,她唯一好奇的……再戰鎮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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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不是寒巧凝,憐如雪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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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睡到天亮,才有第六峰的弟子來敲門,看來第一峰的傷患差不多處理好了?她十分配合檢查,沒多久見到六苦長老,但是不敢說話,因為她散發的壓迫感驚人,身上還有濃烈的藥酒味,衣袍沾著血,顯然忙到現在還沒休息,眼睛有些血絲——江杞下意識肯定那些不聽話的傷患,若是出現在六苦長老面前,都會被物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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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苦長老只是來測一下江杞的經脈,跟弟子說用什麼藥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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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沒有針對妳,就有些時候已經忙不過來了,還有人無理取鬧。」第六峰的弟子嘆氣,開完湯藥就趕去下一間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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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覺得這時候就算寒巧凝來,六苦長老也不見得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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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她終於看到自家的大師姐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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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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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亂來呢?」寒巧凝難得先責備,才嘆口氣摸摸她的頭:「會不會餓?剛剛來時他們要送午膳,我就端過來了,裡面應該有混藥粉,師妹一定要吃光,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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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師尊回來了?」現在沒有內力支撐,江杞的肚子快餓扁了,拿起一顆味道很苦的飯糰;寒巧凝搖搖頭:「師尊會待上七八天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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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久?」她很驚訝,隨著大師姐手一推,拿在手上遲遲沒咬的飯糰終於少掉一口,江杞越嚼臉越皺,怎有飯糰能比湯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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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協助撤離居民。」寒巧凝看到她的表情,努力忍著笑意:「師尊發現底下有隻更厲害的妖魔,請師伯轉告掌門通知城主,先撤離那附近的居民她再打,這樣洞窟坍塌不會造成百姓傷亡,只是再怎麼趕,也得耗上七八天才能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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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再戰能插著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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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戰認主,插在那等七八天再回去就好了,而且憐如雪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協助撤離吧?她說話精簡成那樣,去幫忙的弟子絕對請這位長老在旁邊看就好,避免引起民眾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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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猛吞口水,嘴裡的苦味總算習慣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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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說想看看那座廟裡的……經文,畢竟洞塌就沒了。」寒巧凝輕咳一聲,江杞扯扯嘴角……只要真放入感情,就算是妖魔的東西,憐如雪都能欣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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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私自幫忙,師尊有……生氣嗎?」江杞小心問著,看到自家師姐的苦笑,就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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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先別想太多,好好休息吧。」寒巧凝拍拍她的肩膀,猶豫片刻,小聲一句:「其實掌門也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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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也」,師姐您還要我別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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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事情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