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可以告訴我為甚麼我要放棄和男朋友出去玩而留在這裡當你的免費勞工幫你洗車嗎?」何進儀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水喉澆濕何俊賢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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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放下兩桶水,在其中一桶入面拿出海綿,開始在車身的另一邊洗車,他說:「你不是說要學怎麼保養車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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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嘗試用水喉的壓力把車身上的水漬弄走,說:「我不可以駛去車房讓別人洗嗎?你平時也不是這樣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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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多學一個技能又不吃虧,看你的樣子也很久沒有運動了吧,順道聊聊天不好嗎?」何俊賢彎腰,擦着車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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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一聽到何俊賢便知道他有事想找她。她立即八卦地繞到車的另一邊,拖鞋踏在濕地上發出一下一下聲響,何俊賢還是彎着腰,但抬起頭見到何進儀眼睛發亮,問他:「你想聊甚麼?我就知道你好天都不找我,現在捉我出來洗車說甚麼聊聊,你一定有事情。我要有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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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看了何進儀一眼,搖搖頭繼續刷車,理所當然地說:「我不可以單純因為太久沒有見到你,所以想約你出來見見嗎?」院慶已經是上個星期的事情,他到現在才難得有一天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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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用水喉弄濕何俊賢的腳掌,才轉過水喉洗車,說:「單純見見我回家吃飯就好了,要單獨捉我出來一定是有事情不想讓爸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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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不禁感嘆何進儀的心思真細膩。這讓他想起了李芷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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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說:「我這陣子重遇了一個同學,她讓我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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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問:「He? Or S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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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很清楚這個話題的走向。「……She。」何進儀戳了一下他的手臂,問:「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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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輕輕拍掉她的手,說:「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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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無趣地退回去,說:「切。」她抬高手把水喉射向車頂,說:「所以呢,你的舊同學新同事怎樣讓你想起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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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想也不想地說:「你們都口硬心軟,觀察力很好,私底下會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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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皺起眉頭,一臉奇怪地問:「她跟你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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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開始洗到車頭的部份,他抬頭望見何進儀迷惑的樣子,說:「不是。跟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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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更加迷惘了,她問:「你見過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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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突然發現他這樣說的確很奇怪,他解釋道:「醫院跟她的學院有合作,之前院慶,學院邀請了我們,她邀請了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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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手抬得有點久,下意識地換了手,抖了抖本來拿着水喉的手,她問:「她主動介紹她的弟弟給你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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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想起當時的事情,笑了笑自己,說:「我以為她弟弟是她的男朋友,她才叫她弟弟過來介紹給我。」他把海綿遞了給何進儀,示意她去洗車,他負責把車頂弄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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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換過工具,何進儀毫不在意地說:「甚麼男不男朋友,本來就和你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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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澆水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沉默了好幾秒,才回說:「可能是有點在意了,才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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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立即放下海綿,伸出雙手遞到何俊賢面前,何俊賢把水喉拿了下來讓她洗手。她匆忙洗走手上的泡沫,隨手把水擦到衣服上,拿出電話打開錄影拍向何俊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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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不明所以,問:「你在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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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說:「一會兒你就知道。好了,何俊賢,等下我問你的問題不許想太多,心想到哪一句就說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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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離開,關上水喉,回來時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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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開始拍攝,她問:「我們來立個基線來做對比。我喜歡吃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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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海鮮、Pizza、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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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點點頭:「之前找你跟我搭訕那個高的女護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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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不知道。大概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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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無奈地搖搖頭,說:「你不能因為那時她拿着一個小甜餅和我搭訕,你就說她喜歡吃甜品。那點在她旁邊一直在插嘴的那個長髮護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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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我只知道她的胃很小,之前聚餐她都是第一個說吃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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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一點也不意外那個護士是個造作的人。她又問:「那麼,你介紹給我說是你同期的女醫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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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Alex的話,她喜歡吃沙律,也喜歡喝不加糖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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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決定進入正題,她問:「那像我那個舊同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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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頓了一秒,才不確定地說:「我不知道她喜歡吃甚麼,我只知道她通常會點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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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挑起眼眉,說:「那你數一、兩個她會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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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以前她午餐和晚餐總是叫雙餸飯,其中一個通常都是那天的炒菜,除了小棠菜以外。下午茶的話,若果她餓她會點常餐,不餓就看她想吃甜的還是鹹的,可以是西多士或者是咖喱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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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想要是她被一個同學知那麼詳細一定會覺得那個同學有病。但她聽出一個重點,她問:「那她現在呢?院慶那天有沒有食物,她吃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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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回想了一下,說:「她拿了烤牛肉。也拿了苦瓜,還有灼生菜。她好像吃得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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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聽到苦瓜便整張臉皺了起來,她又問:「那Alex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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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沙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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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想了想,她不太相信何進儀只吃了沙律,但何俊賢的回覆其實已經證明了比起Alex,他更在意那個舊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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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再問:「舊同學有甚麼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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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可以說得上完全不知道。他說:「我不知道。她以前有說過她中學有玩過一下球類運動,剛認識她時,她有說過她想學鋼琴。現在的話我不清楚。我們連工作上的交集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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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覺得奇怪:「為甚麼你一直都說她以前喜歡甚麼,現在卻甚麼都不知道。我知道她是你的舊同學和新同事,但你若果你現在在意得買問她的弟弟是不是男朋友,為甚麼你不主動接觸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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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想起重遇後的李芷澄在他面前都很不自在。雖然說她好像在他面前一直都沒有放鬆過一樣,他回道:「大概是為我總覺得她對着我很繃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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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嘆了一口氣,吐嘈道:「要是我知道我舊同學知道我那麼多以前的事情,我也會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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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回:「我們玩秘密天使認識的,我是守護她的那一個,知道這些不足為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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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的眼睛睜得老大,她不自覺放下了一下電話,說:「等等!」何俊賢看着她,不明白她為甚麼反應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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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說:「她就是你在大三時一直問我女生喜歡吃甚麼零食、會希望怎樣被人守護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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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點點頭,何進儀驚訝得掩着張得老大的嘴巴。她還記得那時她和父母說,父母還一臉高興,結果原來只是因為那個愚蠢的遊戲他才那麼反常。何進儀說:「我從沒有見過有人玩那個遊戲玩得你這麼認真。對哦,當時你玩得那麼認真,為甚麼一直都沒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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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遊戲完了以後我們還有保持聯絡,還聊得挺開心的,以後就漸漸少了。有時見到她她也會繞開。後來我問了一下,跟她住同層的女生說她有一個朋友喜歡我,她要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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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說:「當年考試你說你有個女生讓你覺得有點煩惱,你把她封掉想靜心温書,不是就是那個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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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搖搖頭,說:「不是,封了的是舊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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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又被何俊賢的回答弄得一頭霧水,她問:「所以你當年是討厭舊同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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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又搖頭,說:「沒有。那時我總想拿起電話回她的訊息,根本不能專心温書,所以把她封了,等考完試才解封。結果考完試以後電話壞了,所以沒有再私底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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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聽到他的回應之後崩潰,她打開車門,把還在錄影的電話隨手扔到車座上,她掩面蹲到地上,努力制止自己想要尖叫和拿起電話敲開何俊賢腦子的看看他入面到底放了甚麼的衝動。她也想問回家問母親當年把他生下來的時候是不是生少了點甚麼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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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擔心地看着何進儀,他彎腰想看看發生甚麼事,何進儀突然抬頭瞪着他,咬牙切齒地說:「哥!你到底有多蠢才可以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甚麼事,還要理直氣壯地和我說你封了她。我接受不了我哥這樣低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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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沒甚麼反應,被何進儀罵了也不生氣,只是有點無奈和迷惑。他耐着語氣說:「那你可以跟你低能的哥哥解釋一下,你為甚麼這樣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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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跟她算是鬧翻了嗎?明明那時表明身份後還能好好說着話,若是要避嫌的話一早就知道你身份就繞開你了!她繞開你是因為你無緣無故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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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解釋說:「那時她的朋友也有問過我,我說了是因為考試的緣故。她應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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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激動得捉住何俊賢的手臂,用力地晃何俊賢,希望能把一些情商搖進他的大腦中,說:「哥!正常人一聽都覺得那是借口吧!她都在意到要借朋友的口問你了,你還給了一個這樣的回答!鴿子都要到口了,你竟然把她放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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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皺着眉說:「我沒有喜歡她。沒有甚麼放飛不放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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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站起來,抱胸說:「好吧,我就當你沒有喜歡她。那好感總有了吧?要不是為甚麼你過了那麼久還把她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而且還問朋友為甚麼她要繞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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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靜了一下,然後冷靜地說:「好吧,那我以前可能對她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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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傾側身軀伸手拿過手機,聽到何俊賢一堆以前可能的前設,翻了一個白眼,繼續拍着他,說:「那我們說說現在。你現在覺得她為人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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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呆了一下,明顯被問題殺個措手不及。他不知怎樣說,最後說出來的就只有:「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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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翻了一個大白眼,追問:「怎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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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事情很細心,她教東西的時候教得很仔細。她會看人們之間的關係。她的同事和朋友都願意尊重她聽她的話。她跟我很合拍,我接着她手做事不用怎樣跟進。她很會照顧其他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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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打斷他:「好了。那她有沒有一些地方改了你會高興?例如缺點、對你的態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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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突然想起在院慶時,他問李芷澄為甚麼不讓他跟她的同事說秘密天使的事。他回憶起那時聽到她毫不在意的回覆後那種不耐的情緒。他記起知道她撒嬌的男生只是她弟弟後鬆了的那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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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見何俊賢靜了好一會,催促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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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嘆了一口氣,說:「我明白你問這些問題是甚麼意思了。我現在對她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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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沉默了一下,何進儀手上的電話還在錄影,何進儀最後說:「然後呢?她現在單身嗎?如果她是單身,你能接受看着她和另外一個男的走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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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想了想,說:「我不知道。先維持現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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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儀真的想打開她哥的腦看看,她停下錄影,沒好氣地說:「你喜歡吧。」她本來以前能拍到何俊賢開竅的一幕,結果果然是她太天真了。她還以為她能拍下鐵樹開花的那一刻跟父母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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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何進儀那天沒有學到任何有用的技能,她只希望剛才她有把哪怕一丁點的情商搖進何俊賢的腦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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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何進儀送回家以後,何俊賢沒有立即駛回去自己的公寓,他隨便在大學附近的海邊找了一個停車場放下車,他的人拿着電話和車匙走到海邊。現在是冬末,晚上剛剛下了一場雨。雖然温度不低,但海風一吹,刺冷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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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海中不斷重複下午何進儀問他的問題,他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方法知道到底李芷澄是單身還是已經有男朋友。他連最簡單直接打一個電話或者用電郵問她本人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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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半年前在醫院跟她吃飯,他收到一個急症電話正要離開時,他的確是打算問她拿聯絡方式的。但是她卻按着餐盤,叫他快點離開,順理成章打斷他想說出口的問題。他回憶起她當時像是能看透穿一切的眼神,她是猜到他想做甚麼,然後得體地把他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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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開始在科室重新見到她時,她也是一副尷尬又不知所措的樣子。他記得那刻認出她的興奮,他還想這樣多年沒有見,當年喜歡他的女生都不在了,她就不用避嫌,可以好好聚舊。現在回想起來,興奮的好像只有他一個罷了。她先在科室想讓他快點去吃飯,見到黃紫皊說要跟他吃飯時又想借機逃走。為甚麼那時他看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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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聽到前輩邀請他參加研究時二話不說便答應了,本來他便對這個課程本身很有興趣,他想若果他沒有考上醫學院的話,他會選擇李芷澄走的科研路吧。他想起他去實驗室那一天,她跟他在實驗休息間下去買飲料時,她那句「本來我們也沒有見過多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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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他們住在同一幢宿舍四年,真的面對面說話的次數還不到五次。但是他現在靜下心數下來,在她沒有注意到的瞬間,他無意間的一瞥其實多不勝數。他今天早上告訴何進儀那些事不少都是她避嫌後才觀察到的。那些事情,哪怕室友都未必能知得那麼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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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不可以問鄭浩國拿她的電話,但他還是翻開電話,打開和鄭浩國的對話,漫不經心地看着鄭浩國給他的照片。他打開那段短片,她毫無儀態地攤在辦公椅上數秒,閉上眼睛,頭髮垂背後。然後她叫了一聲,整個人摺地起來,把面埋在大腿上,喃喃說:「我不想做實驗!我要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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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臉上,他彎起眼角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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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他在現場的話一定又忍不住會拍拍她的背吧。然後她會黑着臉把他的手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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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本來上翹的嘴角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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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一旦注意到了,便回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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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看了一下時間,明天還有手術等着他。他收拾心情,起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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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梳洗一番以後,打開房燈,書桌上放着一大堆文件。他第一眼就注意到其中一疊放到最上面的文件。那是李芷澄給他的那份實驗文件,它收在一個透明的單層文件夾中,上面能清楚見到人手刻畫出來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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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年考試前李芷澄送給他的聖誕禮物,說是當她守護天使的回禮。她買了一個便宜的文件夾,用剃刀在上面一筆一畫勾勒出那時他很喜歡的動漫裡其中一個軍團的團章,再用筆上色。他不知道甚麼時候把它找了出來,用來放她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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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她沒有男朋友以前,他不可以接近她,他們之間只有研究上的合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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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看了文件一眼,他換了一個文件夾,然後把原來的文件夾收到文件堆的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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